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的上半年是在很微妙氣氛中度過的。
紐約的民眾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半年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依然忙碌于自己的生活,就如不管好事或者壞事,一切都會在時間中過去。
被遺忘。
或者先被銘記,然后被遺忘。
但在看似平靜的城市里,某些事情已經再不如從前,過去發生的事情讓這世界始終再無法回到從前。
就如變種人與人類的關系再度緊張起來,盡管雙方依然很克制,但一座紀念逝者的紀念碑已經在皇后區的某個街道上樹立起來。
那是為了紀念在紐約混亂中死去的179名無辜的變種人。
人人都知道那些變種人是被誰殺死的。
但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難去責備那些行兇者。
再如紐約英雄協會...
曾經為人所喜的組織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在紐約災難平息的第二個月,盡管有很多支持者向官方請愿,但協會和在其他城市中的分支協會,依然宣告解散。
除了在災難中被控制的英雄們給這座城市帶來了難以磨滅的破壞之外。
除了英雄們自己內心的自責之外。
這件事還有更深刻的因素在作用。
這個組織畢竟是個半官方組織,在依為后臺的神盾局消亡,新的組織天眼會接管北美超自然事態防務之后,這個組織的存在必要性就要打個大大的折扣了。
天眼會和神盾局對待超能力者的態度截然不同。
或者說的更清楚一點。
阿曼達.沃勒對待超人類的態度,和曾經的梅林.萊利并不相同。
而對于紐約地區之外的人們來說,這半年的時間也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為期4個多月的科羅拉多州大撤離行動在1個多月前剛剛結束。
那些被撤離出感染預防區的民眾們被分配到了其他地方生活。
而隨他們一起散布到全國各地的,還有各種各樣聳人聽聞的小道消息。
關于浣熊市,關于病毒,關于喪尸,關于生化危機...
等等。
這6個月的時間,最少在這片大陸,實在是并不平靜。
“我回來了。”
在紐約郊外的墓園里,站在一處墓碑前的瑪利亞.希爾指揮官輕聲說:
“抱歉我來的有點晚,但浣熊市那邊的事情很多...”
這位比半年前更消瘦的指揮官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
原本的短發也留長了,栗色的長發在已經捎帶溫熱的風中飛舞著。
她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眼前那塊簡陋的墓碑。
這里被打掃的很干凈,而且在希爾來時,墓碑前就已經放置了幾束白色的鮮花。
在那些鮮花上有小小的卡片,上面寫著:
“感謝渡鴉。”
這應該是那些半年前在災難中被送入硫磺港避難的民眾們送來的。
當時刺客兄弟會用渡鴉的名義壓制了蠢蠢欲動的異類保留區的執行官們,迫使他們打開通往硫磺港的道路,讓驚慌的民眾前去避難。
那一批人的數量大概有十幾萬之多,他們被告知是渡鴉保護了他們。
小丑在臨死前將大數據庫的一些資料上傳到了網絡,盡管官方很快清除了那些信息,但關于神秘的渡鴉就是梅林.萊利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官方也沒有否認這一點。
在那之后,梅林的墓碑前就總會有市民們送來鮮花。
這是感恩。
“他們沒忘記你呢。”
希爾看著那些在風中搖擺的花,她笑著說:
“總算是還有人有些良心,對吧?”
指揮官伸出手,撫摸著眼前冰冷的墓碑,她閉上眼睛,輕聲說:
“我知道,你肯定還在擔心浣熊市的事情...”
“不用擔心了,那邊的無辜者們都被救出來了,他們已經被安置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那座城市廢棄了,周圍的山區和平原也被封鎖了,初級感染者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還有些異化的怪物躲在廢墟和山區中。”
希爾就像是曾經給梅林匯報任務一樣,她說:
“還有些人在那里堅守著,防止它們跑出來作亂。”
“哦,對了,1個月前,我把S..L.D.解散了...”
“那些人因為你的命令在那里堅守了5個多月,我們還犧牲了一些同伴,但好在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很多人不愿意走,我想他們并不是懷念浣熊市的危險,沒人想留在那里,我想他們只是不想再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里...”
“我們和他們,終究是格格不入的。”
希爾輕笑了一聲,她怕了拍墓碑,她說:
“我把那些不愿意走的家伙介紹給了其他部門,他們都很搶手呢,梅林,你一手培養出的獵魔特工們就像是香餑餑,被其他人搶著要。”
“一些人去了天眼會,一些人去了F.和.A,還有些人被國防部招攬,歐洲那邊的獵魔人們也帶走了一些特工,還有些人選擇加入魔法國會和英國魔法部。”
“你不需要擔心大家的生計,人人都有新的未來了。”
“還有留下的那些人,包括我在內,我們的生活你也不需要擔心,在官方結束了援助之后,黑光投資公司和韋恩集團接手了對我們的援助。”
希爾說:
“我們呢,從一個官方組織變成了一個民間研究組織...”
“你的那些朋友們很有能量呢,我們在那里過的比在神盾局還要闊綽的多。”
“戴蒙,那個總和你混得半魔,希望我們能研究出特種疫苗,來解決地獄里發生的一些事情。”
“唔,瞧瞧我現在說的話,梅林,半魔,地獄...”
“我也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呢,就和你一樣。”
希爾笑了笑,她收回手指,撥了撥長發,她說:
“斯塔克在他的集團里給我留了個高管的位置,但我婉拒了他。”
“科爾森也拒絕了來自韋恩工業和萊克斯集團的招攬,他很倔強,也很固執。他說沒有你的命令,他永遠不會離開那里...”
“我也一樣,梅林。”
希爾嘆了口氣,她將手插回口袋里,她看著墓碑,沉默了好幾秒鐘,最終,她說: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
“就是有點寂寞...”
“你會回來的,對吧?”
“你不會讓我一直等下去,對吧?”
希爾的聲音在風中搖曳著,沒人回答她,只有沙沙作響的聲音。
“他不會的。”
幾秒鐘之后,另一個女人在希爾身后說到:
“他不會拋下那些思念他的,熱愛他的人,他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希爾回過頭,就看到卡羅爾女士正朝著她走來,后者手里還有一捧白色的花,看樣子也是來祭拜梅林的。
在看到卡羅爾的時候,希爾有些慌亂。
就好像是和丈夫偷情時,被妻子意外撞破一樣。
雖然這種形容不太...
恰當。
“我知道他有很多情人...”
卡羅爾卻很平靜,她說:
“你也是其中之一嗎?”
“我不是!”
希爾立刻反駁到,她說:
“我們只是同事,朋友。我絕對沒有和他發生過什么關系。”
“同事?”
卡羅爾將花放在墓碑前,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希爾,她說:
“感覺不太像,但也沒什么關系了。”
卡羅爾站在希爾身邊,她低聲說:
“比起糾結他到底惹了多少情債的問題,我現在只想讓他趕緊回來...家里都快鬧翻天了,他要是再不回來,可就要出大事了。”
“嗯?”
希爾詫異的看了卡羅爾一眼,她問到:
“是梅林的妹妹們嗎?”
“對。”
卡羅爾有些無奈的說:
“很不乖的丫頭們。她們在策劃一些事情,她們不告訴我,卻又在晚上偷偷溜出去...在城市里玩一些變裝打架的游戲。”
“我聽說,最近幾天,紐約的異類保留區一連有7個執行官被暗殺了。”
希爾眨了眨眼睛,她說:
“是她們做的?”
“不全是。”
卡羅爾面色平靜的說:
“梅林離開之后,紐約城的異類就很不安分,我看過過去的文件,渡鴉在過去十幾年里對它們的壓制太狠,所以現在反彈了。”
“那幾個死掉的執行官不愿意和試圖掌控局面的天眼會繼續合作,獨走傾向嚴重,它們開始公然違背梅林設下的約束...孩子們義憤填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們干掉了4個跳的最歡的。”
驚奇隊長的嘴角彎起一抹笑容,她說:
“下手精準,動作迅速,在風暴吹起前就把那些波瀾壓了下去,至高家族還和她們合作。”
“那位和梅林似乎也有些不清不楚的至高女大公也很配合孩子們的行動。”
“不愧是梅林的妹妹...很厲害。”
“那剩下的3個呢?”
希爾撥了撥頭發,她問到:
“剩下的3個執行官是...哦,我知道了,你殺得,對吧?”
希爾瞇起眼睛,她說:
“我雖然好久沒回紐約,但我在這里還有些朋友,聽他們說,你很溺愛梅林的幾個妹妹,這半年的時間里,你幫她們處理了很多麻煩。”
“溺愛?”
卡羅爾搖了搖頭,她嘆了口氣,她說:
“怎么能叫溺愛呢?”
“孩子們因為這個世界失去了哥哥,這是這個世界欠她們的,那些異類居然敢把目標放在她們身上,它們是自尋死路,不是嗎?”
“更何況...”
卡羅爾看著眼前的墓碑,她說:
“我也不希望,梅林留下的和平遺產被破壞呢。”
“他希望看到和平與秩序,這是微不足道的請求,我也一向不怎么會拒絕他...”
“你剛說孩子們在策劃一些危險的事情?”
希爾問到:
“你不打算阻止嗎?”
“我為什么要阻止?”
卡羅爾扭頭看著希爾,她說:
“有些憤怒是不能被埋在心里的,你壓抑的時間越長,那些心魔糾結的越深。”
“在不忿之時便要發出一聲戰吼,將心中積郁的火焰徹底爆發出去。”
“只有這樣,她們才能贏來心靈的平靜,才能繼續過自己的人生。”
“孩子們為親人復仇,這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你不怕她們惹禍嗎?”
希爾說:
“你不怕她們惹到她們惹不起的人?”
“惹不起?”
卡羅爾抿了抿嘴,她說:
“放心吧,瑪利亞.希爾,很多人在關注著這些孩子,不只是我,也請相信我,這個世界上...”
“沒有她們惹不起的人!”
卡羅爾的話讓希爾眨了眨眼睛,但她并沒有反駁。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卡羅爾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她對希爾說:
“我一會可能要‘出去’一趟。現在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去喝兩杯?聊一聊。”
“以什么名義呢?卡羅爾女士。”
希爾說:
“我下午還得趕回浣熊市那邊去呢,如果要遲到的話,總得有些理由吧。”
“就以他的名義吧。”
卡羅爾指了指梅林的墓碑,她說:
“我也想聽聽,你和我男朋友之間的故事呢。”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希爾聳了聳肩,她對卡羅爾說:
“去喬茜酒吧?”
“嗯,就去那里吧。”
兩個關系復雜的女人走出墓園。
在陽光照耀下,一輛黑色的車在那里等著她們。
在兩位女士坐上車之后,那輛車就悄無聲息的轉彎,然后融入了這座城市之中。
但那安靜的墓園還沒平靜下來幾分鐘,就又有一位訪客到來。
穿著小西裝,漁網襪和高筒靴,帶著魔術師高帽的扎坦娜小姐也捧著一束花走入這里。
她看著梅林墓碑前擺滿的花,她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抽了抽鼻子。
原地還殘留著好聞的香水氣息,還不止一種...
梅林這家伙...
死了還被這么多姑娘惦記嗎?
真是個幸運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