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狂攻之約

在數年前，面對來襲的賽博坦人，梅林曾求助于攝取了萬磁王力量的變種人狂攻。

狂攻與他定下契約，作為幫助梅林的代價，梅林需要為狂攻做一件事情。

狂攻誕生于變種人領導者查爾斯.弗朗西斯.澤維爾的心靈中，那是由萬磁王的意識與X教授的心靈交錯融合而誕生的一個黑暗的意志。

它因查爾斯教授的執念，而被迫履行保護所有變種人，推進變種人融入人類世界的使命。

它不能違背這個使命，這讓它感覺到非常不自由。

它渴望得到自由，它渴望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個體。

而梅林要在5年之內，幫它完成這個心愿。

如今已經是2008年，距離5年之約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了不到4個月...

這讓梅林非常煩惱，但幸運的是，他已經找到了破局的關鍵，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與拖延。

“有新的通訊請求。”

在梅林正在家中處理工作的時候，伊卡洛斯發出了一聲提醒。

梅林抬起頭，接通通訊，下一刻，查爾斯教授那張溫和的臉就出現在了梅林眼前。

“我...”

查爾斯教授還沒說話，梅林就抬起手，說：

“稍等片刻，教授，我正在忙，等我處理完這份文件...”

“啪”

梅林眼前的投影，那些承載著工作內容的投影在這一刻就像是受到了強烈的電磁干擾一樣。

在如電視機的雪花飄動之間，那些畫面伴隨著伊卡洛斯的痛呼聲，在梅林眼前徹底消失。

梅林的表情也在這一刻變得冰冷起來。

他說：

“這是什么意思？昂斯拉特，你是在示威嗎？”

“只是一個提醒。”

狂攻低沉的聲音直接在梅林心中響起，這種示威的舉動讓梅林的眼睛瞇起來。

龐大的魔力悄無聲息的調動著，順著狂攻延伸而來的思維，就如一把被梅林提起的長槍，狠狠的朝著心靈入侵者的方向刺了過去。

“砰”

一聲輕響。

遠在太平洋島嶼烏托邦中的查爾斯教授身前的辦公桌就像是被無形的拳頭打中。

那實木制作的桌椅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然后在下一刻寸寸裂開。

在那木屑與紙屑飛舞之間，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教授面色平靜的抬起手，就像是時光倒流一樣。

那些破碎的桌椅和文件，又在下一刻如電影倒放一樣，恢復了完整。

“我警告過你...”

梅林的身影在下一刻出現在教授的辦公室中，修長風衣的衣角在飄動，手里拄著暗紅色的，點綴著黑色魔鬼顱骨的手杖。

他盯著眼前的教授，他說：

“別進入我的思維...除非你打算逼得我魚死網破，你有這個打算嗎？”

“欠人東西的人，似乎不是我吧？”

教授靠在輪椅上，他雙手交錯著放在胸前，那大光頭反射著窗外的陽光，而他溫和的雙眼看著梅林，他說：

“我都說了，只是個提醒...”

“你不需要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梅林伸出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他很不客氣的對眼前的教授說：

“我知道自己欠你東西，而我正在努力的回應這種虧欠...還有4個月的時間，我還沒違約呢！”

“嗯，我覺得你應該換種說法。”

教授面色平靜的看著梅林，他說：

“只剩下四個月了...你離違約已經不遠了，而且從你這幾年的行動來看，我覺得你根本沒有打算履行我們的約定。”

“這讓我對我們兩個人之間關系的前景非常擔憂...朋友。”

“啪”

一樣東西被拍在了教授眼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梅林同樣面色平靜的說：

“打開它，然后挑一個。”

“嗯？”

查爾斯，或者說，狂攻伸出手，將那文件袋拿起，打開，里面是一份份個人檔案。

他隨手翻開一個，看了一眼，然后搖了搖頭。

“不，這個不行，他太老了，我不喜歡老家伙的軀體，從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狂攻放下這份文件，然后拿起另一份，幾秒鐘之后，他又說到：

“這是個女性...還挺符合人類的審美觀。”

“可惜，我已經習慣了以男性的姿態存在，缺個身體部件會讓我很不適應，嗯，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男性掌握著權力的。”

“小心說話。”

梅林抱著雙臂提醒到：

“你這種政治不正確的說法，會給你帶來麻煩。”

“女權主義者嗎？呵呵...”

狂攻不屑的笑了笑，他沒有再反駁，而是繼續瀏覽著梅林給他帶來的這十份變種人候選資料。

狂攻的意志誕生于查爾斯的心靈中，這意味著狂攻的意識如查爾斯一樣強大，而查爾斯可是這世界上心靈力量最強大的生命之一。

狂攻想要的合適載體，必須能夠承受這樣龐大的靈魂...

而只是這個硬性條件，就足以刷掉世界上99的人。

他自己也知道，對于他而言合適的載體很難找，所以他慷慨的給了梅林5年的時間。

現在，從他手里這十份候選者檔案來看，梅林倒真的不如他所說的那樣，對著事情毫不上心...

這10個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無法正常生活。

換句話說，這是10個有變種能力，而且身體足夠堅韌，能承受狂攻靈魂的植物人。

要在那么多變種人中尋找到這樣的10個適格者，這已經說明了梅林確實為此付出過努力。

但很遺憾，狂攻是個非常挑剔的人。

“這個也不行，他患有嚴重的心血管疾病，病懨懨的，一看就活不了多久...不能肆意的享受人生，我不要！”

“嗯，這個，女士，刷掉！”

“女士，刷掉！”

“女士，刷掉！”

“哦，瞧瞧這小伙子，多帥氣，多英俊，家世也不錯，但可惜是個同性戀者...”

“查爾斯的性取向已經影響到了我，我還是喜歡那些軟軟的，香香的女性，我還有個狂妄的幻想，我還想要個屬于自己的兒子呢。”

狂攻將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他攤開雙手，面帶遺憾的對梅林說：

“所以真遺憾，他們都落選了。”

“啪”

梅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瞇著眼睛，盯著眼前的狂攻，他說：

“我懷疑你在故意玩我！不想履行承諾的人，其實是你吧！昂斯拉特！”

“不，我只是稍稍挑剔了一些。”

狂攻將雙手放在桌子上，他用十指撐起下巴，他看著梅林，他說：

“我只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希望得到最好的，我很感謝你為我選了這么多，但他們都不是最好的...”

“當初你可沒有說這么多條件。”

梅林反駁到：

“我覺得我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現在選一個！昂斯拉特，我會找人幫你分離靈魂。”

“不，我拒絕！”

狂攻說：

“我要最好的！”

“這些就是最好的！”

梅林強調道：

“這是我從數百萬變種人里為你選出的最好的十個方案...你的智慧應該足夠能分辨出這一點！”

“不，他們不是！”

狂攻雙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他整個人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以一種怒視的姿態盯著梅林。

他的雙眼中浮現出一抹暗紅色的光暈，他用一種冷漠的聲音說：

“你明明有最好的，但你卻藏著他，不愿意給我！”

“我...”

梅林想要反駁，但下一刻，狂攻直接公布了自己理想中的完美載體。

“富蘭克林.理查茲！”

“唰”

在狂攻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一副投影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那是紐約的巴克斯特大廈，里德.理查茲和蘇珊.斯通正在進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場面足以讓純情的人面紅耳赤...

但這兩個人在數個月前結婚，現在里德和蘇珊是合法夫妻，他們做這些事完全沒問題。

不過問題就在于，蘇珊女士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

她懷孕了。

而她腹中即將誕生的那個嬰兒，已經被提前起好了名字。

富蘭克林.理查茲！

“你瘋了！”

梅林看著狂攻，他說：

“那孩子還沒出生呢！”

“但他就是完美的。”

狂攻坐回了輪椅上，他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梅林說：

“所有生命都在本能的渴望著完美，梅林先生，即便是我這樣只能依附于其他人存在的幽靈也一樣...”

“我渴望得到自由，我渴望得到完美的自由。”

“富蘭克林，這孩子會在3個月之后分娩出生，但即便是他還未誕生的時刻，我已經感覺到了蘇珊女士腹中那跳動的能量...”

“這孩子會是個變種人，而且是個天生的歐米伽變種人！”

“他是完美的。”

“你做夢！”

梅林扣緊了手里的手杖，他手臂上跳起舞動的符文，他對狂攻說：

“占據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的靈魂，這等邪惡之事，你想都別想！”

“不，不！”

狂攻耐心的解釋到：

“我不會做那么邪惡的事情，查爾斯的意志不允許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聽我說，梅林，我需要你分離出我的意識，將其注入蘇珊女士的軀體中，我會和富蘭克林小朋友融為一體...”

“他還尚未成為真正的生命，談不上獨立的意識，我不會傷害那意識，我向你保證，我甚至愿意和你簽下契約...我保證，我不會傷害他！”

“我只是想要融身其中，成為富蘭克林的一部分，然后通過自然的分娩，用符合生命演化的方式，真正成為一個“人”！”

“我會經歷一場真正生命誕生的儀式。”

狂攻用一種近乎祈求的語氣說：

“我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我想要屬于我的真正靈魂。”

“我會在那一刻到來前抹除自己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思維，以最純凈的心靈力量融入那孩子的軀體中，我會成為他！而不是取代他...”

“求求你，梅林，滿足我的愿望吧，這卑微的愿望。”

“請幫助一個卑微的靈魂...”

“請讓我變得完整！我會永遠感激你，我發誓！”

狂攻此時臉上的表情無比真摯，梅林也愿意相信，他這時候說的都是真話。

他甚至能理解狂攻做出的這個決定。

但問題就在于...

理解歸理解，要他同意，絕對不可能！

“不，我拒絕！”

梅林后退了一步，他看著狂攻，他說：

“你想成為那孩子...你就得先跨過我的尸體！”

“你！”

被拒絕的狂攻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極其扭曲。

梅林能感覺到，在他眼前，一股難以形容的混亂正在以火種的姿態，從查爾斯教授的軀體中爆發開。

這房間中的空間似乎都受到了影響，實質性的黑色裂痕在梅林周身跳動不休。

但就在梅林做好戰斗準備的那一刻，狂攻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施施然的坐在輪椅上，窗外的陽光依然溫和，就好像是剛才的一切爭執，統統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午后的溫暖陽光中，狂攻和梅林對視著，一如一開始時，兩人的交談一般。

“好啊！”

狂攻攤開雙手，一臉無所謂的說：

“你不允許我擁有富蘭克林.理查茲的軀體，可以，我接受！我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就拿你的身體來代替吧，梅林！”

狂攻伸出手指，指向梅林，他說：

“你在我眼中也是完美的...”

“我可以不傷害任何人，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要求，我可以完成我們的之間的約定，就在這里，就在此刻。”

“你想保護那孩子，那就讓我成為你吧，梅林！”

狂攻分開兩指，他說：

“選擇權我交給你了，梅林。”

“要么是富蘭克林，要么是你自己...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梅林，你只有這兩個選擇，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阻止我完成這個約定！”

“哦，你或許可以去布利克街177A號看看...可以去尋求幫助，但我會告訴你！”

狂攻輕笑著說：

“那個能幫你的人，現在可不在這個維度！”

“唰”

梅林眼前的畫面寸寸崩裂，在狂攻力量的縈繞中，他又被強行送回了自己的家里，而狂攻的聲音，還在梅林耳中回蕩著：

“你...還有3個月的時間。”

“做出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