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歷史的見證者

這是羅德迄今為止所遇到的最沉重的壓力，以前的黑霧，從來沒有給過他這樣大的壓力。

這一刻，羅德忽然明悟。

難怪這么多年，圣隆德都找不到特羅里安的存在。

即便源初的強者一天就能飛過11萬千碼，但若沒有明確的目標，他也只能迷失在黑霧中。

羅德也是一樣。

若沒有“天球之鐘”的坐標，若沒有靈魂中的呼喚，他絕對不會來到這里。

“主人小心。”

夢境中，知識之書緊張地提醒道。

“我感覺到了危險，這樣強大的源之黑霧，必然會誕生更加強大的怪物，吞噬這個夢境碎片的怪物，決不會弱小。”

羅德點點頭，整個靈魂都沸騰起來了，強大的靈能在他魂體中飛速轉動，星辰的光芒在他的魂體中閃耀，夢境的呼喚聲越來越近，他已經做好戰斗準備了。

數十秒后，一團幽深的凝結物映入了靈魂之眼的眼簾中。

它有數百碼高，像一座不高的山丘，但是，羅德明顯地發覺到，在那厚厚的幽深凝結物下，有奇異的暗光在閃爍。

那是黑暗靈魂的光芒。

這是一頭正在沉寂的怪物。

它對羅德的到來，沒有任何感應，而夢境碎片的呼喚聲，就來自它的靈魂之中。

機會！

羅德一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個極好的機會。

他無聲地召喚出巨人神劍，但并沒有解放它的力量，閃動的白光握在他手中，蘊涵著毀滅的氣息。

舉起雙手，提起所有靈能，全力斬下。

真理自動觸發，“神之一擊”以最高效率轉化靈能，巨人神劍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斬下。

在斬中怪物的一瞬間，羅德直接解放了巨神力量，將巨人神劍的所有力量爆發出來。

沖天的靈能在這無底的黑暗中升起，大地都被斬裂，空間都被撕開，巨大的劍芒直接將怪物斬成了兩段，幽深的凝結物炸得漫天都是。

但羅德并沒有露出笑容，因為他沒有獲得靈魂，這怪物絕對不會是衍生體，沒有衍生體能承載夢境碎片這樣的高靈性物質。

果然，漫天的凝結物都化成了一團團的漆黑的幽霧，與源之黑霧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

羅德心中微微一沉，怪物沒有發動進攻，只是在瘋狂地釋放污染，無形的扭曲污染瞬間籠罩了這片區域，黑霧的強度還在上升，他受到壓制也在急劇增大。

“主人！”

阿薩突然睜開眼睛，急喊道。

“主人，我認出來了，這是源初的舊日主宰，混沌之鬼，它掌握著氣霧的源律，最擅長化為無形，以污染侵蝕靈魂，在火之紀元，它殺死過很多強者，人類曾經多次組織對它的圍剿，但都沒有成功，它在黑霧中尤其強大，靈魂的氣霧隨著黑霧飄動，根本無法擊殺，我們先撤吧！”

羅德眉頭一沉：“阿薩，你說這些幽深氣霧，是它的源律？它的身體，不是本來就是這樣的？”

“當然不是，它的本體就是一團丑惡的腐肉，我們惡念曾經多次利用過它，對它了解很深，想要擊殺它，必須要在明耀火光之下，這樣它才無處可藏……”

話沒說完，羅德就已經開啟了神之眼，無形的射線從他雙眼中疾射而去，眼前濃重的黑暗瞬間被清除開來，就像有一雙透明的手用橡皮擦，擦掉了空間中的黑暗。

強大的源之黑霧也被神之眼排斥開來，一道潔凈的錐形向前直劃開來，所有的扭曲、污染、腐化、詛咒都被它推開。

這就是完全形態的神之眼，它的威能遠遠超過當初。

羅德心中欣喜，不愧是巨星辰，不枉他尋找了那么久。

羅伊格爾的存在，大約也是需要依靠“不滅神光”，否則早就將這個源質物給他了。

知識之書大喊一聲：“我知道了！這個源質物應該也有神之眼的部分威能，羅伊格爾應該是用它來抵御時光的侵蝕！”

是啊！

時光也是源律。

這一刻，新世界的大門在羅德眼前展開，他知道，神之眼還有無數的作用沒有開發出來，未來，它也會和巨神力量一樣，成為他的頂梁柱。

但現在，羅德還不能分心，神之眼雖然驅散了黑霧，但他的視線也仿佛被石化一般難以挪動，就像一根鋼棍插進了山體，插得越深，鋼棍就越難向兩側移動。

忽然，羅德感覺到眼前一重，一道巨大的力量順著他的視線傳遞到了他的精神之中。

他知道，他碰到了混沌之鬼。

這一瞬間，他爆發出全部力量，將所有靈能都聚集在神之眼中。

視線的光錐頓時變得清澈，隱約閃爍著源律的清光，空間中出現了巨大的扭曲，一大團幽深的黑色物質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那是混沌之鬼的本體，它源律被靜滯了，神之眼強行還原了它造成的影響，將它的本體從氣霧狀態拉了回來。

羅德一眼就看出，幽深物質只是混沌之鬼的外層，它的本體藏在里面，呈黃色的倒錐形，環狀的牙齒在頂部張開，就像一頭怪異的蠕蟲。

它激烈的扭動著，似乎對神之眼的強制非常不滿，忽然，它的大嘴對準羅德，牙齒層層張開，靈光在其中閃爍。

“主人，小心！”

阿薩又急喊道。

“混沌之鬼還擁有強大的詛咒能力，它能將它的靈魂和目標的靈魂鏈接在一起，就像惡念一樣，一旦完成詛咒，它就會持續不斷地吞噬你的靈魂，非常可怕，我們一定要用火光阻擋詛咒，避免被它的靈魂鏈接，同時削掉它的外層魂體，那些幽深物質是它的防御外殼，非常堅固，并且在黑霧中還能迅速修復，這是一場十分漫長的戰斗……”

阿薩喋喋不休地在耳邊說著，但羅德根根本沒有理會它，念頭一動，再次觸動神之眼。

不滅神光！

無形的視線下，兩道閃耀的清光瞬間打在它的魂體上，下一秒，無形的風暴在空間中刮起，尖銳的力量瞬間撕開了混沌之鬼的防御。

一聲仿佛來自虛空中的悶響。

羅德的右手已經掏了進去，握住了它的靈魂之弦，猛地向外一扯，瞬間摧毀了它的靈魂。

尖銳的嘶鳴聲頓時響徹了天地，幽深的物質隨風散去，黃色的蠕蟲重重摔倒在地上，也很快四分五裂，騰起的黑塵淹沒在黑霧中，混沌之鬼隨之化為灰燼。

一道巨大的灰氣貫入羅德的身軀。

混沌之鬼貝魯賽巴布的靈魂

神的靈魂

擁有5份根本源

擁有夢境碎片

擁有1100份噩夢燃料

噩夢的源頭，最初的舊日主宰，未曾經歷過分裂的它們，曾與神爭奪世界的主宰權，但最終失敗，不甘被黑霧侵蝕的它們，作出了拼死抵擋，靈魂因此受到了巨大耗損，一部分分裂，一部分沉淪，分裂后的弱小舊日主宰，始終在尋找超越其上的集合，那是它們的起源，也是它們的終結。

終于又收回了一塊夢境碎片。

羅德心中欣喜，這不單單是一塊夢境碎片，而是一個開始，夢境復原的開始。

他相信，在不久之后，他就將找回所有的夢境碎片，重現夢境之主的輝煌。

但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羅德顧不上研究這個靈魂，從灰燼中撈出混沌之鬼的骨灰，轉身就向王城的方向飛去，而他的身后，更加強大的源之黑霧正在洶涌而來，轉瞬就淹沒了他們戰斗的區域。

但羅德已經遠去，他很清楚，在黑暗深處戰斗，造成擾動只會引來更加可怕的存在，盡快離開，才是正確的作法。

回去的路就比來時要快多了，羅德只用了半天左右，就回到了王城。

來不及去找青羽，他直接先回到了夢境。

混沌之鬼貝魯賽巴布的靈魂比羅德預想的要強大得多，雖然它不是古神，沒有神性神國神火和神源基座，但它足足擁有5份根本源。

而且，它靈魂的描述很是耐人尋味，羅德注意到，描述中用了這樣一個詞，說最初的舊日主宰，曾與神“爭奪”世界的主宰權。

“書，這個神，指的是黑霧出現之前，掌控了一盞完整的源初之律的神嗎？”

知識之書也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答道：“主人，應該是的。”

“舊日主宰原來這么強大啊。”

羅德略有驚訝，雖然他知道舊日主宰曾經很強，但沒想到強到了這種程度，而他曾經所遇到的舊日主宰，比一般的怪物也強不了多少。

從這個描述中看來，很顯然，那些舊日主宰要么是分裂后的，要么是在被腐化的過程中靈魂受損的。

但他并不是很在意，這個最初的舊日主宰，也沒有強到那里去，輕易就被他擊殺了。

1100份噩夢燃料，只相當于一個比較強大的原始黑霧共生體而已。

不過，羅德很快又注意到一個問題：“書，羅伊格爾不是說過，王就是神嗎？但在夢境的靈魂描述中，王的靈魂遠遠弱于神的靈魂。”

知識之書答道：“主人，夢境的記憶，是遠古的體系，在遠古紀元中，王級怪物也只是一般有威脅的怪物而已，神當然是立于世界的頂端，但在火之紀元開啟后，在有序的世界中，王就等同于神了，當然，對怪物而言，是沒有變化的，在黑暗世界中，古神依然遠遠強于一般的王級怪物。”

羅德點點頭，來到混沌之鬼的靈魂旁，將夢境碎片從它的靈魂中剝離。

它飛上羅德手背的一瞬間，又飛了出去，落進神之屋中。

“是神之屋的碎片！”

知識之書興奮地喊道。

“這是最重要的碎片之一了！”

灰氣很快散去，羅德走進神之屋中，只見一面墻壁上，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壁畫。

壁畫以純白為主，薄霧繚繞，但并沒有實質內容。

“是守護之靈！”

知識之書突然大喊道。

“守護之靈終于恢復了！我們再也不怕入侵了！”

一行信息在羅德的腦海中浮現。

守護之靈：守護夢境的靈，它可以是夢境使徒，可以是永恒雕像，可以是殞落但未消散的偉大之靈，它將與夢境并肩戰斗，共同抵御黑霧的入侵。

這一瞬間，羅德只感到一股熱氣直沖頭頂，狂喜的情緒在心中升起。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不會再只身守衛夢境了，那些強大的盟友，終于能在夢境的入侵中和他并肩作戰了。

“但是。”

羅德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他們的靈進入夢境，那夢境不是暴露了嗎？”

知識之書沉聲道：“主人，夢境并不是某種不可公布的隱秘存在，當夢境恢復完整之后，我們就再也不用害怕夢境造成的源反饋了，夢境的存在，就能為眾人所知曉了，事實上，在過去，一個時代的最強者們，都是知曉夢境之主的存在的。”

羅德點點頭，他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哈哈哈，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再也不能叫我黑色飯桶了。”

羅德心情十分好，他來到“天球之鐘”前，準備預示下一個夢境碎片的位置。

就在這時，青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羅德，你回來了？快到圣火祭祀場來，我們要準備進行第一次高階升靈儀式了。”

羅德心中一凜，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身形一動，他立刻便趕到了圣火祭祀場。

只見一個巨大的、極為復雜的儀式，已經刻印在圣火祭祀場的中央，萊茵，泰羅，奧麗薇亞，暗月，波西瓦爾等人都站在一旁。

看到羅德的到來，萊茵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羅德閣下，你來得正好，這是第一次高階升靈儀式，你們必須要完全地掌控它，我希望能盡快地將特羅里安之王的力量，提升到半王的極限，這樣，就可以開始重凝源初了，掌控1份火的源初之律，對一個國度來說非常重要。”

他環視一圈，語氣中的興奮已經壓抑不住了。

“在完成了青羽陛下的晉升之后，你們這些天才就可以開始第二輪的晉升了。”

“啊，光之巨人和明光的泰羅，月之靈的奧麗薇亞和暗月，咒法的羅維亞，雷的米莎，時光的佩貝拉和紅后，巖石之主的杰拉巴……還有很多，很多，當他們成長起來的時候，人類的格局將因此改變，我們將能獲得更大的空間，更多的資源，更強的運勢。”

“就像羅維亞閣下所說的一樣，這是人類跌到底谷的反彈，是新的紀元開始的征兆，我相信，如果一切的順利的話，在不遠的將來，我們都將是歷史的見證者。”

“我十分期待這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