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姆星系外圍,大量紫晶艦隊排列整齊,守住這道極為重要的防線。
戰艦的金屬外殼上每隔一段距離,都鑲嵌著紫色的晶體,紫晶的風格特征十分明顯。
如果霍爾姆星系被撒斯特親王攻破,那么紫晶皇室就只剩下紫晶中央星系,這相當于是最后一道防線。
處在龐大艦隊中央的是一支金紫交織的戰艦,僅從外表看去便有一種華貴的氣質。
這就是紫晶皇家艦隊,龐大的主艦中,眾多紫晶皇室成員匯聚一堂,在長方形的會議桌前依次坐下。
最上首的便是紫晶皇,比起曾經的意氣風發,他現在看起來十分憔悴。
梳理整齊的頭發中甚至夾雜了白色發絲,這對一個大型文明的管理者來說,是不可相信的。
精湛的基因技術足以微調外貌特征,有這種表現,說明對方最近連進行基因微調的時間都沒有。
“局勢很不好,帝國全力支援撒斯特,在磨滅境內的力量。”左手邊的一位老者開口,臉上的溝壑很深。
另一人怒道:“蠢貨撒斯特,他難道看不出來星耀帝國是在故意消耗紫晶的有生力量嗎?”
“呵,他只做著自己掌控紫晶之后的美夢,哪有時間顧得上這些。”有人附和,滿是不忿。
紫晶皇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不斷貶斥撒斯特的眾人。
這些看起來義正言辭的高層,似乎是真心實意的為現在的紫晶痛心。
然而他知道,如果星耀帝國有一絲絲松口的意思,那么這些看似“正義”的高層們,絕大部分都會跪在地上舔舐帝國的鞋底。
紫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和在場眾人以及眾人的父輩有著密切的關系。
唉…他內心輕嘆,紫晶文明的公民們依舊在惶恐不安,大量底層士兵不明所以和往日的同胞展開殊死搏斗。
他掌控這個龐大的文明已經很長時間,曾經也有著雄心壯志,野心勃勃,企圖擺脫帝國的控制,成為歸星那樣的頂級文明勢力。
不過到現在這一刻,也終究有些悲嘆,環顧四周臉色猙獰的高層的們,他緩緩開口:“到此為止吧…”
他的聲音很輕,在眾多高層的謾罵聲中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然而卻準確無比的讓每個人都聽見,曹雜聲逐漸平息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位曾經的王者。
“到此為止…是什么意思?”有人忍不住問道。
“到此為止的意思…就是到此為止。”紫晶皇起身,走到舷窗前,望著無垠的星空,眼神逐漸渙散:
“同胞相殘,公民惶恐,繼續戰斗下去,紫晶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才反應過來,紫晶皇的意思居然是要放棄抵抗。
“這…”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能放棄!”有人高聲道:“帝國已經對我們厭惡至極,如果放棄抵抗,會是什么下場。大家自己想。”
此言一出,眾人色變,盡皆開口,勸阻道:“絕不能放棄!”
“不能讓紫晶落入撒斯特那莽夫手中!”
紫晶皇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厭惡,他所處的地位與眾人始終有著差距。
作為掌控者,他心中好歹還有著紫晶公民的一畝三分地。
只是曾經被心中的野心所覆蓋,現在野心消散,他只想盡力保全紫晶。
但在場的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紫晶公民這幾個怎么寫,
“抵抗?”紫晶皇猛然扭頭,聲音如同炸雷:“你們拿什么抵抗!?”
“用底層士兵的生命去維持時日不多的體面!?”
有人低聲道:“如果…我們能打贏撒斯特,姿態的放低一些,說不定星耀帝國會網開一面。”
這話說的實在太狗腿,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抬頭。
然而這卻是眾人的心聲,打敗撒斯特,這是他們微乎其微的希望。
紫晶皇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費盡心力打敗撒斯特,卻只是為了有個跪舔的機會。
他也曾有過這種想法,可是現實告訴他,這根本不可能。
“放棄吧…”他神色淡漠:“我了解撒斯特,他也不是一個安分的家伙,或許會比我做的更好。”
眼看紫晶皇心意已定,眾人臉色焦躁,他們可不想陪著紫晶皇去送死。
然而正在這時,長方形會議桌中央的紫色晶體忽然閃爍,彈出來瑩藍色的全息屏幕。
一個年輕的將領甚至來不及問候各位高層,便急促道:“敵人內部戰艦詭異調動,似乎在圍堵什么人…”
這是緊急軍情,眾人也沒有呵斥他,只是這位將領說了一半,忽然凝滯了,像是看到了最新情報,呢喃道:
“星…星際要塞!”
隨即,桌子上的全息屏幕再次改變,一座微型死星被投放出來,表面上遍布的激光炮,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冷。
星際要塞,遠超艦隊的超級大殺器,綜合戰斗力恐怖無比,殲星級別的武器是標配。
紫晶文明并沒有星際要塞,建造這種超級大殺器所花費的代價實在太高,而且星耀帝國也不會允許他們擁有。
“…剛剛這艘星際要塞出現在敵艦隊中央,沒有任何屏蔽措施,不過存在形式極為特殊,像是處在空間夾縫中…”
這名將領迅速匯報,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星際要塞…”紫晶皇的眼神渙散了瞬間,而后又抬頭看向眾人:“現在誰還想抵抗?”
眾人臉色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僅僅依靠這座星際要塞,便足以把他們的力量摧毀一大半。
抵抗!?拿什么抵抗!?
“帝國…這是要趕盡殺絕!”有人忍不住開口。
連星際要塞都出動了,也太狠了。
然而,沒等絕望的氛圍開始蔓延,那名正在匯報的將領再次停頓,瞳孔收縮,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像是指著什么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不用他說,透過落地舷窗,他們可以清晰無比的看到敵方艦隊中央忽然爆發出璀璨至極的能量光芒。
“這是!?”紫晶皇臉色呆滯,快步走到舷窗前,其余高層也坐不住了,紛紛趴在玻璃上,想要看個仔細。
那將領喉嚨聳動,勉強把話說完:“陛…陛下,那艘星際要塞忽然發動攻擊,核心能級已經超過一千萬卡,并且還在緩慢提高…”
“這座星際要塞,不是敵人的支援…”
紫晶皇室眾多高層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還沒從剛剛的絕望中走出來,極致的興奮便涌上心頭。
這是哪位大佬看星耀帝國不順眼,居然直接出動星際要塞進行打擊,實在太牛了!
眾人紫晶高層恨不得把那位大佬供起來,日夜祈禱,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這是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有人激動道!
“是啊,這一炮下去,撒斯特損失恐怕不低!”
眾人嚷嚷著反攻,然而紫晶皇神色閃爍,盯著那團耀眼的能量光輝,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這攻擊強度恐怕遠超普通的殲星炮…”
這道能量攻擊,遠比李宇想象的要強大太多,并且死星擁有定向打擊能力。
能量光柱擊中血海的瞬間,并沒有將之貫穿,反而在中央形成了一個打擊點。
能量光罩不斷膨脹,附近的空間系數紊亂。
其迅速擴散成一個直徑超過十公里的龐大能量球,期間伴隨著不斷擴散的環形能量波紋。
卡彭不是主要攻擊目標,而且當時距離血海并不算近。
死星發動攻擊的一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并且以極快的速度逃離,并沒有被波及。
只不過,幾名和莫爾根正在纏斗a級生命體被裹挾了進去,很快就沒有了動靜。
而撒斯特剛剛是半個囚犯身份,也沒有參加戰斗,這反而讓他撿了一條命回來。
“這tm到底是哪來的星際要塞!?”撒斯特臉色漲紅,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應接不暇,甚至捋不出來一個模糊的脈絡。
“所有戰艦聽命,遠離這片區域!”
卡彭沒有搭理他,在頻道中發布命令,由于高能干擾,信號模糊,不知有多少戰艦聽到了這個命令。
但是艦長們也不是蠢貨,在攻擊發生后沒多久,他們就駕駛著戰艦企圖逃離。
然而由于環形沖擊波導致大部分戰艦的系統失靈,引擎熄火,難以離開。
“好像還得再往外撤撤…”李宇看著遠處那道龐大的能量團。
死星的凹星炮口中,最后一抹強光落下,這也代表著真正恐怖的二次擴散即將來臨。
宇宙無聲,只能看到那龐大的能量壓縮團在不斷擴散,猶如一顆走到生命盡頭的恒星,爆發出最后的光和熱。
熾烈的高溫在空氣中蔓延,距離比較近的戰艦外可迅速融化成液體,而后被膨脹的能量光團覆蓋。
而后,能量團徹底炸開,堪比星環的沖擊波迅速擴散,橫掃沿路上的所有戰艦。
許多戰艦甚至連爆炸都沒發生,就被環形沖擊波所吞噬。
“跑!”
卡彭瞳孔收縮,提著撒斯特扭頭就跑,這家伙還不能死,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還搞清楚。
這艘星際要塞到底是哪來的?
上面的建筑風格極為陌生,不屬于任何已知的頂級文明。
紫晶皇室派出探索艦,冒死接近撒斯特的陣營,眾多高層緊張的看著全息屏幕。
李宇距離爆炸點極遠,神色平靜,這下…莫爾根總該被弄死了吧。
整個爆炸余波足足持續了接近十分鐘,當耀眼的光芒散去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整個艦隊的中央,像是被什么東西抹掉了一樣,空蕩蕩的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戰艦殘骸,尸體之類的都在剛剛的能量中被湮滅,干凈無比。
這一擊…粗略估計,起碼干掉了撒斯特三分之一的戰艦。
“我的帕托斯!”
撒斯特瞪大了眼睛,悲從心中來,由于帕托斯艦隊的距離打擊點極近,導致整個艦隊全軍覆沒。
這是他最為賴以依仗的力量,結果現在連殘骸都沒留下,像是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到底是誰!”他咬牙切齒,猛然抬頭看向那艘星際要塞。
隨即,更令他愕然的事情發生了,那艘龐大的星際要塞居然開始渙散。
像是投影失去了信號,逐漸消失在星空中。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撒斯特內心迷茫:“它要躍遷離開?”
一次性消耗品這種概念他根本想不到,只是認為對方完成任務,準備躍遷離開。
只是進入躍遷模式的表現有些奇異。
干一炮就跑?
這艘星際要塞莫不是有病?
“它的目標應該是莫爾根。”卡彭推測,而后又陰測測的看向撒斯特:“親王殿下,你不準備解釋一下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還有…科爾森為什么會是李宇?”
粗略估計,星耀帝國損失了五名a級生命體,以及大量戰艦。
甚至可以說帕托斯戰艦,實際上也是星耀帝國的財產。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突然出現的莫爾根,這讓卡彭內心的怒火高漲。
撒斯特臉色難看,紛雜的思緒在腦海中回蕩,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被騙了,一開始就被騙了!
李宇悠哉悠哉的躺在某艘飛行器中,把莫爾根干掉,他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接下來,他只需要靜靜的等待時間的流逝,然后成為二次進化體即可。
不過,出于謹慎,他還是準備窺探一下未來,確定不會再有什么幺蛾子出現。
腳下躺著幾個失去意識的士兵,但是這些人并非與他息息相關,所窺探到的未來太過繁雜,沒什么可用信息。
他并非無法窺探自己的未來,只是自己的未來不確定性更高,經過幾次嘗試之后,他才明白。
系統的影響無法計算在未來之中,只能計算他本身的能力,所以偏差很大,提供不了什么信息。
還好帶著魂震天,嘀咕了兩句,李宇讓小弟出來。
然而剛一窺探到魂震天的未來,他猛然坐直身體,臉色變的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