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漏洞

李琴說道，“這么看，沙爾曼的確可能是被人栽贓了。”

“等沙魯克來了，給沙魯克做個筆錄，只要他能證明沙爾曼那晚的確喝了啤酒，再加上澤拉伊的證詞，以及技術科發現的證據，就可以暫時排除沙爾曼的嫌疑了。”馬景波說道。

韓彬拿起通信記錄清單看了一眼，走到了投影儀旁，將清單投射到了屏幕上。

“這是大衛近幾日的通話清單，大衛死前最后一通電話，是晚上十點二十七分，他打給了一個叫程海濱的人，通話時間一分十九秒；倒數第二通電話是晚上八點五十二分，一個叫程璐的打給她的，通話時間是八分鐘。”

“根據琴島外語學院提供的資料，程璐就是那個被大衛搞大肚子的女同學，程海濱是程璐的父親。”

馬景波思索了片刻，“這最后一通電話打的時間很微妙呀，大衛跳樓的具體時間能不能確定。”

“伊莉莎白、沙爾曼、澤拉伊都只是說十點多聽到一聲巨響，但具體時間他們也不清楚。”韓彬道。

“這樣，等排除沙爾曼的嫌疑后，你再跟他們三個確定一下大衛跳樓的具體時間。”

“我知道了。”

李琴接著說道，“要不要將程海濱和程璐父女傳喚到警局做筆錄。”

馬景波點點頭，“他們有作案動機，也是死者最后的聯系人，申請傳喚手續吧。”

“是。”

半個小時后，程海濱和程璐趕到了市公安局。

韓彬也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么快。

程璐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長得算不上很漂亮，身材高挑，皮膚微黑，小腹微微隆起，女孩一進辦公室就哭，看起來十分的傷心。

程海濱一進門就追問，“警察同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衛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怎么就突然死了。”

“聽你的意思，好像還挺關心他的。”韓彬道。

程海濱喊道，“當然了，他是我的準女婿，是我外孫的爸爸，他出事了，我能不著急嘛。”

韓彬打量了父女二人一番，“李姐你先帶程璐去休息室，讓她先冷靜一下，我先給程先生做個筆錄。”

程璐猛的抬起頭，“我不去會議室，我要知道大衛是怎么死的。”

“江揚，先把程海濱帶到會議室。”

“是。”

程海濱離開后，黃倩倩給程璐倒了一杯水，還拿了幾張紙巾給她。

韓彬觀察了一番，看到程璐的神態不像作偽，“程小姐，你和大衛是什么關系？”

程璐聲音哽咽，“嗚嗚……大衛是我的未婚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誰知道他突然就……”

韓彬皺了皺眉，“大衛什么時候說要跟你結婚的？”

程璐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昨天中午我們一起吃的飯，他就向我求婚了，他還說要給我買一個大鉆戒，帶我去美利堅結婚，我們的孩子也要在美利堅出生，以后我們的孩子就是美利堅人了。”

“但是據我所知，大衛應該并不想結婚。”韓彬道。

“那是以前，誰的思想都要有個轉變的過程，他剛聽說我有孩子的時候的確不想結婚，但是后來不一樣了，他的思想慢慢轉變了。”程璐道。

“那他的轉變也太快了。”

程璐瞪著韓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在懷疑大衛對我的感情嗎？”

韓彬答非所問，“你昨天最后一次聯系大衛是什么時候？”

程璐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八點多，不到九點，我們聊了一會，我有點累了，就去睡覺了。”

“你父親和大衛之間有沒有聯系？”

“沒有，我父親又不會英語，他跟大衛無法直接溝通。”

“你父親認識大衛嗎？”

“認識。”

“他是不是還打過大衛？”

程璐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你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大衛給你父親打過一通電話，你知不知道？”

“不可能吧，我怎么沒聽我父親說起過。”

韓彬在本子上記了一下，繼續問道，“你和你父親住在哪？”

“我們都住在千達酒店，但在不同的房間。”

“昨晚，你父親有沒有離開過酒店？”

“應該沒有吧，我沒聽他提起。”

“酒店可是有監控記錄的，你最好不要撒謊。”

程璐猛的站起身來，“我說的都是真的，天啊，你們不會是懷疑我父親殺了大衛吧，這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沒有理由這么做。”

韓彬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坐下，“你別激動，我們只是例行詢問，對每個人跟案件有關的人員都是如此。”

“警察同志，請你相信我，我父親是一個好人，他即便不喜歡大衛，也不會殺死自己女兒的丈夫，自己外孫的父親，他絕不會這么做。”程璐語氣篤定。

“對于殺死大衛的兇手，你有懷疑對象嗎？”韓彬追問。

“我……”程璐掐著額頭，思索了片刻，“有，大衛的前女友，肯定是她做的，她知道大衛要跟我結婚，就心懷妒忌將大衛給殺死了。”

“你是說馬佳佳？”韓彬問道。

“不是馬佳佳，大衛和馬佳佳早就分手了，大衛追我的時候還有一個現任女友。”

李琴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韓彬笑了笑，“大衛的這名現女友叫什么名字？”

程璐搖了搖頭，“大衛又不傻，怎么可能告訴我。”

“那大衛和他的現女友是什么時候分手的？”

“正式分手應該是昨天吧。”程璐說完，又糾正道，“對了，她是前女友，我才是大衛的現女友。”

“現在爭這個還有意思嗎？”

程璐紅著眼，喊道，“肯定是她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就把大衛給殺了。”

韓彬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理直氣壯的小三。

做完筆錄，李琴就帶她離開了。

隨后，江揚帶著程海濱返回了辦公室。

“請坐吧程先生。”

“警察同志，大衛是怎么死的？”

“從樓上摔下來死的。”

“是自殺，還是他殺？”

“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應該是他殺。”韓彬道。

“哎，這叫什么事呀，我女兒以后咋活。”程海濱用力拍了拍額頭。

“程先生，你和大衛之間私下有聯系嗎？”

“沒有。”

“他昨晚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沒有。”

“昨晚九點到十一點半之間，你在哪？”

程海濱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當時準備睡覺了，但是接到了一通電話，就出去辦了點事。”

“誰給你打的電話？”

程海濱又猶豫了一會，嘆道，“現在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是琴島外語學院的人給打的電話，讓我去學校拿一些東西，說是校方的一點心意。”

“為什么白天不去？”

“怎么說呢，我女兒這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校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白天畢竟人多耳雜，那個送禮物的人說，晚上那東西比較方便。”程海濱道。

“學校都給了你什么禮物？”

“有兩瓶洋酒，兩瓶紅酒，兩條中華煙，還有一個腰帶。”

“禮物在哪？”

“還在酒店。”

“你和琴島外語學院之間一直有聯系？”

“當然了。”

程海濱露出一抹苦笑，“也不怕您笑話，要不是我找學校，那老外能答應娶璐璐，根本不可能的事，誰曾想那小子福薄，這么快就出了事。”

韓彬猜測，“大衛娶程璐這件事，是琴島外語學院在向他施壓？”

“對，琴島外語學院不希望這件事鬧大，所以對我投鼠忌器；大衛又不想失去琴島外語學院的工作。而璐璐又一心想著嫁個大衛。”程海濱說道。

韓彬下意識的說道，“所以琴島外語學院就出面說和，讓大衛跟程璐結婚，這樣大衛既不用丟工作，事情也解決了。”

“不錯，大衛是外教，不算正式編制，跟學生結婚也不會影響琴島外語學院，而且也算是響應了上面的政ce。”程海濱說完，嘆了一口氣，

“警察同志，您不會是懷疑我吧？實話跟您說，我確實不喜歡大衛，但是為了我的女兒，我還是認了。”

“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的人，用的是大衛的手機？”韓彬反問。

程海濱長大了嘴巴，“這怎么可能……我昨晚根本沒見過大衛，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你怎么證明，你是去學校拿東西，而不是去見大衛？”韓彬反問。

程海濱急了，“那禮物還在酒店，不信你們去查呀，再說了，我也不懂英語，他給我打電話，我也聽不懂呀。”

“我們會去查的。”

“果然，我不喜歡這個紅毛鬼是對的，這個混蛋自己死了，還連累我。”程海濱咬著牙，隨即神色一變，仿佛想起了什么，

“對了，我有錄音，我把昨天的手機通話錄音了。”

韓彬有些意外，“你為什么要錄音？”

“我一個人給女兒討公道不容易，跟學校打交道就多了一個心眼，只要是跟校方溝通，別管是面談還是手機通話，我都會偷偷的錄音，不信你們可以聽聽，我絕對沒有撒謊。”程海濱說著拿出了手機，播放了一段通話錄音。

“喂，是程先生嗎？我是琴島外語學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