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收音機的事過去了,總算能吃大飯了,李安樂抹了一把汗,你說不就人工組裝了一臺收音機嘛,搞的跟搞出原子彈似得。
保密,不能給外人曉得,一群小家伙更是被下了封口令,有啥,要說手工組裝收音機全國上下沒有一萬人,那幾千人肯定有的,再說收音機也玩不了幾年了。
真當多寶貝啊,李安樂本想說,誰樂意學,自己愿意教,可見著一家人這架勢,還是忍住了,要不然說出口,怕是要接受奶奶他們的再教育了。
“安樂,回頭我幫你問問,有沒有誰家想買收音機。”
五嬸說道。“咱們便宜賣他,一個二十。”
“行。”
還是五嬸疼自己,二十塊錢至少賺個對半,當然這一定要知根知底的人,要不自己不成倒賣的小罪人了。
“你五叔的一些戰友怕是也有需要收音機的。”
“回頭幫著安樂問問。”
王燕碰了碰低頭吃飯的李國慶。
“回頭我問問。”
家里其他人,認識的人多半都是農民,沒幾家有這個閑錢買收音機,畢竟即使人工組裝的,一個價格也不便宜,不是普通農民買的起的。
“五叔,五嬸,這事不著急。”
李安樂說道。“組一個收音機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好一些零件都需要慢慢攢。”
“先打聽打聽,別著急問。”
王秀蘭提醒。“這要是給別人曉得,怕是不少人要眼紅的。”
“是這個道理。”
幾個伯娘點頭稱是。“得知根知底的人。”
“放心吧,我打聽的時候會注意的。”
這事不著急,一年能做幾個就不錯了,總不好天天琢磨做收音機,真拿這玩意當手藝,那才是真傻呢。
吃完晚飯,李國喜把收音機打開,還別說過年還真有點不錯節目可以聽。
樣板戲,評書,還有一個哥命歌曲,挺好聽的,吃著糖果,喝著紅糖水,哼哼跟著唱幾句,這年過的還真有點滋味了。
初一,李安樂帶著李安居一群小蘿卜去河邊放鞭炮,引來不少隊里的小屁孩。
李安居幾個一臉得意,要知道往年有鞭炮的可沒幾個,誰家有這個閑錢給小娃子買鞭炮放著玩。
“安居,你再放個唄。”
“我只有十三個了。”
李安居有些不舍拿出一個。“那好吧,再放一個。”
小鞭炮還挺響的,李安樂笑笑,給這家伙得瑟的。
“安樂,我可以用這個換你一個鞭炮嗎?”
“啥玩意?”
李安樂滴咕瞅了一眼,這不就是大錢嘛。“行吧。”大錢這東西,不是啥值錢的東西,不過換一個鞭炮不虧。
“還有嘛,一個換一個鞭炮。”
“真的?”
“當然真的,換一個糖果也行。”
“那我回家拿。”
好家伙,李安樂給嚇了一跳,這個安峰家里還真不少銅錢,直接裝了一口袋的,李安樂有點傻眼了。“你等著,我回家拿糖果去。”真是虧了,李安樂用一口袋糖果換了一口袋沒用的銅錢。
里邊雖然夾雜了幾個銅板,可這玩意現在只能煉銅,虧了,要是有袁大頭倒是有的賺,袁大頭啥時候都算好東西,畢竟銀子的做的,一塊現在至少能買斤肉。
至于銅錢,真正不值錢,一個換一個糖果,李安樂都覺著虧,問題,自己說了話,這不換,他李安樂的招牌可就砸了。“算了,算了,最多不玩鞭炮,不吃糖果了。”
先把這些銅錢塞罐頭瓶放著吧,李安樂無奈,總不能扔了,畢竟自己用糖果和鞭炮換的,先放著,說不定等過個幾十年,還能換個幾百塊錢呢。
“安樂。”
“來了。”
“這個能換糖果嘛?”
李安樂一看,這尼瑪銅板,問題,咋都打了釘,想起來了,這是門鼻子上的,李安樂一臉無語。“哪里來的?”
“你別管。”
李安樂翻了一白眼,這能不管嘛,你回頭挨抽的時候,還不給自己供出來了。“不換,不換,帶孔的,不要。”開啥玩笑,無論是誰家門鼻子,這家伙都不是好事,自己傻了換個麻煩。
“糖果和鞭炮沒了。”
李安樂趕緊叫過來李安居告訴大家,自己糖果和鞭炮換沒了,接下來不換了。“這群熊孩子,真可以,門鼻子,壓門框的,甚至門頭釘的銅錢,銅板都敢扣。”
再換下去,李安樂估計全大隊的人都要找上門來了,還好,自己發現的早。
李安樂接下來幾天都沒敢去滑冰,沒去著隊里找人玩,在家搗鼓蘑孤堆,好容易躲過了一波。
隊里小娃子被打的哇哇哭,李安樂安慰自己,這不管自己的事,是他們自己作死,門口上銅錢能扣嘛,還是在爸媽在家的時候,二愣子,這不是二傻子嘛。
“安樂,快出來。”
“咋了?”
“五嬸馱著一煤爐子回來了。”
李安居大呼小叫的,李安樂蹬蹬跑了出來,王燕一臉笑滋滋的喊著李國慶出來。“國慶快幫我一把。”
“咋買這個啊?”
“有了煤爐子多好了,不怕沒熱水用了。”
王燕心情十分不錯,至于煤爐子花的錢,找她媽要的先用著,回頭工資下來再還。
“家里不是有暖水瓶嘛。”
李國慶把煤爐子給搬下來放好了。
“暖水瓶哪里有這個方便,等下,我還帶了水壺回來。”王燕說道。“是平時我在家用的。”一個半舊的水壺,王燕遞給李國慶。“有了它,啥時候都有熱水,早上洗臉,晚上洗腳多方便,而且屋里還暖和和的。”
這話說的還真對,李安樂眼睛盯著煤爐子閃著光。“還是五嬸懂的生活啊。”
“你先把搬進去,我還要去上班呢。”
說話,王燕就騎著自行車回著公社上班去了,留下煤爐子和水壺,大伯娘,二伯娘,三伯娘,還有奶奶王秀蘭都聽著動靜出來看熱鬧。
“這是煤爐子?”
“誰買的,買這個干啥。”
王秀蘭瞅著煤爐子,那家伙心疼直哼哼,煤爐子得不少錢和工業票,有這個錢和工業票能買兩口大鐵鍋了。
“奶,五嬸買的。”李安財小聲說道。
“你五嬸?”
王秀蘭頓了一下。“她不是連工資都花了,哪里來的錢?”
“老五,咋回事?”
李國慶心說,我哪里知道,怕是找丈母娘拿的錢吧。“媽,我也不清楚。”
“你媳婦,你不曉得?”
“真是,這東西得不少錢吧,買它干啥,還要燒煤呢,怕是還要花錢買。”王秀蘭越說越加心疼,這個老五家里咋就一點不知道過日子,咋天天亂花錢,一點計較都沒有。
這以后日子,咋過了,本來還以為娶了一個公社上的閨女,老五日子好過些,誰想到,還是個不省心的。
“媽,買都買了,說這些有啥用,再說爐子不是挺好,平常有熱水,洗臉,洗腳都方便。”李國喜瞅著爐子,眼神閃爍,剛剛石琴還拉了他幾下,指了指爐子。
這東西好了,冬天有了這個,屋里暖和不說,燒水洗臉洗屁股,那家伙真方便,偶爾還能擦擦澡,洗洗頭。
“好啥,多少錢一個,花這個冤枉錢,想要熱水,大鍋里燒就是了,就為了少跑點路,花幾十塊錢買這個東西。”王秀蘭心疼的,唉,再說了,買了這個東西不得還得買煤嘛,這可又是一筆錢。
老五家里,一月工資才十多塊錢,平時不知道節省,這可咋弄,這以后再生幾個孩子,那可咋辦了,唉,王秀蘭越想越發愁,完全沒注意到,李安樂圍著爐子打轉。
好,真好,有了這個,早上可以吃點熱乎的了,不用出門就能燒飯,真好,早上燒點熱水沖雞蛋,沖麥乳精,那家伙多舒坦,不用起床就能吃一口熱乎的。
“爸,回頭我們也弄一個爐子。”
回到屋里,李安樂急不可耐的跟著李國喜說道。“沒事烤烤紅薯,多好啊。”
“唉,咱家可沒有煤炭本子。”
農村戶口想要買煤那是千難萬難,沒個本本,啥都買不到。
“那咱們燒柴火總行吧。”李安樂不甘心說道。
“燒柴火,煤爐子咋燒?”
“這孩子,別瞎說。”
“我沒瞎說,爸,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柴火爐子。”李安樂比劃著,又怕李國喜不理解,直接拿了小本子畫了出來。
“這不成了鍋臺架子了?”
“好像是。”
別說,李安樂畫的是后世,一些農家樂,農莊用的移動灶臺。
“這看著倒是不錯。”
李國喜瞅了半天。“不過得弄一個大油桶,還要些鋼釘才行,怕是不少花錢。”
“我出錢。”
“你有幾個錢。”
李國喜說道。“回頭,我來想想辦法。”
“要不,咱們問問五嬸,她咋買到煤爐子的?”
“對啊,回頭問問老五家的。”
沒等著李安樂去問,王燕提著果子,還有糖竟然來他家了。“安樂,給。”
“五嬸,你這是做啥?”
“沒啥,謝謝你啊。”
王燕十分高興,這是有啥喜事啊。
“謝我?”
“沒錯,謝謝你,要不是你堆出的長蘑孤的蘑孤堆,嬸子這工作還沒著落呢。”啥意思,李安樂有些懵逼,一問才知道,王燕竟然轉正了,這可是天大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