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趕往劇組

穿著灰色制服的空姐這時候推著一個蒙著格子布的餐車，走到李長河的身邊，輕聲地問道。

李長河搖搖頭：“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空姐點點頭，隨后往前繼續走去。

跟去年的綠軍裝空乘不一樣，去年民航那邊經過高層決議，允許民航脫離空軍，自組公司。

所以如今飛機上的服務員，已經不再是軍中的女兵了，而是民航自己招收的空乘人員，算是后世的第一批空姐了。

不過他們的招收標準還是按照當初女兵的標準來的。

下飛機的時候，李長河的手中還多了一瓶茅臺，這一次可不是小瓶裝了，而是真正的大瓶裝了。

因為港島如今算是海外地區，所以旅客的待遇算是參考國際航班標準的，煙酒都是正常規格了，不是之前的小份。

出了機場，李長河感受著京城寒冬臘月的寒風，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風衣。

他現在身上穿的西服和風衣，是皮爾卡丹給他留在港島的。

在港島，皮爾卡丹跟衛爾思談妥了大致的條件，然后回歐洲準備去了，雙方簽約，要等到今年三月份，畢竟很多東西需要準備。

走之前，皮爾卡丹把做好的西裝給李長河留在了港島，后面還幫他做了一件黑色立領風衣，用料高檔，保暖效果也是一流。

但是風衣就是風衣，再高檔的用料，在寒冬臘月的寒風面前，效果還是要比棉襖差一些的。

趕緊攔了個出租車，李長河坐進了車里，隨后開口說道：“去北影廠。”

“好的，先生！”

沒有多余的話，司機安靜的開著車，往北影廠開去。

很快，車子停在了北影廠門口，李長河拉著旅行箱，下了車。

隨后拖著旅行箱往北影廠里面走去。

沿途，路過的北影廠職工看到李長河這一身裝束，紛紛駐足好奇的看著。

畢竟李長河這一身裝扮，一看就不像是國內的人。

“先生，你找誰啊？”

這時候，有個帶著眼睛的男子走過來，好奇的沖李長河問道。

“你好，我找汪楊廠長，我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的。”

李長河笑著跟對方說道。

“誒？長河？”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有人好奇的喊了過來。

李長河循聲望去，只見凌子風導演穿著厚厚的棉衣，走了過來。

“你這小子，這一身打扮，我都沒認出來，大家伙還以為來了個海外人士呢。”

“伱這，剛回來？”

看李長河手里還拖著個怪異的箱子，凌子風好奇的問道。

“對，剛下飛機，從港島回來，凌導，我想找一下汪廠長。”

“找老汪？是打算去朱琳同志他們的劇組駐地吧？”

凌子風笑呵呵的說道。

“對，我想找汪廠長看能不能幫我協調一輛車，送我過去！”

李長河不知道朱琳他們的劇組具體在哪里，但是肯定近不了。

這寒冬臘月的，那要是倒車坐公交，可麻煩的要死。

“這好說，走，我帶你過去，老汪這會估計在辦公室里呢。”

“你現在，可是咱們廠子里的大名人了，協調個車，完全沒問題。”

凌子風在路上，沖著李長河感嘆的說道。

別的不說，就給劇組配車這一點，驚呆了北影廠所有人。

他們配的可不是什么老舊的大巴車，而是嶄新豪華版的豐田考斯特，里面不但是皮質座椅，還配備著空調風機等多種設施，坐上去的感覺簡直超乎想象。

如果只是一輛也就罷了，關鍵是一次就配了兩輛，除此之外，還有一輛進口的小型面包車。

那是李長河給自家媳婦和老田他們幾個準備的，順便可以拉點攝影器材什么的。

小車保暖效果更好嘛。

“你這些車當時一來，就驚呆了全廠，誰特么見過這架勢啊。”

“不過也有不好處。”

凌子風這時候笑著跟李長河抱怨說道。

李長河有些詫異：“怎么了？”

“聽說港島那邊跟日本那邊跟咱們不一樣，方向盤什么的都在右邊，咱們這邊的車都在左邊。”

“老汪好不容易湊齊了司機，可是這不一樣的方向盤還是個麻煩事。”

“沒辦法，又讓司機練了三天，徹底熟悉了，這才開出去。”

“你是不知道，這一次廠里的員工可積極了。”

“本來一個劇組，三十個人就差不多了，再說還有他們北電的一些學生。”

“可是一看你提供的待遇，一群人踴躍報名，連老汪都扛不住了。”

“最后跟朱琳同學商量，朱琳同學大手一揮，把他們都加入劇組了。”

“最后去了整整五十個人，這都趕上超大制作的劇組了。”

凌子風說道最后，忍不住感嘆的說道。

主要是這個劇組配置太豪華，除了豪華中巴車之外，餐食上標準也高。

雖然用的都是北影廠的員工，但是采用的餐食標準，卻是港方標準。

這一點就很驚人了！

“都是自己人，能提高點待遇總是好的。”

他其實就是故意的，一方面，他外匯多的花不了，借此花點外匯。

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家媳婦兒立人設。

跟著朱琳拍電影，好吃好喝好待遇，不用多說什么，朱琳的威權自然就豎起來了。

別的不說，不聽話提走就是了，這么好的待遇，有人退出了，自然有的是人補進來。

畢竟這年代，在合拍片劇組里面，港方劇組成員的待遇跟大陸成員的待遇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港方成員領的是薪水，還有出差補貼，吃的也豐盛。

而大陸這邊的員工領的是廠里的工資，吃的也簡簡單單，雙方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別。

所以八九十年代的合拍電影，大方向上促進了港臺內地的交流，但是私下里實際上嚴重塑造了兩方的矛盾。

劇組內部的不平衡待遇，讓港島影視界和大陸影視圈產生了極大地隔閡。

別的不說，李長河前世就聽過一個八卦。

周星池九十年代在銀川拍《大話西游》的時候，就因為拍攝多條片子引起了西影廠那邊人員的暴怒，據說追著周星池打。

后面電影上映，飾演牛魔王的陸老師他們甚至沒在電影上署名。

而這種矛盾，表面上是拍攝引起的，私下里其實就是兩者的不同待遇引發的心理不滿。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改革初期，大家思想意識都沒辦法立刻轉變，制度也只能靈活取用，國內窮，沒有那么好的物資條件，只能受這個委屈。

說到底，還是國家不夠強盛啊！

兩個人就這么感慨的閑聊著，很快來到了汪楊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面，汪楊正在看文件，聽到動靜，看到李長河進來，眼神一亮。

這可是大財主啊！

現在他汪楊出去，那腰板可是挺得倍直，別的不說，就那兩輛中巴車，都羨慕死好多單位。

前幾天電影協會的人還旁敲側擊呢，問有沒有機會過段時間借一下，

被他打哈哈給應付了過去。

車是人家港島電影公司的，只是暫時掛在北影廠名下而已。

就算李長河說過事后可以借給北影廠使用，汪楊也不會現在就許諾出去。

“長河，你這是從港島回來了？”

看到李長河進來，汪楊立刻熱情的說道。

“對，汪廠長，我這次剛回來，先來咱們北影廠了，找你幫忙的。”

李長河笑著跟汪楊說道。

“幫忙？直接說，什么事。”

汪楊豪氣的說道。

“我想請您幫我協調一輛車，送我去劇組那邊。”

李長河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汪楊笑著點點頭：“我就知道是這事。”

“好說，廠里現在就有車，我讓司機送你！”

汪楊隨后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很快播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輛吉普車就開到了辦公樓前面。

李長河已經下來了，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

不過他不能直接去劇組駐地，得先回趟家。

這風衣在京城都不算保暖，等去了草原，估計更冷。

所以，李長河先回家，換了一身衣服，把買的羽絨服拿出來穿上，然后又塞了幾件厚衣服進行李箱，隨后兩個人出發。

“長河同志，您這個是棉襖？”

車上，北影廠的司機吳師傅看著李長河的羽絨服，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年頭司機是絕對吃香的職業，他作為北影廠的司機，地位比起一般的演員都高，也經常幫汪楊接一些干部，眼界開闊。

再說這個時代大家沒有那么重的官僚氣息，人與人之間相對真誠，所以說話也熱情隨意。

“這個啊，叫羽絨服，國外進口保暖的，上次一個外國朋友送的。”

李長河隨口笑著說道。

“那您可太厲害了，都有外國朋友！”

以前誰敢認識外國人，那可是重大過錯。

不過這兩年隨著國家的宣傳，大家態度也變了，家里有外國關系不但不是過錯，反而是好事了。

“對了，我看您這衣服得小心點，別被這火爐給燙了。”

吉普車的中間此刻生著一個火爐，再加上暖風機里面那些發動機的余溫。

車子雖然擋風效果沒那么嚴密，但是也沒那么寒冷，還是很暖喝的。

“放心，我注意著呢！”

兩個人隨后就這么一邊聊著一邊往京西草原趕去。

京西草原距離京城一百公里左右，擱后世走高速也就一個來小時的車程。

不過這年代嘛，別說高速了，有公路就不錯了。

國內目前還一條高速都沒有呢。

李長河記得國內第一條高速要再過好幾年才會開始動工吧，還是在魔都那邊。

但是現在走公路跟高速也沒什么區別，路上車少，沒有測速燈，基本上也是隨著司機隨意跑。

只不過公路的里程也只有一半左右，后面就是砂石路了。

好在路還算平整，不算太顛簸了。

足足兩個半小時，吳師傅才把李長河送到了當地的招待所。

為了拍戲，劇組人多，他們直接包下了一整個招待所。

也虧了這邊人來的少，寒冬臘月沒什么顧客，招待所能擠下。

“同志，你好，我們是北影廠的，請問還有干部房嗎？”

這年頭招待所內部房型也是很多種，普通人只能睡大屋，單間什么的得干部房才行。

北影廠也是有級別的，當時包房，跟招待所談了，會隨時定干部房，方便汪楊他們過來視察。

也因此，吳師傅進來之后，直接亮明身份，幫李長河問起了房間。

“哦，你們是北影廠的是吧，是那個拍攝劇組？現在302的干部房空著，不過是一間高干房，你們要用嗎？”

“可以！”

汪楊來之前吩咐他了，就是讓他幫李長河定高干房。

定高干房也不是說特意給李長河高待遇，主要是高干房才是單間大床房。

人兩口子見面，總不能晚上一起睡在大通鋪里。

就算是普通的干部房，那也是兩人一間的標間，而不是單人間。

所以汪楊很貼心的讓吳師傅幫李長河開上高干房。

反正以北影廠的級別，這種高干房也是有資格開的。

很快，房間開好了，服務人員領著李長河和吳師傅上去。

等李長河進了屋，吳師傅笑著說道：“那長河同志，我就先回去了，你在屋里休息一下，等五點左右他們就回來了。”

吳師傅只負責把李長河送過來，送完之后，他還得接著回去。

現在才下午三點左右，他完全可以趕在天黑前趕回北影廠。

“行，那就多謝吳師傅了，對了，這個給您，嘗一嘗。”

李長河這時候從行李箱里面，拿出來了一盒煙。

“呦，這我可不敢收，這是外國煙吧！”

“對，回來的時候朋友送我的，我又不抽煙，這不給幾個朋友帶過來了，您也拿一盒嘗嘗。”

李長河笑著跟吳師傅說道。

“那，那可太謝謝您嘞，長河同志，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這煙是什么牌子的？”

吳師傅激動地接過這一盒外煙，仔細的看了看，隨后好奇的問道。

“萬寶路！”

其實國內也有萬寶路，但是只在友誼商店賣，而且品類不多，流通范圍很窄。

李長河這次從港島買的是萬寶路的高檔貨，給老爹和老丈人買的，順便給田壯壯他們拿過來一條。

畢竟這幫男的，可個個都是大煙槍！

吳師傅美滋滋的拿著萬寶路走了，而李長河感受著屋里的熱氣，準備也躺一下，順便等等朱琳她們。

這一天又坐飛機又趕車的，他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