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是漫長的,當然不可能全程拍攝,好多攝像師和工作人員都在補覺,副導演卻留意著蘇野和林雪兒。
初時覺得這倆人精神真好,漸漸的,他感到有點不對勁。
“姐姐可以幫我拿瓶水嗎?”
“好啊!小心點喝,車有點顛簸。”
“姐姐你把話筒放下吧。”
“哦,對對對。”
“姐姐你頭上的兔耳朵看起來很軟的樣子,可以給我摸摸嗎?”
“嗯嗯……”
“太高了,你把頭低下來點。”
“這樣嗎?”
“對。”
副導演皺著眉頭,林雪兒這個實習生可并不聽話,九零后就是跳脫任性,可她偏偏對剛認識的蘇野言聽計從,就跟蘇野會傀儡術一樣。
這個想法嚇了副導演一跳,隨即將之揮去,這怎么可能?
下午四點鐘,蜀都機場。
林雪兒的采訪任務已經完成,要趕回臺里,不會跟蘇野他們一起去深川。她把寫了自己手機號的紙條,遞給蘇野:
“小野,以后有空就給姐姐打電話。嗚~抱抱!”
“行了行了,你快趕不上飛機了。”
“哦~”
“頭發整理一下,有點亂。”
“啊,謝謝!拜拜小野!”
“嗯。”
這個姐姐挺香軟的。
不一會兒,蘇野和節目組也登上了前往深川的飛機。
副導演坐在蘇野旁邊:“鄭勛,變形日記第一副導演,是負責你這邊拍攝的導演。”
蘇野伸出右手:“蘇野!合作愉快!”
鄭勛握住蘇野的手:“合作愉快!你很聰明!想紅嗎?我可以幫你,以你的外形條件和情商,出道當藝人問題不大。我認識幾個經紀人……”
蘇野一笑:“算了,出道什么的太累了,我還是個孩子啊!”
鄭勛愣了愣,從包里摸出一疊錢,遞給蘇野:“你父親給你的零花錢,怕你不肯要,讓我上了飛機再給你。”
蘇野接過錢數了數,踹兜里。
鄭勛拿過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一段視頻給蘇野看:“你知道這些錢怎么來的嗎?”
蘇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給了老漢一萬塊預付款嗎?
還能是哪來的?
電腦里開始播放視頻。
昨天晚上,蘇野睡著后,蘇樹出門。他左腿有點跛,右腿打著石膏,拄著拐杖艱難地走在小路上。
林雪兒問:“大叔,你這么晚了要去哪里?”
蘇樹:“去借點錢,小野第一次出遠門,帶點錢買點喜歡的東西。”
很快他們來到村長家,村長正在豪宅旁的木棚廚房里,點著油燈煮明天的豬食,蘇樹道明來意,村長借了五百塊錢給蘇樹,然后聊了幾句。
“樹,上次娃娃開學借的學費你還沒還哈!”
“曉得,你看你都住大房子了,也修個磚房灶屋噻,我拿騾子給你駝磚還錢。”
“浪費那個錢干啥子?”
“木房子草棚棚,容易火災嘛,磚房多好。”
“死溫桑!又來偷香腸!”
村長脫下爛膠鞋砸向灶臺上一只野貓。
視頻結束。
這段視頻理所當然被剪進了正片,彈幕全是感動,什么可憐天下父母心之類的。
飛機上。
鄭勛期待的看向蘇野,三臺攝像機已經幾乎懟道蘇野臉上來了。
蘇野沒有感動落淚,眼圈都沒有紅一下,而是扭頭看向鄭勛,一副是你傻還是我傻的表情。
事實上,拿到了一萬塊預付款后,樹哥已經把欠債都還清了,還剩不少。
鄭勛有點尷尬:“劇情需要,配合一下吧?”
這一句在正片里被剪掉了。
蘇野搖頭:“我覺得樹哥說得有道理,木棚子確實容易發生火災,你看視頻里那只野貓。”
鄭勛疑惑地再次播放視頻。
蘇野:“油燈放在灶臺邊緣,貓是繞著油燈走的,而旁邊就是堆柴的地方,堆的還是最易燃的干稻草和玉米桿。”
鄭勛:“所以呢?”
蘇野攤手:“所以,會不會發生火災,全看貓的心情,眾所周知貓是感性動物。”
鄭勛有點懵:“……”
彈幕:
“穩哥的關注點就是與眾不同!”
“眾所周知,貓是液體。”
“蘇野不感動老父親的不易,竟然去看貓?”
“總覺得有點沒心沒肺……”
畫面一轉來到了鄉村。
夜幕降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然后,又亮了起來,紅光一片……村長家燃起來了。
不愧是村長家,燒起來的顏色都這么喜慶。
全村人都去看熱……救火。
蘇樹站在自家院子里,淡定的捋了捋發型:
“來活兒啦!”
兩個累殘了的城里娃已經雙目發直,他們砍了一下午的竹子,現在只想吃飯睡覺,對于火災什么的,已經失去了興趣。
彈幕驚呆了:
“臥槽……”
“神預言啊!”
“這不是劇本吧?不是吧?”
“村長:我到底是得罪了貓?還是得罪了野野?”
“穩少是ㄝ界よ眼光最好的亽!”
“ㄝ界洳①個遊戲,處處被穩少懆啌。”
“雖然很慘,但我還是笑出豬叫聲……”
不屈的潛水艇,打賞蘇野1艘游艇:佩服佩服!
葬愛·い╃→蒼涼ゝ,打賞蘇野1個火箭:洇ゐ噯伱。
深川機場,鄭勛想給那邊打個電話預防火災,又覺得蘇野的話太過于想當然,就放棄了。
然后,他就接到了工作人員的報告:
村長家燃起來了,有個攝像師拍攝時崴到腳,要從這邊調一個過去。
鄭勛突然覺得毛骨悚然,看向蘇野。
蘇野拎著尿素口袋,眼神放空:“干嘛?迷路了?先坐地鐵,一號線轉三號線,再轉公交車……你剛剛不是研究過路線了嗎?”
鄭勛:“啊,對……走。”
蘇野全程待機模式,路上折騰了整整一天,有點累了,我還是個孩子啊!
一個半小時后,一行人來到了某個別墅區門口,見到了張承的父母。
蘇野:“叔叔阿姨好,我是蘇野,你們可以叫我野野。”
“小野好!”
“你好。”
張父是一個敦實的中年男人,長得油膩,穿得更油膩,典型的暴發戶模樣,但笑起來挺憨厚。
張母看起來三十出頭,打扮得很講究,目光一直在打量蘇野,尤其是蘇野的尿素口袋。
“我幫你拿行李。”
張父幫蘇野拿著尿素口袋,帶著蘇野“回家”。
他們家是一棟兩層樓的小別墅。
進到客廳,張父幫蘇野放好行李,張母給蘇野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沉默起來,氣氛有點尷尬。
蘇野坐到沙發上喝水:“叔叔阿姨請坐,不要拘謹,就當自己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