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陳圓圓漂流記

海上馬車夫正文。

京城十八景，嫵媚多姿，道盡北國的英秀之氣。()夏天一到，紅男綠女，游歷山光湖色之間，使得本來就勝趣天成的景致更添幾分生動。

作為中華帝國的首都，京城的氣派自然是無與倫比。

除了紫禁城和內城的豪宅之外，除了最繁華的神武大街，再就是花枝招展的八大胡同了。

而后者在繁華熱鬧程度上顯然遠遠超過前者。

神武十二年，京城的已經完成了嚴格的劃分。東街為華人華裔女子的藝閣，西街為附屬國、殖民地，以及外籍女子的青樓。

自從帝國在全球搶掠和拐賣女奴開始，作為京城，八大胡同熱鬧非凡，云集全世界貌美女子同臺競技。

每年夏初，各大青樓都會亮相全球百強美女，然后進行公開拍賣第一夜權，惹得帝國上下男子紛紛帶著巨額鈔票前來捧場看熱鬧。

不過，藝閣的競技選美更不落后。帝國的文雅之風依然遠遠壓到橫流的青樓。每年夏末，藝閣都會進行年度藝人選拔評比大賽，華裔女子展示美貌的同時，更加在才藝上面壓到一切，同樣惹得帝國上下男子為之傾心傾醉。

京城八絕依然保留，作為帝國最高的競技標準，京城八絕的威名很快便超過了南方的秦淮八絕。

但在今年的秦淮八絕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位來自南方的女子，名叫邢沅的奪得京城八絕的花魁，不但才藝超絕，更是美貌如仙。

此時此刻，邢沅站在花閣上，靜靜的看著樓下排隊的形形色色的公子哥們，眼神冷冷的，思緒似乎飛到了從前。

時是夕陽滿天紅，白堤邊綠柳之下，幾名男女正起身伸腰，是游湖終了，準備離去，一個小丫環低身整理著茶具酒器。

季當夏日，雖然天色向晚，又有湖邊清風徐徐，卻仍然有點燥熱，那小丫環收拾著東西，發鬢也垂了幾顆汗珠，不禁用手背拭了拭汗，呼了口氣。

旁邊三男一女，正自談笑，另有一個丫環拿著手帕，正替其中一個中年學士擦汗，卻不是因為天熱，而是他剛才喝了酒，直冒汗。旁邊一名道：“圓圓，動作快點，天暗下來啦。”

那收拾殘局的小丫頭輕聲應道：“是，夫人。”手上也拾掇的快了，匆匆包裹好了諸般器物。

那學士醉眼朦朧，笑道：“好啊，好啊，今天盡了興，可以三天不必來了。”旁邊一個儒生笑道：“陳兄盡興，我們兄弟倆可還有點意猶未盡。陳兄，你家這位嬌滴滴的小姑娘，我們是百看不厭，你明個兒要是不游湖，咱倆跟你借來陪陪酒成不成？”

那姓陳的學士呵呵地笑了笑，未搭話。旁邊替他擦汗的陳夫人格格直笑，看了一眼旁邊的圓圓，眼中厲色一閃，接著嬌聲道：“王老爺最愛說笑，圓圓可是老爺的心頭肉，怎舍得讓她伺候別人？”

那圓圓紅著臉蛋，低聲道：“夫人，您又取笑我了”一瞥眼間，她見陳老爺含笑望來，更是心慌，趕緊低下頭去。

這個小丫環圓圓，年方十八，原來姓刑，名淑芬，本是蘇州人氏，也是個官宦的大家閨秀，十年幾年前，因為父母攤上官司被處斬，從此家道中落，輾轉流落到了杭州，被陳大元收留，當了丫環，改名圓圓。

那學士便是家主陳大元，旁邊的即是陳夫人，還有一個丫環叫做翠香，跟圓圓還算要好。陳家家境富裕，圓圓盡心侍奉老爺夫人，日子倒也過得平穩。雖然她個性文靜，不像翠香那樣伶俐討喜，可是圓圓生得美貌，陳大元相當照顧她，總不讓她的工作太過勞累，縱然寄人籬下，陳圓圓倒是也很感激他。

然而，陳大元的色心卻是引起了陳夫人的嫉妒和憎恨，每每暗中處置責罰圓圓。

今日出來游西湖，是同陳大元的朋友王舉人一起。后來那王公子離席，陳大元酒醉，恣意笑謔，大庭廣眾下便不規矩起來，上下其手，摸個不亦樂乎。圓圓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看在眼里，雖然面紅耳赤，卻也不能如何，只有默默在旁伺候。

這會兒宴游已畢，眾人踏上歸途，一并回府。

回到宋府，蘋兒、翠香攙扶著醉醺醺的陳大元回房。陳大元搖頭晃腦，由兩女扶著在床邊坐下，忽然哈哈大笑，伸手想要抱住圓圓，但卻被陳夫人一絆，未能得逞。

圓圓身子一顫，嚇得趕緊推開他，紅著臉蛋站起來。翠香趕忙打圓場，笑道：“夫人，您看看，老爺真醉啦”

陳夫人暗暗皺眉，惡狠狠的瞪了陳圓圓一眼，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兩個小丫頭告退出來。圓圓拍拍胸脯，呼了一聲，道：“嚇死我了，老爺一喝醉酒，就跟平常不一樣了。”

翠香嬌聲笑道：“唷，還會害羞呢你這兒真沒給男人摸過？”說著，飛快在她上摸了一把。

圓圓肩膀一跳，雙手急忙擋在胸前，瞪著翠香，有點不高興地道：“翠香，你這樣亂摸，我要生氣的。”翠香笑道：“好好好，你要真是個千金大小姐，我才不敢碰你哪”

接著道：“不過，老爺最近可總是盯著你如果不是夫人厲害，恐怕你早給他吃了”

圓圓默然不語，只是無奈地笑了一下，和翠香回到了丫環們住的房里。

她坐在一面舊銅鏡前，暗暗嘆氣，心道：“要是爹娘還在，我怎么會是這樣一個小丫環？”

凝視鏡中，望見一張甜美清秀的臉蛋，輪廓雖然有點模糊，可是并不減俏麗的姿態。雖然身體瘦弱，有些營養不良，但攬鏡自照，映出一副苗條的身材，胸前卻甚為豐盈，比同齡少女有所勝出。低頭一看，一雙手也是柔嫩白皙，十指纖巧。自己雖然不好意思稱贊，可是男人見了這樣可愛的姑娘，若有機會，絕不會吝惜一聲贊嘆。

她有點開心地觀賞著自己，對鏡子聳聳肩膀，暗道：“唉，罷了，罷了，總是我命中注定。如果不是皇帝昏庸，父親也不會累罪上身，該死的皇帝”

翠香說道：“咱們這一代可真悲哀啊如果晚生幾年，趕上新法令施行后，就不會被賣做丫鬟了。”

她們都是在中華帝國全面禁止買賣漢族人口之前被賣做仆役的，因此當帝國新法律執行后，她們這些人的待遇雖然好了些，但依然沒有自由身。

門板呀然而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走進房里，笑道：“翠香、圓圓，你們回來啦？來來，我剛才做了點心，留了些給你們的，有沒有誰要呀？”

圓圓回過頭來，登時滿臉笑容，道：“春姐，你又偷藏點心啦？小心挨夫人罵啊”

這姑娘也是陳家的丫環，叫做小春，年紀比其他丫環都來得大，又得陳夫人喜愛，仆人丫環們都叫她春姐。春姐美貌秀麗，又待人和氣，很得一班仆役丫環的人緣，對圓圓來說，更是在陳家最好的朋友，談心說笑，再融洽不過了。

三個丫環分了糕點，隨意談笑。春姐道：“圓圓，你剛才照鏡子做什么？看你身子擺來擺去的，是怎么啦？”

圓圓臉一紅，低頭笑道：“沒有啦。”

翠香笑道：“春姐，你不知道，剛才老爺準備趁著醉酒吃圓圓的豆腐，結果被夫人給攪黃了”

春姐一愣，只是苦笑了一下。

“圓圓天生麗質，老爺肯定打她主意，只是夫人定然不允許，長此下去，估計夫人很快會把圓圓賣掉”

這話一說，圓圓不禁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