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和魔鬼進行交易

“這么容易就解決了？”

克爾詫異看著女仆奧佳，又看了看手里的蘑菇瓶，已經分不清女仆說的是真是假了。

“她沒有說謊，是十年前的那位黛娜夫人……”

韋恩抱著奧佳來到隔壁房間，打開燈后將其放在沙發上，指尖撐開眼皮檢查了一會兒。

克爾站在一旁觀看，好奇道：“你在檢查什么，她究竟是誰還是鬼魂？”

“我非常確定她是人，只不過她的體內多了一些別的靈魂。”

而且不止一個！

韋恩越檢查越驚訝，奧佳的思維非常混亂，她的體內蟄伏著不止一個靈魂，除了本人的靈魂相對完整，其他靈魂只能用碎片來形容。

如剛剛表現出來的黛娜夫人，就是一個接近干枯的靈魂。

風中殘燭，隨時都會逝去。

這些靈魂汲取精氣神，寄生蟲一般依附在女仆體內，并對女仆的精神思維造成了嚴重影響。

白天的時候，女仆或許是她本人，晚上就不好說了，她可以是黛娜夫人，也可以是別人……

韋恩講明了自己檢查的結果，克爾恍然大悟：“難怪她的性格反復多變，還有夢游癥，原來是這樣。”

韋恩點點頭：“她的情況很有可能是魔法造成的，巴特先生不是普通人，應該是一位魔法師。”

當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

奧佳擁有罕見的魔法體質。

韋恩曾聽御姐老師提起過，魔法世界有很多奇怪的體質，五花八門，什么樣都有，維羅妮卡的龍血就是其中之一。

魔法體質有好有壞，并不是所有的體質都像龍血一樣帶來增幅，某些變異的體質更像是詛咒，缺少治療和引導，活不到成年就夭折了。

順便一提，韋恩純凈的魔力被希菲視為變異體，是神選之人，萬中無一的神之眷屬。

普朗克對韋恩的評價更高，韋恩能完美契合每一種神力，這種表現前所未有，與其說體質變異，倒不如說是返祖。

普朗克認為韋恩覺醒了神話之初的原生體血脈，是神的后裔，是最初的先民。

魔法體質非常復雜，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韋恩不清楚奧佳的體質因何而來，只能分析她因為體質特殊，身體可以容納更多的靈魂。

這可能是魔法界的新發現，韋恩作為第一個發現者，擁有命名權，為其起了一個響亮的名號——公交車體質。

“還要繼續嗎？”

韋恩站起身，對克爾道：“這個家族比我想象中更復雜，如果消失的邁倫·巴特是魔法師，不排除家族成員中的某一個也是魔法師，你挨個喂蘑菇的調查行為肯定會暴露，屆時無法收場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克爾沉吟片刻，還是決定繼續：“謎題才剛剛開始，作為一名偵探，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比起危險，我更討厭半途而廢。”

韋恩也是這么想的，這道題可太有意思了。

他很好奇邁倫·巴特為什么讓替身自殺，自己則消失無蹤，躲避，亦或潛伏，其他家族成員或許能給出答案。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自己的委托人，夫人瑪麗娜、長子海登分別從倫丹邀請了偵探進行調查，還是在自殺案一個月后。

說明兩人都知道巴特沒死，自己尋找一個月毫無收獲，才委托偵探讓專業人士來處理。

“克爾，你知道夫人的房間嗎？”

“當然，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咱們是職業偵探，待會兒喂蘑菇的時候你可別塞錯地方了。”

這糟糕的黃段子，推背感都上來了！

克爾或許不是什么正經人，但作為一名偵探，手藝活無疑是合格的，一根小鐵絲，輕松打開了瑪麗娜夫人的房門。

韋恩就這么在旁邊看著，克爾負責沖鋒，他殿后掩護，在不清楚誰是魔法師的情況下，這種分工更方便他替克爾收尸。

結果不是很好，撲了個空。

瑪麗娜夫人的臥室空無一人，兩人檢查了一下，并未在屋內找到機關暗道。

之后是大少爺海登、二少爺斯圖爾德，這倆是純粹的鐵憨憨，吃了口美味到產生幻覺的菌子，一五一十什么都招了。

兩位家族少爺并不清楚家族真相，天真以為父親真的死了，寸步不離守在祖宅只是為了瓜分家產。

區別是大少爺還有點腦子，覺得父親死得蹊蹺，極有可能和美麗的后媽有關，花重金聘請白手套協會的偵探進行調查，運氣好的話，掌握了后媽的把柄，他不僅能繼承家產還能繼承后媽。

如果說大少爺還有點腦子，二少爺就是典型的地主家傻兒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守家只為繼承遺產。

這讓韋恩備受打擊，得知二少爺是落榜生的時候，他一度看好這支股票，認為二少爺會擊敗所有競爭對手最終贏得銀手鐲。

結果就這？

事實打臉，韋恩想多了，同樣是落榜，落榜體育生和落榜美術生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兩人來到最后一位家族成員門前，三女海蒂，巴特家族的大小姐。

克爾熟練撬門溜鎖，韋恩緊隨其后，剛帶上房門就察覺到了不對，就氣味而言，瑪麗娜夫人也在。

他按住克爾的肩膀，打了幾個簡單的手勢，這些手勢來自原身的肌肉記憶，表示里屋的臥室不止一個人。

克爾小小驚訝了一下，他看懂了韋恩的手勢，分出一根蘑菇，并對同行的專業予以了肯定。

克爾：偵探這行人才濟濟，兄弟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韋恩：彼此彼此。

兩人摸黑潛入里屋，臥室中央的大床古典奢華，簾布華麗典雅，點綴花邊飾帶，細節處繁瑣到了極點，標準的洛可可裝飾風格。

借助窗外的月光，韋恩看清了床上的兩位女士，瑪麗娜夫人白天見過，身高一米八的前職業模特，此刻側身蜷縮在一位女子懷中。

女子皮膚白皙，嘴唇紅潤有型，長波浪秀發柔潤光澤，身著白色長裙睡袍，呼吸平穩。看五官年齡不大和韋恩相仿，但成熟內斂，有著遠超同齡人的高雅魅力。

海蒂·巴特！

克爾打了個手勢，韋恩點點頭，兩人同時亮出蘑菇朝目標伸了過去。

瑪麗娜夫人抬手拍掉菌子，緊閉的眼眸猛地睜開，她單手撐在床上，一個側踢命中克爾胸腹，將猥瑣的蘑菇男踹到了窗邊。

海蒂在同一時間醒來，掃腿踢向韋恩的脖頸，睡袍絲滑落下，露出一截小腿以及不解風情的白襪。

韋恩抬手扣住來襲的腳腕，雙目微瞇，觸發連招，五指用力便要使出一招神見淚。

五指收緊的瞬間，海蒂滑魚一般抽回腿，只給韋恩留下一只襪子。

海蒂一躍而起，動作快速而凌厲，在略顯昏暗的房中直讓人眼花繚亂，她抓住韋恩的雙手，踏住床沿借力，一個膝頂直擊而上。

韋恩側頭避開，反過來扣住海蒂的雙手手腕，猛地將其帶入懷中，一個頭槌重重落下。

砰一聲，海蒂仰頭倒在床上，兩條腿繃直，嘶嘶抽著涼氣。

“花里胡哨的。”

韋恩的生命本質填滿，海量的土元素注入，讓他的肌肉骨骼大幅強化，一拳下去能讓薇莉哭很久。

除了維羅妮卡，他還真沒怕過誰，海蒂的攻勢在他看來也就那么回事，凌厲有余，力量不足。

另一邊，克爾也結束了戰斗，被瑪麗娜夫人踩在腳下直哼哼。

作為一名偵探，你小子夜襲打不過雇主，實在太失敗了！

韋恩定睛看去，瑪麗娜亦朝他看了過來，冷聲呵斥：“韋恩偵探，讓伱查老爺的死，你查到了小姐的臥室？”

“夫人說笑了，巴特先生下落不明，你身為未亡人卻和小姐滾在一起，你們兩個疑點太大，我查到這里很正常。”韋恩嗤之以鼻。

“你覺得法官會相信你的話嗎？”瑪麗娜臉色更冷。

“我覺得法官更好奇夫人和小姐的關系。”

韋恩毫不示弱反駁回去：“我已經查到了，巴特先生并沒有死，被持槍自殺的那位是替身，你委托白手套協會是為了調查他的行蹤，甚至你嫁給巴特先生也另有目的，你原本就姓巴特，你應該稱呼他為叔叔才對。”

瑪麗娜黑著臉，腳下用力，踩得克爾嗷嗷叫。

因為是他，所以這不是獎勵！

韋恩說話的工夫，余光注視床上的海蒂，試圖根據神色變化分析她是否知情。可惜海蒂被頭槌撞懵了，抬手捂臉，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否變化。

“不愧是白手套協會的精英偵探，半天的時間就讓你查出了這么多……”

瑪麗娜面色陰沉：“但你找錯了對象，我的委托內容是調查自殺的死者，不是調查我。”

克爾微微抬手，上述內容是他查到的，和韋恩無關。

“可以了，瑪麗娜，韋恩偵探非常專業，你沒必要把自己變成嫌疑人。”海蒂晃著暈沉沉的腦袋坐了起來，睡袍肩帶滑落，露出一截香肩。

韋恩最近剛吃過美人計，對素不相識但愿意發福利的女性十分戒備，皺眉退后一步：“原來海蒂小姐很清楚夫人的身份，兩位是同謀啊！”

“是有一些計劃，但沒來得及實施。”

海蒂揉著腦袋站起身，看著床上掉落的蘑菇，眸中精光一閃：“兩位偵探，有沒有興趣聽聽巴特家族的歷史？”

鏡頭一轉，來到臥室外的客廳沙發。

海蒂披著一件外套，皙白的腦門紅腫一塊，時不時晃一晃腦袋。

瑪麗娜坐在她身側，兩人的關系非常復雜，是堂姐妹，是母女，還是情侶，且外表冷峻的瑪麗娜是受，成熟內斂的海蒂是主攻手。

韋恩和克爾坐在對面，后者齜牙咧嘴，明顯被揍得不輕。

“韋恩偵探，之前委托的調查只是考核，我的父親巴特的確還活著，不知道你現在還有沒有興趣繼續調查，查出他的藏身之地。”海蒂說道。

“那我呢，我也通過了考核呀？”克爾抱怨道。

“我不是你的委托人，無權詢問，但如果你愿意，我也很樂意你繼續查下去。”

海蒂觀察著兩位偵探，見他們沒有拒絕的想法，笑著說道：“提及我父親的失蹤，不得不提及巴特家族的信仰，據家族史料記載，我們曾是魔鬼的仆人，信仰地獄的鮮血暴君。”

鮮血的信仰！

來自地獄的邪神！

韋恩神色不變，想起了倫丹城的議員，沐浴血海的怪物。

“不論怎么粉飾，地獄的信仰都是邪惡的，家族的歷代家主對此心知肚明，所以在獲得第一桶金之后，我們巴特家族放棄了鮮血信仰，轉而沐浴在天父的輝煌之下。”

海蒂接著說道：“信仰是烙印，是血脈中遺傳的詛咒，每一任家主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邪神低語，他們會夢到鮮血的地獄，會夢到自己被邪神玩弄，飽受折磨從未出現過長壽者。”

“有別于其他家主的自我認知，我的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不介意重拾鮮血信仰，只要能賺錢，他樂意和魔鬼進行交易。”

“兩年前，他的身體飛快衰老，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他畏懼死亡，想到了夢中的魔鬼，打算和對方交易換取壽命。”

說著說著，海蒂的聲音陰沉了下來：“我的兩位哥哥長年在外，很少定居在龍心島，所以他曾經和我商量過這件事。我當時沒有同意，他或許能得到長壽，但家族的后來者肯定會為他買單。”

“后來父親的身體逐漸好轉，他沒有聽從勸告，已經和魔鬼進行了交易，為了家族，我決定囚禁他……”

“在我動手之前，他失蹤了！”

海蒂看向兩位偵探：“我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找到他，不得不向魔法界進行求助，兩位是魔法師，沒錯吧？”

“眼光真準！”

克爾點點頭，齜牙咧嘴承認了，韋恩沒說什么。

“我是個普通人，找不到父親的藏身之地，兩位是魔法師，還是職業偵探，肯定能有所收獲，我希望你們能拯救巴特家族。”海蒂鄭重發出委托。

“不妥，和魔鬼相關的信仰非常麻煩，我建議海蒂尋求天父教廷的幫助，對付魔鬼他們更加專業。”克爾提議道。

“那巴特家族也完了……”

海蒂苦笑搖頭，見兩位偵探還在猶豫，直言道：“兩位放心，我只要求你們找到父親的藏身之地，沒打算讓你們面對魔鬼，我會全權代表巴特家族善后。”

“如果是這樣……”

克爾話到一半，韋恩直接打斷：“海蒂小姐，能說說巴特先生和魔鬼進行了什么樣的交易嗎？”

“我的父親沒有說太多，魔鬼讓他尋找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巨龍的遺留之物，龍的大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