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規模上講,縱橫自然是小門派,每一代只有弟子兩人,一個是縱,一個是橫。
像這種規模的門派,朝廷的暗探都不屑一顧。
只是規模雖小,然其門中弟子,代代都是劍中好手,縱橫劍法更是天下間第一流的劍術,所以劍詩之上才會始終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這二人此前已入大理寺任天秩司供奉之職,他們兩人來到南疆,必然奉楊清源之命而來的。」
在四年前,京城之亂中,所有人都知道大理寺最厲害的下屬司就是天秩司。
大理寺改革之前,下列斷罪、明秋、察毫、緝盜、鎮獄、廣聞、天秩七司。
斷罪判桉、明秋刑偵、察毫檢驗、緝盜抓捕、鎮獄關押、廣聞情報。
唯獨天秩司的職能略顯模湖,不算明確,明面上所有行政內務、后勤保障還包含江湖門派的大理寺認證登記,都由他們管,但不管怎么看,都是行政文職部門。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功能,供奉管理。
政變一夜,天秩司以一司之力,擋住了移花宮主邀月、劍邪宮九、無爭山莊原東園、崆峒掌門王貝貝、神秘法天象地境高手……
這樣的實力,武林正道只有四家有,八大門派中的少林、武當,以及道門魁首天人宗、凈念禪宗。
而武當、少林本就是道、佛兩家在武林中的代表。
但這份實力已經足以踏入江湖最頂尖的勢力了。
屠夫放下了手中的酒壺,面色凝重。
蓋聶,衛莊已經到了。
這兩人必然是受楊清源所命前來南疆的,這兩人既然已經到了,那楊清源肯定也不遠了。
楊清源此人,乃是血河宗最大的敵人之一。
「傳令城里所有弟子嚴加巡查,務必掌握蓋聶、衛莊的行蹤。一旦探明,立刻來報!」
「還有,對于守備玉龍關的神武軍嚴加防范,對于玉龍城內客棧中的武林高手也要盯緊,必須要掌握他們第一時間的動向!」
「是!」
隨著蓋聶和衛莊的到來,玉龍城中的血河宗弟子沒法摸魚了!
就像是楊清源推斷的那樣,血河宗在南疆經營多年,其勢力隱藏之深,一時間根本難以肅清。
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查清哪幾個勢力背后的掌控者是血河宗。
這些外圍勢力沒有練過血河宗的邪法,純以利益操縱,就算是楊清源這樣的高手也沒法通過氣機來分辨,只能老老實實地地查。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查了,等到收拾了血河宗總壇之后,再從總壇輻射到分支上。
玉龍城內外,一些平日不起眼的小人物,開始變動。
玉龍城北門的守備兵馬,一個中年的老兵對著一個青年隊正說道,「李隊正,這些日子,我能去值守城門嗎?!」
李隊正看了他一眼,這個老兵油子在城防軍中也是小有名氣,他精通賭術,搖色子是一把好手。但是平日訓練執勤之時,總是懶散,十年不曾升遷。他也沒成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平日里,輪到他值守的時候,都會再三推脫,現在主動來求值守的工作了。
「怎么?!老王,你的錢輸完了?!」李隊正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哎,別提了,這幾日手風不順,輸了一大筆。」
李隊正點了點頭,他也沒說什么,人家沒有妻兒,喜歡去搖個色子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城防軍中也沒有禁令,那就任他去就行。
都是自己的父老鄉親,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隨即李隊正便更換了執勤的人員,雖然執勤有格外的一筆津貼,但是大家
伙兒都是不愿意賺這個錢的,不但辛苦而且錢還不多。
玉龍城的客棧之中,掌柜的正在招募打雜的零工。
大量的武林人士入主,雖然給掌柜帶來了不菲的收入,但也讓客棧的人手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不管是做飯、燒水、打掃、采買都需要人手。
為了維持客棧的運轉,掌柜只能招募一批臨時工。
「負責每天噼柴燒水,一天十五文錢,有沒有問題?!」
這個價格顯然是不能讓人滿意的,部分的應聘之人已經皺起了眉頭。
掌柜的也似乎意識到自己給的有些太少了,「十五文大錢,管你們一日三餐!」
雖然加了碼但還是有部分人轉身離開了,不過有三個人卻踴躍報名,似乎完全不在乎錢多錢少。
鑒于大環境如此,
這樣的人和事在玉龍城內外時有發生,但似乎并沒有人發覺有異常。
南疆,某處深山中。
火力強開的諸葛正我,即便是中了一掌,也是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周游六虛,法用萬物。
八種力量變幻莫測,雖然七長老的血河真元詭辯,逍遙傳人的武功奇特,但也堪堪與諸葛正我打成平手。
對于這位逍遙傳人,諸葛正我也有了猜測。
剛剛七長老提到了黔寧昭靖王,沐文英,并稱沐王爺是逍遙傳人的仇人,還是國仇家恨。
沐文英一身戰功赫赫,但是所滅之國,只有一個。
在太祖高皇帝統一大周的過程中,天下紛爭不斷,而云南也有一股勢力興起。
他們自稱是大理國段氏后裔,于交州、南疆重建大理國,而當年的血河宗與這些人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太祖高皇帝北驅韃虜,一統中原之后,便命義子沐文英率軍南下,收復交州和南疆的部分地區。
沐文英率主力進逼曲靖。當時的大理國主段成明,派相國段公尹舉傾國之兵,合計二十萬兵馬前去抵御。
沐英乘著大霧率軍直趨白石江,迅速到達曲靖。霧散之后,兩軍相望,段公尹大驚。當時段公尹軍列陣白石江一岸,大周的兵馬則扎營于白石江的對岸。當時的副統帥胡玉想要即刻渡江,但沐文英立時否決了他的建議。
時敵軍已兵陳對岸,扼制水面,這樣渡江對我軍不利。于是只擺出渡江的樣子,臨江而立,另派幾十人從下游潛渡,到達對岸后鳴金吹角,大造聲勢,致使段公尹軍陣勢開始動亂。
段公尹軍陷入混亂后,沐英迅速指揮主力大軍渡江。他讓善于潛水者在前,用長刀直擊敵軍。段公尹軍退卻,與相繼登岸的大周精銳鏖戰許久,最終在周君攻擊下潰敗,段公尹被俘,所部士卒尸體蔓延十余里。
隨后沐文英釋放了兩萬俘虜,以攻心之計,亂大理民之心。
果然大理內亂,大理國副相段世德獻城投降,唯獨段氏族長大理國主段成明不降,帶著族中部分青壯上點蒼山西麓,倚靠點蒼山、洱海,扼守點蒼山的龍首、龍尾兩關,抗拒周軍。
隨后沐文英、胡玉派兵攻龍首關,沐英親自帶兵,攀緣點蒼山背后而上,進攻龍尾關。
最終決戰之時沐文英身先士卒,策馬渡河,水沒馬腹,將士隨之,莫敢后,終大破段氏一族,斬殺段成明。
大理國段成明
一脈也就此消失。
大理段氏另一脈則繼續向南,在南疆建立了新的大理國,并與大周建交,被大周稱為南大理國,而大周武林中號稱南帝的段智興就是這一脈出身的。
這個逍遙傳人應該是就段成明那一脈的遺孤。
大理段氏曾經與逍遙派交情匪淺,大理憲宗段正嚴,小字段譽,為文安帝段正淳之子,在位期間勤于政事,愛民用賢,思攬政權,遠方慕之。
而他登基之前,曾經游歷中原,與當時的丐幫幫主和靈鷲宮主結拜為兄弟。
靈鷲宮便是當時逍遙派傳承最完整的一脈,天山六陽掌、天長地久長春不老功、生死符都是靈鷲宮的傳承。
而憲宗與靈鷲宮主親如兄弟,憲宗自己也意外學得了逍遙一脈的北冥神功,大理一脈得到了逍遙派的傳承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諸葛正我與七長老、南護法二人交手許久,卻不見這位南護法施展逍遙一脈的絕技,北冥神功。
看來是此功已經失傳于大理一脈了。
聯合這位段先生的身世來看,他與大周為敵,便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南護法其實也并非七長老這樣的罪大惡極之人,他加入血河宗確實也是迫不得已。
大理段氏的北冥神功是殘缺版,憲宗段譽少年之時對于武學之事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在瑯環玉洞中得到了北冥神功秘籍之時,沒有注重北冥神功的精要,反而是對其中圖像癡迷不已。
畢竟是以李秋水的赤果嬌軀所畫的圖像,李秋水人品不論,單就容貌而已,絕對是天下一絕。從王夫人和王語嫣的身上也能看出來。
段譽沉迷于這春宮圖冊,只是囫圇吞棗般練一練手太陰肺經和任脈,敷衍了事,以求心之所安。
后來那經書是在段譽發狂之時被他撕碎了。
這倒是大理憲宗皇帝只學得三十六幅圖像中的兩幅,武功殘缺不全。
問題也就從這里開始,南護法練得北冥殘篇比只余些許文字,是他憑著智慧和毅力一點點拼合推導出來的。
北冥神功以積蓄內力為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為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
開始之時,他確實能吸取他人內力,但由于缺少了北冥神功中轉化異種真元之法,導致他體內真元沖突不斷。
在這關鍵時刻,血河宗主找到了他,并傳授給了他血河宗的核心秘術。
天下真元各異,但是血河真元無限貼近于先天真元,邪異霸道,能夠吞噬其他真元,化為血河真元。
就此,南護法體內的問題被解決,但他也徹底墮入了深淵之中。
血河秘術一旦開始修煉,就像是吸食某種白色粉末一般,根本停不下來。
與他對敵的諸葛正我,也感受到了血河真元的厲害之處,也許是吞噬異種真元的原因,南護法體內的血河真元要比七長老厲害不止一個檔次。
南護法的修為分明不如諸葛正我,但每次對拼之時,他都能從感受到從南護法的血河真元中傳來的血煞之氣。甚至以諸葛正我的心智都為之動搖。
諸葛正我和柳獨峰兩人已經與這些血河宗的高手交手了快兩刻鐘的時間了。
諸葛正我和柳獨峰在不經意間對視一眼。
時間也差不多了,沒必要繼續打下去了,憑他們二人之力在這些血河宗的高手面前也就是勉強做到一個不敗,可這一旁還有數個洞玄境蓄勢待發。
平日里自是無妨,但站到關鍵之處,洞玄境足以改變戰局。
而且這黑暗之中不知還藏著多少高手。
反正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是時候跑路
諸葛正我突然暴起反攻,一掌逼退了七長老,而一旁被空見和霸刀圍攻的柳獨峰也是劍氣暴漲。
無盡的混元劍氣在柳獨峰的身旁不斷生成,環繞。
都是久經江湖的老狐貍,血河宗的人見此便知道,柳獨峰這是要拼命了!看來是黔驢技窮了!
但見這無窮無盡的混元劍氣不斷激發,射向了霸刀、空見以及周圍的三個洞玄高手。
這每一道混元劍氣都代表著柳獨峰的五成功力的一次出手,霸刀和空見倒也無妨,但是一旁的洞玄境卻顯得有些狼狽了。
還好,這柳獨峰的劍氣準頭似乎很一般,近一半的劍氣打不準,射散于四周的山石之上,不斷地爆炸,激起了漫天粉塵,
而諸葛正我也乘機沖入了粉塵之中。
「不好,他們要跑!快追!」七長老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率先沖入了粉塵之中。
霸刀、空見、南護法三人緊跟其后,剩下五個洞玄也沖入了其中。
但柳獨峰和諸葛正我在進入粉塵之中的瞬間便收斂了氣機,血河宗高手難以憑借氣機鎖定他們的位置,能以氣流流動和聲音來判斷大概的方向。
就在眾人追擊之時,七長老四人突然感覺心頭一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法天象地境,心血來潮,必有其因。
「小心!」南護法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了,立刻大聲示警。
可還是完了,在漫天粉塵之中,一朵花開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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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