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葛小天是個瓜皮!”
尖銳而純正的川蜀之音,回蕩在鄂霍次克海上空,無形中似乎還多了一股辣子味……
跑來圍觀葛大老板古裝風采的水手、造船工、下西洋劇組演員們,錯愕之后,想笑卻又不敢笑。
一時間,除了鳥鳴,全場寂靜……
好尷尬!
葛小天揮揮手,“把這貨給我綁了!”
'完了!'
眼看道三那廝拿起繩索后,又抱來一塊百十斤重的石頭,大有一種要把自己沉海的架勢,僧二內心幾欲崩潰。
“老板,這鳥怎么辦?”道三看熱鬧不嫌事大,忙活完,瞅到鳥籠,屁顛屁顛拎上來。
“這鳥毛挺有色彩,拔了做個雞毛撣子……不是,是鳥毛撣子,出海后放我船艙。”
“剩下的……燉了?”
“老三,你特娘的夠了!”僧二悲憤欲絕。
葛小天考慮考慮,“做成標本,送到各個辦事處,讓員工們參觀參觀!”
“您這是殺鳥儆猴啊?”
“嗯?”
道三連忙搖搖頭,“是為了促進員工交流,發揚企業愛學習的文化,老板用心良苦,乃商界楷模!”
“這話說的……”
葛小天微笑著搖搖頭,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中,端起古裝劇用的茶碟小碗,按住蓋子呡上一口。
嘖嘖!
舒服!
“其實,這鳥還挺不錯!”
“是啊是啊,漂亮,好玩,如果送給老板娘調教調教……”
眼看大老板氣消,道三給僧二使了個勝利的眼神,連忙繼續溜須拍馬。
然而……
下一刻!
“瓜皮,葛小天是個瓜皮!”
葛小天:“……”
道三:“……”
僧二:“……”
眾員工:“……”
“宰了宰了,送這爺倆一塊上路!”
僧二感覺自己沒救了,掙扎著想要站起身,“老板,我沒教它罵您,是它亂學的!”
“瓜皮,葛小天是個瓜皮!”
鸚鵡眼看主人受難,很是驚恐,在鳥籠里撲打翅膀,似乎想要跑出來救援……
殊不知,罪魁禍首就是它!
葛小天面無表情,“你不教,它能說的這么溜?”
“我只是在夢中喊了一句,也不知道這孽畜怎么就學去了,早知如此,佛爺誓要除魔衛道……”
“等等!”
葛小天猛然找到重點,“夢中喊了一句?”
“是啊!”僧二如實回答,旋即醒悟,但為時已晚。
“好啊,做夢都罵我,你對自家老板得有多大怨念?留不得!”
葛小天本打算手下留情,嚇唬嚇唬這廝,讓其回東山快活,現在……
“沉了,明早再撈出來!”
“好咧!”
道三忽然變得很興奮,麻利的一手扛起光頭大和尚,又一手拎起百十斤重的石頭,四處瞧瞧,直奔船塢屯放鳥屎的糞池。
“停!茍日的老道,你特娘的走錯地了!”僧二奮力掙扎。
“沒錯,沉糞池,讓你又臭又硬!對了!”
道三回頭,“老板,脫光么?”
看到這一幕,葛小天咧咧嘴,“不用,讓他屎的體面點!”
“好咧!”
“僧二啊,別怪我,其實源頭在道一那個二五仔身上,老板把他沉東湖,打算讓他在水里摸兩分鐘泥鰍,奈何那貨用了龜息術……所以,我感覺老板肯定曉得把你沉進淺海沒卵用,就給你找了這塊地,臟是臟了點,但……苦肉計啊!”
“你少特么忽悠我,佛爺差點遭了你的道,從頭到尾,都是你算計好的!明面上幫我求情,卻暗中用豆粒打了一下鸚鵡,讓它在關鍵時刻繼續罵老板……”
“哪有,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老板,我有罪,我回頭是岸……”
“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葛小天看看時間,感覺鬧得差不多了,該去忙活這邊事情,“老板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認罪,看在鸚鵡不懂人事的面上,這次就饒過你。”
“謝謝老板!”
“不過,你回頭是岸這句話說的很不錯,讓我感慨萬千!”
“是嘛?”
聽到這,僧二以為跟老板找到內心共鳴,連忙掙脫繩索,湊到葛小天身前,雙手合十,露出普渡眾生的慈善微笑,“佛曰,回頭是岸……”
“是啊,回頭是岸!鄂霍次克的海岸上全是鳥糞,你去掏吧,裝船,運尼奧布拉斯農場,雖然那邊土壤肥沃,用不著施肥,但有總比沒有強,如果效果不錯……”
葛小天拿起望遠鏡,“從這里繞個半圈,到楚科奇半島,足足數萬里海岸線,鳥糞何其多,完全可以賣到東山,做天然肥料。所以,今后這就是你的活,鳥糞主管!”
僧二臉上笑容逐漸凝固……
“哎?我給你想了個好名字,方便在海外用!”
“啥?”
“尼奧斯達斯!”
“散了散了,別耽誤大師去掏糞。對了,他不會開推土機、挖掘機,拿個鐵鏟,再安排艘艦船,直接就能上路。”
葛小天甩甩古裝,忽然想起什么,“還有,道三,你給他擬訂個工作量,干不完,沒吃的。”
“好嘞!”
道三刷刷幾下,瞬間寫好安排,“鳥糞輕,濕的干的混雜在一起,運輸途中風吹雨打,沒法按噸算,一天五船怎么樣?”
“嗯,還行,記得給大師帶上他的鳥,省的到海邊沒人陪伴。”
“老板,您真仁慈!”
“你陪他一起去。”
“一樣的工作量。”
送走兩個愛搞事的家伙,造船廠瞬間清凈不少。
葛小天身穿古裝在辦公區周圍溜達一圈,感覺這衣服還挺合身,至少比牛仔舒服,索性當作拍攝前的適應,不再脫下來。
中午時分,大伙湊在一起,吃完從尼奧布拉斯空運過來的盒飯,天娛負責下西洋項目的曹總,帶領劇組人員跟隨水手、造船工們前往海港,為各類船只安裝衛星網絡接收設備和拍攝需要的各種固定機位、軌道……
等辦公區幾乎人去樓空。
葛小天與造船主管,駕駛半年前好不容易開到這里的超級拖拉機,來到北側一處山坳,或者說,小型山谷。
里面有三號城鎮中心、重要后勤倉庫、相應系統建筑,以及五千畝拿塑料大棚遮掩的系統農田。
千禧年,全球還未變暖,鄂霍次克海的條件,遠比尼奧布拉斯艱苦。
十月下旬,方圓數萬里海域,自北向南開始結冰,一直延續到自家海港附近,而化冰期,卻要等到來年六七月份。
如果自家想在這里有所建樹,僅依靠三四個月的溫暖期遠遠不夠,必須搞好后勤,進行全時段高速運轉。
畢竟華夏未來幾年,基建項目眾多,水泥價格忽高忽低的可能性極大,有個全類熟料供應基地,對天成來說堪稱后顧無憂。
只不過……
站在山谷外的高地上,感受著冷冽寒風,葛小天遙望東部海域,又想起寒流來襲,鄂霍次克全面冰封的事。
如果把這一幕錄下來,剪輯快進,當作神龍大陸反派主角的大招……
冰封萬里,原滋原味,幾乎不需要特效!
“老板?”
“哦,走,進去瞧瞧本官為西洋諸國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