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棋子

sunny停下了哀嚎，仰起頭：“誰啊？門沒關。⊥，”

阿九抱著個花籃進來，花粉的味道嗆得他鼻子一直癢，終于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大噴嚏。

因為花籃擋著，sunny起初還沒看清是誰，一個噴嚏立刻認出來了，茫然地看著阿九：“你怎么進來的？還買花？”

“不是百日么？”阿九更懵：“應該是今天吧，百日。”

允兒拜托工作人員買了兩個冰淇淋，剛剛拿回來準備要和sunny一起分享，忽然聽到了倆人對話的聲音，忙放慢了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

“是百日沒錯，我是問你怎么進來的，沒有人攔你嗎？”

“啊，保安啊，有。我說我是花店派來送花的，他們就讓我進來了。”阿九把花籃放下，自來熟地找地方坐了：“怎么就你一個人啊，經紀人呢？”

“我來做radio的時候不帶經紀人。”sunny看了看花籃，微微嘟嘴，小聲嘟噥：“還不如帶點炸雞過來……”

“什么？”

“我說你還不如帶點炸雞過來，花有什么用，能吃嗎？”

“泰妍說讓我送個花籃，不滿你找她，這花籃可不便宜啊，夠買兩頓炸雞了，你要一頓炸雞是吧，那好啊，花給你，你欠我一頓炸雞。”

“喂，你要不要這么小氣啊！”

“跟你開玩笑呢，沒聽出來？”阿九起身伸了個腰，伸手進花籃里摸了摸，拿出一張卡片：“花看不了幾天，這個卡片留著吧，上面是我的親筆簽名。過幾年拿去拍賣。”

“臭美。”

阿九不以為意，又伸手進去摸了摸，這回掏出了一罐冰鎮的米酒：“剛剛在走廊的自動售賣機買的，算是第二件禮物啊。”

sunny看了看阿九，把花籃拽過來，伸手進去摸。這回什么都沒有了。

“真是天真。”阿九笑了笑，轉身走向門口：“泰妍來了告訴她我來過了，還有事，走了。”

允兒聽到這句話，轉身想找個地方躲，但是直通的走廊往哪兒躲啊，不得不發揮演技，跺了跺腳，裝作剛剛走過來的樣子。

阿九從休息室出來。看到了允兒，對她點了點頭。允兒趕忙回禮，因為心虛，主動說道：“我剛過來……”

“剛才我看到你了。”

“欸？”

“我知道你在偷聽，雖然沒什么，但是撒謊這個習慣不好。”

“欸？”

阿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從允兒旁邊擦肩而過。允兒呆愣楞地看著他走遠。臉上的表情從呆愣變成了迷惘，漸漸變成了憤怒。

你算什么人。憑什么說我有撒謊的習慣！

允兒緊咬銀牙，在心里小小地記了一筆。

你等著！

東大門警察局對面，是一座大型儲存倉庫，東大門作為首爾的‘小商品’集散地，其中有將近一半的商家，都選擇這里作為臨時的倉儲點。

站在這座倉庫的頂層。可以清楚地看到街對面的一切。但是從下面向上看，卻因為陽光和建筑物玻璃塔頂的緣故，沒法看得清楚。

當然，也不會有攝像頭對著這里。

“吶，可樂沙冰。”韓昌旭呼哧帶喘地爬到塔頂。把從一公里外冷飲店里買來的可樂沙冰遞給他。阿九接過來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巴，表揚道：“味道不錯，和我上次喝得一樣。”

韓昌旭無語：“九爺，您老聯系我，該不是只為了溜我玩吧？”

“當然不是。”阿九打量了韓昌旭一眼，忽然伸手，韓昌旭下意識去擋，還沒等動作出來，他驚恐地看到自己的配槍已經到了阿九的手里。

“你、你想干什么？”

阿九指了指對面的警察局，韓昌旭的視線順著他的手指移動，最終停了下來。

“這里是拘留室，你說我在這里開槍，能把他打死么？”

韓昌旭雖然不是行動組的成員，但是作為調查組的成員，他的理論知識以及對槍械的了解，甚至要超過阿九一截。雖然他不相信阿九敢在他面前殺人，但還是本能地在腦袋里做了一下計算，道：“如果是狙擊槍，對你來說當然沒有問題。但這把是自衛手槍，有效殺傷半徑50米，超過80米不足以致命。這里距離拘留室，斜對角線差不多60米，子彈還要穿過透氣窗的玻璃，會被削減掉一部分動能，所以我的判斷是，你很難打中，就算打中了，應該也打不死。”

“是么？”阿九走到護欄旁邊，對著拘留室的透氣窗瞄了瞄，回頭看向韓昌旭：“好像真的打不死，距離有點遠。”

韓昌旭心里暗罵，你知道打不死還問我，這他媽不是拿我消遣么？但他不敢說出來，且不說拿不準對面這位爺的脾氣，就算拿得準，誰知道他受沒受刺激，現在他可是拿著槍啊！

“不過，如果他能從里面出來，走到門口，應該就可以了。”

韓昌旭無奈道：“他現在怕得要死，怎么可能出來。你該不會真的打算當著我的面殺人吧，九爺，咱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合作的事情……”

“欸？出來了？哈，這可是你找死了。”

突然阿九笑了一下，緊接著韓昌旭就聽到了一聲微弱的槍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阿九已經抽身后撤，順便拉著韓昌旭一起躲到了水箱后面。

韓昌旭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已經被射爆的杯子，看著阿九手里那把剛剛殺了人的槍，再看看眼前這個好像什么事情都沒做的人。呆愣了兩秒，猛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這他媽的是我的槍！每一發子彈都是有編號的，隨便哪里鑒定一下彈道，自己就跑不了！

“你、你陷害我！”韓昌旭一把搶過阿九手里的槍，頂住他的胸口，壓著嗓子歇斯底里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

阿九抬起手，子彈從他指縫中落下，砸在韓昌旭的皮鞋上，又滾落，掉在地上。

“我不信，而且你也做不到。”

“槍上有你的指紋，你也跑不了。”

“是嗎？”阿九依然從容，推開色厲內荏的韓昌旭，道：“聽說如果事先摸過蠟，蠟就會殘留在指紋的縫隙里，留下的指紋會很難分辨出來，至少不能作為指控的證據，你好像是調查組出身吧，不知道這個常識么？”

韓昌旭頓覺手腳冰涼，他知道，他拿眼前這位沒辦法了。而且更糟的是，他現在隨時都可能變成殺人嫌犯，替他背負殺人罪名。

“別以為誰都是棋子、”阿九拍拍韓昌旭的肩膀，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覺得自己很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太長。給你一次機會，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