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應對方案A

梅林剛剛回到紐約，伊卡洛斯就收到了來自弗瑞的通訊，局長看樣子正處在一個類似于安全屋一樣的地方，他臉上的表情也絕對算不上輕松。

“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弗瑞問道：

“霸天虎和一些軟骨頭的人類的合謀被發現，它們這是打算掀桌子了？”

“差不多吧，你可以這么認為。”

梅林說：

“它們，包括霸天虎和溫和派賽博坦人來地球的目的都是一致的，火種源是它們必須得到的東西，就如同我們想要生存必須要水和空氣一樣。在事關存續的問題上，我們和它們之間可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沖突和爭端在這時候爆發，要比再拖一些事情爆發更好一些，起碼最少現在我們有防備，一切還都在掌控之中。”

“你和它們交過手了？”

弗瑞點了點頭，他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些賽博坦人很棘手嗎？”

“對于我而言還好，我們宰了3個霸天虎小混混。”

梅林活動了一下五指，他說：

“但活下來的那些家伙就沒有那么容易對付了，而且和我一起過去的賽博坦溫和派都受了傷，它們需要一些時間來休養，我也需要一點時間來安排應對。”

“那些機械生命人數眾多，科技力量足以碾壓我們的世界，而且還有援軍。我有個計劃，也許可以暫時壓制它們，但在更多的霸天虎到來地球之前，我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他對弗瑞說：

“就如同用魔法對抗魔法一樣，要對付一群機械生命，我們最好找另一群機械生命做幫手。我的意思是，如果阻擊進行的不順利，那么我們就有必要考慮一下我們那些溫和派朋友們的‘建議’了。”

“召喚另一群不知底細的機械人來我們的世界...哪怕現在它們還是我們的朋友。”

弗瑞搖了搖頭：

“但這怎么看都不能讓人放心，你先去做你該做的事，我會和皮爾斯以及其他理事討論這個問題，如果事態繼續惡化的話，我會盡快給你一個答復的。”

“嗯，先觀察吧。”

梅林說：

“封鎖那片沙漠，但不要貿然進攻，弗瑞，把那里列為軍事禁止區，在你們討論方案的同時，我要去見見一位老朋友。”

“砰”

孤島監獄，最下層囚室，伴隨著電梯門在自己眼前打開，梅林面色平靜的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在黑暗中朝著眼前那個玻璃囚籠走去。

片刻之后，梅林站在了萬磁王埃里克.蘭榭爾的囚室之外，他悄無聲息的站在黑暗里，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看著囚室中背對著他，正靠在椅子上，帶著老花鏡，看一本詩歌集的囚犯。

那是一個危險的人。

“你最近過的很悠閑，埃里克。”

梅林在黑暗中等待了近一分鐘，他發現萬磁王似乎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于是他問到：

“是很喜歡這里的生活嗎？我看你甚至有些樂不思蜀。”

“我有什么辦法呢？”

萬磁王呵呵笑了一聲，他說：

“面對眼前這一切，我也無力反抗，不是嗎？如果我不能反抗，我又不想讓自己痛苦的面對現實，那么逃避就不失為一種很好的思路。”

“逃避可恥，但它很有用。”

梅林眼前的老頭子將手中的詩歌集翻過一頁，他說：

“更何況，比你們關在這里，和我待在外面其實也沒什么區別。很多人都說外面的天空代表著自由，但很顯然，他們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外面也是個枷鎖，還不如這里呢。”

老頭笑呵呵的說：

“最少這里足夠安靜，能讓我更平靜的思考得失，從這一點來說，我確實得謝謝你，梅林先生。”

“唉，心有束縛，天地為牢。”

梅林說了一句很有東方韻味的話，他停了停，對萬磁王說：

“看來長時間的獨處果然能讓人變得睿智，不過很遺憾，我不都不在此宣布，埃里克先生，你的刑期暫時結束了，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幫忙。”

“嗯？”

萬磁王放下手里的書，他扶著椅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回頭看著梅林，那張變得更加蒼老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與好奇，他說：

“你為什么篤定我一定會幫你？”

“因為這也是和你息息相關的事情。”

梅林沒有隱瞞，他坦然的說：

“一群具有扭曲的征服欲和毀滅意志的混蛋們進入了我們的世界，可能在未來幾天，一場入侵就會發生。它們的征服目標不僅僅是人類的社會，埃里克，它們想要的是整個世界的淪陷，鋼鐵與火焰中的燃燒的世界，在它們眼中，人類和變種人沒什么區別。”

“你所厭惡的，和你想要保護的人都會遭受它們的荼毒。”

他說：

“你和我，還有查爾斯教授，我們之間在立場方面確實存在沖突，但從大框架來看，我們之間的矛盾只是內部問題，在遭遇到外部壓力的時候，我們也許可以先暫時放下彼此的爭端。”

“當然，我可以向你保證，埃里克，無論如何，地球都不可能被一群失去自己母星，在群星中流亡的戰爭販子們摧毀。有更偉大的力量在保護著這個世界。”

梅林攤開雙手，他說：

“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希望它們介入這件事，我覺得，這件事其實并沒有超出我們能應付的問題的上限。”

“眼前的問題，在我看來其實和之前的所有問題一樣，無非就是為了取得勝利，我們要付出多少代價與犧牲。”

梅林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他對萬磁王說：

“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現在需要你的回答。”

“那你呢？你傾向于哪一種選擇？”

萬磁王站在囚籠中，他問道：

“梅林特工，你看上去已經做好了和那些入侵者大打出手的準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的意見，其實并不重要，對吧？”

“嗯。”

梅林微微頷首，他說：

“確實，我只是禮儀性的詢問一下你的意見，哪怕你說不，我今天也會把你從這個囚籠里帶出去，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另一個比你更合適對付它們的人了。”

“如果你參戰的話，那些家伙即便是來的再多，也不過是一群等待被車輪碾過的螞蟻而已。”

“你們這些特工，總是喜歡拐外抹角。”

埃里克帶著一絲譏諷的說：

“但很遺憾，我幫不了你。”

“嗯？”

梅林皺起了眉頭，他看著眼前一臉無所謂的萬磁王，他說：

“這個回答倒是超出我預料之外了，畢竟按照你以前的行事風格，即便是再怎么討厭我們，在事關變種人的問題上，你總會充當一個保護者的角色，我很認同查爾斯教授對你的評價，雖然在我看來，你是個十惡不赦的家伙，但從變種人的角度考慮，你可以算是一個真正的英雄和領袖。”

“我的人民已經不需要我了。”

埃里克略顯落寞的說：

“他們已經有了另一個守護者。”

萬磁王沉默了片刻，他對梅林說：

“更何況，我此時已經是有心而無力了，梅林特工...因為一些意外，我已經失去了我的能力。”

梅林的表情變化了一下，他的身影飛快的在黑暗中消散，再次出現時，已經如無形之物一樣，滲入了萬磁王埃里克的囚室中，他將手指放在埃里克的肩膀上，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瞇了起來。

果然，萬磁王的軀體里空蕩蕩的。

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一樣，軀體衰老中再也不見了曾經活躍的磁力，就像是一個干涸龜裂的水池一樣。他臉上的那股虛弱并不是偽裝出來的，他是真的很虛弱。

這囚室中恒定著一個能量壓抑的結界，配合特殊的藥物，能將萬磁王體內的能量壓制到最低的強度，但這種無形的，卻一直存在的能量場，也掩蓋了萬磁王本身的變化，讓整個孤島監獄的監控者們，一直沒能發現萬磁王軀體中產生的變化。

“這是怎么回事？”

梅林沉聲問到：

“是你的X基因失效了？還是其他...是狂攻？”

梅林盯著萬磁王那雙稍顯渾濁的眼睛，他問到：

“什么時候？你什么時候見過他？他什么時候拿走了你的力量？”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面對梅林的質問，萬磁王聳了聳肩，他似乎并不為失去力量而感覺到失落或者絕望，相反，他臉上有種不可思議的平靜。

他對梅林說：

“我現在只是個無用的老頭子了，我幫不上你的忙，梅林特工，去找別人吧。”

在梅林的注視中，萬磁王埃里克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又拿起那本詩歌集，放在眼前攤開，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平靜的狀態里。

“你沒有反抗...”

梅林看著眼前平靜到不可思議的老頭子，他說：

“你是心甘情愿被他拿走力量的？這可真是讓人感覺到驚訝，什么時候，永不妥協的萬磁王，也變成了一個逃避責任的懦夫？你就不擔心那個瘋子拿著你的力量胡作非為嗎？”

“不，我不擔心。”

萬磁王輕聲說：

“他不會那么做的。”

“看來你認識他...”

梅林摩挲著下巴，他的腦海里快速浮現出和萬磁王埃里克關系密切的人，他猜測著說：

“你還很信任他，據我所知，能被你信任的人可并不多。等等，我似乎一直忽略了...他該不會是...”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這一刻跳入了梅林的腦海中，那個關于狂攻身份的猜測是如此的驚悚，以梅林此時的心志，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及掩飾的驚訝表情。

但...在數年前的那場.M仿制的能量魔方爆炸的時候，查爾斯教授，似乎也被那能量擊中過...

而且狂攻的力量投影詭異的同時進攻數個基地的那一天，教授似乎剛好就在孤島基地里，為此地的犯人們進行精神疏導。

再加上洛娜告訴他的，關于澤維爾學院的新生“羅剎女”瑪麗在澤維爾學院中，詭異的失去自己能力的消息，這一切都讓梅林的思緒瘋狂旋轉，朝著那個很難讓人相信的猜測涌去。

“伊卡洛斯！”

梅林舒了口氣，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對人工智能吩咐道：

“轉告科爾森，讓他現在就把我的兩個妹妹從澤維爾學院里接出來...算了，我親自去吧。”

“咳咳”

坐在梅林身邊的萬磁王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梅林低下頭，就看到埃里克的手指，正在詩歌集的某些字母上滑動著。

梅林瞇起眼睛，他將萬磁王指出的那些字母在腦海中拼讀起來：

“他可能在監控你...”

“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別挑破這層窗戶紙...”

“狂攻的精神狀態不穩定，那是另一個黑暗人格。”

“我能感覺他還維持著一部分理智，查爾斯還在抗爭。”

“不過，你最好別刺激他。”

幾秒鐘之后，麥格尼特的手指活動結束，萬磁王抬起頭，他看著梅林的眼睛，對眼前的特工露出了一個溫和而又不失冷漠與警惕的笑容，然后再次低下頭，似乎又開始欣賞那些文藝的詩歌。

梅林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很顯然，萬磁王埃里克目前做出的這副平靜的姿態只是一種偽裝，在狂攻“拜訪”過他之后，萬磁王就一直處于這種平靜的偽裝之下。

這狡猾的老頭子顯然知道些什么，但礙于狂攻那恐怖的，近乎無孔不入的精神覆蓋，他不能將這些東西告訴給梅林。

幾秒鐘之后，梅林伸手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他壓低聲音說：

“你得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訴我，然后再把它們統統忘掉。”

“你是個普通人了，那些事情和你再沒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