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大獨家!”
搶拍到照片的記者,十分興奮。
他第一時間跑去洗照片。
但,很快,暗房里就發出了凄厲且不可震驚的慘叫:“龍呢?巨龍呢?”
記者用鑷子夾起照片,放在眼前,拼命的看啊看。
辣么大的一頭巨龍呢?
雖然是透明的,可它閃爍著金光啊!
照片上,除了傲立高臺之上的云笙,根本就沒有任何龍的影子。
“難道是我記錯了?根本就沒有什么龍?”
“不對啊!我明明看得很清楚!”
“而且,不只是我啊,在場數百上千人,都看到了!他們都在呼喊、叩拜……”
“我看到了,他們也都看到了,可就是照片上沒有?難道這只是一場幻術?”
江湖騙子的虛假手段?
記者的大腦里飛快的充斥著各種猜測。
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懷疑人生。
“云笙給我們弄了一場大型的魔術表演?可雨呢?雨又怎么解釋?”
記者風中凌亂了。
他走出暗室,來到客廳,還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居然還沒有停。
推開窗子,望著陰霾的天空,以及那密實的雨幕,恍惚間,似乎還能聽到百姓、農戶的歡呼聲。
……這些,仿佛都在證明,剛才在軍閥選定的校場上,那一場求雨儀式,并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雨,真實的下。
百姓,真的驚喜與歡呼。
唯獨那頭巨龍……
“太詭異了!為什么拍不到照片?”
“難道雨是真的,龍是假的?”
“云笙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一來,她即便不是什么神婆,也是技術非常高明的魔術師啊。
記者胡思亂想間,不由自主的就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云笙mISS云身上。
“難怪m國的媒體都說她是來自神秘東方的黑發女巫呢。”
或許她不會巫術,但她會幻術啊。
記者一番腦補,竟也將自己說服了。
但——
“啊啊啊!我的大獨家啊!我那足以載入史冊、流傳千百年的照片啊。”
龍的傳說,在天朝延續了幾年前。
可這些,也只是“傳說”,從未留下過最為科學、最為真實的影像,也就顯得沒有多少的可信性。
巨龍騰空的畫面,他看到了,成百上千的百姓也都看到了。
他甚至第一時間按下了快門,結果——
“我是正經的新聞記者,不是胡說八道的小報記者。沒有照片,我不能‘胡說’啊。”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媒體人還是有著起碼的操守與底線的。
后世那種“開局一張照片,內容全靠編”的做派,在這個年代,記者們是不齒的。
有圖有真相啊。
沒圖也不能胡說。
呃,好吧,即便他想胡說,主編、報社也不答應啊。
記者:……啊啊啊!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靈異事件?
詐騙事件?
記者繼續風中凌亂。
云笙那邊,也被龍歲歲弄出來的超級炫酷“特效”弄得有些擔心——搞大了吧?
會不會有什么麻煩?
雖然她要給自己渡上一層神光,但,這巨龍什么的,也太逆天了。
萬一——
云笙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她清晰的看到人群中有舉著相機的記者。
隱約間,她似乎也聽到了按下快門的聲音。
被拍到了?
會被刊登到報紙上?
然后,她不只是震驚民國,還有可能載入史冊?
云笙不禁有些慌,太高調了,太容易引發關注了。
尤其是,龍啊,在西方也就算了,頂多就是個怪獸。
可在天朝,那是神授君權的象征啊。
雖然現在沒有封建王朝了,也即將進入全民抗戰,龍啊、皇帝啊什么的,都不會再被神話。
但,人心丑陋、人心難測啊。
經過了這次災區賑災,云笙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她想要高調,想要弄來一個軍閥、土匪敬畏的身份,可也不能太夸張。
一個弄不好,她神婆當不成,可能會淪為“祭品”呢。
云笙繼續進行著儀式,腦子里卻充斥著各種猜測。
心緒復雜、諸多擔心,以至于儀式結束后,面對爭相逢迎、討好的軍閥、當地官員和鄉紳等,云笙都有些冷淡。
“……mISS云,我們要給龍王修廟、立神像,不知您還有什么看法?”
七嘴八舌間,有人積極的詢問。
云笙:……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又不是神龍!
“mISS云,隔壁的中州,也有旱災,不知道您能否也去中州進行一場求雨儀式?”
云笙:……我剛從那兒逃出來,還回去?
“mISS云!mISS云!”
云笙:……夠了!別特么的喊了!
云笙冷著臉,拼命的擠啊擠,這才勉強擠出了人群。
在縣城的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云笙就有些心驚膽戰的讓人買來了當地的報紙。
然后,咦,沒有!
居然沒有昨日求雨的報道。
呃,也不是沒有,有報道,但文字相當的“樸實”,只是用“聽說”的口吻,提到了現場疑似出現了龍。
疑似?
呵呵,這位記者,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你在現場啊。你親眼看到了啊!
你怎么還能用“疑似”這樣的字眼兒。
除非——
“沒有拍到?巨龍無法在底片上留下影像?”
云笙到底是從202x年穿過來的。
見識多,腦洞大。
看到異常的情況,略略一想,就能猜到“真相”——不是報社不想大肆報道,而是“現實”不允許。
現實就是,記者拍了照片,或許沒有搶拍到位,又或者,他拍了,巨龍卻沒有呈現在底片上。
而這個猜測,也很好印證。
云笙直接用位面交易器,找到了好友“龍大小姐”:
“大小姐,你這‘人雨彈’,太好用了,居然還有超級炫酷的巨龍特效。順便問一句,這特效,是不是無法被影像設備所捕捉啊。”
龍歲歲收到了消息,勾了勾唇角,“當然無法捕捉!想要被推上風口浪尖,成為舉世矚目的神龍代理人,那可是另外的價格!本次交易,只是降雨,并不附帶‘封神’!”
龍歲歲明明是一副奸商的口吻,說出的話,也帶著調侃。
云笙讀完信息,卻莫名有種溫暖與熨帖。
果然還是女孩子啊,就是細心,就是體貼。
“好的,我知道了!多謝!”
龍大小姐沒有戳破窗戶紙,云笙也就樂得“難得糊涂”,道了謝,本次的交易正式達成。
確定不會留下任何影像資料,所謂神龍顯靈,也就不過是百姓們口口相傳的“傳說”,并沒有太多的可信度。
但,傳說多了,受過西方新學教育的人,嘴上說著“迷信”,心里其實也是犯嘀咕的。
沒辦法,天朝綿延幾千年,絕大多數的人,骨子里都是有些迷信的。
心誠則靈、信則有不信則無的話,更是深入人心。
所以,云笙最初想要的目的,經過一場求雨儀式,算是達成了:有了一道神秘的玄學光環,可又不是真的神明代理人。
軍閥、官員們與她打交道的時候,審視、懷疑的眼神中,也有些許的敬畏。
接下來,云笙的賑災就進行得格外順利。
她再次通過位面交易器弄來一大批糧食,假借m國好友的名義,將糧食弄到了火車站的堆場,再聯系車皮運來災區。
這一次,她整租的車皮車廂上,全都貼了黃色的符箓。
再次途徑某些軍閥、土匪的地盤兒時,這些人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搶奪——
開什么玩笑。
隨著一場大雨,隨著巨龍傳說的蔓延,整個災區好幾個省市,都知道mISS能夠召來神龍,能夠呼風喚雨。
如此有手段的“神婆”,她的東西,豈能輕易動?
揭了黃符,吃了神婆的糧食,估計可能會有“天罰”!
其實,不只是這一批,就是劫掠了上一批糧食的軍閥、土匪等,若不是糧食已經處理了,他們都想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嘖,這可是真正有神通、有本事的人啊。
一個弄不好,再召來雷和閃電,直接把搶劫她糧食的人活活劈死……惹不起!真心惹不起啊!
當然,這些想法,都是軍閥、土匪等暗地里的擔心。
他們不會宣之于口——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云笙:……對對對!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龍大小姐,果然靠譜!
云笙靠著這種似真似假的江湖傳聞,如愿的規避了許多危險與麻煩,她繼續風風火火的調集糧食,賑濟災民。
而那些許諾要給神龍修廟、立神像的鄉紳們,也都沒有失言。
確定自家田里的糧食還有得救,就開始主動募捐。
就連那位軍閥,素日里只知道盤剝,這次也主動出錢,幫忙圈定地皮。
多方勢力一起努力,嶄新的龍王廟,以無比快捷的速度落地。
龍王廟建成后,附近的百姓爭相前來燒香、祈福。
隨著他們虔誠跪拜,絲絲縷縷的愿力,匯集到了廟中的神像上。
神像沾染了龍力的因果,與龍魂之間,也就有了些許鏈接。
所以,即便隔著時空,另一個位面的龍歲歲,還是感應到了。
“這是愿力?”也可以稱之為“信仰力”。
神佑世人,而世人的信仰,也會幫著神明聚集愿力,反哺神明。
龍歲歲:……這算不算“歪打正著”?啊呸,才不是,我這是“好心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