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賜之根苗

安靖覺得明光塵完全夠格，但明光塵自己卻不這么覺得，他微微搖頭：“不過我也答應過你，要為你指點武道修行，這點絕不會食言。”

“這樣。”

思慮了一番，明光塵笑道：“我最近這段時間，上午要構筑法壇，勾連太虛，下午到入夜這段時間，你若有什么疑惑，全部都可問我，我可為伱指點一二。”

“不過話說到前頭，以你的天賦，或許可以很早就察覺到一些很根本的武道問題，如若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你也不要驚訝。”

——我當然不驚訝，我有些問題就連仙劍都回答不了呢。

安靖心道，但也知曉這已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便立刻行了一個弟子禮，讓已經說了‘自己不配為師’的明光塵也笑了起來，又側過頭，對一旁旁觀的玄明景道：“好好學學安靖，這才是明景你真正缺少的能力！”

又被提及的玄明景：“？？”

不過玄明景并不傻，她很清楚，自己未來無論去哪里，的確都該學學安靖這般到哪里都能攪風攪雨，且隨時可以適應自己身份，理解他人心思的能力。

“只是……真難學啊。”她默默注視，心中感慨。

構筑法壇還需要一段時間，左右無事，明光塵便直接在院落中為安靖講解一些他缺失的‘常識’。

“安靖你家也算是武脈傳承，對命格應該也有一些淺顯的認知，譬如說‘無命則無內壯’‘非本命不可神藏’這點，你應該知曉？”

坐在尋常農人用竹編織的小凳上，明光塵從最基礎開始詢問，

而安靖大方承認：“‘非本命不可神藏’這點不知，敢問為何？”

“因為神通。”

明光塵點頭，安靖這個年紀，如果是尋常武者，肯定還在打基礎，不知道這些正常，思慮一番后，他緩緩道出了伏邪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究及武道之根本，任何修法，任何神功秘傳的目的，都是為了修持出一種種‘神通’……”

安靖細心聆聽，對照伏邪曾經針對煉氣一道所說的諸多本質，對武道也有所領悟。

懷虛的命格武道，究其本質，其實和煉氣仙道同出一源，而目的也幾乎完全一致，便是修出神通。

但同為超脫凡俗的修行根基，命格和靈根卻有本質不同。

靈根本質上，是人體五靈與神魂相合，接收天地靈氣的一個端口，就如其名那般，和樹木的根系一樣，是人之真靈在天地間扎下的‘根’。

通過靈根，人之本靈逐漸生長壯大，反饋身軀神魂。同樣如同樹木，強大的修者可以穩固一方天地水土，孕育出更加完善的生態環境，讓靈氣更加豐富多樣，孕育出更多生靈，令天地世界的本質逐漸壯大。

但如果樹木太過密集，也會導致生態結構單一，對外界抵抗力更差，如果一不小心有‘火災’，就會導致樹木（修者）密集的地方造成滔天大火，燒毀一片叢林。

這便是伏邪口中‘劫’的來源。

命格卻不一樣。

“命格，乃是天道所贈之根苗。”

明光塵道：“武者一道，己身為天地，天道賜根苗。唯有大欲大執，心懷改天換地，至少也是改易己身之命者，才能蒙受天道恩典，獲得命格！”

——命格，是天地大道贈予的修行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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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靈根是人類自己體內孕育的種子生根發芽長出的根基，那么命格便是由天地大道直接贈予的‘樹苗’。

看似兩者沒什么區別，但實際上，區別很大。

靈根是真正隨機的，出生之前，除非是已經明了天意的金丹真君，不然的話誰都不知道自己子嗣究竟能不能隨機出一個好的五行靈根。

而命格明明說是天命，可實際上，卻相當看人之意志本身——就如同安靖如果沒有反抗魔教，掀翻世界的意志，便絕無可能覺醒出七煞天命那樣。

真正重要的反而不是運氣，而是人之意志了！

靈根看天，命格反而看己，雖然兩者都有運氣成分，但底層邏輯卻是不同的！

“這……”

而安靖聽到這般說法后，心中升起了一種神奇的思路：“這感覺，有點像是我前世的災后重建啊……”

安靖前世的世界，打過一次世界毀滅級的超級大戰。

戰前，整個世界雖然環境稍有微恙，但總的來說，如果要讓環境越來越好的話，還是得順應本地生態為主，培養原生植物和動物，壯大本地族群。

而戰后，因為是一片廢墟焦土，甚至是核輻射廢土，本地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就連昆蟲蟑螂都沒多少了，再想要順應本地生態也無用，絕無可能重建。

還想要恢復足夠良好的生態，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

“人工培養，從零開始人工植樹……重建生態！”

“就和我前世一樣，幸存者沒辦法將世界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就只好設計一個全新的世界生態，將新世界制造出來！”

想到這里，安靖頓時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命格就是懷虛天道親手種的樹！”

“靈根用不了，沒辦法了，天道只好順應人心，自己一顆顆種樹養樹！”

“而堅定的心智，足夠浩大，改變世界的愿景……就是人運，就是人于冥冥中，寫給天道的規劃書和大愿！”

“大道滿意這規劃，天道認可這大愿，就會降下命格，并且督促人不斷在這條路上前行！”

雖然可能細節方面有差錯，但思路是沒錯的！

懷虛本地人可能不知道，懷虛整個世界都充斥著高濃度致死量的魔氣，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么對懷虛本地人無害，但總的來說，靈根修行這條道是廢了。

既然如此，為了不讓此界修行者斷絕，再也沒有可以反饋世界的樹林，天道也只能降下命格，在魔氣廢土上種下根苗，希望他們開花結果，培育出更多符合要求的修行者，再次凈化世界！

這也能對應，命格就是懷虛界魔氣的凈化器，只有有命格的人，才能轉換魔氣為靈氣，讓自己展開修行。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在于……

“命格，是可以進階的。”

為看上去陷入沉思的安靖講述了許多武道常識，明光塵此刻道出這一番話中最重要的重點：“那便是所謂的‘順應天命’。”

“只要順應自己的命格，不斷精進，那么哪怕最初是最弱小的雜命，也可以一步步向前，成就本命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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