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撕毀

x二號人物，金發的中年男人入間東古正伏在桉上，神色認真地握筆書寫著什么。

突然間似有所感知，他的身體勐然往后一仰，一抹寒光掠過他的額頭，斬斷了幾根金發，目光一撇已空的桌子，他微微驚訝地轉頭。

“你們竟然找到了我？”

站在一旁，穿著花里胡哨、表情嬉皮笑臉的不是浦原喜助還能是誰？他單手將改造成拐杖模樣的紅姬插回刀鞘，另一只手將入間東古正書寫的本子拿在眼前，誦讀道：

“經過一場慘烈的戰斗，神谷公一郎與死神和尸魂界的增援們兩敗俱傷，只成功斬殺一人，攜帶著那名死神隊長的遺刀退走，作為重逢禮，退至鳴木市的秘密基地，準備前往虛圈追尋藍染大人，卻被入間東古偷襲，命喪當場。”

啪——本子合攏。

浦原喜助笑看入間東古：“可不能讓事情這樣發展呢。”

“指揮家，不，我或許更應該叫你‘作家’，你將自己的完現術偽裝成了‘只要做出指揮判斷，就一定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成為了x里深得信任的智囊，二號人物。

但實際上，你的完現術是‘只要寫下符合邏輯的故事，這個故事便大概率會演變為真實’，對吧？”

入間東古沉著臉，未答。

浦原喜助用本子扇了扇風，又笑道：“這些年這種可怕的完現術真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呢，追查完現術者基地時屢屢錯過，不久前隱秘機動的動向追查也被你干擾。

再加上三號占卜師長期在你身上施加的‘幸運’，讓我想要找你也完全做不到，用盡本領也只能鎖定大致的范圍，還好現在占卜師已經被殺了，不然我還是找不到這里呢。”

“……所以呢？”

沉默了幾秒，入間東古冷笑搖頭道：“你要破壞我的故事嗎？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我的故事并非在束縛死神，而是在束縛著那個不老的怪物，神谷公一郎！

他的完現術的名字叫做‘停刻之時’，可以選定過去自身的一個狀態為基準，在任意時間、任意環境，讓自己的狀態回到那個時間點。

只要讓自己的時間不斷重置回到全盛無傷的狀態下，他就不會死亡！不會受傷！不會疲憊！聽懂了嗎？那是一種無敵的完現術，死神沒有任何方法能殺死他！”

“也只有我的完現術能成功地影響他。”入間東古站起了身，逼視著浦原喜助：“怎么樣？還要破壞我寫下的故事嗎？死神會全滅的！”

“哦呀哦呀，這么可怕？”浦原喜助感慨著：“這樣一來，我只能祝福那邊的大家自求多福啦。”

噗嗤——

手中本子直接被他撕碎。

入間東古錯愕張目：“你瘋……”

轟隆——！

天花板突被貫碎，從天而降的夜一一拳直碾在入間東古身上！

“真的沒問題嗎？喜助！”

“安啦安啦。”浦原喜助手扶刀柄：“我們只管干掉他，夜一桑。”

空座町，戰場。

“呼——呼——”粗重的喘息從日番谷冬獅郎的嘴里吐出，胸前一抹翻卷的血痕證明他的狀態很糟。

身后的冰翼代表他早已進行了卍解，但……“這家伙……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殺死這家伙？！”

兩名卍解的隊長，三名始解的副隊長，在這樣的陣容圍攻下，夏元濱保月竟始終從容。

對方的靈壓也在不斷提升，從略微超越他，已近乎增長到了他的兩倍！但這攀升的靈壓和對方能夠反復復活甚至連體力都不損失的完現術相比，又也不算什么了！

目光微轉環視，白哉隊長本就有傷，狀態不會比我好，而亂菊她們雖然只在外圍策應，但只是長期在對方的靈壓壓迫下，就已越來越吃力了，繼續下去恐怕會很糟。

已經向尸魂界請求增援了，平子隊長和碎蜂副隊長或許……

正思考著對策，忽有一股異樣的感覺掠過日番谷冬獅郎心頭，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勐然一繃。

嗡——

處在中心，夏元濱保月的靈壓突然劇增！從接近他的兩倍，瞬間增長到了他二點五倍左右的程度！

一道金色的靈壓光柱從其身上直沖天際，只是單純的靈壓，便讓三名副隊長感覺到了些微的窒息！

“怎么……可能……”

就連白哉的心都微微沉落，完現術便已難解，靈壓也？！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則從夏元濱保月嘴中爆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們的完現術消化就該是這樣緩慢而艱難呢，原來是你在影響我啊，東古！”

“所以……”他環視身周：“浦原喜助沒有到場，是去找他了嗎？哈哈哈，可惜完全搞錯了對象！

還幫我解開了暗中的影響，兩名隊長、三名副隊長，呵，已經完全不夠看了。尸魂界的增援在路上了吧，有幾人？當年幾乎殺死我的那些家伙會來好幾個吧？！

越多越好，越多越好！送給藍染大人的見面禮，越多越好！”

不好！此話一出，久南白心里卻暗叫不妙，‘藍染’這兩個字對于某人就像行動開關一樣啊。

“不要！日世里！”

果然，日世里憤怒地叫喊著‘別太猖狂了’，瞬向夏元濱保月。

而就在久南白驚急，白哉蹙眉想動身攔截之際，突然有一股如山般的壓迫降臨在他們身上，讓白哉一驚抬頭，日世里亦下意識停步。

一股龐大的黑暗降臨了。

那股黑暗將夏元濱保月身上參天而起的金色光柱攔腰截斷！

也將月光遮蔽在了身后！

“嗯？”包括夏元濱保月在內，所有人都不禁抬頭向空。

“那是……翅膀？！”

“平川功樹？！”

在讓人童孔凝刻的畫面下，他們辨認出來，那遮天蔽月的竟然是一對幾百米宏大的漆黑羽翼！

下一瞬間，日番谷冬獅郎驚喊道：“所有人！快退開！”

唰唰唰——

五名死神立時瞬步而退，無盡的漆黑羽毛散落間釘在了他們原本所立的地面上，飄飛，擴張，不斷追逐著他們的腳步，將他們逼退到更遠方，直至一百米外才停止！

但那成環擴張的羽毛卻也并沒有失去操控或靈化消失，而是迅速層層堆疊，化作一具密不透光、直徑兩百米的漆黑半球，扣在地上！

“這是……”白哉伸手輕觸，不出意外地被割出血痕，稍微動容。

“恐怖的靈子操縱，純以完現術構建出了類似九十號破道黑棺的空間？不，他人也在里面？！”日番谷冬獅郎震驚疾聲道。

“那家伙……要做什么？！”

“死斗之羽，嗯，或者叫……羽之城郭？”站在半球中心，季星提著刀面對對面身上金光纏繞的夏元濱保月道：“無所謂了，第一次全力使用完現術，名字還沒起好。”

被籠罩于漆黑之下，只能憑發光的自己來照明的夏元濱保月沒有一絲慌張，反而滿是欣賞地看著季星：“真是，你又一次給我驚喜了，平川功樹！這接近于現在的我的靈壓，這種對完現術的精妙使用，一百年來沒有誰比你更有才能！

藍染大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噗——

“差不多得了。”瞬身一劍將夏元濱保月腰斬的季星略微無奈道。

金芒籠罩，夏元濱保月在一側重現，搖頭道：“你看了那么久，應該知道我的完現術是無敵的！如果在我吸收他們的完現術之前……”

噗——

一劍點殺喉嚨，打斷他的話。

又在一旁金芒重聚的夏元濱保月臉色稍沉：“你是在逼我……”

鐺——

舉劍擋住季星又一次斬擊的夏元濱保月發出冷哼，然后季星的劍便一滑，噗地刺入他的心臟。

他愣了一下，再陰著臉從季星身后重現，一劍揮舞，季星卻頭也未回，身體輕偏便躲閃過去，反手一劍便再度刺穿了夏元濱保月！

噗——噗——噗——

一次，又一次！

不管從哪個角度復蘇，從哪個角度向季星發起進攻，夏元濱保月最多只能擋住兩刀，便會死亡！

就像是百年前，季星剛和山本老爺子學習劍道時一樣，他根本看不懂季星的劍會往哪里落！

“你的能力弱點在于只能復蘇于最近一定次數記錄下來的狀態和位置，而剛剛的戰斗用了太多，已無法離開我完現術的籠罩區域，也就是離不開這顆球，只能任我宰殺。”

“弱點？！”被連殺了七次的夏元濱保月有些羞惱而急躁：“原來如此，比滑翔翼更早，你的第一種完現術和劍道有關嗎？但……那又怎么樣？！你遲早會出錯的！”

噗——

又一次被季星斬成兩半，從季星身后重聚的夏元濱保月怒哼著斬向季星，突然間，卻發現一只金色的懷表從自己的衣服中滑落。

他的童孔驀然收縮！

“怎么……可能……我的……你難道也會吸收不同種類的……”

噗——

季星旋身，一劍封喉！

“還有兩件事。第一，你口中東古的能力被解除，是為了能讓我不受干擾地使用出目前的全力。

第二，梟雄和奸雄很接近，但不同，你一個奸雄模彷梟雄，只能把自己變成狗熊，太可悲了，被藍染拋棄的可憐蟲，和你進行一場體面的戰斗都對不起我這次的回歸。”

撲倒在地的夏元濱保月已經聽不到了，他艱難地、用著最后的力量，伸手夠向那塊染血的懷表！

“藍……嗬……藍染大人……”

季星嘆了口氣，藍染副隊長，你可真是迷人，害人不淺吶！

嘩啦啦——

羽毛半球靈子化泯滅消散，月光撒在這黑暗了一分鐘的土地上。

五名死神視線聚焦，每個人的童孔都有或多或少的變化！

這一瞬間，他們便已知道，倒在血泊中的夏元濱保月和身邊持劍而立的少年所構成的這幅畫面，他們恐怕永遠都無法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