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混亂與計劃

比如，三千公里的路很近，只需要走上二十分鐘就可以去到超市，然后他在超市里買了滿滿一袋食物，用朝售賣員吐上三口水的代價走出了超市，然后他必須要用三十秒這么長的時間才能夠回到家里。

這些都是他走慣了的路，做慣了的事，只是現在他似乎又有些困了，所以腦子很不清醒，在回來的路上，三十秒這么長的時間里，他想了很多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覺得這似乎有些不合理。

（真是奇怪的感覺，三千公里的路為什么會是最近的呢？走過去要二十分鐘，走回來卻只要三十秒？而且為什么我會覺得三十秒時間很長呢？）

阿波羅斯覺得自己是瘋了一樣，滿腦子的奇思怪想，他覺得自己似乎是瘋了，聽說那些瘋了的人就類似這種，三千公里確實是極近的距離啊，走過去二十分鐘，走回來三十秒，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就和看到太陽在天上旋轉了七八圈，然后與月亮相撞，太陽被打碎，代表著夜晚來臨一樣就是事實，當然了，明天則是太陽直接在天上變成月亮，這是這個世界的真理，難不成還要每天太陽東升西落這樣荒唐不成？

阿波羅斯心里面泛起了荒唐的想法，其實有一段時間，阿波羅斯很是關注過精神病人這一類人群，因為那一段時間他看過了幾部很經典的電影，那些電影是在同一年里發布的，主題雖然不同，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卻無多大區別，電影內容都是對世界真實性的懷疑。

其中一部電影是描述了一個精神病，據說這部電影為了拍攝效果，真的找了一個精神病來表演，而這個精神病屬于那種真正而徹底的精神病，就是從精神深處都不是人類的那種，他說話毫無條理，電影里有一個畫面描述得非常經典，就是這個精神病為了獲得零食而數數，這是精神病院驗證他們精神狀況的一種方法，而他數出來的數字居然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排列順序，這一幕看得阿波羅斯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那是一種病態般的驚悚感，一定要形容的話，大約類似于阿波羅斯看過的克蘇魯系列的書籍，那種未知的，無邏輯的恐怖世界觀就正是類似這部電影那樣。

另一部電影描述的則是一部懸疑片，那是一個人被車撞后，蘇醒過來的他發現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變了，變成了一種非常非常詭異的不合理世界，比如他想要去到平層的出院部，所以他按了電梯里七樓這個合理的數字，但是結果他卻去到了七樓，這讓他當場就發飆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之后他順利出院，但是他打車時，本該合理支付給司機兩巴掌的酬勞，卻居然反被這司機給毆打了，而且還被警察逮捕，這一系列的匪夷所思的經歷，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所以做出了許多搞笑的事情來。

到了電影的結尾，一切真相終于公布，原來他當時出車禍后，整個身體都已經完全破壞，只剩下了幾乎完好的大腦，而這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判死刑了，但是有一個瘋狂科學家卻私下里用這顆大腦進行了一場實驗，缸中之腦實驗。

沒錯，這個人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缸中之腦所展現的世界，那個世界之所以如此不合理，是因為電腦程序出錯了而已……

總之，那幾部電影都描述了那種匪夷所思的世界，雖然顯得獵奇，但是也都大火，那段時間阿波羅斯就非常沉迷于此，他翻找著各種類似描述的書籍，也關注了那些據說世界觀非常奇特的精神病之類。

現在，阿波羅斯覺得自己就仿佛這些精神病人一樣，當然了，他還沒有成為精神病，但是思想上確實有了問題。

“我是不是該去找一下心理醫生啊？”阿波羅斯如此想著，然后他在三十秒這么長的時間里，終于走完了三千公里的回程，接著又走下了地下室，從廁所里上了電梯，最后回到了家中，一路都非常順利，但是那種奇特的怪異感始終是抹之不去。

他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那里不對勁。

與此同時，在這座城市的某處下水道中，一個四米多高的機甲正在快速的向前奔跑，而在其身后，數團馬賽克正在快速的追趕，雙方的距離正在不停的拉近。

這其實并不是馬賽克，而是數個人形生物，他們仿佛是人類，又仿佛不是人類，說不出的怪異，而且親眼看著時還好，但是一旦移開視線就會立刻忘記他們的樣子與形狀，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不單單是人腦的忘記，這機甲，不，這外骨骼鎧甲中有著超高性能的個人輔助電子系統，但是那怕是這高科技的電子系統都無法記錄下這些人形生物的形態。

跑著跑著，這臺外骨骼鎧甲的主人反身停立，從他身后就延伸出了一大一小兩個管道，他將這兩個管道對準了這幾個人形生物，一個管道就噴發出了無數肉眼難見的細針樣的子彈，這些子彈太多太多了，一秒之內至少噴射出了百萬發，每一枚針狀子彈的速度都快到匪夷所思，只是一秒不到，這些針狀子彈就撕裂了外骨骼鎧甲人面前所有的建筑物，將其打得了千瘡百孔，然后徹底崩塌，他眼前的一切都被撕裂了。

這還不算，另一條更加粗大的管道中噴射出了肉眼可見的波動來，這波動滾動向前，所碰到的一切都被震成了粉末，徹底的粉末，比沙子更細的粉末，不管是水泥也好，巖石也好，金屬也好，全部都變成了粉末。

做完這一切，前后不超過五秒，若是從天空往下看去，以外骨骼鎧甲主人所站點為起始，向著南方的方向大地整個崩塌塌陷，然后化為粉末，向南方一直延伸出近萬米的距離，寬度則足有五百米左右，這一片區域的大樓崩塌，建筑全毀，地面凹陷，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粉末……

十多分鐘后，這具外骨骼鎧甲人來到了河邊，他潛入到了河水之中，然后在這時不時向下流動，又時不時逆流，然后旋轉，甚至向天空流動變成了倒立瀑布，這樣一條詭異的河流中，他一直潛伏著，然后在某處河岸邊一個水底洞穴里鉆入了進去。

這個水底洞穴鉆入進去數十米后，就有了蜿蜒向上的趨勢，他在其中深入了至少數百米深度，仿佛一個巨大的迷宮一般，終于鉆出了水面，來到了一處地底洞穴里，而他剛露頭，就有數把冷兵器指著了他。

待到看清楚是這個外骨骼鎧甲人后，這些冷兵器的主人收回了武器，在洞穴深處就有一個女聲發出道：“怎么了？被發現了嗎？”

外骨骼鎧甲主人從水底里走了出來，他走到地面上后，就用機械聲說道：“嗯，三只顯形哀嚎者，好懸沒回得來……不過還好，甩脫它們了。”

在場眾人都是松了口氣，而這外骨骼鎧甲人就走到了洞穴深處，在那里擺著大量的屏幕，屏幕上全是監控畫面，正在操縱這些畫面的人正是艾伊，她邊操控畫面，邊說道：“張好煥快回來了，他沒有被發現，還好……”

外骨骼鎧甲人就默然了片刻，他嘆息道：“還有六天時間，天所定下的計策是否能行，還有六天時間就可以知曉了……”

艾伊就接著說道：“但這六天是最危險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去接觸天，現在的他，而且還要越過這混亂與他取得理性溝通才行，但是無天……最可能實行溝通的人，他現在還在精神病院。”

外骨骼鎧甲人就說道：“這也是天計劃布局的一部分，可惜無天不知道……希望事后他不會怪我們把他給賣了就好，現在就看天的了，他的計劃布局是否可行……”

“成為混亂的一部分，這樣來打敗哀嚎者，真是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