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山之巔,天下第一刀之刀決延續。
朱聞蒼日一對練小龍。
伴隨話語落下,逆鱗刀出,執刀在手的練小龍身影疾動,撲朔迷離,無可捉摸。
卻見朱聞蒼日泰然以對,準備以靜制動。
倏然。
刀馳斬落間,竟見練小龍瞬化他方,于背后橫刀斬向朱聞蒼日脖頸。
間不容發之際,只聞——
金鐵激鳴,自發護身的氣罩將攻勢擋下。
旋即便見勁力反震,將練小龍迫退,好在他本人也有著多年挨揍的應對經驗,并未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護身氣罩受傷。
畢竟,那個臭屁的糟老頭子也會。
卸去力道的練小龍運刀再攻,在朱聞蒼日轉身空隙連出三刀,同時說道:
“你是屬烏龜的嗎這么硬!”
鐺!鐺!鐺!
葬日刀揮舞之間,刀招皆被輕描淡寫破去。
“想贏,便使出你最強的招式。”
出口的話語,與破招同樣輕描淡寫,朱聞蒼日并未選擇直接結束戰斗。
他想要見識更多的刀法,以此來完善自身。
“小龍龍我本來不想用這招的。”
經過一招試探,練小龍也知道對方非凡,自己創出的那幾招明顯不夠看,說到底,還是得用糟老頭教的那幾招。
凝神,運氣,再出手已是——
驚鴻三瞬,一瞬凌空,惟留絕影。
凌厲一招勃然而發,至疾,在尚未眨眼之間殺至朱聞蒼日身前。
揚起的葬日刀如羚羊掛角,迎上逆鱗。
練小龍神色震驚:“這都能擋下?”
先前糟老頭說的那些話不會又要應驗了吧?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他怎能一輩子活在糟老頭的陰影下!
既然第一招被接下,那么,他便出第二招!
二瞬沉岳!
伴隨練小龍面色一厲,刀勢激增,至疾之速轉為至極之力,鏗然數聲傳徹峰頂。
合刃交織錯動,鋒芒勁嘯鑠鑠。
葬日刀起落之間,是遠勝驚鴻刀招的巨力,練小龍握刀的右手頓時虎口崩裂,鮮血涌出,招來式往不是斬在氣罩,便是被對方破去。
甚至,身上還多了幾處清晰可見的傷痕。
「別怪恁爸沒提醒,你小子印堂發黑,這一戰怕是有血光之災。」
「看在有人幫恁爸修理伱的份上,這次恁爸就放過你。」
「應戰之前,記得找個地方吃口好的。」
昔日之話語似在耳畔回蕩。
“好疼好疼好疼!小龍龍好害怕,阿姐救我!”
此時,練小龍之刀招越發凌厲起來,與其口中那似癲似狂的話語格格不入,雖然口稱害怕,招式之間的章法卻未被打亂。
這種與最光陰截然不同的風格,讓朱聞蒼日有些不太能接受。
堂堂朱皇什么場面沒見過?
這場面他真沒見過。
苦境這邊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才?!
腦子有病吧?
亦或者表面的癲狂是他偽裝?朱聞蒼日敏銳的發現了不對,招式未亂,那么借癲狂偽裝的概率便會隨著拆招破式越發增高。
但他還是覺得對面這人腦子不正常。
于是,他抽空回了一句:“你沒有吃飯嗎?”
“你才沒有吃飯!”練小龍不甘示弱。
真要糟老頭說中了,可惡啊!他不甘心!
自己的命運,憑什么,憑什么要被糟老頭一張嘴給定好!
憑什么離開之后還要回來!
不行!他不能接受!
人之初,本自由,他要拆裂束縛自己的枷鎖!
他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要主宰自己的意志!
刀起刀落,不再是《驚鴻三瞬》,而是被練小龍強行逆轉的全新刀法,接在逆鱗刀首的鎖鏈被調動起來,宛若一條狂龍隨刀勢而出。
“狂龍鎖關!”
招出,罡正真元竟轉為邪功,邁出第一步。
逆鱗與鎖鏈并運,直指朱聞蒼日。
叮叮叮!
鎖鏈纏上葬日刀刀身,逆鱗斬落之際,卻見朱聞蒼日浩掌一運。
一氣雙分,葬日刀以力克繁,運掌以疾破猛。
正是——
“氣雙流。”
纏上刀身的鎖鏈率先被節節寸碎,失去鉗制的練小龍頓時被拍飛十數丈。
此時,他一身罡正真元盡化浩瀚邪功。
邪功與手中道器兩相激蕩,竟是威能倍添,使用起來比先前還順手。
練小龍的第一反應是——
他不相信!
難道連這一步都被算到了?
怎有可能?糟老頭怎么知道他會這樣?
可惡!可惡啊!
朱聞蒼日與他說道:“下一招,便是你我此戰之勝負。”
“來就來!”練小龍心中越發不甘。
對面,手中葬日刀后揚,斜指蒼穹,隨著朱聞蒼日縱刀斬落——
“一斬風月人不留!”
凌厲刀光爆發而出,強悍絕倫的氣勢在一瞬間蓋壓天地。
“若是連今日這一陣都贏不了,小龍龍又怎么好意思迎娶阿姐,大烏龜,吃小龍龍的連環逆斬四殺招啦!”
邪功運使道器,不世威能數倍于先前,出招的練小龍內心卻十分平靜。
狂龍逆斬,只見四式刀招連發——
哼!可惡的臭屁糟老頭!
這一步你算到了嗎?
交織的刀路有正有逆,相互激蕩提升威能,似要絞碎敵人,凌厲無匹!
綠色的狂龍與縱斬而下的藍色刀氣碰撞。
一招之下,只見狂龍斷首。
原本交織在一起的刀氣崩碎潰敗,碎散的勁氣擴散而出,攪動十方風云,在怒山之巔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全新的痕跡。
“啊!好痛好痛好痛!阿姐救我!”煙塵中先是傳出一聲慘叫,而后,更有隱約的哭聲響起:
“小龍龍要死了!嗚嗚嗚~”
勝負判下,練小龍的名字從天下風云碑消失。
遠方高山山頂。
目睹了整場刀決的練峨眉,神情復雜,小弟展現出來的模樣,讓她感到極其陌生。
與先前在她面前的樣子截然不同。
還將功體逆轉為邪功。
難道,一直以來小弟都在欺騙她嗎?
違悖人倫,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有這種想法!
握著玉如意的手不自覺用力,若非那同樣是一件道器,此刻,恐怕要被她直接握碎。
心火隨情緒上涌。
劫,已在不知不覺中臨身。
另一邊,已經與兩人分別的圣無殛,也在千里外的山上目睹了整個過程。
“恁爸還以為能再延緩一段時間。”
“三劫并起,是禍非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