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名字,陳淵算是早有耳聞了。
白長卿站起身,瞥了一眼地上的趙昊,目光轉向陳淵,輕聲道:
“蜀山白長卿,見過陳青使。”
“閣下還沒有回答陳某的問題。”
“趙昊與我蜀山一位前輩頗有淵源,不知是何處得罪的青使,白某想保他一命。”白長卿微微頷首。
“他得罪的不是陳某,是朝廷律法,你...保不住。”
陳淵與白長卿對視,目光不躲不避。
對方的名聲確實很響,但他也不是吃干飯的。
若是一些小事,對方用些代價或也能保住趙昊,但這不是一件小事,除了姜河之外,陳淵自己也有不得不殺的理由。
若不殺他,氣運何來?
機緣何在?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身懷氣運的,他怎么可能放過?
倒是這個白長卿與上官御,在他的眼中,雖有些實力,可身上并無青色光芒,看來氣運這東西確實有點迷,
并非你實力強或者天賦驚人就能有的。
陳淵的聲音不高,但卻有一抹不可置疑的氣勢,即便對方是白長卿,他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讓一旁的上官御眼中閃爍的光芒更盛。
若是沒有白長卿站出來,他說什么也會找個借口跟陳淵切磋切磋,試試這位妖刀的厲害,是否有傳聞中的那么神。
之前擊敗趙昊不算,即便是他也能輕易斬了那家伙。
潛龍榜前十與非潛龍榜前十的差距還是非常大的。
白長卿眉頭輕皺,沉聲道:
“青使真欲殺之?”
“任何違逆之人,都得死!”
地上的趙昊眼中閃過一抹絕望,連忙道:
“白兄...咳咳...此人必是姜河派來的,還望白兄能看在李前輩的份兒上,救我一命。”
感知到陳淵對他的必殺之心后,趙昊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將李前輩的身份都給叫破了,并且,還將陳淵殺他的目的說了出來。
他很確定,自己與陳淵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除了剛剛往他身上引戰了幾句之外,根本與陳淵沒有任何牽扯。
而對方殺他的決心卻很重,絕對就是受到了姜河的命令。
“多年前的恩怨,難道姜金使還放不下嗎?”
顯然白長卿對于趙昊的身世有些了解。
對此陳淵只是澹澹道:
“陳某不想解釋什么,也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今日趙昊我殺定了,誰來了也不行,你若不想管,便退去一旁,
你若想管,盡可與陳某一戰!”
冷冷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邊。
其實從方才猜測出白長卿的身份之后,他就知道對方很有可能會出手,因為他早就從姜河的口中得知了護持趙昊的人是蜀山的一位長老。
既然跟白長卿有關系,那他出手也就順理成章了。
況且,陳淵并不畏懼對方,甚至還頗有些戰意,自他登上潛龍榜第二十位之后,還沒有與前十的交手便直入了前十。
本身對于那些前十的天才就有好奇,他不吝一戰。
白長卿點了點頭:
“也罷,早就聽聞青使之名,不若,你我便一戰定他的生死,若是白某勝,青使便饒他一命,此事揭過,
若是青使勝,白某自退。”
陳淵冷笑了一聲,一步從巨船上面躍起,凌空而立,沒有回答白長卿的話,今日不管勝負如何,趙昊都得死。
就算是用其他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白長卿見到陳淵不回話,心中以為他答應了自己的條件,隨即也不多說什么,身形劃過殘影,統一凌空在廣陵江上。
二人相隔約莫百米,周身氣勢逐漸交鋒碰撞。
潛龍榜第七vs潛龍榜第六。
這可是絕對的大新聞。
最重要的是,二人無論是誰,至今在同境爭端中都未曾一敗,下方的上官御負手遙望二人,目光凝重。
除了一些與趙昊有舊的人,再無人去關注他。
當然,他想偷偷逃跑也是不可能的,雖然眾人沒有看著他,可絕對有人在關注他,趙昊長出了一口氣,
心中祈禱白長卿能將陳淵這該死的家伙斬了。
岸邊聚集的武者越來越多,原本慌亂之中散去的百姓也開始逐漸匯聚,想看一看這潛龍榜前十之戰。
究竟是第七勝過第六,排名易位,還是第六依舊保持勝績,將陳淵這匹黑馬攔住。
很多人包括上官御都對陳淵的實力很是好奇,因為這個人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每一次潛龍榜更迭,這位都能前進一大步。
所以江湖上對他的實力也有很多懷疑,有人說他就是有絕世之姿,才能進展的如此神速,有人說他善于隱藏實力。
其實本身實力驚人,但不愿意張揚而已。
君不見他從未挑戰過潛龍榜上的天才嗎?
“請!”
白長卿微微頷首,身后背負的劍鞘發出一聲劍鳴,長劍出鞘落入其手中,劍身長三尺有余,通體透亮,
樣式古樸,劍身之上銘刻著一道道神秘的紋路。
這是一把靈劍,被白長卿從小蘊養的一柄靈劍。
劍名,純陽!
蜀山劍派就有這么一種傳承,每一位弟子上山之時,都會被賜予一柄寶劍,寶劍價值不算高,但卻有成長性。
可往里面不斷添加各種珍稀材料,用以提高寶劍的品質。
時間久了,有很大的希望養出靈性。
這是蜀山的秘法,概不外傳,原本都會背負劍匣,只有養出靈性之后才能將劍匣去掉。
“請。”
陳淵刀指白長卿。
對他,陳淵沒有多少惡感,這本就是雙方的爭斗而已,對方一不盛氣凌人,二不出言諷刺侮辱,相比之下,
他才更像是君子。
真元翻騰,氣血匯聚,陳淵率先動手,龍吟響徹千米,像是真的有龍自廣陵江下破浪而出,長達近二十丈大小的恐怖刀芒直直斬出。
一出手,陳淵便沒有留手。
潛龍榜前六的白長卿,值得謹慎對待。
面對陳淵氣勢洶洶的刀芒,白長卿澹然的面色也逐漸轉為凝重,長劍直刺,數十道鋒銳劍氣洶涌而出,宛若游龍。
刀芒與劍氣對轟,發出極大的轟鳴聲音。
爆裂的氣息,在四周卷起熱浪,迸出的劍氣激射在下方的廣陵江上,一道道浪花席卷。
爭鋒,開始!
白長卿一步踏出,手中純陽劍劍指虛空,朝著陳淵劃出一劍,元氣震蕩,劍氣逸散著強大的氣息,陳淵氣血洶涌,單臂一震。
拳勁將其劍氣震碎。
劍氣、刀芒、拳勁....
須臾間,場面便進入了白熱化,二人相隔很遠,不斷轟出手中的劍氣拳勁,在虛空中發出一道道轟鳴聲音。
不得不說,白長卿很強,陳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對手,絲毫不落于下風,甚至面對他,白長卿還稍稍占據一些上風。
只不過并不明顯而已。
他們之間的爭斗,在下面的普通武者及百姓看來,震撼莫名,簡直宛若仙人一般。
虛空而行、凌空而立,劍氣飛舞、刀芒斬天....
短短十息時間,二人便接連交鋒了百余次,下面的廣陵江掀起巨浪,甚至還有些魚蝦被二人強大的元氣轟出。
上官御長出一口氣,面露凝重。
雖然面前的二人都還沒有使出壓箱底的手段,可即便是這段時間內的碰撞,便足以讓他慎重對待了。
并不是說他擋不住,而是對虛空中的兩個人有了新的認知。
均是名不虛傳!
陳淵與白長卿邊打邊動,往往都是瞬息而至,隨后瞬息而退,每一次身法閃動,都是數十米的距離。
相比之下,陳淵的身法并不占任何優勢,反而處于下風。
白長卿則是身法飄逸,如羚羊掛角,不可琢磨,腳下像是有縮地成寸一般,每當陳淵想要近身的時候,都能提前一步拉開距離。
是的,陳淵想要近身而戰!
如此劍氣拳勁的對轟,陳淵并不占優勢,唯有近身戰才能發揮出他的全部威能,眾所周知,劍修肉身孱弱。
即便有些煉體修為,也絕對不高。
若是近身,此消彼長之下,決出勝負會更快。
而白長卿似乎也清楚陳淵的打算,一直沒有給他機會,只是不斷迸發劍氣,彷佛其真元無盡一樣。
洶涌的劍氣猶如雨落,方圓百丈全部被劍氣所包裹,對此,陳淵要么是一拳轟碎,要么是一刀斬滅。
二人之間的交鋒很簡潔,但同時也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轟!
又是一擊,白長卿身形閃避,來到陳淵后方,目光一凝,手中純陽劍浮于虛空,接著劍指掐訣,一道道真元附著。
“雨落春風!”
白長卿輕喃一聲,下一刻,純陽劍直沖陳淵胸口。
長劍攜勢,威壓陳淵。
無需轉身,陳淵便感知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朝著自己襲來,旋即,周身醞釀已久的氣勢爆發,回身便是一斬。
阿鼻道三刀之無間殺道!
“轟!”
洶涌的劍氣炸裂,純陽劍于玄黑色的刀芒停滯了片刻,接著雙方的力量盡皆泯滅破碎。
純陽劍入手,白長卿面色沉靜:
“不錯。”
“你也很不錯。”
陳淵回了一句。
“能以天元修為與白某戰至這一步,青使果然實力非凡,若是踏入通玄后期,白某勝過你很難。”
白長卿沉聲說道。新
一番鏖戰,他認可了陳淵的實力,確實很強,配得上潛龍榜第七的位置,只可惜修為上差了一些。
陳淵笑了笑,沒有多言。
“青使現在退去,你我相安無事,就此平手如何?”
“我說了,趙昊死定了,誰來也不行!”
陳淵深吸一口氣,氣血發出虎豹雷音,方才那是煉氣修為,煉體的真正實力他并沒有展露出來。
并非他不想,只是對方身法太過精妙,無法鎖住。
“白某從不以境界壓人,無論是方才還是現在皆是如此,只要青使能接住白某的下一劍,趙昊之事,白某便就此退去。”
“有什么手段,閣下盡管用出來就是了,陳淵何懼?”
陳淵醞釀的氣勢一朝爆發,直沖云霄,肉身之內發出一道道轟鳴聲音,氣血鼓蕩,身化大龍!
白長卿劍指在純陽劍上輕輕撫過,低聲道:
“這一劍是白某兩年前悟出之劍,兩年來數位高手欲要挑戰白某,盡皆敗于此劍下,青使小心。”
“此劍名為,落九霄!”
接著,白長卿縱身而起,直沖云霄,與陳淵拉開了百丈距離,劍勢一起,雨落天驚,一股強橫的殺機爆發。
自上而下,白長卿俯視陳淵,目光一寒,劍意籠罩。
像是傾天之勢,直沖陳淵。
“原來是一種從天而降的劍法。”陳淵抬頭望去,心中默念了一聲。
隨后,身形不退不避,腳下發出一道類似音爆的聲音,自下而上,揮拳一遞。
二人一上一下,兩股恐怖的氣勢在所有人的目睹之下碰撞在了一起。
前所未有的一道爆裂聲音,像是一座山巒塌陷,下方的廣陵江瞬間炸開一個巨大坑洞,白浪掀起數丈高。
那艘大船都被波及。
虛空好似凝滯了一般,所有人屏住呼吸,密切關注這一幕。
下一刻,雙方護體罡氣寸寸崩裂。
純陽劍發出一道悲鳴,陳淵自元空境化元道人身上得來的那件透明護甲,霎那間被劍氣破開,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細微的劍痕。
口中含著的血菩提不動聲色的吞咽而下,瞬間化作一股力量,修補著身上的傷勢,且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白長卿原本扎起的長發也被沖散,臉色倒是看不出什么變化,在虛空中輕點了一下,與陳淵拉開距離。
氣勢平穩,氣質悠長的沉聲道:
“青使既然擋住了這一劍,白某自當言而有信,不再插手。”
船上的趙昊聽到這句話,眼中流露出一抹徹底的絕望之色,想呼喊些什么,但最終又低下了頭。
站著的上官御面色凝重,眉頭微蹙,目光在二人身上閃爍。
說罷之后,白長卿便欲轉身離去。
“閣下且住。”
陳淵輕喚一聲。
“青使還有話說?”白長卿氣質悠長的輕聲問道。
“陳某受閣下一劍,閣下也自當受陳某一拳,是為禮尚往來。”陳淵看著他,澹澹道。
月初第一天,兄弟們有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