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云鶴不但武藝高強,而且在江湖中人緣也好,自巴山一戰后,被認為最有希望繼承武當道統的人。
而他身為武當這泰山北斗的繼承人,面對眼下這情況,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長劍已刺出。
玉連城卻似早有預料,隨手一指截出。
只聽“叮”的一向,劍刺在指頭上,卻仿佛是刺在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山之上,不可撼動分毫。
歐陽云鶴目光一沉,掌中長劍再出,眨眼間已刺出七八劍,一劍快過一劍,一劍更比一劍輕盈靈動,更帶著一種圓融無比的感覺。
可無論他的劍法如何施展,只聽“叮叮叮”的響聲不斷響起,卻已被悉數擋下,無一例外。
歐陽云鶴額頭已有冷汗,他雖已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方對手,但仍是不肯放棄,凝聚全身功力,又是一劍刺出。
玉連城卻已瞧夠了他的劍法,輕嘆著搖了搖頭,隨手一掌拍出,如狂飆席卷,歐陽云鶴已身形倒跌后退,臉色蒼白。用劍插在地板上,總算止住了不停倒跌的身形。
“我來!”
歐陽云鶴才剛剛落敗,又有一人踏出。
伴隨著竟還有一道龍吟聲響起,飄飄渺渺,仿佛來自天外。
出手的是昆侖弟子“田在龍”,一道劍光飛起,盤旋在半空,忽然閃電般凌空下擊,他用的正是名動天下的“飛龍九式”,劍如神龍,人如臥云。這一劍下擊之力,似攜裹風雷,絕沒有任何一門一派的的任何一劍可以比得上。
可惜,他出手的對象是玉連城。
玉連城還是用的手指。
兩根手指斜斜向上點出。
龐大的存在感頓時充斥著整個酒樓,那仿佛已不是兩根手指,而是一座山峰拔地而起,以無與倫比的龐大氣勢向田在龍手中長劍沖擊過去。
又是一聲脆響。
狂飆的勁氣四下宣泄。
等玉連城收回手指時,田在龍人已從半空中重重跌落。
其余五人面面相覷,竟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實際上,他們此來尋找玉連城,一共有兩個原因。
一來是為了招他入伙,以玉連城在江湖上的名聲,只要他能加入七派聯盟,必能使七派聯盟威名大振。
二來,則是想要決定誰來當七派聯盟的盟主。他們此前已規定,誰若能接下玉連城三招,誰就能坐上這盟主之位的資格。
可玉連城的武功,卻實在超出眾人的預料。
這人真動起手來,莫說是接下三招,就連一招也無法擋下。
玉連城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一起上吧,只要能接下我三招,先前我說過的話依舊算數。”
眾人對視一眼,似乎在無聲交流,而他們眸中閃過決斷之意。
“得罪了。”
下一刻,劍氣彌漫,劍光橫空,包括先前受傷的歐陽云鶴與田在龍此時竟選擇一起出手。
行云流水的太極劍法。
劍走偏鋒的崆峒劍法。
奇險無比的華山劍法。
輕云飄忽的點蒼劍法。
孤傲高絕的海南劍法。
霸道強橫的飛龍九式。
這當今極負盛名的六大劍法,且是由江湖中最頂尖的一批青年才俊施展出來,威力也實在驚人得很。
劍氣沖霄,劍光交織成網,叫人目眩神迷,心神動搖。
玉連城也出手了。
他拿起一根筷子,以此為劍,一劍刺出。
劍刺在半空,卻又發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這劍在瞬間就仿佛變成了一陣風,虛無縹緲的風。
這六人都已感受到了這一陣風。
而他們劍上的力量,不知何時已被風吹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又吹到他們手上。
風很輕,但卻冷的徹骨,他們全身血液都已被凍結。
等這一陣風消失時,這六人已紛紛從空中跌落下來,臉色慘白至極,神情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復雜。
秦獨秀面色黯然道:“天外神劍,一劍隔天,這果然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歐陽云鶴輕嘆一聲:“對于我們這種習劍的人來說,能見到這樣一劍,便是死也無憾。”
“我們敗了,敗的心服口服。”
“無論你要提出什么要求,我們都可以答應,絕不反悔。”
他們都是年輕一輩佼佼者,自然不可能食言而肥。而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似乎已沒有第二條選擇,
“不,你們都輸了,但我沒有輸。”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厲真真忽然向前站了一步,目光直視玉連城。
歐陽云鶴等六人不由眉頭一皺。
厲真真的武功他們當然是了解的,或許還有壓箱底的手段是他們不知道的,但想來和他們想象中不會差的太遠。
他們六個聯手都已敗下陣來,更何況厲真真一人。
輸了也就算了,若厲真真贏了,又將他們六人置于何地?
但現在他們已沒有時間多做思考了,玉連城微笑道:“好,你出手吧。”
“嗆”的一聲,厲真真就已出手。
她用的當然是峨眉劍法,辛辣迅疾,卻又帶著一種煙雨蒙蒙的感覺。眾人仿佛能從她的劍下,看到那秀甲天下的峨眉山,高傲狠辣的峨眉道士。
這劍法放在年輕一輩中的確算是翹楚,當對玉連城這樣的高手,抬手可破。
厲真真為何會有信心能在玉連城手下走過三招?
莫說別人,就連玉連城也很好奇。
就在他即將出手的那一刻,厲真真櫻唇輕啟,卻用了隔空傳音的功夫。
“我知曉燕十三下落,我可以讓你坐上七派聯盟副盟……”
玉連城微微一變。
似乎是被他說動了。
然后,還未等厲真真的話說完,玉連城已出手。
手臂一振,長長的衣袖拂出,如云般卷中刺來的長劍。
只聽“跨啦”聲作響,厲真真手里的百煉精鋼長劍,已卷成一團麻花。
勁氣又是一吐,衣袖如波浪般抖動。厲真真只覺劍上傳來一股龐然巨力,已口吐鮮血,倒飛而出,跌坐在地上。
“下次說話快一些,否則我留不住手。”
玉練成搖了搖頭,敦敦教誨道:“還有,咱們都是正道中人,有什么話當著大家面直說就是了,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