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真相

這一刻，血圣的腦海里，一連轉過了幾個自己仇人的名號。

他們這些永恒者，又怎么可能是一團和氣？！

很多都私底下，仇怨不小，只是這仇怨，還沒有到那種生死相向的境地罷了。

而血圣此刻推算，卻是沒有算到，這多元世界，竟然是某個強人的內景時空。

內景時空他又不是沒有見過，自己也不是沒有，但不管是什么強者的內景時空，都不過是無限接近維度宇宙罷了，無限接近，但卻永遠都不可能抵達。

對于他這種強者而言，無限接近，和隔著無限的距離，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想要抵達，就算是完成了空間還有時間層面上唯一的元始都做不到。

元始境界，不過時間和空間的統一，還沒做到源頭上的統一。

在血圣的認知里，唯有超越元始，抵達道尊的境界才能做到。

因為元始，只做到了自身的一，沒有做到自身和維度的一。

維度宇宙的衍化，是一生二，二生三……

不斷增長的。

但元始和維度比起來，卻不是真正的一，或許只有零點九，是以往后衍化，也只有一點八……

若不做到這上面的統一，哪怕再強，也會始終比之維度時空，差上一點，會存在著缺憾。

這也是血圣絲毫沒有生出，眼前的多元世界，是虛幻造物想法的原因。

虛幻的造物，不可能那么完滿。

至于那一絲格格不入，格格不入的，也不是有缺，而是太多了……

眼前的天地，不但不像是缺少了點什么，反倒是像多了些什么。

而在血圣的推算下，眼前時空世界，最大的變故，無疑就是天道，在許多個紀元之前，天道生出了巨大的變異，使得自己的手段被規避，而整個世界的修行方式，也徹底改變。

以前的修煉者，想要溝通天道，可沒有這么簡單，更遑論是從天道之中，通過溝通，以及近乎“交易”的方式，獲取各種知識和力量了。

血圣的時代，修煉者都是直接竊取的，不存在交易一說。

“雖然生出了變故，但只要祭掉這一方天地，到底可以彌補一二我的損失！”

血圣做出決定，隨后便毫不猶豫的，向著多元世界走去。

隨著他的步伐，所過之處，萬象崩塌，一切堙滅，那堪稱是不磨不滅的堤壩，在他的腳下，也和砂礫堆積起來的城堡沒有任何區別。

而隨著血圣的動作，整個多元世界，也儼然是一副末日的場景。

“這么快？！”

“怎么會這么快？！”

一處密地，無洛感受到天地的變化，以及那刺破大千的永恒輝光，心中立時生出了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而他的心靈深處，那一團他醞釀了許久的東西，卻是直到現在，都還未曾圓滿，按照無洛的估量，自己想要籌齊，若是運氣好，那也至少得再來一千個千年。

這一刻，無洛心中，又一次的涌現出了被血海支配的恐懼。

雖然他一直在考古，但以他的智慧，已經猜到，是血海里面的天坑，在此刻被引爆了。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

無洛呢喃，心中涌現出濃烈的不甘，以及求生的欲望。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若是再有個百萬年，他就成了！

“血海，血海之中竟然有這么恐怖的東西……”

“不好禍事了……”

“天降血雨，鬼神哀嚎，如此異象，難道是合道隕落？！”

“血海深處，究竟發生了什么？！”

“那么多至強者聯手，天上地下，誰能阻擋？！”

多元時空里，無數的強人，也在此刻跨時空交流著。

他們看不清血圣的真容，能看到的，只是一輪向著多元時空不斷靠近的神陽，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毀滅。

而天道的變化，更是讓他們知道，合道者們隕落了，盡數回歸了天道。

固然天道不滅，合道不死，但想要死而復生，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血圣難道沒有發現，那一方時空世界其實是虛假的，只是一個內景世界？！”

這一刻，三個不朽者也是注視著血圣的動作，其中玉始道人，看到血圣施展出來的法，忍不住開口。

那法，是祭祀之法，如果天地是真實的，施展此法自然沒問題，祭祀，不管是在過去，在現在，還是在未來，都是一種極度非凡的法道。

要說差異，便只有祭祀的對象不同罷了。

弱者祭祀強大者，而強大者，卻是祭祀自己。

但若是以虛幻為祭祀，最后所獲得的東西，也不過是一場空幻罷了。

玉始道人本來以為，以血圣永恒者的眼界，可以一眼看去天地的虛假，并將之世界破開，但對方的動作，卻是讓他不禁驚疑。

“也是我們先入為主，見到了內景世界的出現，才能一眼看出天地的虛假，血圣不知道這個事，所以被迷惑了……”

玄天老祖此刻只覺是毛骨悚然。

他們之前因為先入為主，卻是從未發現，趙成所衍化出來的這方內景世界，竟然這么的“真”，真到血圣這樣的永恒者，一眼都看不出真假來。

哪怕他們可以確定，以血圣的強大，發現天地的虛幻是遲早的事情，但縱使只有短短的瞬間，被唬住了，這里面所顯現出來的東西，也無比恐怖。

“這魔胎究竟是什么東西！？”

又一次，玄天老祖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不管是什么，絕對不是人……”

“這是維度特征……”

太易道人的神色，此刻也是凝重到了極點。

而玉始在此刻，已經在暗暗思索投誠的事情了。

他這個人，有個很好的優點，那就是喜歡站在更強的一邊。

這一點，從作為玉之精華的傳國玉璽上面，就可見一斑。

玉有五德，曰穩，曰穩，還是曰穩……

另一邊，血圣的速度極快，須臾之間，便是跨越了浩瀚的空間，來到了多元世界。

他的法道展開，滔天的血海，淹沒世界，整個多元世界，都在此刻化作了一個祭壇，無窮的血氣，毀滅著，也祭祀著，不管是萬靈，還是能量、物質，就連那無定無形，包容一切的天道，也都是祭品。

至于祭祀的對象，自然是他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受到了自身力量，不住的增長。

只是很快的，血圣也察覺到了不對。

趙成如今的手段，終究不可能完全迷惑永恒者，哪怕血圣只是一道化身，但也照樣有著永恒的高度和視角，所欠缺的，不過是永恒的力量罷了。

一場大祭，強行被血祖打斷，看著這一方千瘡百孔的世界，以及那哀嚎著的幸存的眾生，血圣只感覺到了無限的詭異。

“血道無量，照耀永恒！”

血圣運轉神通，剎那間，整個先是化為了一條血之長河，隨后長河輪轉，竟是迸發出了浩瀚的起源之光，永恒的輝光與起源的輝光結合，一瞬間，就生出了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質變。

神陽再一次升起，而真實的天地，竟然在輝光的照耀下，就像是泡沫一般，煙消云散。

天地時空都消失了，真實的“混沌”顯現出來。

混沌外，無洛看著消失的天地，和那真實的“混沌”，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

他不禁戰栗，究竟是何等大能，能夠以內景衍化近乎真實的天地，且化一日為億年？！

此刻，他赫然發現，古宙里的時間刻度，竟然才過去了一天多一點點。

而還不待他多想，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就算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的熟悉氣機。

至于為什么這么深刻，是因為這個氣機的主人，是自他修的天君之身以來，唯一一個，讓他沒有一舉拿下的敵人。

趙成！

而也直到這時，他才終于知道，這個在他認知里，雖然本身“不強”，但卻非常幸運的敵人，是什么模樣。

那根本不是人，而是魔神！

天地宇宙，萬道時空，在對方的體態下，都顯得無比渺小，而起身上遍布的白金色紋絡，更相似書寫著一切的起源與終極！

若非他對趙成的本源氣息，深刻的到了極點，是決計不可能，把如此恐怖的生命體，和自己認知里的趙成聯系起來的。

而這個魔神，便是之前所有變故的源頭！

這一刻，他明白了所有，但他寧愿自己不明白。

眨眼的功夫，自己的仇人變成了自己完全打不過的模樣怎么破？！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么？！

“道尊？！”

另一邊，血圣在此刻，卻是突然自語，竟是有些顫抖。

但隨后，卻是整個人都挺拔起來。

“不對，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