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先來后到

看來圣樹并不認為這是褻瀆和冒犯。

不然的話，圣樹不會給予賜福的。

只是現在的話，幽影大人會安心接受現在的一切嗎？

還有，永恒王陛下是否對此有著自己的把握？！

看著前面的這一對神王，金花領主們感受到了莫大的不安。

好在圣樹表示了祝福后，女神幽影也是和自己的王一并微微躬身表示感謝。

這么看來，至少目前是沒有問題的。

希望以后也是如此吧。

在金花領主們的唏噓中，這件事便是就此落下帷幕。

只不過在當晚，金花領主們就是派來了特拉波利斯·黃昏作為代表來詢問永恒王。

在王者的寢宮之中。

莫恩正滿眼驚嘆的看著這完全沒有變過的一切。

的確還是那么美輪美奐，但是最重要的果然是居然和自己的記憶如出一轍。

“陛下，很抱歉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您。”

注意到身后傳來聲音的莫恩這才是收回自己視線的轉過了身去。

“啊，特拉波利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

“請允許我施加隱秘！”

莫恩看了一眼透過穹頂就能看到的圣樹和就在旁邊住著的幽影。

心道，有必要這樣嗎？

是要談什么？

不會是你小子發現了我其實還是劍盾王吧？！

微微不安的莫恩笑道：

“當然，不過，你要談什么？”

特拉波利斯的隱秘方法不是常見的捏碎符文或是刻下銘文布下結界。

而是在莫恩的寢宮之中沒有任何憑依的催生出了無數翠綠藤曼將四周包裹。

形成了一個非常別致，鏤空的樹籠。

“陛下，我想問問您，是否想過您白天的事情可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對于這件事，特拉波利斯也是有點不知道如何措辭。

我白天的事情可能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啊，說的是兩神一王是吧。

聽到這兒后，莫恩低頭笑道：

“我還以為你們沒有想過這件事呢。”

見莫恩知道，特拉波利斯也是松了一口氣，看來還不至于是最壞的情況——王者對此毫無察覺。

“您知道的話，就好很多了，所以，您是怎么想的？這件事里是否有什么我們還不知道的隱情嗎？”

“陛下，也請您相信，我們并非是想要刺探什么，我們只是發自心底的對您的處境和整個族群的處境，以及那兩位的處境感到擔憂。”

一神一王是從未被違背的鐵律，如今被打破了，他是真的發自心底的感到擔憂。

畢竟這可是事關精靈整體的命運。

莫恩擺擺手笑道：

“你們的忠誠早已體現，諸多世代的堅守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我沒有懷疑過你們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會演變成什么樣子。”

“畢竟，這件事史無前例，對吧？”

說道這個史無前例，莫恩顯然有點苦澀。

自己為什么會給自己挖這么大一個坑呢？

特拉波利斯聞言同樣苦笑道：

“既然如此，那您為何要答應幽影大人呢？”

莫恩搖搖頭道：

“是否是王，這不是由王自己決定的，特拉波利斯。”

在那種情況下，莫恩答應不答應其實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

甚至不如說，如果莫恩拒絕了，那么問題反而會更大。

選定了的王，就永遠是王。

哪怕王拒絕了也是如此。

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發生過。

甚至不是孤例。

其中還包括了莫恩的一次盛大演出。

當然，就算刨除了莫恩這個演出怪外。

也還有幾對神王是讓人非常無奈的情況。

比如鋼心教會的神和王——王至今都沒有原諒自己的父親，也拒絕承認自己是祂的王。因為祂為了自己放棄了母親！

還有在遙遠的神代，作為啟示錄之戰徹底無法挽回的開端——為了逃避神明的愛，女王達佛涅意外死在了太陽的手里。

至此，沾染了王之血的啟示錄之戰便在沒有緩和的余地了。

克制變成了瘋狂，并開始肆意蔓延。

以及在第二紀元之中，最被世人流傳的英雄王復仇記。王者拒絕了女神的愛，可當祂看見了女神的尸骸時，王者幡然醒悟，并踏上了復仇之路，最終斬下了大敵的頭顱。

然后，被譽為英雄王的王者自裁于女神的神墓之前。

以上的情況就說明了，即使王不認為自己是王，甚至還厭惡著神明，可依舊改變不了他是王的本質。

故而，不只是神明們認為這是詛咒，就連一些王者都認為這是詛咒。

只是，就算是拒絕著神明的王者們，想來在內心深處，也一定是愛著那位神祗吧。

畢竟就連為了逃避愛情而死亡的達佛涅女王，都據說在最后一刻請求高傲的太陽神不要將自己的死告訴給那位她逃避了一生的神祗。

因為她說：‘那會讓他發瘋的！’

但太陽是高傲的，祂永遠都會光明正大，哪怕是非自己本意的誤殺，哪怕是唯一超越了命運的長子都做出了勸告。

所以，祂親自帶著達佛涅女王的尸體上門，并完整的告訴了對方一切。

然后，啟示錄之戰就完全沒辦法克制了。

在最開始是完整無缺的大陸更是被撕裂成了后來的三塊，然后又因為別的神戰而變成了今天的五塊。

聽到這兒的特拉波利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道：

“那么您是否有了什么好的想法？”

莫恩搖搖頭道：

“這事史無前例，而且我才剛剛回來，所以我也沒什么好的想法，特拉波利斯。”

“同樣的，我想要問問你一件事，那就是，你有發現什么嗎？”

莫恩說完便是認真的看向了特拉波利斯。

如果說誰最可能了解幽影的動向的話，那么特拉波利斯一定是其中之一。

作為金花領主，幽谷應該沒什么事情能夠瞞過他。

特拉波利斯猶豫了一下后問道：

“您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有沒有發現什么關于幽影的事情？”

圣樹表示了無限的包容，那么唯一的問題就是幽影會作何反應了。

特拉波利斯也是馬上明白了莫恩的意思。

在短暫的思索后，他搖搖頭道：

“陛下，很抱歉，哪怕我在這邊如此多年，我也沒有發現任何值得一說的問題。”

“還有，我是否可以認為，按照您的意思，圣樹對這一切都是表示接受的？”

莫恩點點頭道：

“白天的一切你也看到了，圣樹表示了接受和祝福。”

讓莫恩意外的是，這個回答不僅沒有讓特拉波利斯松一口氣，反而是讓他思索著說道：

“陛下，我不是王，但我是一個長生者，我親眼見過很多位神明和王者。”

“所以。哪怕是偉大的圣樹，老實說，我也覺得您說的太過于出奇了。”

神明不在乎自己的王是否有著別的女人，因為那些不算人。

那只是王的玩具。

這甚至包括王者的子嗣，不管這是否是王者和自己的子嗣都一樣。

在王出現后，神就已經不正常了。

這一點，作為見證了無數世代起落的長生者，特拉波利斯再清楚不過。

所以，同樣被視為神祗的圣樹真的會這么包容一位同樣位格的女神嗎？

特拉波利斯的回答，甚至讓莫恩都是陷入了短暫的錯愕之中。

他先是覺得怎么可能。

然后就越想越是驚駭。

是啊，為什么自己就能肯定圣樹一定會包容一切呢？

幽影和她是同一位格的存在啊！

“她不可能騙我。”

特拉波利斯低頭說道：

“陛下，希望您不要多想，也希望您一定要認真思索一切問題，而且我只是給了一個我的看法而已。”

“畢竟我不是神祗，更不是偉大的圣樹，所以，或許只是我以凡人的角度錯誤的臆測了偉大神祗而已。”

莫恩神色略顯沉重的點點頭道：

“我會注意的。”

“那么陛下，我也就要離開了。如果您希望商討什么的話，請您一定要記得我們的存在。”

“也請您記得，我們一定站在您的身邊！”

對精靈而言在三位領袖之中，圣樹是精神上的領袖，幽影是實際上的領袖，而王者則是介于兩者之間。

并且，王者一定是不希望兩位神祗出現什么意外的。

故而金花領主們十分自然的站在了莫恩這邊。

這是最能保證一切人權益的選擇。

“謝謝，特拉波利斯。”

“我的榮幸，陛下。”

送走了特拉波利斯后。

莫恩就站在了院子之中，靜靜的背手眺望著穹頂的圣樹。

圣樹和幽影就是一個簡單的對照。

莫恩期待著能夠透過她們找到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只是目前看來，這一切好像還有點不太可能。

當時間來到深夜，莫恩也還是扛不住深深的疲倦而選擇了休息。

等到王者安然入睡。

一位藏于飄飛帷幔中的女性，靜靜的出現在了王者的床頭。

一如此前她的現身一樣，她的容貌依舊讓人無法看清。

她曼妙的身姿駕輕就熟的坐在了莫恩的身邊，然后伸出手小心的撫摸著王者的側臉。

不過馬上的，女子和帷幔都在飄飛中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羅絲蘿瑞安站在了莫恩身邊。

并同樣駕輕就熟的坐在了他的床前，姿勢，動作都一樣的朝著莫恩的臉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