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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千秋倒沒有太過激動,表情反而格外的凝重起來:“將這里封鎖了,都不要像沒見過銀子的樣子,咱們人少,需要清點,去招幾個人來,不過……要清點,就得定下規矩,所有的東西,都要入冊,一切的金銀珠寶,都要歸公,少了一文錢,我拿你們是問。”
鄧千秋說罷,緊緊地盯著牛十三道:“牛十三……我能信得過你嗎?”
牛十三立即道:“百戶,你放心吧,我不稀罕這些,我跟著百戶就有好日子了。”
鄧千秋掃了其他人一眼。
少年們紛紛道:“鄧百戶,少了一文一厘,我們便人頭落地。”
鄧千秋這才道:“我來盯著伱們,你們盯著其他人,就地造冊!實話和你們說,這金銀抄下來,咱們拿走兩成,擱在百戶所里,將來……少不得你們的酬勞。可若是有人不開眼,明處的銀子不拿,偏手腳不干凈,那就不是我鄧千秋的兄弟。”
眾人已是振奮,那牛十三狐疑起來,他撓撓頭道:“鄧百戶,你咋曉得這里藏著那該死的逆賊的金銀?”
朱元璋一揮手,淡淡道:“銀子是小事,緊要的還是我大明這樣的膏脂,被這些韃子們禍害了百年,不知搜刮了多少。如今能物歸原主,此非朕之幸,乃華夏之幸。”
其實經過觀察,對于這十個少年,鄧千秋還是相信他們較為質樸的,可畢竟財帛動人心,鄧千秋還是不免絮絮叨叨。
牛十三撓撓頭道:“剛剛去看的時候,好像是二十三萬兩,現在就不曉得了,要不卑下再去看看?”
王同知面上沒有表情,不過似乎并沒有動怒。
吩咐完了。
庫房。
“罷罷罷,不說這些,朕一言九鼎,便當這是賜銀……”
鄧千秋看他臉上倦色濃重,猶豫了一下,卻道:“算了,算了,都好好干,告訴大家,要抓把緊,別總想著休息,要奮斗。以后本百戶帶你們吃香喝辣。”
這幾日事情多,朱元璋已好幾日沒有去內苑了,好不容易到了馬皇后的寢殿,誰曉得后腳儀鸞司的奏報便來了。
周洪立即道:“就在水門那一處的碼頭,那兒有許多商賈的貨棧,根據那元逆交代,那一處藏匿的財寶更多一些。”
朱元璋一看到喜報,頓時也露出了喜色:“十七萬兩紋銀,這該死的元逆,盤剝了我華夏如此多的民脂民膏,真是豬狗不如。好,好的很,此番儀鸞司辦事穩妥,朕自然要給他們敘功。”
這姓王的,乃是儀鸞司的指揮使同知,他聽到此處,終于來了興趣,于是將筆擱到了筆架,抬頭看一眼周洪。
周洪頷首道:“人手卑下已點齊了,不過……卑下剛剛收到消息,秦淮河誠濟倉那兒,鄧千秋帶著人搶先了一步,也不知他從何得來的消息,居然已動了手……這……”
“喏。”
于是馬皇后看到朱元璋絮絮叨叨著什么,即便到了夜深,也是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又被驚醒,看著這庫里頭的人,還在忙碌,當下,便起身。
朱元璋便又道:“幸好根據這供詞,鄧千秋搜的那一處,財富少一些,另一處碼頭的貨棧那兒,卻是大頭,這鄧千秋沒尋到那一處,也算是慶幸。”
這令朱元璋甚是不悅,抱歉似的對馬皇后笑了笑,只是儀鸞司的奏報和其他的奏報不同,根據朱元璋自己定下的規矩,儀鸞司的密報,隨時奏報,不可遲疑貽誤。
他讓人給自己擺來了一張桌子,自己則拉一把椅子坐下,而后泡了一壺茶,觀察這里的動靜。
過了兩日,在朱元璋的期待之下,這喜報便已經來了。
“很有趣,既如此,那么這又是大功一件了。立即點齊人馬去查抄,你這邊,再上奏一封,去表功吧,也好將功折罪。”
恰好此時,牛十三出來,忙小跑到鄧千秋的跟前道:“百戶,正要找你呢,兄弟們都乏了,是不是歇一歇?”
鄧千秋笑了笑道:“回頭我來教你們,不過眼下,卻沒時間了。噢,對啦,所有人入庫,都要光著身進去,清點造冊裝箱,還需查抄夾帶,裝箱之后,貼上封條。這是咱們百戶所成名的第一仗,要教天下人都曉得咱們的百戶所的威名!辦成了,吃香喝辣,辦不成,你們回你們的兵馬司去,我回去混我爹的飯吃。”
周洪訕訕。
“這家伙不經打,一頓打之后,便記錄在案了不少事。”周洪道。
“嗯?”
儀鸞司的奏報,送至朱元璋手頭上的時候,已到了夜深。
眾人已是擼起了袖子,開始井井有條地干起來。
周洪氣惱地接著道:“這個小子,甚是可惡,他本是咱們儀鸞司的人,卻四處敗壞咱們儀鸞司的聲名。而今,卻又自立門戶,分明是對咱們儀鸞司……不利。”
話說……當初自己好像也被人畫過大餅,是誰說帶他吃香喝辣來著?
鄧千秋又問:“現在賬上的折銀有多少?”
“王同知……”周洪行了個禮。
王同知道:“既然如此,那么還不趕緊帶人去查抄?難道要等到鄧千秋察覺,最后這功勞,全數落在他的頭上嗎?多點人手,我這兒,再調撥一些人給你。至于這審訊在案的記錄,也火速呈送陛下吧。要讓陛下知道,咱們儀鸞司,辦事還是得力的。”
牛十三道:“已清點了一半,咱們人手少,且規矩又繁雜,不能疏忽大意,所以……”
他心情格外的好,以至于也該先也趁機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不但抓住了逆黨,還查抄了這樣多的逆產,這是天幸大明,實是陛下有德啊。”
王同知壓壓手:“他害你便害你,不要總是牽扯到其他地方。這等事,老夫見得多了,也不要扯上老夫。”
詔獄。
也該先忙不迭地道:“是是是,那鄧千戶,若是能查抄十萬兩來,這加一起,都快三十萬兩了……”
“鄧千秋怎么就率先找到了那藏寶之地呢?這家伙……怎么感覺像屬鼬鼠似的,四處鉆探。”
何況這可能還牽扯到這一樁驚天動地的逆案,朱元璋就更加不得不上心了。
朱元璋臉色微變:“你會不會算數,他那一處,規模是小一些,即便有十萬兩,可這內帑,才得八萬,其余的……”
他細細地看過了奏報,這里頭,幾乎都是那元逆的審訊記錄,看過之后,朱元璋先是一喜:“果然如鄧千秋所言,這狗娘養的東西,還真藏了不少金銀。”
朱元璋幾乎痛不欲生,深吸一口氣,似乎覺得這樣顯得自己過于吝嗇。
鄧千秋則道:“清點多少了?”
儀鸞司那兒雖然查抄的貨棧規模更大,贓物最多,可畢竟人力物力充足,這一次,他們也算是鉚足了勁,想要將功折罪,正因如此,這喜報一大清早,便送到了朱元璋的案頭。
可隨即,朱元璋皺眉起來。
鄧千秋幾乎連睡覺都在這庫房的外頭。
鄧千秋給大家打雞血。
鄧千秋再三交代,眼下百戶所還是初創,許多規定還沒有制定下來,所以除了要他自己盯緊之外,便需給人畫大餅了。
王同知依舊沒有抬頭,他一面提筆急書,一面道:“這樣最好,此案關系重大,不可小看了,如若不然,陛下雷霆震怒,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從招募一些做賬的先生,再招來幾個雜役,這庫房已成了禁區,所有人出入,都需光著身子,門口有人看守,各處都有人盯梢,而鄧千秋則在最外圍盯守。
朱元璋幾乎要跳起來:“你不懂,這家伙……開口索要朕兩成的金銀,說是什么分成,他先找到,這一批贓銀,就少了兩成……兩成啊!”
頓了頓,周洪又道:“此人居心叵測,此番暗害了卑下,可他這哪里是算計卑下,分明是教咱們……”
周洪壓低聲音:“那元逆交代了兩處藏匿其錢財的地方……”
“百戶,你放心就是,你在外頭歇一歇,其余的事交給我們,咱們拿人頭來作保。”
馬皇后給他斟茶,一面笑道:“這不是好事嗎?怎么陛下又愁眉不展。”
“你們記著,這是大功勞,你們愛財,陛下比你們更愛財,不,陛下這是珍惜民脂民膏……”
千戶周洪,匆匆來到一處工房。
王同知皺眉起來:“不過,他搶先去抄了一處倉庫。另一處呢?另一處倉庫在何處?”
這叫王同知的人,依舊伏案,正提著筆,批閱著案頭上的公文,一面隨和地道:“噢,是周老弟啊,那元逆審的怎么樣?”
馬皇后笑意盈盈地道:“這難道不是好事?我說這幾日,鄧千秋怎么沒有修書來了,原來……他為陛下辦事去了。”
鄧千秋心里咋舌,心頭卻又忍不住氣憤。才清點了一半,就已經二十三萬兩了,這狗日的韃子,我和他們不共戴天!
接下來兩章老虎爭取一口氣更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