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金陵這邊有沒有認識的人,讓他們叫幾個妹子來玩啊,無聊死了。”
何建捏著蘭花指,百無聊賴的翻閱著酒店提供的雜志本。
來金陵第二天,他們倆在酒店窩著基本沒出門,一開始就是抱著應付林子榮的打算。
老胡,本名胡司澤,家里是做能源產業的,說白一點就是挖煤起家,家里人有眼力勁兒,最近幾年開始轉型做新能源,在東北那嘎達混得很是不錯。
林子榮算是他進入京圈的最大助力,可那畢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自打胡司澤在京城站穩了腳跟,他對林家的依賴趨近于無,自然對林子榮也就沒有那么的恭敬。
人就是這樣,地位改變了,誰還鳥你一二三四五?
胡司澤對林子榮的態度可見一二,換作三年前他對林子榮可以說是唯命是從,但如今,兩人的話語權幾乎持平,他怎么可能還拿熱臉貼冷屁股,屈居人后?
這次之所以南下金陵,也是給林子榮一個面子,事情辦沒辦好,他根本就不在意。
“我倒是真認識幾個朋友,晚上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胡司澤看著電視,隨意說道。
何建嘿嘿笑起來,舔了下薄薄的嘴唇,他已經開始期待胡司澤帶他去的地方,這三年都是跟胡司澤一起玩的,兩人可謂是臭味相投。
胡司澤斜著頭,朝他眨了眨眼睛,何建嚶一聲,忍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雙頰一陣潮紅,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在酒店折騰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搭乘酒店的專車,抵達一處私人莊園。
下了車四下一看,百萬豪車不下十輛。
何建指著一旁的道奇挑戰者一代,笑著說道:“金陵這邊玩車的人不少啊,難怪那個賽車活動有那么多人報名,70年代的道奇挑戰者都能看到。”
胡司澤呵呵一笑,“金陵不比京城差,挑戰者算什么。”
兩人走進會所,入目可及全部都是男士,就連負責迎賓的也是清秀的少年人。
何建眼珠子不停的在這些少年人身上徘徊,見到感興趣的,直接上前朝人家屁股上拍去。
少年人也不躲,受了何建的‘攻’擊,還主動挽住了何建的胳膊。
“老板第一次來嗎,看您很眼生啊。”
何建呵呵一笑,也不答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胡司澤。
胡司澤正在人群里尋找,忽然眼睛亮了起來,興沖沖的朝兩個金發碧眼的外籍青年走去。
“席澤爾!”
胡司澤開口就是一口地道的法蘭西語,引得身后的何建一臉詫異。
被喊‘席澤爾’的老外先是一怔,隨即滿眼驚喜的看著胡司澤。
“好久不見。”席澤爾用華夏語說道。
胡司澤眼里盡是柔情,握住席澤爾的手,說道:“你來華夏,怎么不聯系我?”
席澤爾想起李楓,心里沒來由一陣心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胡司澤只以為他還不習慣說華夏語,好笑道:“沒事,你用法蘭西語就行,不用為難自己。”
“老胡,這位是哪里的朋友,怎么不介紹一下?”
何建見到席澤爾后,沒來由心里涌起一陣危機感,見席澤爾人高馬大,五官還那么精致,他早已經嫉妒得不行,語氣也變得陰陽怪氣了起來。
胡司澤知道他又要作妖,蹙眉道:“席澤爾是我在國外留學認識的朋友,你要是敢亂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何建心里揪了一下,看向席澤爾的眼神更加的不善了幾分。
胡司澤沒有理會他,而是跟席澤爾還有另一個老外說笑了起來,三人用的是法蘭西語,何建一句話都聽不懂,只能無聊的自己玩去。
何建來到二樓陽臺,跟一個長相俊俏的服務生閑聊著。
就在這時,樓下停車場一輛法拉利f8駛入,車門展開,車上下來一個身材挺拔,帥氣異常的中外混血兒。
何建眼前一亮,朝一旁的服務生問道:“他是誰?”
服務生指了指大廳里跟胡司澤有說有笑的席澤爾,小聲應道:“是那個老外的男朋友,據說是大公司的總裁來著,會所里不少會員都盯著他呢。”
“哦,你說詳細一點。”何建說著,加了服務生微信,當場轉了1萬給他。
服務生秒收到賬,探頭咬著何建的耳朵說道:“……”
何建的眼睛盯著從停車場走來的李楓,隨著服務生講述的內容愈發豐富,他的心思也動了起來,“有趣,有趣,沒想到這個李楓還是個雙x戀,那個席澤爾也太不要臉了。”
不消片刻,何建計上心來。
此時剛好李楓走到了陽臺下方,似乎是感受到何建的視線,他抬頭看了過來。
見到何建,李楓先是一怔,隨即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何建忍不住臉頰發燙,本能的也點了點頭。
“真的好帥啊!”
何建握緊了拳頭,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里滋生。
欣燃二手車行。
珍娜蹦蹦跳跳的來到陳燃跟前,邀功似的拿出一疊訂購單來。
“嘿嘿,老板,我又簽了一個大單子。”
陳燃正在用電腦查找資料,聞言看向珍娜手里的單據,頗為驚訝的問道:“什么情況,單位采購?”
珍娜笑著應道:“應該是吧,說是要作為看房車使用,最便宜的一輛都是價值80萬的奔馳gle,僅僅是卡宴就訂購了五臺,黃總送來的卡宴全被預定了。”
陳燃接過單據,翻開看了看,隨即無奈的笑著說道:“是我的朋友,你把價格改一下,給她成本價吧。”
珍娜愣了愣,“成本價?”
陳燃答非所問的說道:“她人呢,還在店里?”
珍娜‘嗯’了一聲,“還在,等著你簽字呢。”
“你去把她請進來吧,放心,該給你的抽成一分不少,你把成交價改一下,我一會兒就簽字。”
見陳燃都這么說了,珍娜只能照辦,想起外面那位漂亮的小姐姐是陳燃的朋友,她已經大概知道了陳燃的意圖。
來到展廳會客區,珍娜客氣的說道:“李總,我們陳總想見您一面,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坐在休閑椅上喝咖啡的李一一淡然一笑,拿起包包說道:“當然可以,勞煩林經理帶個路。”
“不敢當,李總這邊請。”珍娜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兒,我們陳總說您是他的朋友,特意讓我把成交價改成進貨價呢。”
李一一笑而不語,只是眼里的得意之色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李一一知道,自己終究是放不下陳燃,既然如此,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爭取一下。
雖然有點不知廉恥,畢竟陳燃已經有女朋友了,可她就是不甘心。
走進陳燃的辦公室就看到陳燃坐在沙發區,手里拿著一個紫砂壺品聞著壺里的茶香。
“來啦。”
“嗯。”
李一一走到陳燃對面坐下,靜靜的看著陳燃不是很熟練的泡茶姿勢。
這倒不是陳燃附庸風雅,只是單純的想要豐富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
之前去連國慶的農家樂時,親眼看到連清依泡茶的過程,讓他對茶道多了一些興趣。
手里的茶葉是陳年的普洱茶磚敲下來的,陳燃手太笨,敲得很是零碎。
馬馬虎虎用開水沖泡了一遍,一股濃郁的茶香四散開來。
陳燃給李一一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聞了聞,感覺不出什么不同。
可是呡了一口后,口感卻是完全不一樣。
明明是一樣的茶葉,為什么連清依泡的就那么好喝,自己泡的跟中藥似的?
搞不懂。
喝了一口后,陳燃索然無味的放下茶杯,才注意到李一一正饒有滋味的喝著那杯浮著茶葉沫兒的普洱茶。
“呃,咱們還是喝咖啡吧。”陳燃尷尬的開口說道。
李一一分三口把茶喝完,含著笑說道:“不用啊,就喝茶,挺好喝的。”
陳燃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這茶根本就不好喝,頂多算是有點茶葉味道的白開水。
“再來一杯。”
看著李一一認真的小表情,陳燃端起茶壺,玩笑道:“喝壞了肚子可不要怪我啊。”
“噗,不會啦,怎么可能,又不是毒藥。”
李一一笑得很開心,仿佛一下回到了高三那一年,那個時候的他們也是這樣有說有笑的。
“下周二有空嗎?”
李一一端起茶杯,很是突然的問道。
陳燃神色一怔,抬眼看去,李一一正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下周圣誕節……圣誕節……
陳燃張了張嘴,他想起來了,下周二是李一一的生日,因為她過完生日后幾天就是圣誕節,所以很好記。
“有空,你要請客?”
“對,就在我家,隨便吃點……你,會來吧?”
陳燃:“……”
正當此時,軍區醫院。
一輛緊急救護車在急救中心停下,后車廂打開,兩個護士著急忙慌的跳了下來。
而緊隨其后的則是一身西裝打扮的李楓,西裝幾個地方似乎被人為扯破了,他的臉上也有好幾處淤青……
“先生,你先去辦理入院手續,他的身份比較敏感,我建議你盡快聯系法蘭西大使館,避免事態升級。”一旁的中年醫生沉聲提醒道。
李楓看著被推下車的擔架,擔架上的席澤爾臉色蒼白,嘴角不時有血跡溢出。
“醫生,請務必盡力,不管花費多少錢都可以,我,我先去辦理手續,大使館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聯系了,席澤爾的家人很快就會趕來。”
中年醫生眉心微蹙,家人?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法蘭西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家里有人在大使館供職,這下子估計麻煩了。
但很快他就舒展眉頭,麻煩就麻煩,如今的華夏已經不是一二十年前了,就算是外賓又怎么樣?
想通這一點,中年醫生心態漸漸放開,隨即頗有幾分鄙夷的看著擔架上的席澤爾,想起他的傷勢,不由得感嘆一聲:真會玩。
另一邊。
胡司澤被人架進審訊室。
此時的胡司澤就穿著一身酒店的睡衣,神情很是惶恐,他到現在還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席澤爾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身邊……
負責審訊他的年輕警員表情十分嚴肅,畢竟事關外籍人士,他們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胡先生,需要幫你聯系律師嗎?”
年輕警員還沒開口,門口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朝年輕警員點了點頭,開口朝胡司澤‘提醒’道。
胡司澤深吸了一口氣,點頭應道:“好,另外我需要打個電話。”
年輕警員本能的想要呵斥他,不料那個中年人掏出自己的手機,直接遞給了胡司澤。
胡司澤接過手機,鄭重的看了一眼中年人,而后趕緊撥通了家里人的電話,將自己這邊的遭遇和盤托出,沒有絲毫的隱瞞。
他也沒有刻意躲著旁邊的中年人和年輕警員,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昨晚喝多了之后,他就回房間睡覺了,根本就沒有跟席澤爾……不對!
胡司澤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他憤怒的看向年輕警員,問道:“同志您好,請問你們是什么時候接到報案的?”
年輕警員看向中年人,中年人沉聲道:“胡先生只是嫌疑人。”
年輕警員機警的點了點頭,將他們收到報案信息,以及趕到現場后看到的畫面,還有席澤爾的傷勢大概說了一遍。
胡司澤臉色大變,“隔壁房間呢,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呢,他不在酒店?”
年輕警員回憶了一下,搖頭說道:“你說的是何建先生吧,他乘坐早上6:20的航班趕回京城了,我們的人員聯系他時,他已經抵達京城機場。”
“何建,何建……”
胡司澤猛的想起了什么,隨即癲狂的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林子榮,好你個林子榮,果然夠狠!”
中年人神色大變,一把拉住胡司澤,警告道:“胡先生,慎言。”
胡司澤心如死灰,已經預感到了什么,面對中年人的好言相勸,隨手一推,把他推開。
年輕警員見狀,反手就是一個小擒拿,將幾近癲狂的胡司澤死死壓在冷冰冰的審訊臺上。
胡司澤鼻子重重摔在桌面上,淌出鮮血,可他依舊怒不可遏的呼喊道:“林子榮,你這個小人,卑鄙無恥,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