第三百四十三章 魔法的本質、魔女的王

它們并非是世界開辟之前就存在的護衛與使徒，而是從原始的生命熔爐里誕生出來的強大生物，或者說初始的完美生命。

有鱗、有角，有翼，有尾，有龐大無比的身軀，還有無與倫比的力量。

這一切的一切，在初始時代，都是完美且神圣的象征。

因此，龍成為了最初的統治者。

但隨著時代的變遷，屬于龍的時代漸漸褪色。

它們雖然還是那么的強大，但也得屈居于更加神圣偉大的黃金律法之下。

而飛龍，則是劣化的龍。

雖然擁有著幾乎同樣的龍之心，但是在各方面都比真正的“龍”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再怎么說，它也是一種強大的魔法生物，一身的龍類素絕對稱得上是珍稀品。

可不能浪費。

伴隨著一陣陣魔法靈光的閃爍，諾大一只飛龍便在“采集術”的作用下飛快的被肢解拆分成了一堆堆各式龍類素材。

而后被艾倫收納進個人空間之中。

“龍之心是龍的本源，其中寄宿著龍的怨恨，人類如果沒有強大意志的話，可是會被這股怨恨同化的。”

就在艾倫將飛龍亞基爾“采集”完畢的同時，伊莉娜于一旁顯現出了身形，抬眼看向了遠處那個逐漸模糊的背影。

“所以，把龍的心臟送給那個褪色者沒問題嗎？”

聞言，艾倫只是微微一笑。

“沒事，我相信他。”

帽子哥尤拉雖然本身不算很強大，但卻是那種心中有著堅定信念，在如今這么混亂的交界地仍舊保持著真誠與善良的人。

這樣的人，可不會輕易被怨恨同化。

當然，艾倫之所以會將龍心臟送出去，自然也是在上邊做了些手腳的。

龍心里寄宿的意志與怨恨，其實早在飛龍亞基爾被雷霆鎖鏈與冰叉鎮壓的時候，就被他用自身心臟里燃燒著的“神性火焰”給凈化掉了。

而艾倫所擁有的神性之火，其源頭可是開天辟地的創世之靈，放到交界地來的話，至少也是能和“無上意志”一桌吃飯的。

面對這種源自于位格之上的絕對碾壓，區區飛龍的怨恨，自然不值一提。

在艾倫看來，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之凍斃于風雪。

好人，自然也該有好報！

處理完飛龍亞基爾，艾倫接著便揮手驅散了匯聚在亞基爾湖上空的雷云。

這是他用來封鎖胡泊，防止飛龍逃跑的嵐雷領域，如今飛龍已除，自然沒有了繼續維持的必要。

雷云散去，天空再次恢復成了那種彌漫著淡金色輝光的湛藍，遠方的黃金巨樹，還是那么的神圣與浩然。

連太陽的光芒都要屈居于其下，黃金樹，還真是霸道呢。

斬殺了飛龍亞基爾之后，艾倫在寧姆格福地區的歷練，差不多就該告一段落了。

在過去的六天之中，他斬兇獵熊，滅狼屠鷹，憑借著超高的機動性奔波于遍布在寧姆格福各地的地下遺跡與洞窟。

期間，他經歷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也遇到過很多有趣的人。

救下過膽小的亞人，幫助了一心想成為英雄的戰士壺脫困，順手解決了啜泣半島的亞人叛亂，讓那個可憐的盲女與她的父親重逢......

那些熟悉的，與不熟悉的，無論是在游戲中見識過的，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才遭遇到的，都給他的歷練增添了不少色彩。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名聲也逐漸在這片區域開始傳播。

這些歷練，并非是為王所必須的經歷，但卻是艾倫想要見識的風景。

在滿足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并且收集到了足夠多的盧恩之后，艾倫便準備沿著賜福的引導，去獲取第一枚大盧恩了。

亞基爾湖畔，一座廢墟遺跡的地下室之中。

伴隨著一陣淡金色的微光閃爍，艾倫從隱藏在這座地下室里的賜福點旁邊現出身形。

傳送到這個地下室之后，他便徑直朝著地下室的里間走了進去，并隨口招呼道：

“嗨，睿智美麗的瑟鐮老師，我又來找你學魔法咯！”

聞言，一名戴著一個奇怪頭罩，身著藏青色法袍女魔法師從密室的書桌前回過頭來，沒好氣的嘆了口氣道：

“唉，伶俐的小催債鬼又來了，我當初真不應該一時沖動，收下了你這么個學生。”

“你自己數數，這才過了五天而已，你已經來過多少次了。”

“每天都這么來煩我，我的魔法研究還要不要做了？”

“我又不是沒付盧恩...”

艾倫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后笑著上前道：“研究魔法也不耽擱瑟鐮老師您教我法術啊，要知道，溫故而知新，就算是陳舊的知識，也可以常看常新嘛。”

“話倒是說得好聽。”

瑟鐮放下了手中的法術典籍，然后轉身來到一旁的書柜里抽出了一卷法術卷軸，隨手遞到了艾倫面前。

“這可是我的最后一枚法術卷軸了，學完之后，我就沒什么可教你的了。”

“哈，老師說笑了，您這么博學，怎么會沒什么可教。”

艾倫熟練的接過卷軸，打開看了兩眼，隨后便將其收到了個人空間。

“法術只是魔法的外在表現形式而已，其中蘊含著的隱秘知識可不是隨便學習幾個術法就能明白的。”

“只有不停的追尋與探究，才能觸及到魔法真正的本質與源頭，這不是老師您一開始就教給我的嗎？”

“嘖...好吧，我的天才伶俐鬼徒弟，現在理論知識你也過關了。”

瑟鐮有些感慨的看著艾倫，“你再這么學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就真的沒什么好教你的了。”

“哪里的事......老師研究了這么久的魔法，想必已經很累了，不如先吃點東西吧。”

艾倫隨了個響指，一張精致的橡木餐桌便從地面上生長了出來，絢麗而豐美的小堅果樹在餐桌上如花朵般綻放開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了，但是看著眼前這神乎其技的術法，瑟鐮還是忍不住驚嘆道：

“嘖嘖...雖然他們都說我是異端，但若是放在你面前，我恐怕又算不了什么了。”

“你對于法術知識的理解與運用，可真是天馬行空，不拘一格。”

“這不顯得您教得好嘛。”

艾倫來到餐桌前坐下，隨手摘了個堅果，邊吃邊道：“您常說，輝石魔法的本質是源自于人類對于星星與其生命的探索。”

“不過在我看來，這股力量更像是一種對于星星的憧憬。”

“輝石法術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就是法師們對于星星的向往與模仿。”

“而真正的星星與其所蘊含的生命，卻并不在這之中。”

“對星星的向往與憧憬....”

瑟鐮并沒有著急反駁艾倫提出的理論，而是來到餐桌對面坐下，摘下一個美食堅果開始品嘗。

說實話，對于艾倫這個神奇的術法，她一直想不通其構造與原理。

究竟是要怎么做，才能讓身為幻象的自己也能品嘗到美食與其所展現的味道，這簡直顛覆了她對于魔法本身的認知。

“那你覺得，星星與其所蘊含的生命，在哪里呢？”

“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我的老師。”

艾倫抬手往上指了指，“所謂星星的琥珀，與其生命，不就在那偉大而神圣的黃金樹里面么？”

“老師您若是真正想要探究魔法的本源與其奧秘的話，與其在這里故步自封，埋頭苦干，不如來協助我成為艾爾登之王吧。”

“若能幫助我登臨王座，覲見法環，我就讓您去研究黃金的流星，與其所蘊含的生命，如何？”

艾倫所道出的驚人之語，直接就讓瑟鐮陷入了凝滯。

良久之后，她這才抬起頭來，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艾倫。

雖然隔著厚厚的魔女頭罩，但艾倫仍舊可以感知到她那目光之中的好奇。

“黃金的流星，與其所蘊含的生命......看起來，你知道的隱秘可還真是多呢，我的徒弟。”

“呵呵，我只是不想讓老師您繼續誤入歧途罷了。”

艾倫吃完一個美食堅果，而后又摘了一個在手里輕輕晃了晃。

“魔法的本質，應該是世界運轉的規則與構成這些規則的能量本身，而星星的流轉，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種表現形式罷了。”

“法師們的力量，從來都不是從星星之上獲得的，他們只不過是在用這世界上無處不在的活性能量，來模擬了星星的運轉方式而已。”

“所以我才會說，輝石魔法，與其說是在研究與探索星星的生命本質，倒不如說是法師們對于星星的憧憬。”

“他們向往、渴望星星，并不停的對其模仿，并向其靠近。”

“最終，也只會成為一種另類的星星而已。”

“誤入歧途...么？”

瑟鐮拿著一枚剝開的美食堅果輕輕咬了一口，柔潤而又甜蜜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開了。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自己的這位徒弟，的確是一位真正的“異端”。

一位想把過往的一切都推翻，重新建立一個全新魔法體系的異端！

與他的言行理論相比，自己這位所謂的“異端”魔法師，只怕都算得上絕對的正統了。

但是，他所提出的理論，卻又并非是什么遙不可及的東西，而是真真正正可以觸及到的“真實”。

就如同自己手中的奇妙堅果一樣，這種由魔法構成的美食，就連身為幻象的自己也可以品嘗。

而這其中的原理，無非就是能量與能量之間的交流與信息傳遞罷了。

它所傳達的底層邏輯，正是艾倫所描述的魔法本質。

也就是構成世間一切魔法的基礎，正是在這個世界上流動的活性能量。

而律法，則能夠制定世界運轉的規則。

所以說，協助這個徒弟登臨艾爾登之王，說不定真的能夠一窺魔法的本源與奧秘也說不定。

可是，好不甘心吶...

自己堅持了這么久的東西，真的就這么被一個才接觸輝石魔法沒幾天的小家伙隨隨便便就推翻了嗎？

但是，他的理論與實踐，又真的好有道理。

所以......

“好徒弟，你方才說的那些，還算數么？”

“老師您的意思是？”

“我覺得與探究輝石魔法的本質相比，成為艾爾登之王的首席魔法師，似乎也挺不錯的。”

“如果真的能讓我研究星星的琥珀，與其所蘊含的生命。”

“那么，為未來的艾爾登之王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助力，倒也不算什么了。”

說到這里，瑟鐮抬手撫胸，微微低頭，朝艾倫行了一禮。

被稱為“異端”的魔女，選定了自己的王。

“明智之選，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