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新金山】

團隊里的探礦師，用鐵斧頭換來一把銅匕首。

先攤在指尖掂量一番，隨即用榔頭直接砸斷，認認真真觀察匕首的斷口。

“不是人工冶煉而成，”探礦師對王崇度說，“應該是由天然銅（合金）磨制的，這附近肯定有富銅礦，可以問問他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很難問出結果。

林五拿著被敲斷的銅匕首，跑去找部落酋長比劃半天。對方以為林五還要交易銅匕首，于是將剩下的兩把也奉上，希望能夠再次獲得鐵斧頭。

林五急得抓耳撓腮，根本不知該怎么解釋。

“我來吧。”

李祖洽提著兩把鐵斧頭過去，換走剩下的兩把銅匕首。

然后，又拿出三把鐵斧頭。

酋長看得兩眼冒光，很快讓人弄來一堆雜碎。有飾品、有顏料、有骨斧、有回旋鏢……想用這些東西交換李祖洽的斧頭。

李祖洽擺手搖頭，把那些雜碎推回去，指著銅匕首表示自己還想要。

酋長愈發焦急，跑去跟巫師商量。

整個過程，探索隊成員全都萬分警惕。一些人手按著刀柄，一些人給火槍上膛，生怕土著們見財起意直接明搶。

終于，酋長又跑回來，先指了指匕首，再指向東邊更遠處。

意思很明白了，他們的銅匕首來自東方。

土著們似乎打算遠行，組織起一個十人小隊，還帶上風干的袋鼠肉。這種袋鼠肉干，又騷又柴，能把人吃得想吐。

袋鼠的真正烹飪方法，還得像之前那樣燜烤，能夠保留足夠的汁水。

蒙古人的帶皮烤全羊，其實也是類似做法。內外蒙古都有，把燒紅的石頭塞進羊肚子里，外面鋪上木炭再用泥土覆蓋慢慢燜。

在土著們做準備的時候，王崇度也派人回岸邊，叫來更多人手且帶上足夠食物。

有兩個隊員水土不服，目前正在鬧肚子，也順手扔回岸邊休養。

次日，眾人跟隨土著啟程，足足往東走了兩天多時間。

這里又有一個部落，而且規模更大。

兩個部落開始交流，并拿出換來的鐵斧頭展示。

王崇度叮囑道：“這個部落挺大的，人數估計有好幾百，當心他們貪圖鐵斧突然動手。”

“一直防著呢。”李彬拍拍手里的燧發槍。

王崇度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等土著帶我們去尋銅礦時，半路遇到獵物直接放銃打死一頭。展示一下咱的武力！”

很快，大部落的酋長過來，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林五依舊作為交流人員，捧出一匹從船上拿來的花布。

扎染的普通棉布，藍底白紋。價錢并不貴，就連大明的底層百姓，逢年過節也能扯兩丈做新衣。

這個大部落的酋長卻極為喜歡，雖然他們沒有穿衣服的習慣。

收下禮物，立即還禮。

“這是什么寶石？”王崇度驚道。

此物約有板栗大小，被打磨得圓潤光滑，散發著夢幻般的絢麗色彩。

歐泊！

繼續往東南走還會更多，全世界90的歐泊都來自這里。

當晚，眾人受到款待，夜里輪番站崗警戒。

次日往南行進，兩個部落的代表，一起帶著眾人去找銅礦。

在一條小河邊，發現十多只袋鼠在喝水，王崇度喊道：“放銃打那些大老鼠，給這里的野人開開眼，防備他們生出什么歹心！”

“砰砰砰！”

一陣槍響，把土著們嚇了一跳，繼而看到有四只袋鼠倒下。

他們瞅瞅大明探索隊，又望向遠處倒斃的袋鼠，一時間沒搞明白咋回事兒。

王崇度派人把袋鼠尸體抬回，對李彬說：“填彈，再放一銃。”

李彬迅速清膛填彈，在土著的注視當中，近距離朝著袋鼠射擊。

“砰！”

一聲槍響，打出一個血窟窿。

土著們的表情顯得頗為驚慌，有好幾人撲過去查看袋鼠尸體。

忽然，一個土著噗通跪地，朝著大明探險隊嘰里呱啦磕頭。

他們已經有原始的宗教崇拜，明顯把王崇度等人當成了神靈。

神靈做事，自然不能多問。

又行半日，飲水不足，眾人在河邊架鍋煮開水，順便休息烹煮食物果腹。

一來源于大明的醫學發展，二來源于朝廷的科普宣傳，三來源于探險隊的親身經歷。他們只要有條件，就堅決不喝生水，尤其是未知地區的生水。

此刻的主食，是從爪哇島補給的稻米。

簡單煮成白米飯，又燒烤用槍打死的袋鼠。

直接烤袋鼠肉是真難吃，放了許多鹽都壓不住那股騷味兒，而且那肉又柴又硬跟老山豬似的。讓眾人開始懷念前些天的燜烤袋鼠。

也分了一些白米飯給土著，那些土著如食珍饈美味，以為米飯是神靈的專屬食物。

填飽肚子，眾人等著沸水冷卻，將冷開水灌進水袋里儲存。

走走停停近兩天時間，大家都疲憊得不行。

這里是熱帶草原氣候，氣溫不高，白天不到30度，夜里降到20度以下。但空氣干燥，蚊蟲也多，大家都全身涂了天然驅蚊藥物。

那些土著光著身子，也不知如何能抗住蚊蟲叮咬。

土著們還在繼續帶路往前走，探礦師卻停下來，指著地表的小土堆說：“鐵帽。”

“鐵礦？”王崇度問。

探礦師搖頭：“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銅礦。”

王崇度皺眉說：“這里雖然有土著部落，但人口還是太少了，距離海岸也有兩三天路程。就算發現銅礦，也很難開采。除非……”

“除非是有金礦。”李祖洽道。

銅礦是無法吸引冒險者的，靠本地的人力資源又采不了多少。

只有金礦，現階段才有開采價值。

探礦師在附近尋找到十多處鐵帽，研究一番惋惜道：“都是鐵帽銅礦，如果放在國內就發財了。”

那些冒出地面的小土堆，是銅的氧化物和氫氧化物，再與鐵反應混合而形成的鐵帽。開采難度比尋常銅礦更高，同時還混雜有金銀等物質。

在土著的帶領下，繼續南行一日。

探礦師已經快瘋了，因為過了鐵帽帶之后，他很快就發現露天富銅礦。

附近部落的銅匕首，就是從這一片獲取的。

“記錄下來吧，”王崇度嘆息，“這里太遠太荒涼，根本無法開采，但可以稟報給朝廷立功。”

他們就此北返，拿出幾把鐵斧，換取了一些天然銅疙瘩。

又用棉布等物，換取上百顆歐泊寶石。

繼續乘船東行。

三艘大船啟航的時候，兩個部落皆派人來送行，跪在岸邊依依不舍送他們遠去。

船隊每行一段距離，就派人登陸探查，陸續遇到好幾個部落。

可惜，他們探查得并不深入。

其中一次探尋，如果再繼續往南行走幾日，就能抵達整個澳洲最大的銀礦產區。

根據1997年的統計數據，那里的白銀儲量有2.3萬噸，年產量占全世界銀礦總產量的7，而且雜質少、易開采。

最重要的是，銀礦山距離海岸只有300多公里，沿途還有一些小河通向大海！

哎，錯過了。

倒是歐泊寶石，王崇度換來了更多。這玩意兒特別漂亮，布靈布靈的，估計運回大明能賣個好價錢。

那處銀礦，也在歐泊產區之內，并且比較靠近核心區域。

今后如果來收購歐泊寶石，或許能夠意外發現銀礦。

漸漸的，船隊從熱帶草原氣候區，駛入澳洲東北角的熱帶雨林氣候區。

繼而轉向，沿著澳洲東海岸南下。

整個東海岸，人口越來越多，部落分布也愈發密集。

這里適合人類居住！

他們一直沿著海岸線航行，時不時的上岸跟土著交流。

東海岸的土著更具攻擊性，時常有部落戰爭發生，似乎已經形成了一些小規模的部落聯盟。

大明探索隊甚至卷入其中，在跟一個部落交易時，遭到另一個部落的突襲。有一人被投石器投出的飛石砸傷，氣得王崇度帶人把那個部落給平了。

而之前被突襲的部落，全程協同作戰，對他們敬若神明。

大概用了兩個月時間，船隊走走停停來到澳洲東南角。

他們在一處天然良港靠岸，后世叫做墨爾本。

華人對那里還有另一個稱呼：新金山！

舊金山在美國，新金山在澳洲，這兩個地方都是有金子的。

在跟當地土著交換物品時，李祖洽走到王崇度身后：“那個酋長的項鏈，黃澄澄的是不是金子？”

王崇度走得更近仔細觀察，越看越像是金子。

項鏈是由草繩串起來的，有骨頭也有石頭磨制的飾品，間雜著幾顆金燦燦的玩意兒。

王崇度拿出一小包精鹽，請那位酋長品嘗味道。

然后，指著對方的項鏈嘗試交換。

或許是項鏈非常珍貴，又搭上一匹棉布，終于把項鏈給換過來。

當晚，探險隊的主要成員聚在一起。

王崇度說：“這附近有金子。土著肯定沒有開采金礦的技術，要么是從河里淘來的金沙，要么是從哪里撿來的狗頭金。”

“我們發財了！”高文寶一臉獰笑。

李彬說：“不要露出馬腳，明日再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