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彥門清自摸的五門齊。
臼澤塞整個人徹底怔住,自己開啟了第三檔,南夢彥就不可能自摸才對,能力和運氣都被封住了,就更不可能使用歪門邪道。
而且他這副牌無役,只能自摸,可和牌的路徑被封印后,自摸也一并被封印住,可為什么能自摸到手?
這種詭異的情況,臼澤塞還是第一次遇到。
“小塞的能力被突破了,為什么?”
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愛絲琳和鹿倉胡桃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塞的能力,可是連豐音都沒辦法逾越過去的。
尤其是開啟了三擋,任何人的和牌都會被封印,她們基本上沒有見到過有誰能夠在塞開啟三擋的情況下還能通過自摸和牌。
可南夢彥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宮守女子的教練熊倉敏,沉吟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塞的能力,其實曾經被一位職業選手給破解過。
那位選手有個非常少見的特質,那就是她做冷門役種概率,超出尋常麻雀士非常之多。
在和塞對練的時候,就是用三色同刻完成了自摸。
小塞能封印對方的和牌路線確實不假,但對于別人天生存在的某種特征,卻是沒辦法封鎖的。
就像是有的人被牌所愛,有的人做某種手役有著超乎尋常的達成率,這種個人的特質,是不會被塞的能力封印住。
而南夢彥做五門齊的能力,恐怕也是某種特質。”
并非能力,也并非運氣。
只是他先天就異于常人的稟賦。
就好比人類的智慧天生就比其它動物更高,獵豹生來就跑得比人類更快,這種源自基因和血脈中的某種特質,是不會被影響的。
數以京兆計的細菌里總會突變出幾個異常的個體,人類也是如此。
這場大賽里,居然會出現擁有特質的選手。
“那樣豈不是……塞沒辦法壓制他了?”愛絲琳驚訝不已。
本以為塞能成功防守住南夢彥,可擁有這種特質,豈不是能夠完全避開塞的封鎖?
“倒也不是。”
熊倉敏搖了搖頭,“之前逃脫塞封鎖的職業選手,她的三色同刻和二杯口之類的役種,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做成。
對于南夢彥來說也是如此。
特質只是幫助他能夠順其自然地以五門齊自摸,但是想要穩定地達成五門齊,恐怕還需要不少運氣和能力的加持。
所以對于塞來說,封印的時機比較關鍵,上一場能讓南彥自摸,是因為后者的五門齊聽牌比小塞的封印來的早了一巡,這讓小塞誤以為只要封印住了南彥,他就沒有辦法達成自摸,其實只要早一巡,就可以按住后者了。”
與此同時。
摸到這枚發財的南彥,也是輕輕握了握手掌。
被臼澤塞全封印之后,他基本上沒有感覺到自摸的氣息,所以他一開始只打算保留這個聽牌型到流局,看看能不能拼到流局的海底。
但是這樣做,摸到了銃張就得撤退。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自己的勝算是比較少的。
可沒想到發財來的這么簡單,讓南彥都略微有些意外。
只能說不愧是雀娥模板扮演度達到50后獲得的能力,價值絕對不亞于一念鬼神的強大技能。
可在接連使用自己的能力之后,臼澤塞也是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疲憊。
沒想到這才第一個半莊的東場,自己居然就消耗到了這種地步,本來是打算把三擋留給開啟鬼門的薄墨初美,可沒想到現在就已經消耗過度了。
不行,不能這樣肆意揮霍下去。
要知道兩個半莊內,薄墨初美開啟鬼門的次數足足有四次,她連徹底塞滿薄墨一個人的體力恐怕都不夠,遑論還有一個不能完全封住的南夢彥。
隨后的五本場,臼澤塞直接擺了。
不是她不想封印南夢彥,而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非要封印南夢彥,必須要開三擋并且從第一巡就開始,這對于她來說消耗無疑是天文數字。
可以說不出兩個小局,自己恐怕徹底要交代在這里了。
像是愛宕絹惠,只要開一檔封住她的和牌路線就可以了,可要封印南夢彥的話,二擋乃至三擋都不穩定。
臼澤塞索性不再針對南夢彥。
當然,如果南彥繼續連莊到超過八本場,那么她就不得不將封印拉滿。
“即便已經提醒了娟惠,還是損失了這么多點數,現在墊底的清澄,分數已經追趕上來了。”
“不愧是前兩輪表現超然的選手啊,確實極具統治力。”
“嘛,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娟惠畢竟是第一次面對南夢彥,對他的印象可能還停留在前兩輪的高火力高打點之上,實際上南彥作為直擊對手次數最多的選手,他在牌局的處理和人性的分析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強不少,娟惠如果只覺得穩妥防守就能穩住點數,顯然是想錯了。”
姬松的教練赤坂郁乃,微微搖頭道。
其實賽前她就特地提醒了幾遍娟惠不要被南夢彥的牌河所迷惑,他有專門設計牌河的習慣,有時候甚至會違反正常牌效的方式進行做牌。
但即便專門提醒過了,南夢彥通過誘導副露達成的后引掛也是讓愛宕絹惠損失了不小的點數,這種后引掛,實在難以防守。
畢竟如果莊家立直放下引掛牌的話,各家都會相當警惕,對于筋牌都會多加防范。
可后引掛出現在其他選手的牌河里,除非你徹底龜縮,不然還是非常容易被抓到機會的。
娟惠想要贏的話,還是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和南彥對攻才行。
“赤水同學,能看出南夢彥剛剛用了幾種技巧么?”
看著赤水潮眼中泛著的怒火,尼曼淡淡問道。
這一場,每家都是小怪物,有著形態各異的能力,即便是真正的魔物在這種局面下,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從容。
所以看似南彥打得很輕巧,實則用了相當多的能力。
能看出南彥用了幾種技巧,對于百花王的成員來說非常重要,否則在直面南夢彥的時候,被后者怎么直擊的都不知道。
聞言,赤水潮半天才憋出一個:“后引掛。”
“嘖嘖嘖……”
聽到這話,豆生田楓面露鄙夷:“要是決賽里,南夢彥鐵了心要狙擊你的話,十萬點恐怕都不夠給你用的。”
“你!”
赤水潮當即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但他確實沒能看出多少門道,畢竟他是野路子出身,沒有系統地學習麻將的技巧。
“他的后引掛,實際上是誘導副露的另外一種用法,誘導別家打出迷惑另一家的舍牌,要知道有些牌在舍棄的人眼里大概率是安全的,可是在別家眼里則不然。
所以南彥會通過誘導副露的方式,讓別家打出這種安全的舍牌,來誘導別家切出那張舍牌的筋牌。
通過別家的牌河,來消除放銃家的警惕,我估計南夢彥后引掛的方式不只有這一種。”
豆生田楓沒太在意紅溫狀態下的赤水潮,接著說道:“還有,南夢彥給我的牌效和運氣都有些奇怪,不僅牌效是不是完美牌效,運氣也是起伏不定的。
這讓別家如果通過觀察他的運勢起伏和按照他前幾局的牌效來判斷他手牌的成型速度,基本上都是白搭。
這應該就是非正手順切牌,還有運勢流麻將的技巧所帶來的效果。”
所謂正手順切牌,就是全牌效做牌。
大部分人的切牌行為,都是正手順,只有在職業賽場上,才能看到許多非正手順的做牌,這是出于防守的必要,以及干擾對手判斷的做法。
但絕大多數人,哪怕職業選手的非正手順,比較普遍的是留安操作。
而南彥的非正手順切牌,卻是直接拆好型搭子以及具有延展性的搭子,這就讓人很難猜到他的手牌形狀。
另外還有許多繁雜的面麻技巧,豆生田楓也注意到了。
比如說南彥經常會通過改變手模切和聽牌型的方式,讓對手摸不準他的手牌情況。
像是之前那一場就有過摸進來第二組刻子,然后手切另一組刻子的牌;又或者進了一條筋上的牌,也是在不改變聽牌的情況下進行手切而非摸切,讓對手不能完全確定你是否聽牌。
總的來說,南彥是通過極其復雜且繁多的小技巧,來達成自己狙擊對手的目的。
讓赤水潮這種莽夫去對陣南夢彥,只會被玩弄至死。
“所以啊赤水同學,豆生君的話多少還是聽一聽,對你沒有壞處。”
尼曼淡淡一笑道。
雖說豆生田楓的戰斗力和爆發力,或許不如赤水這么猛,但是這位是個類似軍師的人物,觀察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赤水潮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但對于尼曼教練的話還是聽了進去。
畢竟他目前渴望戰勝的敵人,唯有南夢彥一個人!
“自摸哇!”
和臼澤塞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在自己放棄塞住南夢彥的第五本場,薄墨初美反而是自摸成功。
平和dora1的自摸外加五本場,只有18001200點。
臼澤塞驀然看向將手牌緩緩扣倒、神情淡然的南夢彥,眼神之中充斥著古怪。
上一局自己開了三檔,依舊無法阻止南夢彥的連莊。
但這一場自己什么也沒做,莊位就被這么輕易下掉了。
不可能。
薄墨初美還沒開啟鬼門,她這個狀態的氣運也很普通,如果南彥不打算讓她自摸的話,只要隨便副露一次就足夠了。
對方的這個聽牌并沒有遮遮掩掩,聽牌的后續三巡都是摸切,南夢彥不可能看不出來。
看著薄墨初美越來越接近鬼門的大關,臼澤塞臉色并沒有因為南夢彥莊位被下而露出輕松的表情,反而是越發凝重了。
別看南夢彥只是連莊到了五本場,可是他之前和的牌加起來也有接近三萬點了,目前清澄的排名僅次于姬松。
現在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壓力。
唯一的麻煩之處在于……
薄墨初美。
正是忌憚于這只暴露狂蘿莉、惡石之巫女將要開啟的鬼門,南夢彥并沒有把事情做絕,而是見好就收,果斷撤退了。
他打算讓點數更少的其她兩家抗在自己的面前!
想到這,臼澤塞的臉色越發陰沉。
在薄墨初美來到北家的時候,莊家并非是南夢彥,所以他完全不懼怕役滿的轟炸。
對他來說,區區八千點而已。
可對于點數已經來到了末尾的宮守女子,這八千點可真是要命!
臼澤塞沉默了許久,在薄墨初美坐莊的東三局,她橫板一張二筒宣布了立直,在惡石之巫女開啟鬼門之前,她必須多爭取一些分數才行。
然而這個早巡的立直,立刻碰到了三家銅墻鐵壁般的防守,全都在跟打現物,沒有一家冒險沖生張。
愛宕絹惠也知道,如果放銃給臼澤塞這個立直,接下來姬松的點數就要落后清澄了。
那么主動權便完全掌握在清澄的手里。
最終薄墨初美坐莊的這局,只有臼澤塞一個人聽牌,三家都扣倒手牌,宣布了無聽。
用一根立直棒只換來了3000點,臼澤塞真的是異常難受。
而聽到嘻嘻哈哈宣布無聽的薄墨初美,臼澤塞和愛宕絹惠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凝重。
見到兩家的表情,南彥也是微微感慨。
這就是有正規教練團隊的好處啊。
教練團隊會通過大量的牌譜分析,來掌握薄墨初美那惡石之巫女的能力。
而在清澄,分析對手還需要依仗染谷和久帝。
這也是為何許多黑馬隊伍一旦打到后面就會越發乏力,畢竟后續的對手越來越詭異,沒有成熟的教練團隊是很難研究出相應的破解之法。
所謂鬼門,其實是風水學的一種概念,來源于天朝。
通常來說,以房屋的中間點為原點,以東南西北為方向畫一個直角坐標系,從東北往西南方向畫的那條線,就被稱作鬼門線。
東北方向被稱為表鬼門。
西南方向則被稱為里鬼門。
在天朝的風水學里,有‘是古經西北為天門,東南為地戶,西南為人門,東北為鬼門’。
后世風水遂以東北為鬼門,認為邪氣、煞氣多由東北來,故古府、縣城墻往往在東北方以一完整墻面抵擋邪氣的侵染。
一旦里鬼門大開,就意味著大兇將至!
就拿薄墨初美來說,只要她坐在北風的位置上,一旦碰掉了‘表鬼門’的方位牌,即東和北放在了鬼門線上,那么她就會不斷得到里鬼門的牌。
鬼門會影響牌桌上的風水,壓制各家的氣息和運勢,會導致牌局的走勢向不利于莊家的方向發展。
同時鬼門也有玄府和氣門的概念,也就是汗腺。
因此薄墨初美的巫女服和永水的其她人不一樣,袖長下擺短,露出色氣度滿滿的曬痕,實際上是為了打開玄府,以迎接鬼門的到來。
所以少女的巫女服松松垮垮,是有其原因的。
突兀之間,一股詭異的魔氛在無形之中氤氳開來,臼澤塞能夠看破魔物的鏡片上,已經彌漫上了一層水霧。
這個鏡片能夠感應到魔物能力的爆發。
要知道,直至現在,南夢彥不斷連莊的情況下,這個單片眼鏡也沒有任何的反應,這說明要么南夢彥沒有動用能力,要么他并非是真正的魔物。
可在薄墨初美坐在北家的位置上,這片眼鏡立刻就有了反應。
仿佛有著無數看不見的鬼怪縈繞在整個比賽場地,發出瘋狂的嘶嚎怪唳,欲將擇人而噬!
如此詭異的氛圍,反而讓臼澤塞起了幾分戰意。
‘來吧,正面上我,惡石之巫女!’
不論薄墨初美自摸還是點和,毫無疑問她們宮守女子的點數都會落到墊底,這個排名對于她而言是極大的不利。
而莊位的愛宕絹惠,為了避免炸莊落入三位,她必然會選擇和自己合作。
至于南夢彥。
他的想法可就多太多了。
前面的連莊,已經讓清澄目前的點數游刃有余,即便薄墨初美和出了役滿天牌,他依舊是二位。
所以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觀。
可對于宮守來說,顯然是要正面抵擋薄墨初美的役滿攻勢。
隨后的起手,臼澤塞即便不是莊家,手牌都是極其惡劣的五向聽,并且連續兩巡居然都沒能有效進張。
這副牌,已經糟糕到了極致!
反觀薄墨初美,此刻原本橙色的瞳孔中,深紅如墨的光芒大盛,背后邪惡的氣息涌現,逐漸凝聚成鳥居的雛形。
鳥居在霓虹代表著神域的入口,用于區分神棲息的神域和人類居住的世俗界,許多神社前方都有鳥居矗立。
然而鳥居可不僅僅是神域的入口,魔域亦然!
仿若有無盡的魑魅魍魎匯聚在薄墨初美的身旁,一張張代表著表鬼門和里鬼門的風牌,也在手中不斷聚集著。
而她的舍牌,也是直接將各種優秀的搭子拆了個一干二凈。
所謂役滿天牌,是不需要任何寶牌的加持。
倒不如說寶牌在這一刻,成了負荷,不如早早舍棄。
然而在這一刻,臼澤塞如獵魔人般的正義視線如約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