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敗了?”
大西洋的某個海島的地下基地里,兇兆先生用特殊的儀器看到了天啟被擊敗的全過程。
盡管那場戰斗發生在外太空中,但對于兇兆先生這樣智慧超凡的家伙來說,那并非是目光不可抵達之處。
他詫異的看著不甚清晰的畫面上,正在因為虛弱而被迫進入沉睡的天啟。
再三確認天啟確實在狂攻、超人和至尊法師的三方攻擊下失敗,這讓兇兆先生一直提起的心驟然放松了下來。
他終于不需要再擔心來自天啟的威脅了。
但緊接著,一股急迫感就在兇兆先生心中再次升起。
天啟只是被擊敗了,他并沒有死。
那個不朽者在過去的5000年里,也有過被擊敗的遭遇,但每一次他都能在時間中重新崛起。
他是不朽的,時間對他已經沒有了意義。
“還沒完呢。”
兇兆先生看著自己懷中沉睡的小嬰兒,他血色的眼睛里閃耀著讓人發毛的執拗。
“我的計算是不會有錯的,只有你才能真正終結天啟的恐怖統治,電索,你才是真正的救世主,這是不會有錯的。”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伸出手,撫摸著小電索的臉頰。
兇兆先生對于天啟的畏懼與擔憂,要比其他人對于天啟純粹的恐懼更刻骨,他是被天啟催化的變種人。
天啟給了他力量,代價就是,他成為了天啟的忠仆。
這樣的關系讓兇兆先生極其不滿,而且非常痛苦,他密謀著反叛。
兇兆先生絕對不滿足于一次又一次的將天啟擊敗,他想要的是主與仆這種別扭關系的徹底終結。
他也很清楚,除非天啟真正死了,否則自己就永遠得不到自由,在下一次天啟復蘇之后,自己的命運,還是會被那個暴君重新掌控。
“我必須把你送去未來...”
兇兆先生關掉了監控器,他將沉睡的小電索放入手邊的嬰兒車里,推著嬰兒車站起身,走向另一邊已經充能完畢的時間機器。
“他們是不會懂得。”
兇兆先生舒了口氣,他自言自語的說:
“他們根本不會懂是誰在未來救了他們,他們滿足于虛假的勝利,卻忽略了真正的威脅...”
“啊,鬼祟的黑暗在深淵里蠕動著爬行,它們詛咒又覬覦著陽光下的世界,無知者卻還在燈紅酒綠,放蕩人生。”
“可悲!”
“他們可以一直贏,但只要輸一次,一切就都萬劫不復了。我不會選擇這種蠢笨的方式,我更喜歡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就像是自我催眠,又像是不斷的加固內心的信念。
要當一個十足的反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如英雄們時常會被黑暗的思想動搖心神,惡棍們也會飽受心靈不堅定帶來的折磨。
不管一條路的盡頭是黑暗還是光明,真正困難的,總是行走于道路本身這個過程。
好到極點和壞到極點都能收獲很多,最可悲的是那些不夠堅定,又左右搖擺的人。
“該說再見了,孩子。”
兇兆先生將搖籃取下來,像上次一樣,要將小電索放入時間機器的艙室中。
他要把這孩子送去未來,他將在未來不斷的戰斗,不斷的擊敗天啟,并且殺死那個暴君,在未來的勝利中,兇兆先生的悲劇人生也將得到徹底的釋放。
他將親手孕育出一個救世主,而他也將得到最好的褒獎。
自由!
“沒有誰再能打擾這一切了。”
兇兆先生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所預想的未來,他那蒼白如吸血鬼一樣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但他的運氣卻糟透了。
就像是上一次失敗的經典復刻。
就在他抱起小電索的時候,一道光突兀的從地面上刺入地下,精準的刺穿了那已經啟動的時間機器。
就如一把燃燒著烈火的光劍,在一閃而逝中,就將兇兆先生準備了好久的儀器徹底摧毀。
破壞,總比建設容易的多。
在高溫烤炙的光景中,一簇危險的火花在兇兆先生眼前停轉的設備上亮起,緊接著就是快速回流的能量,就像是一個過載的大號蓄電池。
即將爆炸。
“法克!”
接連兩次失敗,這讓涵養很好的兇兆先生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心態雖然崩了,但他反應極快。
在身影后退之間,他本人和懷中的孩子,就在爆炸發生前一刻,在那燃燒的女人身影沖入地下基地的瞬間,消失在了這實驗室中。
“嗖”
他的身影出現在海島的地表上,陰沉至極的兇兆先生知道來襲者是誰。
那是他的好“女兒”。
就像是怨靈一樣就纏著他的女人,瑪德琳.普萊爾小姐,一個早就該失去用處,被拋棄掉的普通女人,但幸運之事卻接二連三的發生在瑪德琳小姐身上。
“砰”
恐怖的爆炸于地下爆發,就像是一道從火山口噴射出的巖漿,很輕易的就撕開了從地下通往地表的隧道。
在灼熱的光芒涌動間,攔路的物質紛紛被卷入鳳凰火里。
就像是湮滅與分解的過程,只是眨眼之間,在明亮的火光噴發中,全身上下都點燃著鳳凰火焰的瑪德琳小姐從被貫穿的地面浮上地表。
這位鳳凰形態下的紅皇后攤開雙臂,有跳動的火焰在她雙臂下組成燃燒的雙翼,在火光漫卷中,還有類似于鳥類的嘶鳴聲在這偏僻的海島上回蕩著。
她的雙眼都變成了火焰極致燃燒時的蒼白色,看上去充斥著不詳與冷酷。
“你還真是頑強。”
兇兆先生撇了撇嘴,他感受著瑪德琳小姐身上傳來的灼熱感,那種高能級的能量波動,證明了紅皇后此時的危險性。
身具性質奇特的鳳凰之力,讓紅皇后的殺傷性成倍提升,兇兆先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形態下的紅皇后的對手。
但他并不慌。
他面色如常的抱著沉睡的小電索,他吃定了眼前這個欲保護兒子的母親,不會冒著傷害孩子的風險來進攻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
瑪德琳小姐維持著懸浮的姿態,她用白色的雙眼盯著可惡的兇兆,她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
“放下內森!我可以饒你一命。”
“你可真不會說謊。”
兇兆冷聲說:
“你大概沒殺過人吧,你自然無從了解,你現在身上的殺意有多么明顯。你是沖著殺死我來的,讓我猜一猜,你大概是覺得只要有我在,你和你的兒子永遠不會脫離危險...”
“愚蠢!”
他說:
“電索的天賦是瞞不過天啟的,那個不朽者長存于時間中,在未來他若發現電索具有殺死他的潛力,那么他絕對會試圖在每個有電索的時間線上扼殺這個威脅!”
“除非天啟死了,否則你的寶貝兒子是躲不開這種危險的,而殺死天啟的方式,就是讓他在未來成為救世主,讓他自己保護自己!”
“你還不懂嗎?我是在幫你!我是在幫你的兒子!”
“轟”
灼熱的鳳凰火于兇兆先生的腳下迸發,那一團火焰逼得兇兆不得不后退數步。
在火光閃現中,紅皇后扣緊了五指,跳動的火焰在她手中匯聚成尖銳的武器,她說:
“別幫!我們不需要。”
“我會保護我的兒子,如保護我的生命,把內森還給我,這是最后一次警告!”
“哈哈哈”
在聽到瑪德琳小姐的威脅之后,兇兆先生發出了一連串笑聲,他說:
“你還真是...單純,如果你想表明自己的決心,那就別威脅,直接動手,這樣的威脅只會暴露出你的軟弱,我可憐的女兒。”
紅皇后沉默不言。
一切似乎都被兇兆這個惡棍說中了,在無法保證小電索的安全的情況下,紅皇后不敢冒險。
眼看著瑪德琳小姐投鼠忌器,兇兆先生便越發得意。
他對紅皇后說:
“我們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吧,你想要保護你的兒子,而我需要電索在未來成長...我可以把你和他一起送到未來去。”
兇兆輕聲說:
“這樣你和你的孩子不會分離,我也能完成我的夙愿,不過,鳳凰之力會干擾傳送過程,所以在那之前,你得先散掉你身體里的鳳凰力量...”
這家伙是在欺騙。
他根本不會允許自己為電索設計的未來被干擾,他只是吃定了瑪德琳小姐的最大弱點。
盡管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鳳凰之力,但她經驗太少了,完全不是戰士,更沒有什么謀略。
事情走向似乎也正如兇兆先生預測的那樣,面對他這個“完美方法”,紅皇后似乎有些意動。
她沉默著,舉起手,在兇兆先生的注視中,灼熱的火焰一點一點的從瑪德琳小姐的手臂上散開,露出了她的皮膚。
而就在兇兆先生認為自己的欺詐即將成功的那一刻,在他身后,在海島之外翻滾的水流中,納摩悄無聲息的出現。
他微調著自己的戰術目鏡,將鐳射光束的能量釋放集中于一點。
大概是折疊體中,鐳射眼薩默斯對于妻子和兒子的保護欲,在這一刻,納摩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近乎活躍到了極點。
這一次偷襲,穩了!
“嗖”
猩紅色的鐳射光于海中迸濺,就如飛射而出的利箭,在眨眼間激射而來,兇兆先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威脅巨大的紅皇后身上,哪里料到背后的海水里還藏著一個男人?
這一記鐳射光束又急又快,在接觸的瞬間,兇兆先生的胸口就被聚集到極點的鐳射光貫穿。
這個滿腦子壞水,實力也還不錯的變種人瞪大了眼睛,他怔怔的看著被從背后燒融的軀體,他能感覺到生命力在流逝。
心臟停跳讓他的身體墜向前方,手中的小電索被飛馳而來的瑪德琳小姐抱在懷中。
心中恨極的紅皇后揮起一拳,狠狠打在還尚未咽氣的兇兆先生的臉頰上。
她真的恨極了這個操縱她人生,還試圖奪走她兒子的妄想者。
在瑪德琳小姐眼中,兇兆先生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妄想者!
他畏懼于天啟的力量,不敢正面反抗,就只能自己給自己編織出一個可笑的妄想。
讓一個嬰兒去未來,替他作戰,替他殺死天啟,好給他自己自由...什么樣的瘋子才能想到這樣的方法?
又是什么樣的懦夫,才會將一切希望寄托在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身上?
他說的越是冠冕堂皇,表現的越是大無畏,就說明了這家伙陰暗怯懦的心靈。
這是一個早就該下去地獄的靈魂。
火焰。
灼熱的鳳凰火如瑪德琳小姐的恨意一般熊熊燃燒,只是頃刻間,在兇兆最后的哀嚎中,海島上只剩下了一幅被焚燒殆盡的骸骨。
抱著小電索的瑪德琳小姐喜極而泣,在接觸到兒子的瞬間,暴躁的鳳凰火焰就如從未出現過。
它化作一道展翼翱翔的火焰鳳凰,繞著瑪德琳小姐和電索轉了幾圈,然后飛快的沖入天際,消失在了云層中。
這是鳳凰女借給瑪德琳小姐的力量,現在事情已經辦完,借來的力量自然要還回去。
“薩默斯,我們的孩子,救下來了。”
幾乎赤裸的瑪德琳小姐抱著自己的兒子,對朝她走來的納摩說著話,后者心中也騰起一股溫柔,這大概是薩默斯的意識在作祟。
但納摩看著抱著孩子的瑪德琳小姐,他也不得不承認,鐳射眼這家伙找老婆的運氣可比他好多了。
瑪德琳小姐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她可比野心勃勃的白皇后艾瑪溫柔太多了,是個顧家的好女人。
納摩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蓋在瑪德琳小姐走光的軀體上,他蹲下身,伸手接過的小電索,在懷里來回晃了晃。
他將可愛的小電索遞給瑪德琳小姐,他說:
“我給烏托邦島發了信息,你就留在這里,很快就有人來接你的。”
“那你呢?”
瑪德琳小姐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的丈夫截然不同的男人,她能感覺到,薩默斯就在這個男人軀體中。
但那軀體里存在的,并不只是鐳射眼一個靈魂。
“我...”
納摩內心中涌起一股沖動,想要抱起這個女人,狠狠的親吻她,那是薩默斯的沖動。
但他畢竟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站起身,他摸了摸口袋中的卷軸,將目光放在茫茫的大西洋上,他說:
“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開了頭,就沒道理半途而廢...不管結果如何,你的薩默斯最終都會回到你身邊的。”
“真是個幸運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