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二昊

昊無比清楚這一點，任何的強大，不管是物理上的，知識上的，乃至是精神上的，智慧上的，任何的強大都有著其代價，不管是時間也好，汗水也好，血淚也好，或者是犧牲也好，任何的強大都有其代價。

當然了，這并非是一個等式，并不是說你投入了十成努力，加上血汗，加上犧牲，你就會獲得等值的回報，并非是這樣的，這個世界是非常不對勁，也同樣不友好的殘酷世界，不光是對人類而言，對萬物而言都是如此，有時候你投入了一切的努力與追求，卻除了經驗以外什么都沒有收獲，而有的人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以看似極小的代價獲得了巨大的收獲，這些確實都是全部存在的。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收獲并不需要付出，運氣也是付出的一種，局勢也是，血脈也是，階級也是，若是將全部都轉化為數字的話，那么可以清楚看到，付出和收獲之間其實是一個等式。

昊是有著巨大成長資質的人，但這依然只是一種資質，他需要知識，需要安全，需要時間，更需要資源去成長，而這些就是他強大起來所需要的代價。

但是這一切全部都毀了，當人類城覆滅之時，他再也不可能有這些東西來提供他成長。

若是昊能夠拋棄別的一切人類，單獨剩下他一個人，那么依靠昊天鏡的能力，再加上他自身氣運的庇護，他其實是可以獲得成長的，只是這代價就需要他親自去獲得，而且耗費上成千上萬年時間，同時還要拋棄人類的一切拖累，完全成為只為自己而活的人，如此一來他也是可以變強的，而且可以變強到匪夷所思的境地上。

但是昊做不到這一切，他的一切追求，一切愿望，一切夢想，已經全部投注到了人類崛起之上，所以他不可能拋棄人類，也不可能只為自己變強而活。

正因為如此，昊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安全，更沒有資源來變強，他唯一有的是知識……以及他這一條命而已。

昊所創造的邏輯天道雖然是大雜燴，但是其組成部分確實都是各個體系的精華與至高，特別是其中的調律者與符文這兩道，可以說是超越了其余所有的職業體系，一個來自于無限，而另一個來自于大領主，就神秘層次來說是不相上下的。

這些要素綜合起來的邏輯天道，再加上艾伊的真典，昊天鏡，以及奧術核心，可以說，邏輯天道是一切術法，一切技巧，一切計算力的巔峰至高，除非是超越出去，否則在多元宇宙層面上，再不可能有任何術法，技巧，計算力能夠超越邏輯天道。

昊對于邏輯天道的出現，自身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仿佛是有無形的力量在幫助他創造出了這一招一樣，當時初號計算出邏輯天道的運行方式與體系時，昊之所以如此詫異，就是因為邏輯天道的出現本身就意味著不可思議，這是技之極，出現得太過容易了。

但是，使用邏輯天道的代價，卻大到不可想象……

昊面無表情的看著九頭人形向他沖來，然后他也不閃不避，只是伸手向著虛空中一撈，遠處的一棵大樹忽然被他抓扯到了面前來。

這棵大樹的主人正是元，他借著人參果樹暫時將自身隱蔽了起來，所以并沒有腳男糾纏上他，這讓他一時間自保無礙，所以他本來正安逸的盤腿坐在人參果樹下看著戰場波折，暗中想著這場戰爭的結局，卻不想那個大領主的繼承人天，居然伸手一扯就把他的人參果樹給扯到了戰場上，這讓元一下子差點連血都噴出來了。

這可是人參果樹啊，又不是什么滿大街的大白菜，這可以說是他的先天魔神道路的具現物，也可以認為是他的伴生先天靈寶，相比于別的先天靈寶，人參果樹更是可以和他一同成長，他的道，他能夠超越座級層次的希望，可以說全部都寄托在了這人參果樹上。

這時候人參果樹被扯過去，元立刻就狂吼一聲想要將其拉扯回來，但是他剛剛伸手感應人參果樹，下一瞬間他就出現在了人參果樹之下，迎面而來的就是天地初離的一拳。

“我艸……”

元剩下的話語全部被這一拳給憋了回去，緊接著就是一片足以震撼多元的巨大亮光與巨大沖擊波動出現，接著化為無窮量地風水火向著整個多元侵襲而去。

但是這無窮量地風水火還沒來得及侵襲開來，接著又全部凝縮回了原點，九頭人形的另一只手變成了絕對的漆黑，吞噬一切之物的漆黑，將所有的地風水火全部都凝縮在了其中，同樣向著昊轟來。

昊的眼中數據流仿佛要滿涌而出一樣，整雙眼眸已經徹底被數據流給填充，而在隱秘之地的初號本體，其構成大腦開始一顆一顆的爆開，整個奧術核心也已經開始滿負荷運轉。

就見得昊又一次伸手出來他在虛無之中輕輕一扯，一條滿是鮮血的長河就被他扯了出來擋在了身前，這條長河是由鮮血所組成，在長河中浮浮沉沉著無數的各種族尸體，也有無窮的靈魂在其中哀嚎慘叫，無始無終，流經了整個多元宇宙。

當這條長河被昊拉扯出來時，本來在遠處的冥河也懵逼的出現在了這條長河上，他頭上閃爍著問號，然后就被迎面而來的黑暗給吸扯到了其中，連同整條長河都被吸扯了進去。

這還不算，昊又不停的伸手在虛無中拉扯掏弄著什么，很快的，置身事外的先天魔神們大多數都被拉扯了出來，他們全都是一臉懵逼，本來看著戰場上的好戲，又看著他們的敵人萬族圣位們被羞辱玩弄屠殺，誰知道厄運突然間就降臨了，他們立刻就被天地初離與宇宙終末給毆打了……

當然了，先天魔神們被毆打，先天圣位們也自然不會例外，一具一具先天圣位，乃至是高階圣位與普通圣位，全都從多元宇宙的各處被拉扯了出來，一股腦的向著九頭人形丟了過去。

然后漸漸的，昊的身影似乎開始若隱若現，但是隨之就恢復了正常，只是他的表情更加冰冷了一些，或者說，他的感情似乎正在淡漠消失。

這……就是代價。

邏輯天道中有著調律者的組成部分，而且是其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當昊使用邏輯天道時，武道體系保證了他此刻的堅韌度，使得自身可以負荷住時空間的穿梭撕扯力，以及解析各種信息時的承受力，魔法體系，也即艾伊的真典，則用來具現出規則，權柄，本源，這本就是當初艾伊變強的道路，在這本真典中就有解析到這些，甚至連當初艾伊都沒有辦法解析完全的信息，在此刻由昊親手解析完整了，然后是符文體系，符文體系標志著整個多元宇宙一切信息的規則化與邏輯化，在這種情況下，萬物都可以也用符文來進行解釋與調律，最后則是調律者體系，這來自于無限的力量具備著超越邏輯與常識的特性，可以做到匪夷所思的不可思議之事。

當昊使用邏輯天道時，他首先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會讓自身陷入到時空間波折之中，當這種波折逐漸變多變大時，便會產生時空間的浪潮，而作為非時空間生命，他無法錨定自身的存在，一旦浪潮產生，他便有極大的概率被席卷入其中，然后化為時空孤島閉環里的生命，從此以后他的一切存在都只是多元宇宙時空泡沫里的一員了，無生無死，無始無終，在一個閉環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為了避免這種最壞的情況……事實上，這種情況是必然會發生的，一旦他使用邏輯天道，這種落入到時空孤島閉環的概率就會提升，而他一直使用下去，總有那么一次會被卷入其中，所以幾乎可以認定是百分之百會發生。

所以昊將自己以邏輯天道的能力進行了時空間分割，他將自己的生命以概率化形式切割為了百分比，當時空間浪潮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就會吞噬掉他的一部分，也即讓自己百分之幾的部分進入到時空間孤島閉環，從而讓剩下的百分比部分保持在現實世界。

而這百分比部分其實也和調律者的負作用結合了起來，即便是他有了奧術核心，可以免疫掉調律者的失控化，但是這需要他不再使用調律者的能力才行，這調律者本質上是無限的部分投影，這本身就不是任何有限生命可以使用的力量，若是可以安全使用的話，那么許多違背了基礎規則的力量都可以無限制的出現了，比如第一永動機，比如時間的無限性回溯，甚至是后悔藥等等。

所以當昊使用了調律者的力量時，即便是有著奧術核心作為負荷，他的感情，他的記憶，他的意識，他的感知感官等等，都會隨著時間的逐步消失，而他自身也會越來越向著無限靠近，直到自身融入其中，變成了不可名狀之物為止。

所以昊對自身的百分比切割中，每次調律者能力的使用消耗部分，都會隨著時空浪潮被卷入到時空間孤島閉環之中，如此一來，他的感情會越發淡漠，他的記憶會越發缺失，他的感官會越發的詭異，普通人的愛恨情仇將再也與他無關，普通人的酸甜苦辣他也再無法品嘗，若是到了使用邏輯天道的最后……

他將只記得一個最后布置下來的指令，也只能夠完成這一個指令，除此以外，他將再也不存，因為他已經不再是昊了，或者說，他只是昊留存下來的最后一絲影子罷了……

那時候，他也可以被稱為……第二昊。

只能夠使用最后一次邏輯天道，最后，但也是毫無顧及，再也不必有任何負荷狀態的，最強的昊。

昊伸手向前，可是他的手掌卻抓了一個空，因為忽然間就有淡淡的迷霧出現在了戰場之上，而那個他將要抓扯的萬族圣位，恰是精靈族的銀色月光……

昊抬頭與遠處的九頭人形的眼眸對在了一起，昊與九頭人形中的昋彼此都是一嘆，兩人都知道，他們的合謀被看清了。

削弱萬族，削弱圣位，削弱先天存在的最后機會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