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平安夜

韋恩百忙之中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小領導，驅車趕至劍河郡據點打卡，順便給文藝少女帶了一箱子古書，又順便在下午茶時間約了文藝少女看電影。

說是看電影，其實就是約會。

文藝少女奧蒂莉亞拒絕了約會，并表示對怪獸題材的電影興趣一般，但看在珍藏古書的份上，愿意欣賞朋友主演的電影。

一起看電影≠約會。

壞消息：韋恩今晚還有個午夜場，大祭司還沒欣賞佳作呢！

包場的放映廳里，奧蒂莉亞小口喝著飲料，旁邊是拿著爆米花的韋恩，兩人有說有笑，話題始終圍繞那段消失的歷史。

奧蒂莉亞氣質文靜，優雅不張揚，有著和年齡段幾不相符的沉穩心智，仿佛每一個舉手投足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確認無誤才表達出來。

韋恩猜測她家教一定很嚴格。

關于奧蒂莉亞的家世，韋恩曾詢問過，后者一語帶過沒有深入，他不好多問也就沒了下文。

幾次相處下來，韋恩自認為對奧蒂莉亞有所了解，文靜只是表面，奧蒂莉亞和同年齡段的女大學生沒什么區別，求知欲旺盛、叛逆、渴望挑戰新鮮事物、充滿冒險精神。

因為嚴格的家教，她將這些埋藏在心底，全部傾訴在了書籍上。

甚至于，她雖然是自然女神的門徒，但信仰并不堅定，性格獨立，很有自由法師的精神。

巧了，韋恩也是這種人，和奧蒂莉亞有共同話題，對那段消失的歷史同樣很感興趣，一來二去，被奧蒂莉亞當成了朋友。

她朋友不多，受到邀請不好拒絕，放下愛不釋手的古書，來電影院陪韋恩看電影。

但很快，文藝少女就被這部文藝片吸引了，一邊稱贊導演華萊士是個天才，一邊對韋恩的演技贊不絕口。

看到韋恩為了愛情獻出生命，冷靜如她也不禁紅了眼眶。

“別傷心，這只是一種藝術形式。”

韋恩趁機抓住文藝少女的手：“如果你覺得羨慕，就解開枷鎖大膽去做，作為朋友，我會全力支持你。”

“不一樣的，我的情況有點復雜，無法像你一樣為了愛情付出……”

話到一半，奧蒂莉亞發現哪里不對，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又沒好氣看了看韋恩。

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想泡我？

“怎么了，繼續啊！”

韋恩面露不解，讓奧蒂莉亞接著往下說。

奧蒂莉亞抽，抽出手，狠狠白了韋恩一眼：“你這么會騙女孩子，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吧？”

“單身，謝謝。”

韋恩張口就來，沒能聽到想要的臺詞，自己把話題續了下去：“好比輪船上的那場吻戲，其實是錯位拍攝，我的初吻還沒送出去呢！”

奧蒂莉亞捂嘴偷笑，她讀書多，尤其是歷史書，這話騙不了她。

“伱這樣笑，我很沒面子的。”

“那我應該怎么做？”

“你應該好奇我什么時候把初吻送出去，哪個女孩這么幸運，然后我回答，那個女孩就在放映廳。”韋恩一本正經說著笑話。

說完，自己先笑了。

奧蒂莉亞沒笑，定定看著韋恩，皺眉的樣子仿佛在認真思考。

“不是吧，你真想要？”

韋恩奇了，指著自己撅起的嘴：“大家朋友一場，你說吧，怎么親，我保證不反抗。”

奧蒂莉亞這才笑出來，直白道：“你是個好人，當朋友很開心，當男朋友就算了，我一定會活得很累。”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韋恩鼓勵道，科學是嚴謹的，需要實踐求證，不能把假設當作答案。

奧蒂莉亞沒有上當，愣愣看著片尾字幕：“我很羨慕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拍電影也好，翹班也好，想去哪就去哪。”

“你也可以啊！”

奧蒂莉亞搖了搖頭，轉而道：“電影很好看，我還想再看一遍。”

韋恩看了看手表：“可以，時間很充足，我去買電影票。”

“你趕時間？”

“嗯，晚上約了女朋友，要回倫丹陪她看電影。”

奧蒂莉亞翻翻白眼，出乎意料的答案，更羨慕韋恩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一點顧忌都沒有。

二場落幕，放映廳內，大學城的女大學生們哭得梨花帶雨，男朋友暖言安慰，趁機大獻殷勤，發誓換成自己也會為愛獻出生命，喜提一枚香吻作為獎勵。

韋恩戴著一條圍巾包住半張臉，純愛戰神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幸虧他早有準備提前護住了臉，否則女粉絲們一擁而上索吻，他同不同意都不好。

同意了，男朋友們當場單身；不同意，主演耍大牌不尊重粉絲。

當偶像實在太難了！

奧蒂莉亞看著摟摟抱抱的年輕男女，神色復雜，可能是羨慕吧。

她身子一晃，發現自己被韋恩摟在了懷里，再抬頭，一張嘴緩緩靠了過來。

奧蒂莉亞愣了愣，抬手擋在面前，將韋恩純情的嘴臉推開，一個漂亮的白眼翻了過去：“別胡鬧，說好了當朋友的。”

“這不是胡鬧，我在給你勇氣，大膽沖過來，對過去的自己說‘不’，你可以戰勝自己的。”韋恩沒臉沒皮道。

“哪有那么容易……”

奧蒂莉亞搖了搖頭，好奇道：“韋恩，一個人如果戰勝了自己，是贏了還是輸了？”

“好哲學的問題，在我看來應該是贏了。”

“怎么說？”

“現在我是我，過去的我不是我，現在的我戰勝過去的我，是我贏了。”

“啊這……好像有點道理。”

“有道理就對了。”

韋恩指了指自己：“怎么樣，要不要來點勇氣戰勝自己。”

“算了，你一看就很麻煩，我也挺麻煩的。”

“沒關系，我的初吻會一直給你留著，什么時候想要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嗯，好吧。”

這下輪到韋恩摸不著頭腦了，看文藝少女的表情，后者認真思考才給出了答案。

她認真的！

“奧蒂莉亞，你是不是發燒把腦袋燒糊涂了，不行咱去醫院，我請客。”

“沒有，我很認真的，如果半年之后我還……”

奧蒂莉亞頓了頓，接著道：“給你一個騙我的機會，不過，那時的我不是現在的我，騙我的代價很嚴重，會出人命的！”

韋恩眨眨眼，嚇唬誰呢，被他騙的代價也很嚴重，也會出人命。

“奧蒂莉亞，你家到底什么情況？”韋恩好奇極了，想深挖一下。

“不想說，我還想再看一遍你被大猩猩踩死。”

韋恩看了看手表，也不是不行。

“怎么，急著回去陪女朋友？”奧蒂莉亞調侃道。

“單身，謝謝。”

倫丹電影院，午夜場。

韋恩在電影播放前最后一分鐘走進了放映廳。

檢票員的臉都綠了，原以為今天不會再看到這張萬惡的嘴臉，沒承想，他還是低估了韋恩的實力。

昨天大大小小五個美女，今晚12又是三個美女，其中還有一對雙胞胎，兩天陪八個美女看電影，怎么沒把你累死呢？

還有，白天為什么沒來，是不是去別的電影院包場了？

想到自己還是個單身，檢票員越想越氣，另外，他認得韋恩這張臉，知道他就是被大猩猩踩死的男主角。

熒幕上忠貞不二的好男人，現實里卻是腳踩n艘船的渣男，太諷刺，不，太真實了。

檢票員罵罵咧咧離開，現在就辭職，他也要當演員。

“喲，這不是韋恩先生嗎，我還以為你公務繁忙，不來了呢！”菲洛米娜領著雙胞胎坐在放映廳中央，雙手搭肩陰陽怪氣。

不開心了，要哄！

“怎么可能，再忙也不能把我的寶貝忘了。”

韋恩擠開雙胞胎中的一個，可能是維爾娜，也可能是迪德，抱著菲洛米娜便是一個深吻。

“別這樣，她倆還……嗚嗚，討厭死了。”

“嘿嘿嘿，你喜歡就好。”

雙胞胎無語看著這對狗男……人，想不通大祭司成熟穩重更兼魅力智慧，為什么會被一個小白臉哄得團團轉？

片尾落幕，菲洛米娜趴在韋恩懷里哭得稀里嘩啦，雙胞胎四十五度角望天，不愿被小白臉騙到小珍珠。

“該死的導演，居然把你拍死了，還讓那個女人親了你。”

菲洛米娜邊哭邊說：“死得真好，要不是你死了，那個腳踩兩只船的碧池就和你結婚了。”

韋恩聽得牙疼，本以為薇莉關注的點就很離譜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

“說話呀！”

“初吻還在。”

“啊？”

“不是，初吻被你拿走了，電影里是錯位拍攝。”

凌晨五點，韋恩晃悠悠鉆進下水道，因為影片過于感人，菲洛米娜非要和他口頭交流。

談了很久，不說血流成河，但絕對尸橫遍野。

熬夜傷身體，韋恩決定通宵，來回的路上已經刷過了古銀幣，今天的疲勞值見底，改換方尖碑修煉。

說起來，方尖碑中存在風暴、雷霆的知識，曾經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神明，信仰戰爭中落敗身死，慘遭歷史除名不被世人知曉。

韋恩得到方尖碑，又有貪欲之書，只需將方尖碑從封印之書解封，便可白嫖風暴和雷霆。

但他并沒有這么做，白銀階段的規劃是五女神天堂、地獄，風暴、雷霆留于黃金階段，目前不予考慮。

無他，抱大腿太多，再來兩個，元素老鄉真的吃不消。

時間的步伐來到1939年1月，倫丹風平浪靜，一切靜好。

韋恩的日常是修煉和約會，兩點一線，枯燥乏味，除了快樂就是空虛。

期間還有一次圣誕節，韋恩的熟人大都為異教徒，他本人也不過這個節日，陪莫娜去電影院重看金剛就算過去了。

普朗克沉穩得令人發指，似是和韋恩較量耐心，又似乎忘了古銀幣的事，一直沒和韋恩聯系。

菲洛米娜這邊，進化有條不紊進行中，她尚未晉升傳奇，但被愛情滋潤，整個人年輕了不少。

按菲洛米娜所言，因為小男友的協助，她的晉級之路幾乎沒有風險可言，等待水到渠成即可。

韋恩心里清楚，菲洛米娜再也不是那個純潔的精靈了，內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一個披著精靈皮的無面觸手怪。

在他的協助下，菲洛米娜的進化之路發生改變，一點點成了他的形狀。

就信仰的角度而言，菲洛米娜犯下了瀆神重罪，從思維到肉體，都背離了精靈的進化初衷。

韋恩也不想這樣，每次看到骯臟的黃金三角都會忍不住拭去灰塵，一來二去，精靈大美人就變態了。

菲洛米娜不清楚自身的變化，感覺好極了，韋恩也沒說，他不嫌棄，會負責的。

商業街，韋恩偵探社。

辦公室房門緊鎖，韋恩奮筆疾書寫著日記，時不時齜牙咧嘴停下筆，思想有些走神。

維羅妮卡胃口太大，韋恩的未來日記已經寫到了1940年，每日爆更，產量驚人，已經不能叫日記了，才對。

為了滿足維羅妮卡的胃口，韋恩不得不抄襲歷史書，效果是好的，讀史使人明智，希望通過這種方法讓維羅妮卡多了解社會的陰暗面。

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不懂。

邦邦邦！

“老板，預約的客人要見你。”辦公室助理凱麗敲響房門。

“安排客人去會議室，我這邊馬上就好。”韋恩頭也不抬道。

“好的。”

五分鐘后，韋恩合上日記本，狠狠松了口氣。

莫娜站起身，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老板，要我去接待那位客人嗎？”

“客人出了最高價，還有預約，你去太敷衍了，而且……”

“你最好別說話，味太沖，影響偵探社風評。”

韋恩擺了擺手，一臉慘遭蹂躪的無助，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平安夜，他陪莫娜去電影院看電影，被對方哄騙回家，說什么天使要在今晚吃蘋果，父、仁愛、信仰吧啦吧啦什么的。

結果是，韋恩蘋果沒吃到，初吻和甜頭賠了進去，一晚上損失上億，現在想想還心痛不已。

悔不該當初啊！

怪他太天真，太信任莫娜，真以為會無事發生。

莫娜嚴肅臉目送韋恩離開，確認周邊沒人，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外套狠狠吸了幾口。

史詩級過肺！

看她朝圣一般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朝拜信仰呢！

呃，還真是。

教皇贈予莫娜的十字架問題很大，挖掘了莫娜內心深處的欲望，讓她對主人絕對忠誠的同時，還激發了她對主人的渴望。

每次看到韋恩，莫娜心里都會想起一個聲音，轉生天使下凡是為了鏟除魔鬼，一旦任務完成，天使就會重返天堂。

若不能讓天使在人間留下一些執念，莫娜到死都不會再看到韋恩。

你也不想這樣的，對吧？

莫娜肯定是不想的，這道聲音源于她內心深處的欲望，看到韋恩就會放大，她思考良久，天使在人間的執念為何物。

想通了！

會議室。

韋恩見到了貴客，一位黑色短發女士，衣著華貴，妝容冷魅，大冬天還穿著絲襪，要么是個愛美之人，要么別有用心。

“韋恩。”

韋恩伸出手，禮貌握住對方的指尖：“我是韋恩偵探社的老板，也是偵探社最優秀的偵探，不知客人怎么稱呼？”

“索拉。”

兩人相對坐下，韋恩看了看桌上的黑色手提箱：“索拉女士，非常榮幸認識你，我保證物超所值，一定會圓滿完成你的委托。”

索拉微微一笑，說起了自己的委托，一個非常普通的人口失蹤調查案。

大約是一年前，她借錢給一位同事，同事拿到錢玩起了失蹤，起初她不以為意，因為工作的緣故，她和同事常年出國在外，三五個月不照面很正常。

但整整一年音訊全無，分明是躲避她這個債主，打算欠錢不還了。

“豈有此理，溫莎是法治社會，這種小人注定不會有好下場！”韋恩同仇敵愾，站在客人的角度，狠狠批判了欠債不還的老賴。

接著，他詢問了一些細節，包括欠債人的姓名、年齡、工作單位、最后一次現身地點等等。

問著問著，韋恩發現了哪里不對。

當他看到欠債人的照片后，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了幾下。

很熟悉的一張臉，每天照鏡子都能看到。

“所以，閣下是？”

“空氣在顫抖，仿佛天空在燃燒。”索拉微笑著說道。

韋恩壓了壓嘴角，眼角又抽了起來，半晌后說道：“是啊，暴風雨要來了。”

“你好，韋恩。”

“看到你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