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案發地點

喬伊斯閉目養神，索菲婭正襟危坐，迪恩則一直低著頭，不知是否在思考案情。

如果把在地圖上把斯托恩街14號與戈登將軍宴會的地點連成一條直線……那么，斯特林街正好處于三等分點，靠近斯托恩街的位置。

喬伊斯不可能挑選一個完全陌生的街道作為案發地點，因為那樣太容易出錯。

很快，馬車穩穩的停在路邊。

喬伊斯下車，發現整條街道上空空蕩蕩，只有幾戶商鋪主人在試探著朝外看，細看之下，道路兩旁已經橫上黃色的警戒線，警察正在驅趕好奇的民眾。

他把目光轉向迪恩，后者解釋說：

“我傳話給警局，讓他們提前將現場封鎖。”

“你很適合警察這個職業。”喬伊斯評價道。

“多謝夸獎，男爵先生。”迪恩以手撫胸，尊敬說道：“您請。”

喬伊斯信步走在空曠的斯特林街道。

身為殖民地，拜亞姆最初的城市規劃做的并不完善，甚至有些粗糙，以至于整條街上，胡同拐彎特別多。

喬伊斯裝模作樣的猶豫一番，最后停在一個十字路口處：

“應該就是這里，不過……”

迪恩一直跟在身后，聞言朝地面看去，橫七豎八的淡淡的的車轍印，鋪路的石板有些凹凸不平，完全不像是案發現場，他補充說：

“不過，本該存在的血跡消失不見了。”

喬伊斯點頭同意道：“沒錯。”

“雖然昨晚月色昏暗，但那刺客被我刺中一劍，卡爾的重傷也做不得假，必然會滴落血跡，為什么會沒有呢？”

“除非……”

迪恩用手摩挲著光滑的下巴，沉吟道：“那刺客擔心暴露，夜間返回現場將所有的痕跡清除。”

“男爵先生，刺客逃離之后，您沒有在此地多做停留吧。”

喬伊斯做恍然狀，隨后回答說：“當時卡爾身受重傷，我急于挽回他的生命，自然不會停留。”

迪恩蹲下身子，細心檢查一番后提出自己的推測：

“這刺客必定是一個謹慎的老手，這種狡猾的疑犯十分難抓，但我們可以根據他的這個特點進行調查。”

“拜亞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種級別的殺手不會太多……您覺得呢，男爵先生？”

喬伊斯沒有做過多評價：“你是專業的。”

迪恩告罪一聲，叫來封路巡邏的警員去附近的商家詢問。

可惜結果并不理想，幾家商鋪的主人各有另外的住處，晚上不會住在這條街，只有一個打更的看店人員，卻在昨晚喝醉了酒，什么都沒有聽見。

迪恩總結道：“看來，那刺客精心選擇了這個位置作為行刺地點。”

接著，又轉頭朝向喬伊斯：“男爵先生，您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喬伊斯回憶片刻，搖搖頭表示沒有了，沉聲囑托道：

“盡快找出刺客，我要讓他以及背后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迪恩立正敬禮，嚴肅保證道：“一定完成任務，男爵先生。”

目送喬伊斯的馬車離開，迪恩原地罰站了好一會，旁邊的年輕警員上前問道：

“頭兒，我們怎么查？”

迪恩瞧了這個兒時玩伴一眼，反問了一句：“怎么查？”

“撤掉封鎖，收拾東西回警局，馬上發布通緝令。”

…………

馬車重新啟動，喬伊斯吩咐說：“不急著回家，先去恩馬特街一趟。”

“好的，男爵先生。”從沒想過自己會通過這種方式成為車夫的庫馬爾答應道。

索菲婭好奇問道：“去恩馬特街干什么？”

“去見一位朋友。”喬伊斯輕聲說。

可惜，這個朋友沒有見到……

恩馬特街，四季咖啡館對面，本該掛著“占卜之家”牌子的小店已經面目全非，數名深色皮膚的本地人正在動手拆除店內的家具和裝飾。

喬伊斯上前問道：“這是在做什么，之前的那家店呢？”

中年監工也是一位本地人，他看見喬伊斯的長相和衣飾，彎腰討好道：

“尊敬的先生，這里正在重新裝修，準備開一間雜貨店。”

“原來的店主人呢？”喬伊斯追問道。

中年監工不敢直起腰，陪著笑說道：

“那位美麗的小姐在兩天前把房子賣給我，然后就離開了，沒有說明要去哪。”

兩天前，那不就是自己和她做完交易的第二天嗎……好家伙，用得著這么謹慎么，就因為我知道了她的底細，直接把房子都賣了……

嗯，也可能是她晉升為“小丑”之后不再需要扮演“占卜家”，所以才賣掉店鋪……

喬伊斯無聲嘆了口氣，不知道下周三的聚會她會不會參加……沒有經過驗證過的魔藥配方，總是讓人擔憂，即使艾米莉沒有理由利用這種方式害自己。

罷了，先搜集著材料，有機會再驗證配方的真假……可是目前擁有的非凡渠道太過單一，而且迪亞戈已經被我殺掉，“天平”那里很難再有收獲……我需要參加更多的非凡聚會……

雖然沒有收到其他非凡者聚會的邀請，但山不就我，我可以就山嘛！

小說中提到過“箭魚酒吧”和“香葉樹酒吧”都會定期舉行非凡者聚會，明天便去探探口風……

等等，香葉樹酒吧的老大歐維不是被干掉了嗎？不過自己并沒有拿走非凡特性，培養一位新的代言人很簡單……唔，謹慎起見，優先考慮箭魚酒吧。

喬伊斯打定主意，馬車也安全的回到家。

索菲婭明顯松了一口氣，喬伊斯見狀笑道：“擔心什么，大白天遭到刺殺？”

“人的心理是非常奇怪的，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瘋子的想法。”

喬伊斯頓下腳步：“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深度的思考，這就是努力學習的結果。”

“我一直都很有深度的。”索菲婭昂首說道，接著反應過來男爵先生是在說她愚蠢，暗地里咬咬牙，揮舞著小拳頭跟了上去。

吃過午餐，“挑釁者”漢特從薔薇莊園出現在斯托恩街14號。

“少爺，刺客有線索了嗎？”一見面，漢特便開口問道。

喬伊斯親自把漢特接到起居室，示意他坐下：

“拜亞姆警局已經派人發布了通緝令，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不過敵暗我明，我擔心這段時期他們會再次鋌而走險，所以才把你叫了回來。”

漢特點頭，發際線似乎比前些日子后退的更加明顯：“我會重新布置家里的安保等級，以軍隊的標準。”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漢特先生，家里訓練的護衛都值得信任嗎？”喬伊斯突兀的問道。

漢特從沙發上站起來，嚴肅的說：“我的士兵會像卡爾那樣奮戰到最后一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相信，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漢特先生。”喬伊斯同樣起身說道。

“這是我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