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黑色的,造型別致而古怪的皇家方舟號緩緩的降落在了瓦坎達的王宮機場里。
下甲板打開。
穿著一件風衣,戴著墨鏡的埃里克走下舷梯,結果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前方的特查拉。
瓦坎達的王子,下一任國王。
也是埃里克的堂哥。
這兄弟兩人關系不錯。
雖然身體里流著同樣的血,但兩人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利益沖突。
埃里克從小被梅林教育的很好,他對瓦坎達的國王之位并沒有什么不該有的追求,這些年里,他也很少返回瓦坎達。
他的存在,并沒有威脅到特查拉的王子之位,也不會威脅到瓦坎達的王權過渡。
瓦坎達的國民們甚至都不知道埃里克的存在。
在這情況下,埃里克和特查拉之間也培養出了真正的友誼。
但...
伴隨著埃里克的兒子出生,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
老國王特查卡在聽說埃里克和查莉有了個兒子之后,就命令國王直屬的多拉米吉衛隊前往紐約保護自己的孫外甥。
這行動直接引發了王后的擔憂。
也引發了埃里克夫婦的擔憂。
很顯然,特查卡國王是打算將小萊利也列入瓦坎達未來的繼承人名單里。
從一位老邁國王的角度出發,這樣的思考是正確的。
雖然特查拉和奧羅羅完婚之后,必然也會生出繼承人,但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萬一他們生了個女孩。
或者萬一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個王國,是不能沒有繼承者的。
小萊利的出生代表著瓦坎達的新一代血脈的出現,這對于人丁凋零的王室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盡管埃里克退出了國王之位的競爭,但他的兒子從一出生開始,還是毫無懸念的被卷入其中。
“特查拉。”
埃里克和自己的堂哥坐在前往王宮的車里,他主動打破沉默,對坐在自己身前的特查拉說:
“我會向叔叔說明這件事的,恩喬布親王這一系血脈,會永久的退出王位繼承譜系...”
“我無意讓我的兒子卷入瓦坎達的王室斗爭里,我也無意...”
“別說了,弟弟。”
特查拉倒是不怎么在意。
這位王子撫摸著手指上的戒指,他看向窗外,他說:
“我能理解父親的做法,埃里克,如果是我,我也會那么做。”
“瓦坎達雖然科技發達,但我們的文明政體還處于一種相對落后的狀態,這是歷史因素造成的,我們改變不了這一點,我們只能去適應,慢慢的改變。”
“小萊利身體里流淌著瓦坎達最尊貴的血脈,成為國王是他的無數種人生中的一種。”
特查拉看著埃里克,他說:
“我覺得你不應該拒絕,最少不應該由你拒絕,那孩子長大之后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王位會染血,特查拉!”
埃里克加重了語氣,他說:
“我從梅林那里聽說過無數個相似的故事,我們之間不存在矛盾,不代表著我們的孩子們之間沒有矛盾。”
“而國王只能有一個,這就注定了一旦開始競爭,就會有失敗者。”
“我不想看到瓦坎達分裂,我更不想看到孩子們因為這種事情反目成仇。”
他靠在座椅上,有些郁悶的對黑豹王子說:
“我是真的不知道叔叔會這么做,早知道我就不會把小萊利出生的消息告訴他了。”
“你是不知道,那一天突然出現的多拉米吉衛隊,把整個醫院封鎖起來,把查莉都嚇壞了。”
“哈哈哈,我聽說了。”
特查拉發出了暢快的笑聲,他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他眨著眼睛說:
“我聽奧克耶說查莉叫來了幾個塞伯坦人,護送她離開醫院,我們瓦坎達最優秀的戰士差點和機器人們打了一架。”
“所以這就是個錯誤。”
埃里克嘆了口氣,他說:
“外面的世界終究和瓦坎達不一樣,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從小就以王子的身份活著,如果梅林還在,梅林肯定也不希望。”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決。”
特查拉看著埃里克,他說:
“那你就去和父王說一說吧。”
“但我覺得他不太可能會撤回多拉米吉衛隊。紐約之前發生的事情讓父王異常憤怒,他已經屢次表示,要你和查莉搬回瓦坎達。”
“父王說他嗅到了一個混亂時代的氣息,而不管外界怎么亂,瓦坎達都能保護你們。”
“是嗎?”
埃里克閉上眼睛,他回憶著他在西伯利亞那被焚燒的基地里看到的東西。
他輕聲說:
“不一定啊,特查拉,外面的世界現在很瘋狂...如果風暴已經吹起,那么瓦坎達,也終會被卷入其中的。”
十幾分鐘之后,在瓦坎達的國王宮殿中,特查卡陛下的怒吼聲在回蕩著。
“休想!”
這位在位多年的老國王對一臉無奈的埃里克咆哮著:
“你和外面的女人結婚,我不反對!那是你的事情,我尊重你的選擇。”
“但小萊利是瓦坎達最尊貴的小王子,他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
“紐約,那座城市簡直是群魔亂舞!我不明白你和你妻子為什么一定要住在那里!”
老國王手中的手杖在地面上敲打著,他高聲喊到:
“你們為什么不愿意搬回瓦坎達?這是你們的家鄉!還要把我的孫子也放在外面和你們一起冒險...”
“我覺得一隊黑豹武士根本保護不了我孫子的安全!”
“也許我該派更多的衛士過去...”
“叔叔!”
埃里克反駁到:
“我,查莉和小萊利和世界上最強大的一群人住在一起,有4個塞伯坦機械騎士在守護著他,還有一座可以遁入虛空的宮殿。”
“如果我們需要,還有來自地獄的大軍守護您的孫子...你完全不需要擔心他的安全。”
“你口中最強大的英雄們在自相殘殺!”
特查卡國王寸步不讓,他盯著埃里克,他說:
“他們差點毀了東海岸,你還敢信任他們?”
“我相信他們,叔叔。”
埃里克說:
“正因為他們犯過錯誤,他們才知道和平是多么可貴,而且我覺得,您把小萊利放入繼承人名單中,也許并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恩喬布親王一系的血脈,從我父親開始,就已經明確表示要退出王位的爭奪。”
“我的堂哥,您的兒子特查拉更適合成為國王,而且我相信,他的子嗣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老國王搖了搖頭,他轉過身,看著玻璃之外的城市。
他說:
“埃里克,你還不懂。”
“特查拉和奧羅羅的婚禮,因為之前變種人和人類的沖突不斷的被延后,她成為王后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可偏偏我的兒子是一個癡情的人。”
“你的哥哥不愿意拋棄自己的未婚妻,這就代表著...我想看到他們的孩子出生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而我已經老了...”
“我必須為瓦坎達的傳承考慮,這件事我沒過問過你和查莉,這是我的不對,但既然生而即為瓦坎達人,你和你的兒子就必須為瓦坎達做出奉獻。”
他扭頭看著埃里克,他說:
“我可以撤回多拉米吉衛隊,但小萊利必須以瓦坎達繼承人的身份生活,每年必須有至少7個月的時間在瓦坎達居住...”
“直到他成年,或者是特查拉的兒子出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哦...”
埃里克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一層關系。
瓦坎達雖然有國王,但內部也有議會的政治派系,一旦出現沒有繼承人的情況,國內局勢必然動蕩。
而能成為瓦坎達國王的人,也不只是黑豹這一系血脈。
一旦其他被壓制的派系趁機崛起,瓦坎達的王位歸屬就必然會發生動蕩。
這是特查卡國王不希望看到的。
將小萊利放入繼承人名單,可不僅僅是爺爺對孫子的喜愛和照顧,這其中還有更深層的政治原因。
“那,那好吧。”
埃里克點了點頭,他對老國王說:
“但你必須答應我,叔叔,一旦特查拉的兒子誕生,小萊利就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
“嗯,我可以答應你。”
老國王坐在椅子上,他對自己的侄子說: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多拉米吉衛隊被撤回來之后,小萊利身邊必須有個能保護他的人,我不相信外界的那些英雄,所以...”
“你需要自己來!”
特查卡看著埃里克,他說:
“你要用自己的雙手,保護自己的兒子,保護瓦坎達的未來。”
“而要做到這一點,你就需要力量!來自瓦坎達遠古傳承的力量!”
“我會以國王的身份,破例給你一次服用心形草的機會...埃里克.史蒂文森,不,尼.賈達卡,你必須成為你兒子的守護者!”
“獨屬于他一個人的英雄!”
心形草。
這是瓦坎達最古老的秘密。
在數百萬年前,一顆充滿了振金元素的隕石砸在非洲,締造出了瓦坎達這個國家的雛形。
而被振金感染的叢林深處,也在意外中誕生了一種奇特的藥物。
那是散發著藍色光暈的一種草藥,它的果實就如心臟一樣,它含有劇烈的毒性,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承受。
但只要熬過那毒性,服用者就可以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
身體素質,反應能力,記憶力,精神,甚至是靈魂,都會被加強。
但這種心形草藥非常稀有。
只能在富含振金元素的大地上生長,它只夠每一任國王以及繼承者,也就是已經選定的黑豹在成年和繼位儀式時服用。
在王宮之下,在一個極度隱秘的地穴中。
瓦坎達最尊貴的黑豹祭司們聚集在一起。
在古老的儀式中,他們從那散發著藍色光芒的草地里摘下一顆心形草,將藍色如心臟一樣的果實取下。
由王國中最年長的薩滿,用極其復雜的手法處理,最終在研磨器中被磨制成一碗散發著藍色星光的液體。
精赤著上身的埃里克看著眼前那碗液體,他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他看著身邊的特查拉,他說:
“我真的要喝嗎?”
“喝吧,兄弟,這就是你的命運。”
穿著傳統長袍的特查卡將那碗液體送到埃里克眼前,他對埃里克眨了眨眼睛。
他小聲說:
“這味道糟糕極了,真的,就像是一坨...嗯,我不說了,你自己品味吧。”
在那些祭司們沉默的注視中,埃里克咬了咬牙,他將那碗里的藍色液體一飲而盡。
呃...
這味道...
埃里克在年輕時,和歐洲的巫師朋友們玩得時候,聽他們說過一些魔藥的味道比妖精的尿還惡心。
埃里克沒嘗過妖精的尿。
但他敢肯定,他剛喝下的那東西的味道,絕對比那些魔藥還要惡心一百倍。
他的內臟都因此抽搐起來。
一團團藍色的光順著他的血管在胸口奔騰。
特查拉攙扶著埃里克躺在已經挖好的坑里,然后親自拿起鐵鍬,將一些古怪的紅色沙土覆蓋在他身上。
這些沙土是魔法處理過的,能夠有效降低埃里克身體里的溫度。
以免他在被草藥改造時因為體溫過高而被燒毀內臟。
伴隨著沙土一鏟一鏟的覆蓋在埃里克身上。
黑暗降臨了。
埃里克在強烈的痛苦中閉上眼睛,他恍若聽到了呼喚,在他重新睜開眼睛時,他已經位于一方神秘的精神世界里。
美麗的無法形容的,如極光一樣的絢麗光暈在夜空盡頭懸掛著。
而在他眼前,是奧克蘭的那棟破舊的大樓,他似乎回到了父親死去的那一夜。
他沖上高樓,沖入房間中。
他推開門,就看到自己的父親和正在和另一個人對坐在桌子上,兩人正在喝著茶。
“父親!”
埃里克喊了一聲,他印象中的父親回過頭,對埃里克露出了一個溫和而釋然的笑容。
埃里克又將頭轉向桌子的另一側,他詫異的說:
“梅林...你怎么也...”
“我不知道。”
坐在椅子上的梅林也有些茫然,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聳了聳肩。
他對埃里克說:
“我10秒鐘前還在和一頭不乖的炎魔聊人生...”
“緊接著就被召喚到了這里,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但我想,這大概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命運的安排。”
他伸手將兜帽摘下來,看著埃里克。
他說:
“好久不見了...”
“你們,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