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無根之河的線索

馬修眼底流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這家伙是太古之地的四大巨頭之一，與眼魔劍圣、食神者女王以及終焉巨人平起平坐。

沒想到第二張門票會落在了他的手里。

不過馬修在那沖天而起的銀柱旁邊，只看到了褪色之龍本人的虛影。

卻沒有看到食神者女王和終焉巨人的存在。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跑到哪里去了。

考慮到泰拉斯特是和眼魔劍圣一起出現的，原本與他一起的那些人也都不見了。

馬修懷疑在進入飲血山的過程中。

泰拉斯特一行人和太古之地的強者們發生了一波摩擦。

隨后大多數人都相互分散。

但他們大概率都進入到了古城克拉法中，隨時有可能出現在爭奪失樂園門票的漩渦旁。

可惜。

泰拉斯特如今正在暗之神國中鏖戰。

眼魔劍圣也正在領悟泰拉斯特的劍道真諦。

馬修無從驗證自己的猜想。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第二張門票出現的速度比馬修預想中的要快。

誰也不知道第三張門票會不會立刻出現。

這意味著失樂園隨時都有可能開啟。

克拉法古城內的氣氛也會隨之變得更加緊張激烈。

每個人都在等待那一刻。

可所有人也都無法獲知第三張門票的具體信息。

一切只能等待命運的到來。

頗有一點看運氣的成分。

“也不一定是運氣，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么所有人都是在失樂園的召喚下來到這里。”

“失樂園的器靈對于每一個人必定是有過事先的了解的。”

“甚至更極端一點，對于篩選誰進入失樂園中，他可能早就心里有了標準答案，只不過礙于規則，需要走一些流程而已……”

馬修冷靜的思考著。

他回憶起和小男孩交談時的畫面，雖然對方在將黃金門票交給自己的時候，顯得非常不情不愿，說的話也很刻薄。

但從結果來看。

黃金門票就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雖說馬修又將門票送了出去，但決定門票歸屬的權力還是一度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這其實就是一種暗示了。

“如果是我多想了，那么門票一度落在我的手里，本身也說明了我是氣運所鐘的那個人……”

馬修有一種感覺。

自從自己的身上固化了均衡節點，他的運氣好像變得越來越好了。

他也總能做出更加正確的判斷。

他甚至產生了這樣一種錯覺——

不是自己通過觀察均衡節點，進而做出了迎合命運走向的抉擇；

恰恰是因為自己做出了這樣的抉擇，命運的長河才按照自己所抉擇的方向流動……

好像有點膨脹了。

馬修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錯覺快速打消掉。

“就算運氣好又怎么樣？沒有足夠的實力，還不是乖乖把門票讓給了泰拉斯特？”

“雖說泰拉斯特大概率不會虧待自己，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只能拱手讓人……”

這么一想。

馬修的思緒再度變得平和下來。

“人類果然是一種容易自滿的生物，超凡偉力啊……”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過他也很清楚，不受超凡偉力的扭曲是不可能的。

只要自己進行適當的節制，就能將可能發生的偏差維持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節制是很關鍵的要素。

它是人們駕馭超凡偉力的標志，不然就會迷失在偉力本身之中，逐漸失去所有的人性。

而除了節制之外。

馬修也曾一度擔憂，自己的手段是否變得越來越邪惡——

靈魂虹吸、黑暗奴仆、血液蒸發、昆蘭血書……

這些能力或法術在常人看來就是不折不扣的反派標配。

它們看上去是那么的邪惡而強大。

仿佛這些手段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罪惡。

可當馬修捫心自問，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后，得到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沒有必要在意他人的目光，專注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就好。”

他定了定神。

隨后取出了一張空白的羊皮卷軸，將其攤在隨手召喚出來的工作臺上。

然后馬修取來一支羽毛筆，蘸滿雙足飛龍之血制成的墨水后。

他快速的在卷軸上寫下了一行行魔法文字。

這些魔法文字組成了一個橢圓形的標志。

橢圓形的最中間是是空白的。

最終。

馬修在空白處寫下以下四個單詞——

節制；

憐憫；

寬容；

平和。

下一秒。

他默默吟誦咒語，四個單詞散發出強烈而炫目的魔法光輝。

緊接著。

卷軸自動焚燒起來，化為一縷縷淡淡的清香，清香縈繞在馬修身邊。

他覺得自己的心境變得更加平和了。

先前隱約出現晃動的領域也重新變得穩固起來。

“心靈法咒還是有點用的……”

幾分鐘后。

馬修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意識到自己又不自覺又度過了一個小難關。

這個幻術領域的小把戲被法師們認為典型的騙術之一。

馬修之前也覺得這個法咒毫無作用。

但這一次。

他卻意外地感受到了那種激發自內心的力量。

正是那股力量令他變得更平和，順帶修復了一些精神方面的小創傷。

“心靈是有力量的，就好像信仰是有力量的一樣。”

“法師們不注重內心，摸索不到靈能，對精神世界的發覺也僅停留在幻術與神術的層面上，這多少是個遺憾……”

馬修靜靜地想著。

數據欄上。

「提示：你承受住了來自“牛頭人之主”權柄的輕微反噬。

你對牛頭人領域以及相關權柄的掌控變得更加深入了！

你成功地將一名傳奇強者轉化為了自己的奴隸，在更多要素的促成下，伱的牛頭人權柄獲得了以下的優化——

1.不可動彈：你的所有定身類法術或能力的效果提升50；

所有控制類法術或能力的效果提升20。

2.領域穿刺：牛頭人領域滲透到其他領域的速度與深度均獲得了明顯的提升。

3.堅定意志：你抵抗他人領域入侵的能力大幅度提升。

提示：牛頭人之主權柄與靈魂領域發生了強烈的共鳴。

你獲得了權柄衍生能力“靈魂脈沖”！

靈魂脈沖：制造一個針對靈魂的負能量漩渦，隨后漩渦中心向周圍發射三輪脈沖波紋。

被脈沖波紋命中的單位，其靈魂會有一部分被吸入漩渦中心的法球之中，承受脈沖波紋次數越多的人被吸入的靈魂數量也越多。

法球將短暫存續30180秒。

在此期間，你可以選擇兩種動作——

1.引爆法球：所有被吸取靈魂的單位，都將受到不同程度的靈魂創傷，并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他們的靈魂將承受“易傷”效果。

即，當你在使用“靈魂虹吸、精神穿刺、碎骨哀嚎”等能力或法術的時候，他們的靈魂將會受到額外50的傷害。

配合靈魂領域的權柄使用，將會產生更強的效果。

2.放逐法球：你可以將法球放逐到任意肉眼可見的范圍內，所有單位都將被迫朝著法球所在之地移動一段距離，此后他們必須盡快靠近法球，取回自己的靈魂參與，否則他們將承受相當于“引爆法球”的后果。

警告：你的靈魂領域出現了輕微的縮小與坍塌，其一部分已經被牛頭人領域所占據。

警告：你的牛頭人權柄正在入侵更多的領域！」

“靈魂脈沖是個好能力。”

“但牛頭人領域，好像越來越霸道了。”

透過感知。

馬修可以看到如今自家的牛頭人領域，就像一顆盤根老樹一樣，其根部系統已經深深地插入了其他領域之中，并有朝四面八方擴散的趨勢。

得益于此。

牛頭人之主這一權柄也到處穿刺。

所有領域內的要素，如今都在緩慢地向牛頭人領域集中。

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現象！

因為相對的，作為所有領域底層存在的均衡領域就顯得有些過于弱小了。

至少在牛頭人領域面前。

均衡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的領域體系失衡了……”

馬修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主要是他也沒想到牛頭人領域會發展的這么快！

還好。

這個領域目前只有他一個人獨占。

即便出現了失衡的跡象，身為領域之主的他也能比較容易的將權柄重新抓回來，并豁免掉對方的反噬。

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

這始終是一個隱患。

“牛頭人領域凌駕于所有領域之上的框架是沒問題的。”

“時至今日，這個領域已經和‘牛頭人’沒什么關系了，它就是集成了我的意志的領域之王。”

“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過度滲透的問題，因為缺乏足夠與之制衡的對手，所以想要扶植其他領域與它對抗不僅困難重重，對于我自身日后的發展也沒好處。”

馬修的思維轉的飛快。

最好的辦法還是繼續強化均衡領域，進而帶動其他領域抵抗來自牛頭人的入侵。

這種抵抗不是絕對意義上的，而是一種欲拒還迎、若有似無的抵抗。

它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所有領域的共進。

但想要提升均衡領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馬修在均衡契約書寫方面已經來到了一個瓶頸。

想要更進一步。

最直觀簡單的方法還是提升均衡使者的等級。

而想要達成這一目的。

森爾手中那本扭曲的均衡之書便必不可少了。

一想到要和森爾謀皮。

馬修就有點頭痛。

這家伙是真的毫無信用可言，唯一的好消息是，他被自己打傷了。

這說明傳奇游蕩者還是存在很大的局限性。

只要處理得當。

馬修還是有機會能從對方手里拿到那本書的。

思緒間。

馬修快速地折返回眼魔劍圣身邊看了一下。

劍圣安然無恙。

與此同時。

他身邊蕩漾著極為濃郁的相位之力——

那因泰拉斯特出劍而溢出的相位之力，似乎都被眼魔劍圣吸到了身邊。

馬修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厚的相位氣息。

他試著去領悟其中的奧義。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這么做是癡心妄想。

“果然，以太和相位是無法相容的。”

馬修有些遺憾。

旋即，他忍不住催促阿兵：

“要不你也去領悟一下？”

阿兵愣了一下。

旋即。

他那張笨蛋美人的面孔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不過他還是按照馬修的指示，來到眼魔劍圣身邊盤腿坐下。

很快。

阿兵就閉上了雙眼，氣息也變得非常寧靜。

馬修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忍不住問向佩姬：

“你說，他悟了嗎？”

佩姬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阿兵：

“他睡了。”

馬修：“……”

果然，即便是成為了雙刀圣賢，阿兵的智力也還是無法信任！

馬修檢查了一下周邊的情況。

隨后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循著“昆蘭血書”感知到的方位，慢條斯理地走了過去。

市場區邊緣。

一座坍塌了一半兒的巨魔神像旁邊。

小英格拉姆面色陰沉的望著已經將自己重重包圍的黑龍軍團。

此刻。

所有的黑龍身上的鱗片都向上打開，從里面冒出來陣陣白色的蒸汽。

他們的眼球比以往更加膨脹，充斥著大量的血絲。

黑龍們的喘息聲也比往常更加猛烈。

對于這一異常現象。

小英格拉姆再熟悉也不過——

這是奧爾黛西亞通過秘法在燃燒黑龍們的生命力，從而大幅度強化了他們的戰斗力與機動性！

他深知奧爾黛西亞有多愛她的這些孩子們。

在以往。

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

她絕對不會使用這種竭澤而漁的秘法。

可現在。

為了追上自己，為了圍堵自己，她竟然毫不猶豫的這么做了！

小英格拉姆的胸口就仿佛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他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更要命的是。

他能感受到血天使正在不斷地抽取自己的法力與專注！

這讓他在面對奧爾黛西亞的進攻時顯得格外被動。

巨大的危機感讓他變得有些癲狂：

“為什么你要這么拼命追我？”

“難道你忘了嗎，我們曾是并肩作戰過的同伴！”

他忍不住大聲質問道。

奧爾黛西亞眼神冷漠地望著對方。

她沒有去接小英格拉姆的話茬，只是命令手下的黑龍們發起更加猛烈的進攻！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受他控制的！”

小英格拉姆聲嘶力竭地吼道：

“是他給你下達了追殺我的指令，對嗎？”

“他控制了你的靈魂，你才會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一定存在什么辦法繞開他對你的控制……”

然而聽到這里。

始終板著一張臉的黑龍之母居然主動張開地嘴巴。

她淡淡的說：

“不，不是的。”

“他沒有給我下達任何指令。”

“是我自愿來追殺你的。”

小英格拉姆頓時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放我離開不行嗎？”

“我會想辦法拯救你，等到烏爾瑪斯……”

他的話被奧爾黛西亞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態的偽裝吧！”

“你誰也拯救不了！”

“你誰也保護不了！”

“李昂死了，我的靈魂幾乎被永久放逐，你所謂的血天使也被一個精靈老頭打的抱頭鼠竄！”

“我真不該相信你的鬼話。”

“面對命運吧，小英格拉姆，你是個失敗者！”

小英格拉姆的臉上露出強烈的不甘。

可就在這個時候。

奧爾黛西亞忽然長嘯一聲，她身上燃起紅色的火焰，隨之而來的是她招牌的封魔法球，以及四頭最強大黑龍的協同進攻！

元素軍團的防線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即便有大元素長老嘗試彌補。

但在黑龍之母視死如歸一般的進攻面前。

元素生命們退卻了。

五分鐘后。

一具無頭的尸體狼狽的倒在地上。

而他的腦袋卻被奧爾黛西亞一只手拎著頭發，懸在了半空之中。

滴答滴答。

鮮血如計時水滴一般精準落下。

然而即便身首分家。

小英格拉姆竟也沒有立刻死去。

他只是瞪著那雙眼，仿佛死不瞑目般喃喃地問著：

望著那張英俊而可憐的面孔。

奧爾黛西亞冰冷的臉上竟閃過一絲罕見的柔情。

她彎下腰來，在他耳邊低聲道：

“你知道嗎？

我曾經喜歡過你——

喜歡你的意氣風發。

喜歡你的宏圖遠志。

也喜歡你偷偷看我時溫柔又霸道的眼神……”

聽到這里。

小英格拉姆仿佛活過來似的。

但他的眼神很快變得無比怨毒：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奧爾黛西亞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顱，隨后將其狠狠地埋在了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和愛人低聲輕語：

“因為你見過我最狼狽、最卑微的樣子。”

“你知道嗎？在我被放逐的時候，我多么希望出現在我面前的那個人是你，可惜……”

“如果你能殺死馬修，那么我就是你的。”

“不然就是現在的結局，我會殺死你，然后變成馬修的人……不，現在的我已經是他的了，你還沒明白過來嗎？”

說著她吃吃地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見證我的虛弱與卑微。”

“現在，那個人是馬修了。”

“所以，你必須要死……”

下一秒。

她左右呈爪狀，按在小英格拉姆五官之上，一道道黑線從她的手心蔓延出來。

小英格拉姆劇烈哀嚎了一陣。

隨后便沒有了聲息。

做完這一切，奧爾黛西亞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滴眼淚落在小英格拉姆的頭顱之上。

她擦了擦淚水，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可下一秒。

她懷里的頭顱居然動了一下！

奧爾黛西亞驚訝地低頭。

卻發現不僅是那枚頭顱，連帶著小英格拉姆的無頭尸體竟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過了一會。

她才后知后覺地朝著旁邊看去。

在那里。

那名英俊的有些不可思議的死靈法師，正朝她款款走來。

不知為何。

奧爾黛西亞那剛剛擦干眼淚的面龐上，竟出現了些許病態的紅暈。

但很快。

她就失落地意識到。

馬修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她身上。

似乎比起自己。

馬修更在意的是……

小英格拉姆？

奧爾黛西亞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她恨恨地瞪了馬修一眼，隨后默默退到一旁。

馬修的確更關注小英格拉姆尸體的狀態。

因為就在使用死靈召喚術復活小英格拉姆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對方的靈魂竟然已經不翼而飛了！

不過很快的。

馬修就成功找到了對方隱藏在一件隨身攜帶的魂器里的靈魂——

這對一般的死靈法師來說或許有些困難。

但對于擁有均衡感知的馬修來說就跟回家吃飯一樣簡單。

很快。

他就把對方的靈魂從魂器里提取了出來。

“放開我！”

“你已經占有了我的肉體，難道還要褻瀆我的靈魂嗎？”

小英格拉姆沖馬修怒目而視。

馬修挑了挑眉毛：

“鑒于閣下現在的處境，你覺得繼續朝我大呼小叫合適嗎？”

小英格拉姆恨恨地說：

“那你也別指望我會像那條母狗那樣屈服于你！”

“我早該看透她的本性的。”

“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碧池，走著瞧吧，遲早有一天，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你……”

奧爾黛西亞的臉色鐵青。

但在馬修的震懾下，她不敢有任何逾越的動作。

馬修淡淡地說：

“我不否認我對你有些興趣。”

“但這并不代表你能隨意揮霍我的耐心。”

“聽著，我這里有一份靈魂契約……”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小英格拉姆靈魂的背后便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裂縫。

裂縫里傳來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竟將他靈魂的大半截都給吸了進去！

“不、不、不，救我！”

小英格拉姆仿佛遭遇了極為恐怖的事情，靈魂上的五官瞬間扭曲成了一團：

“我簽我簽！”

“契約給我！你就是我的主……啊！”

話音未落。

他的靈魂便徹底被裂縫吸入其中。

緊接著。

就連馬修和奧爾黛西亞也受到了嚴重的波及！

好在馬修反應極快。

他一手抓穩神性，一手抄起殺戮之劍，朝著那個裂縫就是一捅！

后者劇烈收縮了一下，隨后立即消失不見。

馬修低頭一看。

殺戮之劍的劍尖上，赫然多了一滴黑色的血液結晶！

“也是經典召喚師的死法了……”

據不完全統計。

艾恩多歷史上至少有一半的召喚師死于自己召喚出來的、完全無法控制的強大生命。

剩下四分之一死于自己召喚出來的、原本可以控制的、但突然失控的召喚物。

特殊的力量體系決定了這一職業除非能進行完美的傳承與交接。

否則就很難善終。

馬修忍不住搖了搖頭。

顯而易見。

小英格拉姆的靈魂被他召喚出來的血天使烏爾瑪斯給生吞活剝了。

這也能從側面推測出。

暗之神國中的戰斗遠沒有小英格拉姆預計的那么順利。

可惜了……

馬修對于召喚師的體系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如果小英格拉姆早點答應下來，完成契約的簽訂，馬修說不定能保得住他。

而現在。

他只能想辦法從對方的尸體上榨出更多的油水了。

這可比拷問靈魂低效的多。

相比起馬修的失落。

奧爾黛西亞則顯得高興了很多。

小英格拉姆徹底死亡之后。

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就連眼神都變得明媚動人了許多。

“四大元素長老呢？”

“那些元素生命呢？”

馬修一邊檢查小英格拉姆的尸體，一邊隨意的問道。

奧爾黛西亞回答：

“在元素生命和召喚師的契約中，他們并沒有義務替小英格拉姆效力至死。”

“此前已經有一批元素死在你的手里了，因此很多元素生命本身就有退意，我殺死小英格拉姆之后，他們就都四散而逃了。”

“元素生命就是這樣，他們很難有忠誠可言……”

馬修輕輕點頭：

“你的黑龍沒事吧？”

奧爾黛西亞心里一暖：

“沒事。”

“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隨后。

她望著正在專注摸尸體的馬修，忽然柔聲道：

“主人……”

“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嗎？”

馬修頭也不回地答道：

“不可以。”

奧爾黛西亞的眼眶邊緣頓時便出現了一些淚光。

她看上去楚楚可憐的，讓人忍不住請要將其擁入懷中、狠狠憐惜。

但馬修卻壓根不吃這一套。

黑龍之母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比西芙差得太遠。

她的魅力全靠身材和氣質在撐著。

馬修先前還樂意多看她幾眼。

但用昆蘭血書馴服之后。

他便興致全無。

比起奧爾黛西亞本身，馬修對她手下的那些黑龍更感興趣：

“你是怎么培育出這么多精壯的黑龍的？”

“你的外號叫黑龍之母，該不會都是你生出來的吧？”

奧爾黛西亞遲疑了一下。

隨后她輕輕點頭：

“都是我生的。”

馬修大吃一驚。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奧爾黛西亞，雖說這女人身高有一米九，身材也是一等一的棒，但硬生黑龍也太夸張了吧？

“額，你具體是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你是術士，難道你可以變成黑龍嗎？”

馬修來了興致，忍不住刨根問底。

奧爾黛西亞察覺到了馬修眼里的熱烈，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

她沉吟著說道：

“我的確可以短暫的變成黑龍，但沒什么戰斗力，而且也持續不了太久。”

“我的寶寶都是我在人類形態下生出來的。”

“嗯，我生出來的都是龍蛋，后續的孵化需要專門建立育龍場才行……”

馬修更感興趣了：

“既然你是黑龍之母，那黑龍們的父親呢？”

奧爾黛西亞臉一紅：

“沒有的。”

“我……我目前還是處子。”

馬修皺眉：

“我不關心這個。”

“所以你是單性繁殖？”

奧爾黛西亞搖了搖頭：

“也不是。”

“說起來也挺復雜的，我自己也沒能搞清楚這一能力背后的原理。”

“在很多年前，我受到仇敵追殺，最終逃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區域，那片區域可以說是生機斷絕、寸草不生。”

“我在那里面穿行，最終來到了一條河邊，那條河給人的感覺非常神秘而古老。”

“為了充饑，我吃掉了一些長在河邊的果子和樹葉。”

“等我離開那里以后，我便發現自己擁有了誕下龍蛋的能力……”

“由于我的血脈中擁有黑龍的力量，所以我生下來的都是黑龍。”

“倘若向我的血脈中注入其他龍族的力量，我想，我也有機會生下其他真龍……”

“但每一次生蛋育種，對我來說都會產生巨大的消耗與負擔……”

奧爾黛西亞小心翼翼地講解著。

她原本以為馬修會對自己能生龍蛋的身體更感興趣。

誰知道對方開口的第一個問題卻是：

“你現在還能找到那條河嗎？”

奧爾黛西亞想了想：

“不確定。”

“但我可以試試……”

馬修看了一眼數據欄。

「提示：你獲得了“無根之河的線索”（荊花之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