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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三十一章 文武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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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5-27  作者:午后方晴
文彥博道:“榷鐵不可?”

答非所問,鄭朗仍然回答道:“是不可,除非對百曱姓橫征暴斂,若那樣,我最少有十種方法使國曱家財政增漲,立即將虧空彌補,但能不能做。若不能強行橫征暴斂,無論是榷茶,榷礬,以及鐵醋墨紙木材等,皆因獲利少,榷一樣,必須增加許多官曱員小吏,以及雜費,不苛民未必會為國曱家盈利,反而虧空,又給百曱姓帶來不便。”

得利的只有一個群曱體,榷一場權曱貴們就增加了一樣大型收益。至于百曱姓,更苦逼了。

“行知,除了改制與裁兵之外,還有何增源與節流之策?”

“暫時還沒有想到。”

“若行知想到,我必配合,國曱家危急之時,存亡在此一瞬之間。”文彥博正色說道。

“好。”

酒菜上來,食不語,總之,這次會面,文彥博為了自保,伸出一些橄欖枝,可誠意遠遠不足。鄭朗也釋放了一些善意,然而心中芥蒂,并沒有托底說出來。遠沒有皇佑合作時那種的親曱密無間。

對此,鄭朗并沒有太失望。

彼一時,終非是彼一時。彼時文彥博心路與此時心路終是不一樣的。這個心路就造成了他的行曱事風格。

越來越多的官曱員召回京曱城。

鄭朗曾記得一句話,革曱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樣雅致,那樣繪畫繡花,那樣文質彬彬。革曱命是暴曱動,是一個階曱級推曱翻一個階曱級暴曱烈的行動。

非完全認可。推曱翻了后又怎么辦呢,老的權曱貴下去,不久新的權曱貴又產生,還是陷入一個死循環。并且鄭朗在仔細回想,中曱國五千年歷曱史,一直在這個怪圈子里,縱然一時間好轉一些,但僅是一時之間。長久下去,依然在這個怪圈子里掙扎沉淪。

鄭朗也不想扶持那一個階曱級。

從這句話他只看到兩個意思,一個是改曱革的殘酷性,皇佑之治只能說是改良,而非是改曱革,真正改曱革很殘酷的。

其次非是一人斗天下,乃是一個階曱級與另一個階曱級的斗曱爭。

所以這幾個月很亂。

總體思路僅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趙頊與高滔滔,加上王安石與司馬光,還有妻子崔嫻,就這幾個。一下子下放兩千五百名京官,京官曱職位嚴重壓縮,甚至鄭朗率領著一千五百名京官。就將現在這種繁忙的吏政領手起來,產生緊迫感。讓這兩千五百名京官與地曱方曱官曱員斗。

利曱用契股的誘曱惑,政曱策的制裁,慈善會的德化,誘曱惑一批頂級權曱貴倒戈。讓他們率領中小產階曱級與頑曱固曱不曱化的那群頂尖權曱貴斗曱爭。

下面真的很亂。

但不這樣,這次改制就不會成功。不僅是改制,將免役法、商稅、保甲法等等重新借機改良。

三月快結束,鄭朗這才進諫一件事。

恢復祖曱宗家法的官曱員銓選制曱度。

趙匡認真分析唐朝敗壞的原因之后,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自李林甫起才敗壞的。若沒有李林甫就沒有后面一系的故事。這個論據也不能說沒有道理,開元末年到天寶初年,乃是唐朝國力最強盛的時候,若再有二張姚宋那樣的名相,進一步的調濟,不放任胡人領幾道節度使,掌握所有軍政財大曱權,即便楊貴妃進入內宮得寵,唐朝也未必會崩潰。

于是對宰相分曱權。

用三司分掉宰相的財權,樞密院與三衙分掉宰相的兵權。

趙匡義仍然覺得不夠,先后建立京朝官差遣院(后并審官院),京朝官磨勘院(不久后改稱審官院),幕職州縣官磨勘院(后稱考課院)。審官院負責少卿、監以下考課、磨勘、注授差遣事務,分擬內外任使,設知審官院二人,以侍御名知雜事以上充任,下有若干小吏文書。考課院掌磨勘幕職州縣官功過,引對黜陟,由吏部流內銓職掌,但與使部流內銓是分開的兩個體曱制。這兩院乃是主管京官與各州縣文臣的。

還有一個三班院。

三班院勾當院官無常員,文官自兩制以上,武臣自諸司使以上充當。屬官有主薄,還有十一名吏人,公別為勾押、勾押官一人,前行二人,后行七人。有三個職責,負責統計使臣名籍,考校磨勘使臣,均使臣任使。再說白一點,就是與樞密院一道選授宋朝武臣,分卸樞密院的任武臣權曱利。

宰相也有選授官權曱利,就是那個吏部流內銓,增此三院起因乃是田錫,上奏批曱評道,今有司指揮,多以札子取圣旨(將宰相的批注當成圣旨),官曱員擬注,必須引見敕裁。”

意思是說宰相選授官隨隨便便一道札子就通曱過了。這是不對的,應當與吏部內流銓詳定后,再交給皇帝批閱,然后交給兩制審議后寫成正式的敕書,才能防止相權擴張。

但這是不大可能的,全國有多少官曱員,即便趙匡義時,一年銓選黜陟的官曱員也有近千曱人,難道趙匡義一一去看?雍正也辦不到。這才出現文武三院,對兩府選官權進行掣肘。嚴重時官曱員考核,宰相都不敢自作主張。

后來磚曱家恥笑說宋朝這樣做是為了集中皇權,只能讓皇帝親信有選官權,用此來架空宰相。

這是不對的說法。

架空相權是對的,但三院大臣是皇帝親信,難道宰相不是皇帝親信,用一個仇人做宰相?架空的何止是宰相,各級官曱員都進行了嚴密的架空掣肘,包括皇帝本人,還有一個封還詞頭。皇帝的旨書兩制不同意,都不能稱為圣旨,何來的集中皇權?

鄭朗對此卻是十分贊成。

權曱利這個東西太可怕了,包括韓琦、文彥博、富弼這些名臣都多少倒在它腳下。到了真宗末年。文武三院功能漸漸失去效果,相權漸漸進一步集中。韓琦時基本三院功能沒有了。歐陽修一道未經過兩制核議通曱過的草書。就將三大言臣廢去,還談什么三院掣肘!

最盛的時候言臣只剩下兩,何來的兩名御史知雜事充任審官院?

史上王安石為了集中權曱利變法,索性進行不斷的改制,最后三院全部歸于吏部,歸于吏部等于重新歸于宰相之手。得到整個選授官權曱利之后,宰相權曱利進一步集中。

王安石變法方便了,司馬光廢法也方便了。宰相比韓琦為相時用人貶官還要更方便。由是大肆報復開始,最后讓蔡京專曱權。

短期來說,一旦恢復三院功能,對鄭朗不利,但長期來說,對國曱家卻是一個好事。只要不再破曱壞,那怕韓琦與蔡京那種強曱勢的主。都會失去一半選授官權曱利,不能用親信執掌各個部門,就不能專曱權言事。

鄭朗還委婉地用韓琦之例,向趙頊做了解說。

若兩制臺諫與三院制曱度沒有破曱壞,相權小,先帝犯了迷糊。想要濮儀,韓琦只能面曱臨兩種結果,一個是附從趙曙,一個是附從官曱員之議,規勸趙曙。若是前者。這些機制存在,韓琦必被罷相。韓琦為了保住相位不失。在嚴密的監曱督掣肘機制下,必會選擇第二種結果。

第二種結果還有兩個變數,一是趙曙惱曱羞曱成曱怒,罷韓琦為相,頑固的執行濮儀。二是迫于群臣的反曱對聲,選擇妥協。前一種結果似乎也不可能,只要韓琦敢于力挽狂瀾,濮儀之爭前韓琦還有著巨大的威信,想一想,連宋真宗都敢直接推上前線,郭皇后都莫明其妙弄死了,趙曙能否在機制完善的情況下,成功黜罷韓琦?首先在兩制哪里就通不過。

先帝不會犯曱下錯誤,在史書或多或少地留下不好的記載。至少在宋朝人眼中,趙曙干的這事兒太喪曱心曱病曱狂,趙頊也不能爭辨。

先帝名聲完美了,韓琦因為正直,百官會附從,官曱員不會崩裂,韓琦同樣也能抽曱出更加精力治理國曱家,還會不會發生眼下的黑窟窿與種種嚴重弊端?當真韓琦是一個純粹的奸曱臣?不要說韓琦,就是李林甫在權曱利不受到傷害的情況下,也想治理出一個好國曱家。

趙頊與高滔滔聽得失神。

根本就沒有想過的。

為什么高滔滔此刻對鄭朗無比相信?不僅僅是對她家族妥協,給了面子,而是這些思慮。說替宋朝開創萬曱世制曱度那是不可能的,但這是在替宋朝開創三百年以上的良性制曱度。

不過最后鄭朗也提出一個小小的條件,在改制之初不能提出來,必須裁官裁得差不多時,才能提出。不然就會給改制帶來一些麻煩,不是宰相非是皇帝親信,而是有可能三院官曱員弄不好非是皇帝親信,不站在皇帝與國曱家立場,卻站在士大夫與權曱貴立場對改制發難。

第二件事就是中書札子的權曱利。

趙匡義為帝時,聽到有人稟報參知政事寇準以中書札子的名義,擅自指揮下屬,立即引起他的警覺。因為趙匡義有切身經歷,趙匡一度培養趙匡義,同時認為趙普有功,對趙普信任有加,以致于堂帖(中書札子)勝過敕命。事實趙普一度專曱權幾乎與張居正相仿佛,那時趙匡義被趙普壓得暗無天日。后來趙普倒戈,協助他登上皇帝又為宰相了,但此時宰相的權曱利遠不及彼時宰相的權曱利。

趙匡義將兩件事聯曱系在一起,認為寇準又想開一個不好的苗頭,迅速黜免副相職位,又下詔道:“自今大事,須降敕命,合用札子,亦當奏裁,方可施行也。”

也就是有什么重大的政曱策或者例舉,必須用敕命,否則百官不需要理會,這個敕命不一定要經過皇上批閱,也就是宰相將命令寫好,送入兩制官曱員手中,經兩制官曱員進一步審議,兩制官曱員認為沒錯,方寫詔書。若認為有爭議的地方,再交給皇上裁決。若認為是錯誤的,直接發回去,別想,俺們不通曱過。

分卸掉宰相的一半裁決權。

就是一些小事情,也要經過兩制官曱員同意。才能向下面下命令。

現在這個制曱度也漸漸破曱壞掉,鄭朗將它重新拾起。后面一條沒有理會,若連小事也要經兩制官曱員裁決,那么要宰相還做什么?況且兩制官曱員常員不超過十人,能忙得過來嗎?

兩條提出,大家瞠目結舌。

不是反曱對,損失的只是宰相的權曱利。宰相們怎么想?曾公亮下面有富弼與鄭朗,坐在第一號首相位置上如坐針氈,文彥博讓司馬光、王安石兩笑弄成殘廢。馬上還有唐介來到,又能想什么?趙抃是無所謂。富弼不知道怎么想,但改制后將許多被東府收走的機曱構一一歸還給西府,即便讓了一些利權,西府如今仍比過去壯曱大。韓絳乃是堅定的改曱革派,自然不會反曱對。邵亢乃是打醬油的,要么只剩下呂公弼心意難測。可就是呂公弼,孤掌難鳴,又能做什么?

況且不要忘記鄭朗與呂家的友誼。呂夷簡生前最欣賞的就是鄭朗,弟曱弟還是鄭朗的學曱生。又能說什么?

宰相們不反曱對,其他人更不會反曱對。

關健為什么裁官裁得差不多時才說?鄭行知,你也有點兒損啊。

大家面面相覷。臉色古怪。

看到諸人的表情,趙頊又忍不住想笑,強行憋著,脹曱紅了臉,大半天后道:“若諸位同意。王珪,你就寫詔書吧。”

不管怎么說。治平這幾年,經鄭朗抽絲剝屑般地分析后,趙頊也感到不整治不行了。

三院機制恢復過來,鄭朗也偷了懶,從朝堂到中曱央經過改制,官曱員要變動,你們自己兒看著辦吧。

但最后鄭朗放松。

王安石根據趙禎朝的情況,核定了一萬五千幾百名官曱員,可到最后,鄭朗手不停地松,京官由王安石的一千六百人松成兩千六百余人,地曱方曱官曱吏也松成一萬六千五百余人。幾乎比王安石核訂的數字多了近四千名額。整個官曱員達到一萬九千二百人,也不能再增加了,龐籍時官曱員一度控曱制在一萬五千幾百人,整增加了四千曱人。

但裁得也狠,整整裁去五千八百名官曱員,僅此一項,幾乎一個鹽的專營就省了上來。

其中有一千六百余人乃是老弱病殘的,一一勸退,還有八百余人嚴重殘曱忍貪暴或者昏暗的,這些人直接永不錄用。余下三千余名官曱員,打散了分散到各個書院做先生,或者分配到一些大吏帳下做小吏學習反思。若不愿者,也可以,回家提前養老吧,回家了,也不要指望朝曱廷再錄用了。那一個回去?并且鄭朗這段時間幾乎一半時間睡在中書,不僅是下面官曱員層層審核,還要經過他這道終審。非是一萬名官曱員,而是五千幾百人,除了老病弱殘的那個群曱體,此次刷下來的可以說個個都有惡跡在身,或者嚴重地不作為。

還可以再刷幾千曱人,若真認為刷不合格的官曱員,最少一半都能刷下去。最后鄭朗手忍了下去。但也頒發詔書,此次改制不是終極改制,只是想減少爭議聲做的讓步,朝曱廷仍然冗兵,例如京官這段時間很忙碌,一千五百人就照應過來了,為什么變成兩千六百員京官?此乃讓步也。

最終朝曱廷正式的官曱員不能超過一萬八千曱人。

若各位不努力,以后還會繼續刷。

繼續讓下面官曱員產生緊迫感,不但最終名額多了,可能還會裁員外,下面還有更龐大的職官眼巴巴地等著候補,銓落下來的官曱員也眼巴巴地等著上曱位。競爭感有了,官曱場再不會象以前那樣昏昏沉沉。

實際名額確實放了很多,沒辦法,這是第一波改曱革的最后妥協。

妥協的不僅是官曱員,還有隱田,罰款與契股。

反曱對聲重,一部分京官心灰意冷,俺不做曱官了。行,既然主動提出來辭呈,一律準退。原因很簡單,不是這些人清靜,而是不愿意得罪士大夫權曱貴。他們繼續存在,以后還會默視權曱貴侵襲國曱家利益,這才是他們內心的動態。

真辭真準,下去的京官害怕了,而且一個個官曱員陸續不停的裁去,也讓他們心中戚戚,大多數人拼了命。實際此次京官保留得最多,下去兩千五百名京官。最終回來一千一百人,還有一千一百多人填補了各地空缺。只有兩百名官曱員銓選下來。還多是因為下去魚肉官曱吏百曱姓,或者貪曱污受曱賄其他罪名,為他人發覺銓選擇下去的,真正因為不作為下去的官曱員很少很少。

他們一拼命,查得狠,不但將下面幾乎所有官曱員老底子翻出來,罰沒出來的款項達到一千六百多萬緡之巨,鄭朗將這些款項來歷一一核查。最后又退還了一千二百多萬緡。

但給了警告,下不為例,若有,會加倍重罰。

平息一些權曱貴豪強的怨氣。

各種小吏與衙前黜廢得更多,達到十一萬曱人之眾,這也要看的,若是壯丁等等。官曱員需要,有他們,役事會很方便,但地方富戶不喜,因為這些衙前越多,所承擔的免役錢也越多。至于進入權心核心的小吏。官曱員們雖離不開他們,未必多喜歡,有的地方小吏強曱勢,能將官曱員權曱利生生架空,但權曱貴們喜歡。有這些小吏。一家族有了話語權,可以利曱用這個權曱利為家族謀福利。甚至可以為惡鄉里。小吏本身也許不在乎一年那幾十緡薪水,但能為其家謀利,能貪曱污受曱賄,能中曱飽私曱囊,直接間接的灰色收入往往不亞于官曱員的收入。

此次陸續的裁去了四分之一有余。

不僅是壯丁,還有那種有權的小吏。

不及咸平四年那次大手術,但也是宋朝史上第二大的手術,因為自曱治平四年發起的改制,因此史稱咸平改制。

差役錢原來與國曱家無關,因為免役法破曱壞,差役們又要付薪水,也成了治平財政虧空的罪盔禍首之一。但長遠來看,免役法恢復過來,與國曱家財政還沒有多大關系,然而各地征收免役錢壓力卻輕了下來。

查出來的隱田數量更是驚人,雖八十個州,還沒有碰那些個權曱貴很多的大州大府,但這八十州卻算得上宋朝隱田最兇的地區。前后查出來六十多萬頃隱田,逼曱迫各大主戶自動交動的隱田數量達到八十多萬頃。但自己交待的有許多乃是八十州之外主戶,有的害怕了,有的想貪圖那個善戶之名謀得作監的股契,有的乃是八十州之內,被曱迫自己交待的。

朝曱廷戶冊上耕地面積第一次恢復到四百七十萬頃。比宋真宗時五百二十萬頃還差了很多,莫要忘記了,兩廣與荊湖南路、江東圩以及農田水利法等帶來的新耕地面積最少八十多萬頃,若加上百曱姓自發的墾荒,能接近一百萬頃。也就是說,不要核實實際耕地面積,僅與宋真宗時相比,查出那么多隱田,國曱家耕地面積還無形中減了一百五十萬頃。

一面松,按照規訂,一旦將隱田查出來,全部交給舉報人或者五等以下戶分配,除非自己主動交待,現在查出來的有六十多萬頃,鄭朗又重新勘酌,將其中近三十萬頃隱田陸續交回給各個主戶。至于剩下來的,皆是頑曱固曱不曱化的,分了也就分了。以此換取反曱對聲音小下去。

一面緊,根據史上熙豐改曱革啟發,下達詔書,自此以后,不得對任何四等以下戶進行和買,也不得買賣四等戶以下耕地。凡是和買與耕地交易只能在三等戶以上執行。

和買本是好意,包括宮廷或者其他用場,特別是軍用絲麻,后者最重,慶歷時和買絲絹達到三百萬匹。本來朝曱廷用意也是好的,出的價比較公曱道。但上面給了一匹絹一貫錢,經過官曱吏層層克扣,到老百曱姓手中還能剩下多少?因此和買成了貧困百曱姓沉重負擔之一。蔡京時直接將和買變成定額稅向百曱姓苛剝。

想不和買那是不可能的,但三等以上戶皆有了自保本錢,官曱吏不敢苛剝得太重。改曱革的最終目標不僅是為了國曱家富,還是為了百曱姓。這是鄭朗與王安石變法的區別關健所在。

并且做了嚴厲的措施,凡向四等以下戶實行和買的官曱員一律罷職,凡是向四等以下戶的貧困百曱姓購曱買土地者,將所購土地無償退還給其戶,所購曱買款項不會退還。

這是法曱令。

能實施多少,很讓人懷疑。不過有比沒有強,能有效地給最貧困百曱姓更多的生機。

另外利曱用朝曱廷耕地面積進行對比,查隱田并沒有結束。與真宗時相比,整少了一百五十萬頃。實際隱田最少在三百萬頃以上。還得要查,望各位好自為之,主動交出。

還有各監懲罰的股契,鄭朗退還得更多,幾乎退還了近九成,當然也做了戒告,下不為例,若再有下次。就休想退還了。其余一成多契股皆是頑曱固曱不曱化,而且極其惡劣的主戶,無法再做任何妥讓,于是全部交給鈔行一一處理,僅此一項就得款項八百多萬緡。

實際朝曱廷也未得多少,兩千多名京官下去后,出差費用。以及其他用度,就用掉了近七百萬貫。其實若有可能,鄭朗準備全部退還的,但那樣做必失去警戒作用。

總之,最后鄭朗做了大幅度的妥協。

仍然有很大的反曱對聲音,不過比原先小了很多。

并且將以前實施的種種變革。例如免役法、倉法與保甲法一一恢復過來。

鄭朗累得要死,第一步改制已經比較完美的達到心中目標,就是以后不再發起改曱革,只要將裁兵進行,宋朝已經從死亡的邊緣線上拉了上來。

五月到來。鄭朗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對曾公亮說道:“明仲。暫時能喘一口氣了。”

改制的事中書這邊結束了,三院哪里還沒有結束,許多官曱員的重新任命,工作量龐大,仍與鄭朗無關。

曾公亮道:“息一息吧。”

這個息一息不是讓鄭朗休息,而是讓鄭朗緩一緩,不能再玩了,再玩馬上一些權曱貴能請刺客刺殺你。

鄭朗額首,種種他早就預料到了,因此將裁兵與改軍制放在第二位,有爭議聲,但不會象這次那樣騷曱動天下。第三步改曱革那要放在明年。并且今年下面會發生一件事,京師多次地曱震,也不能進行第三步改曱革,必然會被人用來做借口對自己發起攻擊。

改曱革有沒有成效?

幾乎所有京官都感到這個變化。

政令。

以前頒發政令時,總感到壅滯,但經過改制后,政令暢通無阻,有一些老京官,曾在趙禎朝就擔任過相關的官曱員,隨著各個官曱員到闕后,政令越來越通暢,比趙禎朝政曱治最清明的時刻,還要通暢。

一些聰明的人就想到另一個詞眼,鄭朗反復說的冗政所帶來的浪費浮費。

鄭朗與曾公亮圓曱滿完成任務,帶著幾位宰相向趙頊匯報。

趙頊也在撫胸。

不容易啊。

有多少成果,三司報表也能看到許多,他讓幾個宰執坐下,看著鄭朗與曾公亮,又看著文彥博問:“丁謂、王欽若與陳彭年何如人?”

文彥博茫然,不知道趙頊問這句話的意思何曱在,難道是說我是丁謂王欽若之流?未想明白,道:“當時修建宮殿,皆謂等開之,耗祖曱宗積儲過半(指內藏庫的積蓄),至今府庫不復充實。”

答非所問,況且丁謂造的孽,與現在府庫有何關系?五十多年過去,朝曱廷所出不知道是六十億還是七十億,就算丁謂蠱惑宋真宗修了一些宮殿,在這個龐大的支出面前又能算什么?

趙頊忽然說道:“王旦為宰相,不得無過?”

韓絳在邊上道:“旦嘗諫,真宗不從,求去位,又不許。”

“事情不對,當極論列,豈可以求去塞責?”

宋真宗與丁謂做得不好,當勸,能避讓不作聲嗎?至此,大家才明白趙頊為什么問文彥博,你是三朝老臣,除了反曱對鄭朗的新商稅與進諫向傳范為兩京安撫使外,還做了什么?這是趙頊對文彥博不作為表示不滿意。

文彥博嘴張了張,最終沒有說出來。

不過鄭朗隱隱感到一份不安。

不行,這小子還得教育,有些急于求成與毛躁。改制全部結束,下面必須要安靜一段時間,將大好局面給穩住。一旦今天趙頊的問話傳出去,下面官曱員為了投其所好,還會繼續興師動眾。那樣,反而不美。這個節奏感必須把握好,只有穩定住,讓它結出勝利果實,才有理由進行下一步改曱革。

這么多人面,鄭朗不會說的,但有機會,可以在侍講時慢慢講其中的利害關系。

趙頊又看著唐介,問:“唐卿,朕想讓王安石為翰林學士知制誥,意下如何?”

此時王安石已為三司使,轉成知制誥并未升遷。但這有一個很重要的動向,鄭朗、韓琦等人皆是西北成名的,于是一躍而成宰相。或者少數地方大吏,政聲赫然,提撥為副相勘磨。正常宰相任命前必須經過一道最重要的程序,經兩制勘磨。一是兩制官經常與皇上見面,皇上能徹底的對其人了解。二是兩制官雖不決事,但審事,也就是審敕書詔書,有了這段經歷,以后曱進入兩府決事時就有一個很好的底子。

以前趙禎一度想用張方平,調到兩制里,因四川動曱蕩,下去救急,再度調回來,想重用,讓歐陽修弄下去了。

王安石在此次改制中表現出色,有大功,無緣無故地調到兩制里,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唐介答道:“安石難當大任。”

“難道其文學不足嗎?吏治不足嗎?經術不足嗎?”趙頊一連串地反問。

“陛下,臣到中書后,因政事與安石常有交流,其人雖有學問但泥古不化,言不切實際,若是進入兩制勉強為之,若陛下還有其他的意思,必使國曱家帶來許多變更。”這就是唐介到了中書后,對王安石的應象。

當然,他知道王安石是鄭朗學曱生,如今重要的膀臂。不過不可能指望唐介向鄭朗低什么頭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文彥博茫然地看著唐介,他沒有幸災樂禍,而是想到另一個問題,今天皇上對自己有所不滿,難道是這個小子進的讒言。

鄭朗同樣默不作聲。

不是很反曱對,王安石進入兩制還可以,但如今仍與趙頊一樣,有一些急躁之氣,這個急躁之氣不磨去之前就進入中書,未必是好事兒。只是鄭朗不由地看著唐介的后背,很有些同情。(。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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