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有些不穩。
納氣強者的含怒一擊,的確不同凡響。
如果是其全盛時期,柳雙河絕對不是對手!
捂住左臂不斷冒血的傷口,李明啟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哀,這一次居然被一個煉骨武者給陰了,之前怎么沒想到陳淵這小子竟然這么狠。
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襲殺上官,此乃朝廷重罪,一旦走漏出去,那就是夷三族的大罪。
“陳淵,你該死!”
心知這一次幾乎已經沒有活路,李明啟也激發起了狠勁,想要帶著陳淵一起死。
腳步一踏,猛然轟向陳淵。
陳淵凝神靜氣,握住刀柄,隨時準備動手,雖然還沒殺過凝罡武者,但現在李明啟中重傷也不是沒有機會。
不過,柳雙河卻沒有給李明啟機會,持劍擋在了陳淵面前,將李明啟擊退。
“在我面前殺人,你辦的到嗎?”
柳雙河冷哼了一聲。
“柳雙河!”
李明啟雙目泛紅,運氣全身勁力與其交戰在一起。
劍影閃爍,地面上不斷被劃出痕跡,李明啟連連敗退,很快便被逼到了墻角處,眼中有些不甘的神色。
“噗!”
劍鋒刺入李明啟右胸,將其直接貫穿。
二人之間相隔不過數尺,李明啟甚至都能感覺到柳雙河的喘氣聲,他右臂揮劍猛然朝著其勃頸處劃去。
“叮。”
柳雙河抬起手臂一擋,發出一道金鐵交擊的聲音,他身上穿著護甲!
“李縣尉,告訴我是誰在背后意圖覆滅我柳家,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否則,今日你必定是千刀萬剮的下場!”
柳雙河目光緊緊的盯著李明啟。
他早就懷疑這背后一定有一個針對柳家的人,否則柳家讓出了那么多利益,按照慣例那些人也該罷手了。
但不管是他找人說和,還是做出什么努力,那些對柳家出手的人似乎一點情面也不準備留,就是朝著覆滅柳家的方向去的。
這樣狠辣,似乎柳家跟他們真的有什么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
李明啟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嘲諷:
“殺了陳淵這小子,我就告訴你一切,否則,你永遠不可能知道是誰在背后算計你們柳家,用不了多久,傳承百年的柳家就將徹底消失在世間。”
“哼。”
柳雙河冷哼了一聲,根本不受李明啟的調撥,手中長劍抽出,一拳轟在李明啟斷臂的左肩之上。
“啊...啊....”
痛徹心扉的疼痛之感籠罩李明啟的心頭,雙目圓睜,緊咬著牙關。
“真不說?”
柳雙河一腳踩在李明啟的胸前,雙眼冷厲。
“呵呵...”李明啟吐出一口血沫。
“柳家主,既然李縣尉不說,就趕緊殺了他,本捕可是還有戲要演呢。”一旁的陳淵腳步緩緩接近。
“陳淵,是本官看錯你了,你竟然敢背刺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李明啟看著陳淵的臉就涌上了一股恨意。
都是陳淵這小子害的,否則,豈會有今日之禍?
他之前可是還暢想著覆滅柳家之后,再在平安縣搜刮一番之后就要離開養老,亦或者打通上層路線,調到其他縣衙再擔任一任縣尉的。
現在,全都沒了。
“李大人,別將自己說的那么無辜,也別將陳某說的那么險惡,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將我當做棋子的時候,也該想到自己其實也是一枚棋子。”
“你敢拍著良心說,你沒有用我做擋箭牌去吸引柳家的怒火?”
“我這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樣的仇我怎么不報呢?”
“所以,我深夜拜訪了柳家主,請他一起動手來殺你,說真的,我馬上就要調到府城去了,本想著一切安安穩穩,是你非要找死,怨不得旁人。”
“至于做鬼,你生前我都不怕,你覺得我會怕區區一個鬼魂?”
陳淵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的上前。
口中的話非常淡然。
“你要調走?”
李明啟眼中滿是震驚,此事,他竟然絲毫不知。
“南陵府城,巡天司,本想著這幾日就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居然偷偷派人殺了柳若晴和柳長志,逼得我不得不對你動手。”
“陳淵,你既然要調走,為什么又要對我動手,只要你離開平安縣,難道柳家還敢去府城找你報復不成?
你明明就是忘恩負義,別忘了,是誰將你不過煉血修為提拔到捕頭之位的!”
李明啟死死的盯著陳淵。
很快便從陳淵的話語之中找到了一些問題。
“是我擊敗了一眾對手,你才提拔我的,而且,別忘了是誰幫你解決的北海幫,是誰平定了馬匪,又是誰......”
p;“你對我有何恩義?”
陳淵止住腳步,目光絲毫不閃躲。
“呵呵...巧言舌辯。”
“爭論這些沒有意義,我也不想廢話太多,至于大人您,就不給您留遺言的機會了,去下面說也一樣,會有人陪你的。”
陳淵笑了笑,不喜歡有太多的廢話,這可是收費章節,真當讀者爸爸不罵人的嗎?
“你要對我家人動手?”
聽到有人陪自己,李明啟瞬間想到了家人。
柳雙河也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淵,沒想到這小子還挺狠,竟然要斬草除根,不過想想也對,已經結下了死仇。
不斬草除根等著被報復嗎?
陳淵沒有辯解,懂的都懂,隨后對柳雙河說道:
“柳兄,動手吧,逼問不出來什么的,別浪費時間了。”
沉默了片刻,柳雙河點了點頭,覺得陳淵說的話也有道理,看李明啟這模樣也不像是愿意說的樣子,甚至,他知不知道還不一定呢。
隨即,劍光一閃,一劍封喉。
李明啟的脖頸處,出現了一道血線,絲絲鮮血從那道傷口處緩緩流出。
李明啟瞪大了眼睛,喉嚨中發出了幾聲‘荷荷...荷...’的聲音,眼中有些不甘心,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隱約間看到了陳淵嘴角一閃即逝的笑容。
這小子,真狠!
隨后,李明啟便睜著眼睛死了,柳雙河看著自己的對手不知怎的,閃過一抹兔死狐悲的感覺。
李明啟死了,就死在自己的手中。
但....
柳家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真的能如陳淵所說的那般可以平安度過嗎?
如果無法度過,或許,自己的下場比之李明啟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柳雙河緩緩蹲下身下,輕輕的合上了李明啟圓睜的眼,低聲道:
“李大人,不能讓你死不瞑目啊,好好走吧,下輩子,當個好官...”
陳淵不動聲色的來到了李明啟的身邊,道:
“柳兄還真是心善啊。”
“人總有一死,或許未來我死的時候,也是死不瞑目,希望也有人像我一般,為死者閉上眼睛,到了下面也能看清路。”
“會的。”
陳淵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沉默許久,柳雙河臉色一正,背對著陳淵面無表情的說: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柳家必須安然無恙的度過這次劫難。”
“當然,陳某說話算話。”
“那就好,只要陳捕頭能信守承諾,那我們就永遠都是朋友,現在,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柳家不好過,你的下場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哦?”
“襲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別以為你沒有動手就沒有罪過,別忘了,是你將李明啟引到這里來的,有心人只要一查就能查到。
陳捕頭最好還是不要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情。”
“柳兄這話的意思,是威脅陳某?”
陳淵臉色含笑,不動聲色的露出了左臂上的黑色刀型印記。
“呵呵...說句不好聽的,陳捕頭,你這秘密柳某吃一輩子,所以,你最好...”
“唰!”
就在柳雙河轉過頭想繼續說什么的時候,一抹黑色的光芒閃耀在其眼前,隨后還不等他有什么反應。
那道黑光瞬間穿透了其喉嚨,周身精血瞬間朝著那道黑色光芒涌去。
“你偷襲...”
柳雙河周身像是被禁錮了似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身精血被迅速吸干大半。
他還沒有凝煞,根本抵御不了血煞刀自帶的煞氣,當初陳淵初次接觸血煞刀的時候,就是這么一副反應。
唯一不同的是,柳雙河沒有氣運祭壇救他,只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不過十息時間,‘轟’的一聲,柳雙河的身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整個人皮膚萎縮,干枯,雙目圓睜,生生的被血煞刀吸干了鮮血。
而他的死相,與李明啟一般無二!
“咻。”
那道黑色光芒吸干之后,瞬間回到了陳淵左臂之上,他能夠感覺到其透出的一股滿足情緒,靜靜的蟄伏在那里。
陳淵眼中閃爍著光芒,看來這血煞刀也不是萬能的,短時間內只能爆發一次,不過,也確實是殺人偷襲的必備良器。
他之所以選擇柳雙河轉頭的時候動手,也正是因為那時候是其最松懈的時候,別看他一直背對著陳淵,實則手中的劍根本就沒有松手。
明顯就是在防備著陳淵偷襲。
只可惜,最終還是沒有防住。
看著柳雙河死不瞑目的雙眼,陳淵低聲道:
“我這秘密你吃不了一輩子,因為,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