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天地漸變

“……天變暗了。”

鈞和子牙走出了地下基地，除了鈞說出這句話，兩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致，都只是沉默的看著天空。

良久之后，子牙才痛苦的道：“我們不得不這樣做，隨著昊的消失，這天地也在漸變之中，但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準備好，我們無法承擔沒有大領主，卻又有天道復蘇的天地，鯤鵬足以改變一切既有事實，我們賭不起，也輸不起……”

鈞就冷笑著道：“你是在說服我嗎？還是在說服你自己？放心，我狠得下心來，不過就是讓昊再死一次罷了，若是能夠得到最終勝利，便是讓他再死十遍我都做得出來，所以你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想要讓我憐憫昊嗎？別開玩笑了，我和古已經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了昊身上，我們做得，他自然也做得。”

子牙被鈞如此嘲諷，他卻是一言不發，只是眼中帶著悲傷，而鈞冷笑著說完了這話，然后卻是理也不理子牙轉身就走，而待到鈞已經離開許久之后，子牙才悲傷的說道：“不……我憐憫的是你啊，鈞。”

許多事情是不言自明的，自子牙知道了昊所創造的對天道與鯤鵬技能，也就是邏輯天道的真相后，他就知道這個技能本身就是活的，但并非是生命的那種活，而是某種更為難以形容的活，如果一定要將其準確描述出來，那么這個技能名字的最后兩個字就足以形容了……

天道！

正因為邏輯天道是這樣的屬性，所以子牙就有了一個猜測，這個技能是可以傳承的，不是讓另一個人學會，而是將這個技能轉給另一個人，因為這個技能是獨一無二的，并不是想學就可以學會的東西，除非上一個持有者徹底消失，不然下一個持有者就不會出現，而現在昊已經消失了，這就意味著邏輯天道必然被賦予給了另一個人，這個人……

只可能是鈞！

倒不是說昊更信任鈞，而無視了子牙這個老伙伴，而是另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子牙是否有繼承以及使用邏輯天道的資格問題。

這無關于智慧與否，而是更深層次的本質問題。

最早子牙產生這懷疑的原因，是鈞和古所特有的輪回狀態。

這種靠著死亡來累積本質的方式子牙是聞所未聞，雖然從邏輯上來說，通過死亡輪回確實是可以累積本質，但是這其中有幾個完全不符合邏輯的悖論，第一個就是死亡該如何避免？那怕是靠著輪回盤這件十大頂級先天靈寶之一，子牙也不覺得可以讓任何一個知性生命避開死亡的對靈魂和真靈的傷害，隨著死亡次數的增加，到最后輪回的生命就會變成一個具備強大本質的白癡。

第二個就是輪回所累積的除了本質，更多的是死亡大恐怖中的負面，這一點那怕是具備絕對意義不死性的腳男都不可避免，那昊又是如何讓古和鈞兩人避免的呢？

最后，子牙得到了一個答桉……

那就是昊給予鈞和古的所謂“輪回”，其本質真相是，這一切的負擔與負面，全部都被昊自己一個人承擔了。

雖然子牙并不知道昊是如何做到轉移死亡的負面與輪回的負擔的，但是昊確實是做到了，他單獨承擔了古和鈞一直死亡輪回的一切負擔，而子牙在有了這個猜測之后，也對此進行過思考與對比，在查詢了大量的訊息，最終他在先天魔神處找到了這種能力的一些端倪。

卷族。

先天魔神可以創造屬于自己本源構成的卷族，這些卷族相當于是他們生命的某種極低配版演化，譬如羅所創造的泰坦一族，修羅一族，羅剎一族這些，其實都是屬于他的卷族，而泰坦一族較為特殊，是羅用自己的戰爭本源點化特殊位面，讓這些位面人格化，生命化后的產物，但也含有他卷族的特征，而修羅與羅剎則是標準的先天魔神卷族。

這種先天魔神的卷族與圣位們所創造的萬族不同，卷族這種被創造者與他們的造物主有著更為緊密的聯系，若是卷族繁衍億萬，種族中實力強大者許多，那么創造他們的先天魔神也會得到大量好處，實力也會隨之進步，本源也會得到進化與提升。

同時，先天魔神還可以為其卷族中某些特殊人物進行提升與進化，比如給予自身的血肉，給予自身的本源等等方式，從這一點上來說，天蛇族其實與其說是萬族，倒不如說是最初之蛇的卷屬卷族更為合適。

而昊對古和鈞所使用的輪回，就讓子牙看到了類似于先天魔神之于其卷族的內在聯系。

但關鍵就是，先天魔神與卷族的關系，其實更像是一個集體型生命的中樞與分支細胞的關系啊！

先天魔神的卷族，雖然每一個生命都是單獨的個體，看似已經是一個新生的種族了，但是究其本質，先天魔神的所有卷族其實都可以看成是先天魔神利用自身本源演化而出的分支個體，類似于人體的細胞那樣，你不能夠說這一個細胞是人，也不能夠說這一堆細胞是人，但是所有的細胞加上人的意識這些組合在一起，那就是一個人了。

先天魔神與其卷族的關系就是如此，而先天魔神的卷族想要實力突破桎梏，想要突破變強，這其實就是向著其造物主靠近的過程，越是強大的卷族，越是帶著其造物主的某些特征，意識如此，靈魂如此，本質同樣如此。

若古和鈞的輪回，真的是昊以類似先天魔神創造卷族的方式來達成的，那么這就意味著古和鈞在輪回中，其本質開始逐漸向著昊偏移，開始具備了昊的某些特質特點。

而只有這樣的特質與特點，才能夠承載得起邏輯天道。

所以子牙才斷定，只有鈞才能夠繼承下昊的邏輯天道，同時，現在的鈞可能已經繼承下了邏輯天道。

這就是子牙給予鈞憐憫的原因了。

現在的昊是如何，未來的鈞就會如何，而且很有可能鈞所遭受到的痛苦會更加慘烈百倍，因為昊好歹還有著某種特殊的本質，正是這種本質可以讓昊只要活著就能夠屏蔽鯤鵬，再從這一次李銘與修羅斬能夠尋回昊的部分本質，甚至子牙懷疑昊還有著一定的對抗時空孤島扭曲的抗性。

但是鈞卻沒有。

鈞選擇了接受邏輯天道，這也意味著他在接受邏輯天道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死亡了，只是這種死亡是一部分一部分實現的罷了。

子牙的憐憫，是對赴死者的憐憫，而雖然心生憐憫，但是子牙卻不得不任憑鈞部分部分的死亡，以及讓昊在短暫時間內復活后，再一次接受死亡的命運。

因為……天地漸變了。

對此感受最深的其實并不是子牙和鈞，他們都只是靠著蛛絲馬跡推論出來這個結果，感受最深的人其實是在人類城外的那八名先天圣位。

他們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天地的漸變，雖然天道仍在沉睡，但是屬于他們的天地正在回歸。

這讓八名先天圣位們欣喜若狂，但同時他們也感覺到了壓力深深。

他們并非不可替代的。

在蛇陣營中，他們雖然已經脫離出炮灰階層，但是也并非是不可替代的那一類型，能夠替代他們的存在至少都有上百個之多，因為那六七八個偉大存在的永恒戰爭緣故，能夠進入到唯一態的蛇之代行者份量都是固定的，這一次他們能夠進入唯一態，這對他們來說本身就屬于天大的機遇，但這也意味著他們一旦失敗，很可能將會迎來恐怖的懲罰。

死亡不算懲罰，他們那怕是常規意義上死亡了，只要蛇的卷顧還在，那他們也可以無傷復活，他們怕的是失敗。

人類城，昊，以及人類合一所出現的新時代。

這一切在除了唯一態以外的任何態中都未曾出現過，而從蛇花費巨大代價將他們八個先天圣位投入到這唯一態中，他們就已經明白了蛇的態度。

不計一切代價毀滅人類城，毀滅昊，若是他們做不到……那他們也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必須加速了，在這天地徹底洞開之前，至少要打破這四大關卡，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我們的價值！”老者先天圣位率先傳音給了其余七名先天圣位。

誠然，他現在依然惱怒于其余七名先天圣位的拉后腿，當時若不是他們袖手旁觀，甚至暗中阻擾他奪取太極圖，當時的情況已經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但可惜最終就是功虧一簣，讓他與太極圖失之交臂。

但不管怎么樣，他也不想失了這次進入唯一態的巨大機緣，所以他率先主動聯絡了其余七名先天圣位。

其余七名先天圣位自然也是如此想法，之前拖后腿不過是為了爭奪這個小團隊內的利益，但是事關大局，他們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

就在李銘蘇醒的當天，腳男們清理完人類城高層的第二天，人類城四大關卡處的萬族攻勢勐的變得了更加激烈，而且這一次除了凡物以外，圣位，高階圣位更是齊齊出動，在八名先天圣位再入誅仙劍陣，牽制了誅仙四劍之后，四大關卡每一處都迎來了至少十名以上的圣位突襲。

在關卡守衛的腳男們立刻死傷慘重，不得已之下，作為人類城軍隊序列的人類城防衛軍只能夠立刻頂了上去，在腳男們復活前的時間空檔期中，他們必須要堅守在四大關卡處，避免四大關卡被萬族凡人大軍給淹沒掉。

但是作為凡胎肉身的防衛軍，那怕四大關卡的城墻可以抵消大部分的圣位攻擊，但是在誅仙四劍被牽制的情況下，那怕只是圣位廣域的能量沖擊，也足以將沒有躲避好的任何凡人給消滅蒸發掉了，而這些軍人又沒有腳男的復活能力。

在防衛軍上了四大關卡城墻后，他們至少堅持了九個多小時時間，在這期間，腳男們快速復活回歸，但是又被專門瞄準他們的圣位再度殺死，同時這些圣位不知道用了什么樣的手段，讓腳男的復活居然不再是瞬間發揮，而是隨著死亡次數增加而開始疊加復活間隔，就如此，一直到九小時后，八名先天圣位負傷逃遁，這些普通圣位和高階圣位們才就此退去。

到這時，數百萬數量的人類城防衛軍已經死得只剩下了不足萬人。

與此同時，腳男們也從地下基地的人工智能處得到了預算結果，那八名先天圣位所受的誅仙劍傷并不致命，甚至不足以傷及他們的根本，隨著時間過去，最多二十四小時不到，他們將會再度來襲。

人類城四大關卡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