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西海岸追蹤

在從神盾局辦公樓趕回地獄廚房的路上，梅林對自己這輛沉默的車說：

“還有，你不是說以地球的科技水平，根本發現不了你進入數據庫的行為嗎？剛才你差一點可就暴露了，而且還會連累我。”

“任何隱秘事項一旦被警覺的守衛們發現第一次，就再也沒有秘密可言了。”

飛過山一邊載著梅林在紐約的大道上奔馳，一邊回答說：

“肯定是你們的特工截獲了霸天虎們在網絡上搜集信息時的信號片段，然后按圖索驥。那些霸天虎們都不是專業的賽博坦機械特工，它們的行事風格更像是一群野蠻的戰士。但你說的合作...我不認為它們會把碳基生物放在和自己同等的地位上。”

“如果它們真的在和你的同胞合作，那么我覺得，你就應該開始擔心你的那些同胞們的生命安全了。”

面對機械生命的警告，梅林點了點頭。

如果現在對他釋放出善意的這個機械戰士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國防部的那些特工和士兵們顯然是在被隱藏在地球上的霸天虎牽著鼻子走。

但作為一名秘密特工，梅林思考事情不會只從一個方面去思考。

他靠在快速行駛的黑色肌肉車的駕駛座上，在幾分鐘之后，他開口說：

“還有種可能！”

“嗯？”

飛過山用缺乏感情的金屬聲音問到：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在以機械生命占據主導的方式思考問題。”

梅林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他輕聲說：

“但如果換個角度呢？也許那些霸天虎們不是在耍什么陰謀，也許這件事里，占據主導位置的是被你輕視的人類呢？”

“如果國防部手里掌握什么足以威脅到霸天虎，或者是它們急需得到的東西呢？那么被牽著鼻子走的，恐怕就不是我們，而是你的那些激進派瘋子同胞了。”

梅林閉上眼睛，他低聲說：

“可不要小看一群和戰爭打交道的專業軍人們的手段。在你看來，霸天虎們在玩弄人類，但我們不能忽略第二種可能...那些突然開始活動的霸天虎們，只是那群試圖掌控新力量的軍人們的‘新武器’呢？”

“如果國防部也在尋找B127，那么按照你的說法，軍人們要對付一個隱藏起來的，賽博坦反抗軍里最好的機械特工，那么它們最好的尋找方式，就是找到那些最熟悉你們的戰士。”

“嗯...”

梅林沉吟了幾秒鐘，他說：

“我換個詞來形容一下，那些霸天虎們，也許只是國防部的‘雇傭軍’。”

面對梅林的這個顛覆性的猜測，飛過山本該反駁，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正在急速行駛的機械生命反而沉默了很久。

這種沉默似乎代表著，它也認可了梅林的想法。

但這讓梅林更加好奇。

如果他的猜測成真的話，那么國防部手里必然掌握著一些神盾局不知道的東西，一些足以讓外星的機械戰士為他們賣命的東西...

飛過山很可能也知道那東西的存在，但它顯然不愿意對梅林透露太多。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

國防部手里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眼看著距離自己家越來越近，梅林也越發好奇了。

時間很快過去了3天，在弗瑞的指示下，神盾局在整個北美地區的資源都開始朝著詭異出現的機械生命的信號源偏轉。

在數以萬計，分布于各個地區的人力的共同努力下，在第3天的清晨，剛剛晨跑完畢的梅林，就接到了來自弗瑞的電話。

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國防部的一支軍事特工隊伍現在正在加州地區活動，那地方是一個小鎮，而且距離洛杉磯并不遠。”

弗瑞在電話里簡練的說到：

“具體的地址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里了，查清這件事并且排除所有隱患，這是S.D.O.L.D.的分內之事，所以我就不干涉你的行動了，我希望在事情結束后能有個好的結果！”

“我盡量給你一個好結果，弗瑞。”

梅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穿上外套。他徑直走入了自己的車庫里，他對弗瑞說：

“但這畢竟是在介入另一個強力部門的冒險行動，一旦國防部的行動被破壞了，我可承受不起那群職業戰爭販子的怒火。我希望你也能提前做好和國防部扯皮的準備。”

“你就直說讓我準備好背黑鍋就行了。”

弗瑞的語氣有點不滿，他說：

“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們是我的下屬，但現在看來，總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的我，就像是你們的下屬一樣...盡量收住手，不到必要的時候，別弄出人命。”

“我曉得。”

梅林掛斷了電話，將手里放在眼前駕駛臺的一個特殊的凹槽里。

下一刻，這輛車在1秒之內完成了點火，催動引擎，轟油門的所有操作。坐在駕駛座上的梅林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一輛突然啟動的跑車上，他整個人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力量壓在了座椅上。

“悠著點！”

梅林對沖出車庫，在道路上如漂移一樣急速拐彎的飛過山說：

“我知道你得到了信息很激動，但控制下速度，別嚇到其他人了，也別忘了你的偽裝身份。”

面對稍有些恐慌的梅林，在車庫里休息了三天的飛過山甕聲甕氣的回答說：

“要吐就吐到外面...我是你的俘虜不代表我沒脾氣，你要是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甩出去。”

“見鬼！”

梅林罵了一句，他說：

“地球上的車，在城市里可不會跑到這么高的速度...240邁了！慢點！”

“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加州小鎮。”

飛過山那缺乏感情的語氣中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波動，它稍有些焦急的說：

“B127是很好的機械特工，但它不善戰斗。我在你們的網絡上辨別了你們的軍事武器，那些東西可能會危及它的生命，我們已經拖了太久了。”

“那就別走高速！”

梅林拍著駕駛臺，對飛過山說：

“如果你不想弄得人盡皆知的話，走不引人注目的路線，然后一路狂飆到加州。”

“哦...你說的有道理。”

飛過山在接近240邁的速度下，一個急速轉彎，拐入了一條偏僻的小道中。一副投影也出現在了梅林眼前，在那地圖上，用紅色的線標注出了一條從紐約到洛杉磯之間最短的道路。

幾條安全帶一樣的東西從座椅上延伸出來，捆在了梅林的身體上，飛過山沉聲說：

“坐穩了，梅林...”

“接下來的4個小時，會很顛簸。”

說完，這輛發瘋的黑色肌肉車的速度再次提升，梅林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一道飛馳的黑色閃電上。他扭頭看向窗外，即便是以靈視的感知，他也已經有些看不清楚飛馳而過的風景了。

具體的速度他無法測算，但從他的感知來看，這輛車的速度，絕對已經超過了400邁，最恐怖的是，這樣的速度，居然還在提升。

梅林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騎在一顆貼著地面飛行的導彈上一樣。

“你們這些賽博坦人，都是怪物嗎？”

梅林雙手握住座位的扶手，在這樣的速度下，任何的碰撞都是致命的。

不過好在，他并不需要擔心死亡的問題。

在飛過山的玩命疾馳下，4小時22分鐘之后，梅林就從東海岸的紐約，抵達了西海岸的洛杉磯地區，他在不到半天的時間里，橫跨了整個北美大陸。

這樣的速度，讓他想起了幾年前，自己在昏迷狀態下，乘坐海豚從緬因州一夜之間去到弗羅里達州的經歷。

“嗡”

表面布滿了泥土和灰塵的黑色肌肉車一個飄逸的擺尾，停在了一個位于海邊的小鎮之外的山坡上。車門在這一刻打開，面色蒼白的梅林從車里走了出來。

他的腿有些發軟，但他的身體素質畢竟強大，在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后，梅林的狀態很快恢復。

他站在這山坡上，朝著眼前的小鎮眺望著。

那是個典型的美國小城鎮，有差不多8個街區的大小，此時正是午餐時分，因此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多。但在鎮子靠近外圍的街道上，梅林在靈視中，看到了一些比較扎眼的東西。

幾輛沙漠灰色的軍車正停在一個倉庫之外，在那些車頂上，裝著軍用武器級的重型小口徑速射炮。這玩意一旦開火，只需要幾秒，就能完全摧毀一棟房子。

“看來國防部的人是打算玩真的。”

梅林表情難看的說：

“他們居然把這種東西停在居民區里，看來不管我們打算做什么，那些人都不會輕易讓我們得手的。”

“這也說明我們來的挺及時。”

在梅林身后，他那輛黑色的肌肉車伴隨著機械齒輪和零件的低沉碰撞與組合，以一種讓人眼花繚亂，卻又充滿了科技感的形式，飛快的組成了6米高的機械戰士。

飛過山以一種趴俯的姿態，用自己僅剩的左臂撐著身體，趴在這小山坡上，它用自己頭部的信息收集器觀察著前方的小鎮，片刻之后，它甕聲甕氣的對梅林說：

“他們應該還沒有發現B127，我在附近也沒有發現霸天虎的痕跡，這很好，這是個機會！”

“不。”

梅林搖了搖頭，他伸手敲了敲飛過山那很像是牛角一樣的頭部裝飾，他說：

“對手那邊最有威脅的戰士不見了蹤影，我可不覺得這是件好事。你現在是傷殘狀態，能拖住一個就是極限了，我最多也就對付一個...我們力量不足，飛過山，在行動之前，我們必須確定國防部有幾個霸天虎戰士，以及它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們不驚動任何人。”

梅林活動著手指，他說：

“趕在國防部發現，以及霸天虎參戰前，找到B127，然后帶著它離開。”

“你說的有道理。”

飛過山思考了片刻，這個大個子對梅林說：

“是我太過魯莽了。那我們該怎么行動？”

“你去鎮子里找線索。”

梅林揮了揮手指：

“你們反抗軍戰士之間，有彼此聯系的手段，對吧？”

飛過山點了點頭，梅林將一個黑色的通訊器掛在耳朵上，他對飛過山說：

“那你去尋找B127，我去那些軍人的營地里看看。有發現就通過通訊器聯系...你能接入這東西的訊號，對吧？”

“可以！破解你們的通訊信號，并沒有什么難度。”

飛過山活動著軀體，它龐大的身軀上數以千計的金屬零件又飛快的變換，在那種充滿未來科技感的變換過程中，又變回了汽車的形態。

在梅林的注視下，這輛車的車窗緩緩放下，在光幕的閃耀中，一個惟妙惟肖的，虛擬的駕駛員形象出現在了駕駛座上。

看來這些賽博坦人也很懂得變通，最少飛過山就知道，一輛無人駕駛的汽車，會引來很多關注。

“行動吧。”

梅林在通訊器里下達了指令，飛過山制作出的虛擬駕駛者朝著梅林揮了揮手，然后這輛車緩緩的啟動，朝著鎮子的主路駛了過去。

目送著機械戰士消失，梅林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伴隨著軀體化為黑色的煙霧，緩緩消散在空氣中，梅林看著那倉庫里的臨時基地，他輕聲說：

“那就讓我來找找...”

“你們這些賽博坦人，到底在地球里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