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大決戰

岳飛說：“有請！”

歷來都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大元軍現在還占盡了優勢，應該展示出風度，所以，岳飛讓人對來使客氣點兒。

一會兒，便有大元軍將士把送信人帶進大帳。

岳飛一看，認識，下書人正是金國的軍師哈密蚩。

哈密蚩是中原通，對中原的語言文字和風俗人情全熟，一肚子壞水。

哈密蚩經常送信、當個細作探聽軍情什么的，所以不害怕大元軍的虎狼，見岳飛在正當中坐著，低頭緊走幾步，上前道：“元帥在上，金國下書之人哈密蚩給元帥問安！”

說罷，哈密蚩便按中原的禮節，真給岳飛跪下了。

岳飛說：“免禮平身。本帥問你，你到這兒有什么事？”

哈密蚩說：“我奉郎主之命，特來下書。”

岳飛說：“呈上來！”

有人取過書信，放在帥案上，岳飛拆開一看，上寫：

“完顏兀朮百拜大帥岳飛麾下：只因南北兩國連年戰爭，雙方損兵折將，至今不分勝負。為了速戰速決，減少刀兵之苦，孤王在上京城二十五里地外的殺虎嶺，擺下一座大陣，以陣賭輸贏。如果岳元帥打開孤王的大陣，我大金認輸，愿聽大元發落，年年進貢，歲歲稱臣；如果打不開大陣，你國應退去，永不來犯。今派軍師哈密蚩下書，是否敢和孤王賭斗輸贏，望元帥回音。”

岳飛看完信，皺皺眉頭，沒說什么不分勝負，如今我都兵臨城下了，分明是我方大勝，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陣是否擺好了？”

哈密蚩說：“擺好啦！不知何日打陣，請回信。”

岳飛說：“本帥可不可前去觀陣？”

哈密蚩說：“行啊！你什么時候去都可！”

岳飛說：“好吧！修書不及，三日后本帥領人去觀陣。等觀完陣，再定打陣日期。”

哈密蚩說：“諾。”

岳飛又留哈密蚩吃頓飯，這小子回去了。

原來，金兀朮一看金國的形勢如此之差，不得不背水一戰、破釜沉舟，只能使出最后絕招。

金國也是有高人的，其鎮國老活佛普風告訴金兀術：如果不敵大元軍，可擺這座金龍攪尾陣。

這個陣是普風花費幾十年心血研究出來的，他把中原的兵書戰策、各種大陣的擺法都研究到家了，什么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三才陣，四隅陣，五虎群羊陣，六丁六甲陣，七星陣，八卦陣，九宮陣，十面埋伏陣等，采用各種陣法的精華，研究出來的這個金龍攪尾陣。

這個陣可厲害，他按天地人三才、五行、八卦、九宮擺的。

這里陣連陣，陣套陣，什么鐵甲連環馬、鐵叉車、陷馬坑、梅花坑、虎龍刀，變化無窮。

無論什么樣的好漢，或是千軍萬馬，都是進陣容易，出陣勢比登天還難。

所以金兀朮才要以陣賭輸贏。

單說三日之后，岳飛帶領眾將前來觀陣。

岳飛帶眾將來到陣前，金兀朮得信，連忙提馬也到陣前：“岳元帥，果然英雄！守信用！真來觀陣來了？”

岳飛答：“正是！金兀朮，上次哈密蚩說，以打陣論輸贏，請問說話算話不？”

金兀術說：“怎么不算呢？你把陣破了，我真下馬認輸；你要打不開，可得退兵。你能不能做了主？”

岳飛說：“自然可以！我朝皇帝陛下已將北伐之事盡數派給我，若我不敵，我大元軍立即全部撤軍。”

金兀術暗松了一口氣，只要能打退岳飛率領的大元軍助力，什么耶律余睹，什么蕭五六，什么耶律馬五，什么蕭干，以及其它蠢蠢欲動的小股義軍，只要沒有大元帝國在后面支持，他早晚全都能剿滅。

也正是因為如此，金兀術才用他最有把握的金龍攪尾陣跟岳飛賭這一局。

岳飛言畢，目光如炬，掃視著眼前這座看似平靜卻暗藏殺機的金龍攪尾陣，心中暗自思量：“此陣之精妙，非同小可，但我大元人才濟濟，豈會輕易言敗？”

“金兀朮，你且聽好，”岳飛沉聲道，“我必率兵破陣，以顯我大元軍威！”

金兀術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卻也不失敬意地拱手道：“好！岳元帥果真氣魄非凡，我在此恭候大駕。但愿岳元帥能如愿以償，否則……”

“否則如何？”岳飛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大元兒郎，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屈膝投降！”

言罷，岳飛轉身，對身后眾將道：“諸位將軍，此陣非同小可，我們需仔細研究，尋找破陣之法。”

眾將領命，紛紛上前，圍繞那金龍攪尾陣細細觀察，時而交頭接耳，時而眉頭緊鎖，顯然都在努力尋找著破陣之策。

岳飛則獨自走到一旁，閉目沉思，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些關于陣法的古籍記載，試圖從中找到與金龍攪尾陣相似的線索。

岳飛率眾將回營后，聽說岳飛要闖金龍攪尾陣，剛投大元軍的漢兒小將陸文龍趕來急忙攔擋：“元帥，不可進此陣。據小將所知，此陣十分厲害，千萬不可冒險！”

岳飛點點頭，然后在帳中和眾將商量破陣，陸文龍說：“要想破鐵甲連環馬，必須得訓練鉤鐮槍拐子隊，不知有沒有人會？”

岳飛說：“陛下起兵大將梁山好漢呼延灼曾用過鐵甲連環馬，徐寧用鉤鐮槍拐子隊破了他的鐵甲連環馬。打造鉤鐮槍的方法和使用鉤鐮槍的招數，我這全有，馬上派人訓練。只是本帥沒看見陣里情景，不敢輕易派兵，將軍可有觀陣之法？”

陸文龍說：“據我所知，每夜四更天，夜深人靜，哈密蚩練陣，元帥可想辦法偷看。”

岳飛想了想：“有了！現在正好四更天，我可上山用千里鏡觀陣！”

說完，岳飛領著梁山好漢時遷、梁山好漢燕青來到附近山上。

山頂上有一棵高大的松樹，直入云霄。

岳飛親自爬到樹頂，手搭涼棚，舉起千里鏡往陣里觀看。

不看則已，這一看：啊！嚇得岳飛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陣內燈火通明，人山人海。

此陣分為東西南北四個陣門，各有兵丁把守。

中間有個大吊斗，兩邊有一兩萬人排成龍形，各舉刀槍。

小旗一擺，千變萬化，奧妙無窮。

岳飛直看到天光大亮，早認出此陣是金龍攪尾陣，內藏鐵甲連環馬，十分厲害。

心中自有破陣之法。

回營之后，岳飛升帳，對眾將說：“要破鐵甲連環馬，必須有鉤鐮槍拐子隊，方能取勝。”

岳飛請徐寧帶一萬步兵，專練鉤鐮槍拐子隊；又命王貴訓練藤牌手，等練好，就可以打陣。

又找來另兩位元帥——王稟和李俊商議軍情，加緊練兵。

岳飛又把陣圖詳細看一遍，做到心中有數；又分別叫大將熟悉情況。

二十多天后，大元軍全都準備得當。

岳飛下令，大元軍出戰，跟金軍決戰。

當日，岳飛吩咐擊鼓聚將。

眾將官頂盔掛甲，罩袍來帶，收拾得緊稱利落，到帳內聽令。

帥帳里高懸江鴻飛的天子劍，帥案上擺著兵符令箭。

岳飛端坐虎皮高腳椅上，眾將兩邊站立，刀斧手列立兩廂。

幾路大帥在旁搭座，各方總兵侍候兩旁。

岳飛點名已畢，說：“眾位將官，金兀朮擺下金龍攪尾陣，以陣賭輸贏。我們經過二十多天的準備，對陣中的情形已了如指掌，明天就打金龍攪尾陣，本帥馬上就要派兵，派到誰，不許推脫，有功則賞，有罪則罰。”

說罷操起第一支大令：“王元帥聽令。”

王稟撩魚鰨尾、分戰裙走過來：“末將在！”

岳飛客氣地說：“本帥命你帶十萬人馬從東陣門打進大陣，進陣后，去打左邊的長蛇陣，只許勝不許敗！”

王稟道：“遵令！”

岳飛道：“李元帥聽令！”

李俊出列道：“末將在！”

岳飛說：“本帥命你帶十萬人馬，從西陣門打入陣內，然后奔中央戊己土殺去，打右邊的長蛇陣。”

李俊道：“遵命！”

“余者將官跟本帥從中間的正門，就是南陣門殺進去。進陣后，奔中央戊己土殺，從中間插過去，把兩條長蛇攔腰斬斷。如果金兀朮撒出鐵甲連環馬，就由徐寧、李逵、張顯和王貴四將率領鉤鐮槍拐子隊去截殺；碰上車弓陣，便由曹正、劉唐、牛皋、解珍和解寶等五位將軍去破。”

“各路人馬都往中間殺，在中央會兵。因為正中有個大旗桿，上邊有個吊斗，吊斗是陣眼。此陣的指揮者全在吊斗上，不管誰到，要打折旗桿，砸碎吊斗，活擒陣主，乃首功一件。林沖、關勝、秦明、欒廷玉、楊再興五位將軍，你們去清除陣內的翻板、陷坑和梅花坑等，可做上標記，為進陣人探路。”

“各路人馬明天四更造飯，五更出征，炮響為令，從東南西三面進陣。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交戰。”

岳飛說完，散帳。

第二天，天剛一放亮，大元軍就站好了隊。

九聲炮響，人喊馬嘶，兵奔金龍攪尾陣。

王稟和李俊帶領人馬奔東西陣門殺去，暫且不提，單說岳飛帶領人馬殺奔南陣門。

南陣門為正門，兵力挺猛。

炮聲一響，杜壆、盧俊義、孫安、史文恭、王進、昝仝美、鄂全忠、李天錫、兀顏光、阿里奇、瓊妖納延、李懷、厲天潤、方杰、王寅、司徒方等大將開路。

公孫勝、喬道清、李助、包道乙、樊瑞等法師列在岳飛兩旁。

另外還有岳云、高寵、陸文龍等小將隨后。

還沒到陣門呢，就聽梆聲響，緊接著守陣門的金兵“啪啪啪”射出狼牙箭，箭似飛蝗。

走在前邊軍兵倒下一排；第二排剛要上，盧俊義等人不讓，當兵的上去白死。

岳云、高寵、陸文龍等小將立即沖到前邊，高喊：“軍兵閃開了！”

幾員小將舞動兵刃撥打雕翎，頂著箭往陣里沖。

這個南陣門是個斜坡，這條道很窄，也就有兩丈多寬。

左邊是石柱子，立陡立陡的，半人工半天然，上不去人；右邊是山澗，深不見底，掉下去就完；中間是道，死逼著從這兒走。

上邊金軍都督、平章督兵把守很嚴，這地方易守難攻。

陸文龍和岳云頂著箭沖上半山腰，上邊的都督、平章著急了：“快扔石頭！”

金兵抱起大石頭往下扔，“嗖！咕咚，骨碌碌碌……”順著坡路往山下滾，像雨點兒一樣。

半山坡全是大元軍，被打死打傷不少，山道上留下斑斑血跡。

這幾員將受不了啦！

有的戰馬被打傷，有的身上被擦破皮。

一陣大石頭，大元軍退下去了。

岳云來到岳飛身邊問：“父帥，怎么辦？”

岳飛看了看山勢說：“不能拿人墊。岳云，你領幾員將假裝攻陣門，如果他們扔石頭，就退下來，不扔就搶陣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引金兵扔石頭，等他們石頭扔凈了，我們再攻。”

岳云領十幾個將官假攻假打，引誘金兵扔石頭。

打了一陣，金兵也奸了，看出來這是調弄他們，這回他們也變了招兒。他們專等大元將到半山腰才扔。

岳云在假沖，上邊不扔石頭了。

岳飛一看是機會，給高寵使了個眼色。

高寵見此，催馬擰槍，身先士卒往山上攻，一下子闖到前邊，單人獨騎闖陣門。

金兵眾將一看，就一個人，不值得打，可以抓活的；等到近一點兒一看，都嚇壞了，啊！這人太猛了！

“不好！快放滾木！”

金兵手忙腳亂地把滾木搭過來，往下就放。

每根滾木有兩丈多長，一摟多粗，上邊釘著二寸長的狼牙釘子，釘尖兒沖外，打三道鐵箍。

從坡上往下一推，可太厲害啦！碰上死，挨上亡，得把人扎成篩子眼兒，軋成肉餅子。

這滾木往下一滾，眨眼間到了高寵的馬前。

山下的人看得真真的，高喊：“高將軍，滾木來啦！快躲！”

高寵不聽，劍眉倒豎，虎目圓睜，把大槍往山道上一戳，來一個滾木挑飛一個。

無論是大元兵，還是金兵，都大贊高寵厲害！

杜壆等將也是倍感欣慰，大元帝國有新人，他們即便老了，大元帝國也不會沒落。

簡短截說。

連挑七八個滾木，高寵已沖到陣門口了。

金兵再放滾木來不及了，金兵金將嚇得磨頭就跑。

高寵抖動大槍沖進陣門。

這時杜壆等將也率領后邊大隊人馬沖了上來，眨眼間就占了南陣門。

這陣兒東門和西門也是戰鼓如雷，牛角號嗚嗚直響。

岳飛知道，那兩家元帥正搶攻東西二門。

大決戰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