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換屆人選

錢謙益的病倒，讓鄧浩楠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輔佐他的朝中大臣們，大多數都已經年邁了。

按照帝國憲法，內閣大臣每五年更換一屆。但是自從帝國建立以來，內閣班子一直是以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把持。而鄧浩楠并沒有提更換內閣大臣的事情，因為他需要東林黨來壓制其他黨派，鞏固帝國的穩定。

如今帝國內政已經走上正常軌道，錢謙益這批老臣已經輔佐鄧浩楠十幾年了，如今一個個的都上了年紀，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鄧浩楠面臨的一個新問題便是內閣需要換屆了。

鄧浩楠的嫡系班底雖然經過了十幾年的成長，已經從政治小白們漸漸的成熟了起來，但是比起整個帝國現有的大臣們來說，他們還不足以撐起帝國的屋脊，依然需要鍛煉。

錢謙益作為東林黨內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一旦他離去，東林黨內如果找不出來一個可堪大任的人來，那么其他黨派將陷入你爭我斗的混亂地步。

歷史上的崇禎就是未能啟用錢謙益而導致黨爭誤國誤民，鄧浩楠就是深知這點才啟用錢謙益穩定朝政，不過如今一旦離開了錢謙益，鄧浩楠便不知道下面該用誰了。

思緒不寧，鄧浩楠起身溜達，不知不覺見來到金鑾殿外，鄧浩楠手扶圍欄，俯視著面前的一切。

藍天之下，黃瓦生輝。層層石臺，如同白云，加上香煙繚繞，整個金鑾殿好像天上仙境一樣。

但鄧浩楠此時卻沒心情賞景。

鐘聲響起，是國子監下課的時候。

張溥作為太子太傅，除了教授太子課程之外，同樣兼領了教導其他皇子皇女的任務。

“去吧張溥叫來”

鄧浩楠說完便轉身回御書房，傳旨太監急忙去將張溥引來見駕。

御書房內，張溥持禮見駕。

“張太傅，朕將皇兒們交給你教授知識已經多年了，最近皇兒們可有長進？”

張溥回答道：“啟稟皇上，十位在學皇子當中，皇太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和八皇子學習最好，各項學業都十分優秀”

鄧浩楠點點頭，他不指望所有兒子都學習優秀。只希望有幾個可以將來輔助太子登基，維護皇室利益的優秀皇子即可。

“朕找你來除了詢問皇子們的課程之外，朕想聽聽你對現在內閣情況的看法”

鄧浩楠沒有直說，但張溥顯然知道錢謙益前幾天暈倒皇宮的事情，，更猜出了皇帝的意思。

“啟稟皇上”張溥組織了一下言語，說道：“內閣諸大臣中吏部尚書錢大人，禮部尚書成大人等年事已高，皇上應及早選拔合適人才填充他們的位置。”

鄧浩楠點點頭，問道：“依著張愛卿看，哪些人才可堪大用啊？”

張溥躬身道：“內閣大事，臣不敢妄言”

鄧浩楠笑了笑，道：“說吧朕相信你的眼光”

張溥急忙道恩謝，說：“工部侍郎張鳳愛完成蘇伊士運河有大功，可頂替工部尚書之位。戶部尚書王承恩經驗雖淺，但決定忠于皇上，馮邵延輔助其可繼續掌管戶部。何如寵多年任國子監祭酒，深得皇上器重，能力可及禮部尚書。倪元璐一直追隨皇上，雖然相比較而言才學平淡，但人脈廣闊，可繼續留任刑部。至于吏部尚書錢謙益的位置，微臣認為相當重要，建議皇上聽聽錢大人有沒有合適人選才是”

鄧浩楠滿意的點點頭，道：“張愛卿所言極是，但朕希望你能夠出任禮部尚書”

張溥笑了笑，道：“臣能夠得皇上恩典當上東宮太傅已經很滿足了微臣出謀劃策還能算升任，但是微臣甚至不是當官的料，還請皇上海涵”

被張溥婉拒，鄧浩楠有些不快，但是也清楚張溥說的有道理，當官好滿腹經綸完全是兩碼事。才高八斗的人未必會比才學平庸的人會當官。

既然張溥沒興趣，鄧浩楠也不做勉強。

不過，張溥話中稱希望鄧浩楠能夠聽取錢謙益的建議，這倒是令鄧浩楠來了興趣。

從張溥的話中，鄧浩楠聽出了他對錢謙益擔任首輔大臣的肯定。鄧浩楠也覺得錢謙益不錯，自從當年鄧浩楠救了錢謙益一把，并提拔他作為內閣首輔大臣后，這十幾年來，錢謙益一直盡心盡力的為鄧浩楠做事，是直的肯定的。

鄧浩楠微微一笑，問道：“張太傅認為錢謙益會舉薦誰呢？”

張溥回答道：“微臣覺得，錢謙益會舉薦他的得意學生顧明哲”

顧明哲？

鄧浩楠想了想，顧明哲今年四十五歲，現在是吏部右侍郎，擔任過江蘇巡撫和順天知府，在帝國都察院做過三年督御史，政績還不錯。之前鄧浩楠并沒有注意顧明哲，以為只是錢謙益提拔他的學生，并安插東林黨權利所為，如今從張溥口中得知后，方才想起這個人來。

“張愛卿以為顧明哲能否擔當大任？”

張溥回答道：“顧明哲師承錢謙益，深諳官場之道，博學多才，且剛正不阿。最關鍵的是，此人對于皇上的政策推崇備至，由他擔任吏部尚書，皇上可無憂已”

鄧浩楠點點頭，問道：“可是此人會不會太年輕了？才四十五歲”

鄧浩楠是擔心歷年來帝國政府的內閣選舉當中，參議院和眾議院選舉基本上都會讓現任官員繼續連任，很少有波動。主要是東林黨在參眾兩院，以及地方議會根深蒂固，基本上都是東林黨把持權利，其他黨派實力太弱，無法在議員席位中勝出。

就像錢謙益一樣，從同治元年開始，一直到現在，在任已經十四年，即將三連任期滿，如果不是歲數太大，身體太差緣故，估計會四連任下去。

雖然政府領導人長時間主政，有助于政策順利實施和延續下去，政令不容易變更。但是在中華帝國來說，帝國法律雖然嚴明，但是依然跳不出人情二字。所以一個職位長期不能更換官員的話，很容易造成其濫用職權，以權謀私的情況出現。

當然，帝國政府有都察院、廉政公署等權利制約機關存在，官員清廉度還算不錯，但鄧浩楠知道，歷朝歷代，開國的時候總是政治清明，但是隨著國朝發展，到中后期總是出現意想不到的政治混濁現象發生。

鄧浩楠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因此一般會在職位和權利上面對就職人員提出年齡限制，某一職位規定特定的年齡段官員才可以任職，保證低齡不得上任，超齡必須離任，使得官員位置不能長時間呆在同一個地方，防止權利腐化。

張溥明白鄧浩楠的意思，說道：“皇上，顧明哲的確年輕，但能力不比他老師錢謙益差多少。如果皇上覺得他太過年輕，可以暫時不認命首輔大臣，讓六部官員們適應一段時間，看他們的表現再做決定”

鄧浩楠點點頭，反正現在錢謙益的任期還沒有滿，身子骨雖然很差，但帶帶新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跟張溥又研究了一番后，鄧浩楠便心中有了底，隨后又召見其他大臣，依次詢問了一番后，做到心中有數。

很快，錢謙益身體好了，鄧浩楠找他談話，旁敲側擊的詢問了一番。這錢謙益可是政治上的老油條了，聽皇帝這么一問，加上其他官員同僚們的透露消息，他立刻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錢謙益推薦了不少人，但唯獨沒有推薦顧明哲。

鄧浩楠疑惑，于是問道：“顧明哲的政績也不錯，為何你不提他呢？”

錢謙益躬身道：“啟稟皇上，顧明哲是老臣的學生因此”

鄧浩楠恍然大悟，原來是錢謙益怕惹人閑話。

“有道是舉賢不避親”

鄧浩楠笑了笑，說道：“愛卿勿須多疑，朕相信愛卿的操守”

錢謙益趕忙謝恩，說道：“皇上圣明，微臣確實覺得顧明哲將來可堪大任，只是年齡尚淺，需要再歷練一段時間才是”

鄧浩楠道：“這是自然，歷練一番是必須的”

鄧浩楠沒有再說下去，他心中打算考驗一番顧明哲，同時也要考驗其他官員們的工作能力和職業操守。在鄧浩楠心中，他不看重官員舉薦，他注重國家安全局和中央情報局的最終評估報告，那才是鄧浩楠的真正天眼。

皇帝沒問，但不等于錢謙益不明白。距離內閣換屆時間還有一年多，皇帝沒開口，等于告訴他皇帝馬上就要考核文武百官了。

于是乎，在京官員們紛紛提高的警惕性，賣力的工作，力圖給皇帝一個好印象，爭取在換屆選舉和分配職務的時候能夠撈到一個好差事。

很快，鄧浩楠分別召見了帝國人民檢察院院長，都察院督御史，廉政公署總長，帝國警察廳總長，帝國最高法院院長等主要司法機關頭頭們道御書房臨訓，授意他們開始考核帝國政府全體官員，以及地方官員，乃至海外殖民地官員們的政績和職業操守，做到真正的一碗水端平，給每個官員都留了表現機會。

這些是表面上的，做給帝國文武百官們看的。暗地里，鄧浩楠召見了錦衣衛北鎮撫司都指揮使王宸，面授機要，命令他暗中監督文武百官，以及監督帝國司法機關的公正態度問題，確保所有官員們一視同仁。

“對了”

鄧浩楠突然問道：“朕問你那個江湖神秘組織查清楚了沒有？”

王宸拱手恭敬的回答道：“回稟皇上，臣安插進該組織的內線已經漸漸靠近他們高層，相信很快就會知道他們的核心機密了”

“太慢了”

鄧浩楠有些不快，這事情已經擱置了六七年時間了，到底是什么樣的組織，竟然耗費這么長時間臥底還沒有進入對方高層

王宸面露難色，回道：“微臣辦事不利，請皇上恕罪”

“朕知道這件事情很棘手，就是發發牢騷而已”鄧浩楠眉頭緊蹙，問道：“六七年了，這個組織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朕治理下的國家如今繁榮昌盛，百姓生活富足，難道還有要反對朕的嗎？”

王宸說道：“皇上堯舜禹湯自然是一代明君只是，歷朝歷代的改朝換代過度期間，不論怎樣都會出現前朝余孽不甘心而組織起來的邪教組織”

鄧浩楠問道：“你是說這個神秘組織是前朝余孽？”

王宸點點頭，道：“微臣現在還不敢啟用打入他們內部的臥底，但從目前得到的外圍情報來分析，可以肯定這個組織絕對沒有安好心，一直對帝國圖謀不軌。只是因為皇上把國家治理的繁榮昌盛，百姓愛戴擁護，使得他們很難發動一些威脅性動作。”

鄧浩楠點點頭，道：“朕也是這樣想的老百姓不會吃飽了沒事兒干去跟他們造反”

王宸道：“皇上所言甚是但微臣有種感覺，十分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神秘組織隱藏之深，圖謀的東西定然十分之大，恐對皇上不利”

鄧浩楠楞了一下，還是第一次見王宸面露難色。

“有什么話盡管說，在朕這里無需拘謹”

“微臣遵旨”王宸松口氣，接著說道：“微臣擔心這個神秘組織如果走武力造反之路不順利，估計會采取滲透方式來慢慢蠶食帝國政權，亦或者醞釀一場針對皇上的刺殺行動”

自鄧浩楠起兵以來，想要暗殺他的人和組織多如牛毛，鄧浩楠已經習慣了。但從王宸的表情當中，鄧浩楠似乎看到了不尋常的緊張。

“何以見得？”

王宸回答道：“這個組織成立的時間很早，造成微臣的臥底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他們真正的頭領是誰。而微臣擔心的是，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沒有行動。如果他們放棄了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沒有放棄的話，那他們的籌備工作一定十分的周密，一旦發動，將是驚天動地的。”

鄧浩楠見王宸話里有話，于是問道：“朕是信任你的，有什么話你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微臣遵旨”王宸想了想，回答道：“皇上，我們現在的情況是敵暗我明，我們很被動”

見鄧浩楠點頭，王宸接著說道：“微臣的意思是，不如我們故意露出馬腳和防御漏洞出來，讓他們先動，這樣我們就可以掌握主動權，改變現在的被動情況”

故意露出馬腳和防御漏洞，引蛇出洞，的確是一個好辦法。然而，到底如何做才能十拿九穩，卻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畢竟人家也不是傻子。

“怎么個引蛇出洞的方法？”

王宸說道：“皇上過幾個月不是要南巡嗎？微臣覺得可以利用一下”

“拿朕當誘餌？”

“微臣惶恐”王宸急忙解釋道：“微臣不敢拿皇上的龍體開玩笑，只是將部分行程悄悄的通過臥底泄露出去，用假替身來引蛇出洞”

鄧浩楠自然是相信王宸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個計劃不錯只是這樣動用了臥底，一旦沒有抓住幕后主使，又暴露的臥底，難道還要朕再等六七年時間嗎？”

王宸松口氣，這個計劃他已經詳細謀劃了很長時間了。就是一直沒敢跟鄧浩楠說出來，他同樣擔心萬一出現了差錯怎么辦。

見皇帝答應了，王宸反倒搖頭道：“現在還不確定這個神秘組織是沖著皇上您來的，還是另有所圖。”

鄧浩楠點點頭，明白王宸的意思，還沒有確定對方是想刺殺皇帝，還是圖謀別的的東西。

“那就盡快查清楚確定下來”

“微臣遵旨”

王宸告退，鄧浩楠則倒在龍椅上郁悶了好一會兒。就連發動殖民戰爭都沒有這么麻煩，一個神秘組織查了六七年還只是冰山一角，這讓他感到很不爽。如果是其他皇帝的話，早就開始全國瘋狂大搜查圍剿了，但鄧浩楠要打造一個和諧社會，不能擾民是基本國策，因此僅僅只有見不得光的北鎮撫司安全局在秘密調查處理。

處理完朝政后，鄧浩楠閑著無事，于是帶著丁大牛和幾名侍衛喬裝改扮后出宮溜達。

京城的治安是相當好的，盡管帝國政府并沒有取消國民佩戴兵器的法令，但是在京城和京畿地區，卻是禁止平民攜帶武器在外溜達的。

帶武器的除了警察巡捕房的人就是憲兵隊的，軍隊官兵銷假回家也不得攜帶武器，這樣使得京畿十分安全，尤其是京城內安全系數更高。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微服出宮依然還有大批的侍衛暗中保護，確保鄧浩楠的絕對安全。

北京城相當的繁華，鄧浩楠出宮轉轉也是為了看看他治理下的國家面貌，感覺一下帝國國民對天朝盛世的感激之情，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鄧浩楠想要感覺一下他這個明君的無上成就感而已。

鄧浩楠去的地方并不多，畢竟他的時間沒有那么充裕，僅僅在內城和皇城附近轉悠一會兒便得回宮。

一般每次出來，鄧浩楠最多不會逗留超過兩個時辰，天黑之前那是必須要回宮的。就算鄧浩楠不想回去，他的六個老婆們也會想方設法的把他忽悠回去。

今次出來，鄧浩楠其實并不是溜達，而是到各個衙門附近轉悠，目的很明確，是要親眼看看手底下的文武百官們到底表現的如何，以便做到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