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七十六章 當仁不讓

因為從基礎的邏輯上來講，這個天賦要能普及，下個時代也就不需要什么天賦樹了，無窮變直接可以干碎所有的天賦架構。

雖說皇甫嵩沒少調侃羅馬的天賦架構和手搓天賦都被十四組合軍團給搞廢了，但憑良心說的話，漢室有這樣的軍團，他們也懶得研究什么天賦樹，有簡單易懂的抄作業保送方案，為什么要努力研究？

只是無窮變這個天賦哪怕是在皇甫嵩這種專業研究天賦的人看來都過于離譜了，最起碼前些年研究的時候，近乎是老虎吃天，無處下口，根本搞不明白內中的邏輯。

甚至在今年年初達到北歐的時候，羅馬將十四組合軍團借給皇甫嵩指揮的時候，皇甫嵩都搞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是啥情況，因為無窮變這個天賦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完全顛覆了皇甫嵩對于天賦的認知。

以至于就算是拿到了十四組合軍團，皇甫嵩也依舊無法展開有效的研究，直到某一天皇甫嵩突然看到一個異人之軀的普通士卒在世界意識壓制人類的前提下，完成了天賦熔煉。

這很不可思議，因為異人之軀才誕生了一年，按照現在的大環境，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能完成天賦熔煉，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當時已經被無窮變整傻了的皇甫嵩轉而開始研究為什么異人之軀的士卒，會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完成天賦熔煉，這里面是否有值得借鑒的部分。

很快皇甫嵩就發覺了一些不同，異人之軀雖說無限接近于人類之軀，但終究和人類之軀是存在些許的不同，最起碼在人類之軀上，皇甫嵩確實是沒有看到過明確的天賦熔煉的痕跡，但異人之軀上是有的。

換句話說，異人之軀本身就是依托于定制的天賦而誕生的英靈之身，他們先天貼合于這一天賦，因為他們真的是按照天賦量身定制的身軀，所以當天賦加深之后，他們的身體也會出現些許的變化，以便于更有效的發揮出精銳天賦的效果。

有了這個意識之后，皇甫嵩趕緊去找尋精銳老兵，從更深入的層面去分析天賦熔煉和精銳天賦對于士卒的變化。

對比了五重單一熔煉的士卒和首次熔煉這一天賦的士卒，以及普通沒有熔煉這一天賦，但掌握有這一天賦的精銳士卒的狀態之后，皇甫嵩終于意識到了一個以前從未意識到的東西。

那就是所謂的天賦是精神意志集體化在天地精氣之中的反饋這句話并不完全，因為這種反饋也會體現在士卒自身的身體上，只是體現的層次太深了，導致表面上根本無法看出來。

五重熔煉的精銳老兵，其細胞，甚至更為微觀的層面因為其所掌握的天賦已經出現了一定的調整，結合內氣離體的天地精氣渲染帶來的本質變化，皇甫嵩多少已經意識到武道和熔煉雖說是截然相反的兩條路，但多少有些殊途同歸的意思，最后都是從微觀層面發生進化的道路。

最多是兩者運轉的方式有所變化。

有了這個意識之后，皇甫嵩在第一時間就去找尋十四組合的士卒去進行對比——我不知道無窮變是什么玩意兒，但只要比對出來無窮變對于人類微觀層面的進化方向，那么強行復刻無窮變就行了。

常規的方法搓不出來，但非常規的辦法有效，那當然就上非常規了，皇甫嵩除了騎墻，在其他方面可是非常靈活的。

這條路同樣很難，但難不是問題，對于大佬而言，只要方向對了，遲早會出成果，而現在皇甫嵩基本確定他的路線是對的，唯一困難的就是無窮變帶來的進化方向太過微觀，常規的方式無法找到。

不過就算找不到，有了這個意識，皇甫嵩只要找那些高熔煉，且掌握有復數天賦的老兵，對比他們自身不同的進化程度，然后就能對比出來天賦樹上的天賦，在人身進化上的表達方式，進而推斷出來哪些家伙能在最短的時間掌握他所適合的天賦。

這可是比以前的天賦樹更高級的知識，是真正能整理成冊，流芳百世的知識，擁有這種知識的漢室，在皇甫嵩的推斷中，就算挨了天變和世界意識的詛咒，也能和以前一樣攀爬到禁衛軍的巔峰。

自身適合的天賦熔煉，哪怕在現在一堆負面buff的壓制下，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得以完成，而就皇甫嵩的數據統計而言，大部分老兵起碼都有兩三個適合的發展方向。

也即是說正常來講，起碼能快速的堆出來兩重到三重的熔煉，配合上天賦轉技巧以及陳曦特有的素質強化，咋說呢，老天爺不給面子，我們人類也能強上巔峰，這感覺，美滋滋啊！

這些東西皇甫嵩并未說出來，但他估摸著自己的研究羅馬也會進行關注，而以羅馬的情況，只要關注了，用不了多久恐怕也能發現，最多是缺乏天賦樹和天賦熔煉的技術，在這一方面發展的會慢一些罷了。

畢竟佩倫尼斯現在是真的會捏天賦了，沒辦法，這家伙沒事就趴在營墻上看皇甫嵩捏天賦，皇甫嵩也阻止不了，時間長了，佩倫尼斯就學會了，沒辦法，這種站在人類絕巔的家伙，真想學啥東西，確實攔不住。

“雖說沒有研究出來無窮變到底是個啥，但我在研究無窮變的時候研究出來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甚至這東西的價值并不弱于無窮變。”皇甫嵩神色復雜的對著手下這群將校說道，“所以將你們召集起來，給你們普及一下新的知識，這樣也省的你們連禁衛軍都搞不出來。”

“難得啊，皇甫將軍居然會傳授新知識，以前不都是什么到了都懂嗎？”于禁這個悶騷哈哈哈了幾下，然后被皇甫嵩瞪了一眼，也不笑了。

“話說不叫孟起過來聽聽嗎？”孫策有些奇怪的看著皇甫嵩詢問道。

“馬孟起正在接受佩倫尼斯的特訓。”皇甫嵩很是平淡的說道，對于馬超的情況皇甫嵩不想評價，那家伙現在到底算羅馬，還是算漢室，皇甫嵩都搞不明白，不過有些事情遵循本心就可以了。

“佩倫尼斯啊。”張飛神色頗為復雜的說道，當年在扎格羅斯山脈的時候，張飛和佩倫尼斯交手過，那個時候張飛只是以為佩倫尼斯是個武道家，實力極強，后來雖說也在各種熒幕里面看到過佩倫尼斯的表現，但相比于親眼看著佩倫尼斯指揮調度帶來的震撼，熒幕里面還真就罷了。

“那家伙挺強的，雖說經常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丟人，但真要說他的指揮能力并不會比我弱多少。”皇甫嵩很是平淡的解釋道，佩倫尼斯這家伙雖說成天搞點花活，但能力是真的靠譜，而且最近人類聯軍被奧丁壓制了之后，佩倫尼斯也開始好好教羅馬的軍團長了。

實際上皇甫嵩現在也開始好好教漢室的將校了，沒辦法，以前嘴硬說是級別到了自己就會懂，有很大一方面在于帝國的將軍也是一個籮卜一個坑的，以皇甫嵩的能力，將在場的張飛、張遼、于禁，甚至是小寇這些人硬拉上大軍團指揮是沒什么問題的。

畢竟這些人要資質有資質，要經驗也有經驗，只需要有人幫他們將道路梳理清晰，他們自己就能沿著這條路走到本該抵達的位置。

問題在于，你搞這么多的大軍團指揮，你往什么地方安排？

每一個大軍團指揮下面別的不說，起碼安排一個集團軍吧，這是最起碼的尊重，可就算是漢帝國，也沒有這么多的集團軍進行安排。

實際上羅馬和漢室有好幾個明確有資質，且能上大軍團指揮的適齡軍團長，可到現在都沒上大軍團指揮，說白了不就是有意識的進行壓制。

因為真要是全上了大軍團指揮，那后續安排就得一堆麻煩事，反倒數量少一些，足夠用，對于國家而言壓力也能小一些。

所謂的不用教，到了層次自己就會了，說白了就是讓同一個時代有資格的家伙去爭，誰先達到了，誰就有資格繼承，其他人全變成后備。

漢室和羅馬幾乎都是這樣，正常只保留兩個在線的大軍團指揮，和一個不在線的大軍團指揮，剩下的人有資質也罷，沒資質也罷，全都會被壓著，沒機會發育起來，只等到新老交替，或者局勢大亂，再行發育。

可這次人類聯軍是真的感受到了壓力，對面那五個奧丁真發育成大軍團指揮了，人類這邊現有的指揮已經無法有效的針對對方進行壓制了，所以放開了一些束縛，準備搞兩三個年輕人進行晉升。

皇甫嵩和佩倫尼斯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始給各自麾下的將校開始傳授專業知識，好降低他們晉升的難度。

什么沒有相關的知識，當然是開玩笑了，以前沒有那是因為不需要那么多的大軍團指揮，可現在既然需要兩三個新的大軍團指揮幫忙指揮大軍，那當然就有了，就算沒有，佩倫尼斯和皇甫嵩也能給他當場編出來。

“先給你們講講如何架構親衛，然后教你們如何使用親衛對于戰線進行壓制。”皇甫嵩瞟了一眼張飛和張遼，這知識就是給這倆人準備的，雖說和張飛鬧得有些不愉快，但皇甫嵩對于這種小事不記仇。

“我能問個問題嗎？”西涼四猘集體舉手。

皇甫嵩瞟了一眼這四個狗東西，雖說這四個玩意兒沒一個大軍團指揮，但這四個玩意兒聚集在一起，菜狗子剛入門的大軍團指揮還打不過這四個狗東西，尤其是李傕的兵陰陽，皇甫嵩看著都覺得邪門。

“是這樣的，為什么要使用親衛對于戰線進行壓制？”華雄作為代表，很是奇怪的詢問道。

“因為按照我接下來講述的知識，組建的親衛實力會很強，功能性足夠應對大多數的對手，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位置進行推進，可以迅速打開局面。”皇甫嵩瞟了一眼華雄說道。

“合適的時間和位置？”李傕陷入了沉思。

“你不需要這種考量。”皇甫嵩冷漠的看著李傕，李傕需要這種東西嗎？需要個錘子，他直接莽就行了，大多數的對手頂不住李傕的大力輸出，戰線都給你砸爛了。

“這是兵形勢的技巧，我覺得你們這群人之中的大多數都有必須要學習一下。”皇甫嵩瞟了一眼在場的將校，江東的廢物先丟一旁，剩下真能打的家伙，好像都挺適合兵形勢的，“接下來要講的就是，如何在戰場上一眼分辨出來敵方的戰線破綻，這是兵形勢的核心知識。”

張遼心下倒吸一口涼氣，還有這種離譜的知識。

張飛、孫策等人聞言也趕緊坐直了身體，這可真就是他們最想要的知識了，要能一眼判斷出對方戰線的破綻，那什么對手他們不敢打？

皇甫嵩見狀也不拖延，開始從自身軍團架構，如何練兵，如何保證紀律等方面入手，從最基礎的地方給張飛、張遼等人進行細化，夯實這群人的基礎，幫他們梳理多年積攢下來的經驗。

這些東西張飛等人雖說從兵書上也有看到過，也都在戰場上進行過實踐，但相比于皇甫嵩這般碾碎揉爛給他們細致入微的解釋前因后果，以及補充戰例，進行分析的方式，他們是真的沒遇到過。

小半天學習結束，張飛等人感觸頗深，原本就掌握的知識點演化出來了新的要點，原本不太清楚的地方，也明顯通透了很多，很多沒有意識到的地方，也在皇甫嵩逐條提點下，也有了自己的認識。

“皇甫老爺子啥都知道，為啥以前問就是不知道？”張飛出了營帳嘀咕道，但以張飛的嗓門，他的嘀咕，所有人都能聽到。

“因為有些東西會降低大軍團指揮的門檻，進門的人多了，就沒地方安排了。”淳于瓊聽到張飛這話，隨口就進行了解釋，這些東西他這種科班出身的其實都知道，但一般并不會告知別人。

“資源是有限的，大家都靠天資和自身的努力反倒還會公平一些，如果都抄近路，門檻進一步降低，致使原本該獲取到的利益無法獲取到，會產生新的問題，且會打破現有的穩定態勢。”淳于瓊眼見張飛不太理解，又補充了幾句，讓在場人明白現實情況到底如何。

“大軍團指揮很難，但并不是沒辦法靠外力堆上去，且不言寇氏那種方案，單就說本身就有天資，能達到門檻的人，奪取一次機會，說不定就成功了，這樣的人其實并不少。”淳于瓊望著灰蒙蒙的天嘆了口氣說道，“問題在于，有這種天資的人并不少。”

漢室這種體量，擁有這種資質的人，每個時代都能有快兩位數，但不可能讓這兩位數的人全部成為大軍團指揮，畢竟按照大軍團指揮的配置，別的不說，就算是縮在中央不去地方，也得一個重號將軍的位置、列侯的身份給安排養著。

這可都是資源，而且是非常大的消耗。

真要一個時代安排兩位數的重號將軍、列侯，那漢室多少的資源都不夠分的，所以簡單點，爭吧，有資格的人不少，位置空出來了，誰能抓住機會，證明自己，誰就上。

“一個帝國在正常只需要兩個半的大軍團指揮就夠了。”淳于瓊看著張飛說道，“其他人就算有這個能力，也會被壓著，沒有機會去展露，也沒有可能去再進一步。”

“這是真正意義上一個籮卜一個坑的位置，只有亂世才會大規模的出現大軍團指揮，但到最后的時候，也只會有兩三個，其他人都會被剩下的這幾位干掉。”淳于瓊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什么畏懼之色，只有那種強食弱肉的理所當然。

“所以，以前不是不講，而是講了也沒意義，死掉的有大軍團資質的將校，并不值得心疼，學會了，也沒有意義，因為并不能獲得認同。”淳于瓊看著在場數位有資質有可能的將校，然后擺了擺手離開了。

淳于瓊說完離開后，張飛等人面面相覷，有了淳于瓊這話，這群人才清楚地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樣的一個狀況，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對方說的確實是非常有道理，不愧是西園八校時代的老人。

“將軍，您讓我轉述的話，我已經轉述了。”淳于瓊吃飯的時候溜到皇甫嵩這邊來，“只是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你反正沒希望，剩下幾個有希望的，不說多優秀，起碼也要讓他們明白什么叫做當仁不讓。”皇甫嵩瞥了一眼淳于瓊說道。

趴窩，天是真的冷啊，徹底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