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會了移形咒之后,梅林去地圖上的任何地方,理論上都不需要再使用交通工具。
盡管移形咒對腦海中沒有記憶的地方,很難做到精準傳送,但模糊傳送也并非不能接受,尤其是對于一段跨越了數百公里的道路而言。
在星城市郊,午夜時分,伴隨著光線的扭曲,梅林出現在了稍顯偏僻的州級公路邊緣。
他向前眺望,星城的輪廓已經歷歷在目。
這是一座沿海的城市,地理位置和哥譚很相似,但城市面積只有哥譚的三分之二,人口更是只有哥譚的一半。
這座城市在十幾年前,是以造船和制造業聞名的,它就位于梅林去過數次的中央城很近的地方,兩座城市就像是坐落在五大湖區域中的雙子城一樣。
在黑夜中,梅林悄然化作展翼飛行的渡鴉,以極快的速度掠過黑夜的天空。幾分鐘之后,他就進入了星城市郊的范圍里。
“唰”
以鳥形態飛行的梅林在空中換回人形,他摸出手機,一邊展開黑暗感知,尋找這城市市郊隱藏的,隸屬于天眼會的地下基地,一邊撥通了弗瑞的私人電話。
“弗瑞,睡了嗎?”
梅林問道。
“當然沒有。”
弗瑞語氣平靜的回答說:
“現在不過是凌晨2點鐘,距離正常人睡覺的時間還遠著呢,再說了,我不是還在等待梅林大人的呼喚嗎?”
“好了,別抱怨了。”
梅林說:
“我需要問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說。”
弗瑞哼了一聲,顯然,他對于梅林每次都在午夜時分打電話的行為已經很不滿意了。
“你知道天眼會嗎?”
梅林問到:
“那個據說剛剛成立了不到一年的組織。”
“當然知道。”
弗瑞說:
“我又不是瞎子,實際上,在它成立之前,白宮方面還假惺惺的邀請我們給出部門執行的建議。”
“那個部門是由FBI,國家安全局,特勤局和國防部,以及現在元氣大傷的CIA一起動員并且抽調干員組建起來的,里面的人事體系很復雜,而且它建立的時間太短,目前還沒有走上正軌,看起來他們并沒有采納我們的建議,不需要太多關注它。”
“我現在就在搜索天眼會的地下基地。”
梅林說:
“哥譚這邊的事情,是他們收的尾。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弗瑞。”
“距離蝙蝠人襲擊事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天眼會收了尾,結果到現在還沒有什么行動。就證明了他們忽略了非常重要的線索和證據。”
弗瑞回答說:
“這也證明了他們的特工的專業素質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強,他們也許也擅長行動,但在搜集情報方面顯然還差得遠,我的意思是,他們要完全取代我們,還需要走很長的路。”
“不,我并不是擔心他們對于神盾局的威脅。”
梅林的目光放在了前方一處工廠上,在高空中,他眺望著下方那個燈火通明的場所,他對弗瑞說: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要對天眼會的基地進行一次滲透入侵,如果被發現了,你要做好背鍋的準備。”
“又是我?”
弗瑞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善,他說:
“那你就最好別被他們發現,你能輕松做到這一點,不是嗎?”
“萬事總要有個后備計劃嘛。”
梅林語氣輕松的說:
“我要行動了,你需要我幫你找一些關于天眼會的東西嗎?”
“嗯...既然是順手的話,那么就把他們資料庫里的重要信息都復制一份吧。”
弗瑞沉吟了片刻,他說:
“別動電腦,那種地方的數據庫都有加密和報警程序,你的行動太過突然,沒有后勤支援就不要冒險,能找到紙質的資料就行,用相機拍攝。”
“行。”
梅林應答了一聲,他掛斷電話,在空中變成滾滾黑煙,在陰影的籠罩下,快速的落在了那繁忙的工廠之中。
在靈視的感知中,梅林能察覺到,這片土地之下,有一個大型的空洞。
他在工廠中快速尋找著,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偽裝成消防管道,通入地下的通風口。他以煙霧的形態,順著那通風口的管道一路向下,在片刻之后,梅林就來到了地下10米處的一座大型空間中。
這里看上去像是一座二戰時期修筑的地下設施,四周的墻面上還有翻修過的痕跡,這是一條稍顯狹窄的通道,在頂部有明亮的燈光照耀,看上去非常有秘密設施的感覺。
滲透者梅林悄無聲息的行走在這通道中,在擴散開的黑暗感知里,他能感覺到在前方的通道盡頭,是一個大型的地下室,其中還有數個人在活動著,有一些說話的聲音從地下室里傳出,聽上去像是在爭吵一樣。
這讓梅林來了興趣,很喜歡窺探隱私的他快速消散在通道中,依靠通道上方的通風口,很快的滲透到了前方的地下室里。
梅林以煙霧的形態,懸浮在這個圓環形的地下室的陰影中。
在他眼前,一個穿著黑色工作裝,脖子上懸掛白色珍珠項鏈,身材苗條的黑人女性正在和一個打扮的像未來戰士一樣的家伙爭論著什么。
梅林認得那個女黑人,在戈登警長的記憶里,她就是在蝙蝠人襲擊哥譚的那一晚,帶領天眼會特工們沖入戰場的特工手里。
她叫阿曼達.沃勒,是一個氣勢極強的女強人。
而她眼前那個穿著金色,藍色和黑色交織的金屬作戰服,胸口有藍色星星的標志,帶著桔色的護目鏡,就像是個異裝癖一樣的家伙則很陌生,最少梅林在戈登的記憶里并沒有看到過他。
但他能感覺到,這個異裝癖的的那套作戰服上,有強烈的能量在流淌著,顯然,這套稍顯夸張的衣服,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浮夸的。
而這個異裝癖戰士此時的外表很狼狽,就像是被人摁在地上捶了一頓,那帥氣的臉頰上布滿了瘀傷,頭發也亂糟糟的,就像是剛和一頭熊打過架一樣。
“邁克爾!”
在這個只有渺渺數人的地下室中,阿曼達.沃勒抱著雙臂,她嚴肅的看著眼前的異裝癖戰士,她以一種呵斥的語氣,沉聲說:
“在你加入天眼會,成為秘密特工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你做的是一份需要理想支撐,需要規則束縛的工作,我知道,你是個年輕人,年輕人都喜歡出風頭,但你應該牢記你的職業素養,你是個特工!不是個小混混。”
“我們這一次需要你做的事情是那么的簡單,我只需要你走入那家博物館,將我們的信交給那位戴安娜女士。沒有多余的話需要你說,也沒有多余的事情需要你做,但結果呢?你挑釁她,不但讓你自己被揍了一頓,還連帶著天眼會本來能和戴安娜女士友善接觸的機會,也被你浪費掉了!”
“我沒有挑釁她!”
那個年輕的,看上去只有20多歲的異裝癖戰士反駁到:
“我只是吹了個口哨,說了幾句贊美的話。任何一個男人面對一位女士都會那么說。”
“唉...算了。”
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年輕人,阿曼達.沃勒瞪著他,但幾秒鐘之后,她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她說:
“邁克爾.喬恩.卡特,我現在宣布,你并不適合進行秘密工作。我會向特雷弗建議,將你調到外勤部門,如果你喜歡直來直去的打打殺殺,那么你就去打打殺殺吧。”
阿曼達的說法,并沒有讓那年輕人惱怒,相反,他那布滿了瘀傷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他叉著腰,對阿曼達說:
“這就是我想要的工作,比起在黑暗里鬼鬼祟祟的活動,我更喜歡光明正大的去做一些好事...謝了,阿曼達。哦,對了,你今天用的香水很不錯。”
“你在調戲你的上司嗎?”
阿曼達一臉不耐煩的說:
“如果不想被關禁閉的話,現在就消失在我眼前!邁克爾,最后一次警告!”
“我走,我走!別生氣。”
那年輕的異裝癖戰士擺了擺手,在梅林的注視中,他身上的金色作戰服將一股能量覆蓋在他的雙腳上,讓他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地下室。
“邁克爾.喬恩.卡特...天眼會外勤特工,性格直爽魯莽,本體沒有超能力。但特殊的作戰服應該具備各種各樣的功能,目前無法判斷這套作戰服的來源,但應該和天眼會有關。”
梅林根據自己看到的東西,快速的將這個金色的戰士的信息記錄在腦海中。
這還沒完,在梅林悄無聲息的注視中,阿曼達.沃勒轉過身,她在身后的電腦上敲了幾下。
片刻之后,在她眼前,那懸掛在墻壁上的巨大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黑發,藍眼,面頰消瘦,目光銳利,穿著一件款式很舊的飛行夾克的男人。
那應該是阿曼達.沃勒的上司,從他胸口懸掛的天眼會的標志來看,他應該是這個組織的高層人物之一。
“特雷弗長官。”
阿曼達站在那顯示屏前方,她對屏幕中的男人說:
“邁克爾把事情搞砸了,這如我所料。他本人被戴安娜女士揍了一頓,而他送去的信,到現在都沒有回復。需要我再安排一位‘信使’嗎?”
“不,沃勒,不需要了。”
那個名叫特雷弗的男人語氣溫和的說:
“我很熟悉戴安娜的脾氣,如果她不想和我們接觸,那么邁克爾根本走不進她的博物館里。既然她收下了信,就代表著我們和她已經建立了初步的聯系,她在觀望,在思考,在權衡。而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的等待。”
“恕我直言,長官。”
阿曼達.沃勒語氣平靜的說:
“我并不認為將一個我們無法控制,甚至無法影響的力量,納入天眼會的體系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意味著我們在做任何計劃的時候,都得考慮額外因素,比起招募戴安娜女士那樣的戰士,我還是更傾向于‘自殺小隊’計劃。”
“沃勒!”
屏幕上的那個男人有些頭疼的說:
“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自殺小隊’計劃太過殘酷,很難得到上層批準。更何況,我們的職責是解決麻煩,而不是制造麻煩,在天眼會剛剛建立的這個時刻,最好不要鬧出太大的風波...神盾局和弗瑞還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
“上層不批準‘自殺小隊’計劃,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這個計劃的優越性。”
阿曼達.沃勒不依不饒的說:
“只要一次干脆利落的行動,他們就會看到這支特殊行動部隊的價值。一群有各種各樣能力,并且完美的按照我們的意志執行,必要時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行動成本幾乎是0,而受益卻非常可觀。”
這個兇悍的女人冷聲說:
“難道,在維持秩序,保護無辜者的這件事情上,我們還要顧及到一群十惡不赦的罪犯的權益嗎?”
“他們也是人,沃勒。”
屏幕上的男人似乎不愿意再討論這個問題,他說:
“維護秩序,保護無辜者,不代表著我們要用另一些人命作代價。我不同意這個計劃,我再強調一次,我不允許你推進這個計劃!”
“還有其他事情嗎?”
特弗雷問到。
阿曼達.沃勒看上去有些沮喪,她拿起自己桌子上的一份標志著天眼會標徽記的文件,打開,然后用一種公式化的語氣,對自己的上司說:
“對于堪薩斯州斯莫維爾的第三次搜索在昨天結束,結果還是一樣,一無所獲。”
“緬因州深海觀察部那邊傳回了消息,他們又一次捕捉到了深海中稍顯異常的能量活動,但和前幾次一樣,深水探測器還沒靠近,就被某種武器擊毀。”
“作為費城、芝加哥和哥譚三地的蝙蝠人襲擊事件的后續,我們對刺客聯盟在北美幾個城市的據點搜素已經結束,很顯然,那些殺手們覺察到了我們對他們的追蹤,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他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件事現在成了一個解不開的局。”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沃勒,你們在哥譚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特弗雷問到:
“為什么不順著它查下去?”
“目前確實可以肯定,刺客聯盟在對之前屬于他們體系中的成員重新發出‘邀請’,但依靠目前的線索,很難找到那些成員的具體信息。”
沃勒回答說:
“他們一直在陰影中活動,特雷弗,除非得到政府的全力支持,否則單靠我們現在在全國薄弱的力量,我們根本找不到那些勢力,從他們那里追查刺客聯盟,更是無稽之談了。”
“全力支持...很難。”
特弗雷品味著這個詞,他有些無奈的說:
“除非我們愿意和神盾局共享信息并且展開合作,但你也知道弗瑞的做事風格...一旦事情落在他手里,我們就別想再掌握主動權了。”
“是啊,我很熟悉尼克.弗瑞。”
沃勒低下頭,她輕聲說:
“畢竟,我是他最好的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