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蘇醒.麻煩

他看上去有些茫然，偶爾還會露出癡傻的笑容，發出咯咯作響的笑聲，搭配他嘴角的刀疤，看上去非常驚悚。

梅林用遺忘咒洗去了小丑的記憶，把他那些邪惡的念頭和想法都如放了把火一樣付之一炬，只留下空蕩蕩的腦殼，以及僅夠維生的智力。

但這家伙依然很危險。

遺忘咒是一種持續性的魔法，對于普通人的意志而言，被施加了遺忘咒是基本上不可能再恢復了。

但對于那些心智異于常人的家伙來說，遺忘咒的記憶消除并不徹底，而且如果有施法能力極高的巫師幫忙，遺忘咒依然是可以被解開的。

雖然步驟繁雜而且成功率極低，但梅林依然要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

說真的，梅林在帶小丑來孤島監獄的路上，真的動過殺心。

他很了解這家伙過去幾年在哥譚市做的那些事情，他雖然看上去只是個瘋瘋癲癲的普通人，但他卻屬于超級罪犯里最危險的那一小撮。

他混亂的頭腦里每時每刻都會誕生危險的想法，更要命的是，這家伙往往能將那些危險的想法變成現實。

但梅林不想因為一個小丑影響自己和布魯斯之間的關系，尤其是在布魯斯剛剛答應加入復仇者的情況下，布魯斯的重要性可比眼前這個混蛋重要多了。

“把他看管好。”

梅林對身邊的特工說：

“24小時監控，不允許任何人探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囚室，不允許假釋！他要待在這里，直到他老死為止。”

“好的，長官。”

孤島監獄的特工雖然不明白眼前這個癡傻的可憐家伙是怎么惹到了梅林長官，但他并不打算詢問。

這座監獄里關押的每一個犯人都有一段驚心動魄的往事，而且都極其危險，在這里工作要學會的第一個準則，就是絕對絕對不要對那些罪犯產生好奇。

梅林最后看了一眼小丑，他轉身離開。

在他身后，那囚室外圍的三重監禁接連合攏，一個需要7級權限才能打開的數據鎖也被鎖住，整個囚室如電梯一樣在軌道上快速下沉，最終沉入了海底之下。

這是最危險的囚犯才有的待遇。

而且如想要從這樣的囚室中救出小丑，就得先攻陷整個孤島監獄的防御系統。

但這防御系統直接和三叉戟大廈的數據中心連接，在極端情況下，梅林只需要不到5秒就能率領全體復仇者趕到這里。

換句話說，這座監獄是不可能從外部被攻陷的。

除非劫獄者是一個強大到連復仇者都對付不了的家伙，但對于那樣的家伙而言，任何防御體系再先進，都是沒用的。

“里德博士在5分鐘之前蘇醒了，梅林。”

伊卡洛斯將一條消息投射在梅林眼前，后者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一閃身消失在孤島監獄中。

在移形咒的轉換中，他出現在了紐約的巴克斯特大廈的最頂層，然后就看到了三個維持著詭異沉默的家伙。

“逃脫災難是一件好事，朋友們，為什么你們還表現的如此的沉默呢？”

梅林走向眼前的三個人，他說：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開瓶香檳慶祝一下嗎？”

“慶祝什么？”

坐在地面上的石頭人甕聲甕氣，并且語氣不善的說：

“慶祝我們變成怪物嗎？”

“哦？”

梅林詫異的反問到：

“本先生，你難道覺得在災難里痛苦的死去，要比變成怪物更幸運嗎？還有，你們應該是四個人...喬納森.斯通先生去了哪？”

蘇珊博士沉默的指了指打開的窗戶，那玻璃上還有融化的痕跡。

梅林的表情變化了一下，他快速切換到渡鴉之靈維克特的視角里，結果就看到在紐約的天空之上，一個熊熊燃燒的人正在空中晃來晃去的飛行。

他的上半身還維持著人形，但下半身就如噴射的火箭拖尾，看上去已經完全元素化了。

他飛行的很不嫻熟，但卻不斷的發出暢快的尖叫，似乎很享受這種自由翱翔的狀態。

雖然紐約市的市民們自稱見多識廣，他們見過各種各樣的事情，對待超級英雄的態度也是極其開放的。

但現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燃燒的家伙在空中飛來飛去，還在身后帶起灼熱的火光，這著實嚇壞了地面的上的一些人，當然還有些膽大的家伙已經拿起手機在拍照了。

“看來不是每個人都對成為怪物這件事抱有遺憾，你看那年輕人自娛自樂的玩的多高興啊。”

梅林站在窗戶邊，他抽出魔杖，一邊對身后的三個人說著話，一邊在維克特的定位下，甩出了一道窒息咒。

白色的魔咒劃過天空，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向空中不斷改變著飛行姿勢的喬納森，在幾秒鐘之后，在梅林的操縱下，那魔咒命中了毫無警惕的年輕人。

他周身的氧氣在魔力的作用下被飛快的抽取，他感覺到了窒息，而失去了氧氣的助燃，他周身纏繞的火焰也如瓶子里的火苗一樣熄滅。

失去了火焰的推動力，喬納森尖叫著墜向地面，然后又被無形的渡鴉之靈用爪子扣住，在若有若無的嘶鳴之間，他被如石頭一樣整個丟入了巴克斯特大廈頂樓的窗戶里。

“啪”

喬納森.斯通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趴在了地面上，剛剛經歷過缺氧，讓他臉色漲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緊接著，年輕人就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一雙擦拭的很干凈的皮鞋。

他抬起頭，向上看去，就看到了梅林那不算友善的目光。

“喬納森先生，你身上的火焰是自然火，沒有氧氣就無法燃燒，這一次就算是給你一個免費的教訓。”

梅林的手指輕輕一抬，在引力的作用下，趴在地上的年輕人被扶起，梅林伸手拍了拍他身上沾染的塵土，他輕聲說：

“還有，紐約市區里禁止沒有合法飛行權的超級英雄飛來飛去，如果你打算體驗自由飛行的感覺，不如去海面上玩，或者去英雄協會考個證...那對你來說，并不難。”

“你又是誰？”

喬納森是個典型的年輕人，性格沖動，他盯著梅林，他說：

“我只是想熟悉一下能力...”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于你這樣的前普通人來說，突然得到一種能力意味著那是一種驚喜，而驚喜意味著你沒有準備。”

“你需要時間來熟悉你的能力，而這段熟悉的時間，對于無辜者來說，往往就意味著天降橫禍。”

梅林說：

“如果你不明白我在說什么，我就更直接一些。收斂一點，火焰先生，有超能力不意味著你比以前更自由！”

“你...”

喬納森被梅林不客氣的發言激怒了，他的雙拳上點燃了火焰，而梅林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如火焰一樣暴躁的年輕人。

他不知道喬納森之前是什么樣的性格，但毫無疑問，在化身為火之后，他的性格似乎也如火焰一樣不安分了。

看來，那種改變了這四個人生命形態的能量，似乎還對他們造成了更深層次的影響。

“喬納森！”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里德博士伸出雙手，他的手臂飛快的延伸，就像是自由拉伸的橡皮一樣，出現在了梅林和喬納森之間，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說真的，這一幕詭異極了...

就是不知道里德博士的其他部位能不能也隨意伸縮膨脹，如果可以的話，那蘇珊就...

咳咳，不能往下想了，太邪惡了。

里德博士沒注意到梅林變化的表情，他沉聲說：

“安靜一點，這位是梅林先生，神盾局副局長。梅林，請別在意喬納森的態度，他和我們一樣，都還處在適應期...我們都被改變了，我們需要時間來適應...”

坐在里德博士身邊的蘇珊也語氣不善的對自己的弟弟說：

“你最好別激怒梅林，喬納森，他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揍到半身不遂。”

“而且，根據實驗室的記錄來看，正是梅林先生把我們從糟糕的處境里救了出來，也是他把我們從太空接回了地球，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啊？”

喬納森聽到姐姐的話，便立刻收起了燃燒的火焰，他看著梅林，眼神中還有一絲桀驁，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對梅林微微俯身，他說：

“謝謝你救了我們，梅林先生。”

“嗯，沒什么，這是我的工作。”

梅林也不會和一個年輕人計較太多，而且從喬納森的表現來看，這年輕人本性并不壞，只是有些年輕人都有的毛病而已。

“我能理解，里德。”

梅林走到里德博士身邊，他伸出手，好奇的捏了捏里德的手臂，他的皮膚和肌肉，果然就如橡膠材質一樣，可以被拉伸。

而里德博士身邊的蘇珊似乎也沒有適應自己的新能力，她舉起手指，五根手指在活動間消失不見，又很快重新出現，就像是變魔術一樣。

至于另一邊的本，呃，他就不用看了。

他是四個人里異化最嚴重的，他已經失去了人類的血肉之軀，全身都是粘合在一起的石頭，還有五根手指，但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很清楚這種被超能力大禮包砸中的感覺，我們也幫助過很多超級英雄度過適應期，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介紹一位很棒的心理醫生給你們。”

梅林坐在里德身邊，他對沉默的聰明人說：

“但在那之前，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包括你們在航行中遇到的一些事情，那些詭異的石頭，以及生命基金會那艘墜毀的飛船上，到底有沒有危險的東西。”

梅林推了推眼鏡，輕聲說：

“我們的兄弟部門向我們共享了那艘船墜毀后的搜查結果，它毀于墜落時的爆炸，還引燃了婆羅洲的一座小島，看上去沒什么問題，但我總覺得那把火燒的有些太巧合了。”

“有。”

里德揉著額頭，他說：

“里面裝著四個詭異的，難以形容的外星生命樣本，就像是蠕動的液體，但卻具備極強的延展性，也正是因為我對那些沒見過的東西太過好奇，才導致了我們的災難，這都是我的錯...”

“還有保羅，我們損失了保羅，那智械犧牲自己救了我們，我們欠它一份情。”

“蠕動的液體狀生命？”

梅林的表情變化了一下，他說：

“再給我形容一下你看到的那些樣本。”

“呃，好的，它們有不同的顏色...”

幾分鐘之后，梅林離開了巴克斯特大廈，回到了三叉戟大樓，他坐在椅子上，斟酌了片刻之后，對伊卡洛斯說：

“通知科爾森，派出‘幽靈’特工，對生命基金會的所有實驗室進行一次秘密搜查，搜集證據，一旦發現疑似共生體的生命樣本，就立刻采取措施！”

“你懷疑生命基金會在.B眼皮底下進行了一次外星生命的‘偷渡’行動？”

伊卡洛斯問到：

“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

“我也只是懷疑，伊卡洛斯。”

梅林伸出手指，貝奧武夫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以一種蠢萌的姿態“爬”到了梅林手心中，乖巧的組成了一團史萊姆的形狀，還搖來搖去，一副很諂媚的樣子。

梅林伸手逗弄著貝奧武夫，他輕聲說：

“共生體畏懼火焰和聲音，所以那四個疑似共生體的生命樣本也有可能確實毀在了那島嶼的火焰里，共生體死去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團凝固的蛋白質，不熟悉它們的人確實很容易在火場中忽略掉這些痕跡。”

“但如果我們的假設是真的，那個不安分的制藥公司真的玩了一出偷梁換柱的話，那么這個生命基金會就是在玩火了...”

梅林看著在手里扭來扭曲的共生體貝奧武夫，他說：

“別看著小家伙這么可愛，它發起狠來可是很恐怖的，共生體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它需要宿主才能在地球的富氧環境下生存，但它在強化宿主的同時，也會影響宿主...”

“好的更好，壞的更壞，一旦生命基金會找的宿主不是那么‘友善’，不是那么堅定，如果還有犯罪或者故意傷人的前科的話...”

“那我們就要面對四個發狂的，能輕松毀掉一座城市，而且很擅長隱匿躲藏，而且怎么都打不死的超級罪犯了。”

梅林搖了搖頭，他說：

“這可是危險事態，必須被嚴肅對待。但幸運的是，我們還有時間，要找到能和共生體搭配的宿主不是那么簡單的，所以讓科爾森別急著行動，先確定它們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就鎖定位置。”

他握緊手指，軟泥一樣的貝奧武夫咕嘟咕嘟的再次沿著梅林的手腕飛快的轉換形態，變成了黑色的修身風衣。

“我們一次解決問題，而4個共生體...就意味著我們可以再制造出四個英雄...”

“等等，我突然有個想法，伊卡洛斯，你說，如果給克拉克和布魯斯配上共生體戰衣...加強他們的力量，加強他們的智慧...”

“哇哦，這個想法，可有些太恐怖了，但值得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