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以果還因 征戰森林

真正到了這個時刻，辜雀都有些恍然，一切來得太快，快到自己都接受不了。

他明白韓秋的意思，韓秋認為一切都可以開始了，掙扎之路結束了，而王者之路開啟了。

她讓自己百碎身體，成就了真正的不壞不滅，死亡百次，靈魂之力也強大到了極致。

于是祭煉魂刀十七，作為底牌，再加上這數千翼龍天馬，自己已然絕不是當年的自己了。

韓秋為自己鋪了太多路了，辜雀當然擔心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此刻迫在眉睫的，是如何讓翼龍天馬一族，還清蒼穹天恩。

龐大的身體跪伏下來，依舊顯得無比偉岸，辜雀冷眼一掃，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雀尊！”

四下翼龍天馬紛紛起身，很快便站好了隊列，他們本就是最優秀的戰士，他們有無法預估的默契。

果然是一支神軍啊！

辜雀慨然一嘆，臉色卻是鄭重無比，大聲道：“詛咒來源于上天，無非因果輪回，難以還清而已。如今罪孽森林被破，億萬罪獸盡出，霍亂天下，民不聊生，正是還清這因果的好時機。”

龍戰不禁恭聲道：“雀尊請明示吧！您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辜雀瞇眼道：“要還蒼穹恩情，必立無上造化！天下大亂，若我們能制止災難，恢復和平，救億萬百姓于苦難之中，穩定格局，形成和平局面，那便是一場造化。”

翼龍天馬族母不禁皺眉道：“意思是，幫助人類？去殺罪獸？”

辜雀搖頭道：“以暴制暴，難添造化。”

他看著茫然的翼龍天馬族群，沉聲道：“你們不需要過問太多，你們只需要兩個字——戰斗！”

“吼！吼！吼！”

四下聲響震天，在陽光的沐浴下，沉寂了無數年的熱血和戰意全部迸發了出來，翼龍天馬個個興奮無比。

“龍戰！”辜雀一聲大喝。

龍戰大步走出，大聲道：“屬下在！”

辜雀沉聲道：“整理族群成軍，層層構架管理，立軍法，明軍心，三日之內，全部搞定。”

“是！”龍戰猛一抬頭。

辜雀道：“族母何在？”

翼龍天馬族母走出，大聲道：“雀尊直呼屬下姓名便是，屬下龍蕾。”

辜雀點頭道：“好，龍蕾聽令，整頓族群，分配資源，確保戰斗運轉合理。”

“是！”

辜雀看著茫茫無盡的森林，沉默了良久，忽然大聲道：“以果還因第一步，一統罪孽森林！”

此話一出，仿佛天地都發出一聲巨響。

天已黑，星辰滿天，罪孽森林的毒氣早已消散，這座森林已然和普通森林無異，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它真的很大。

南靠西州，東臨神州，北與天州接壤，西與木海相望，方圓數萬里之遙，幾乎相當于半個神州那么大了。

巨山之巔，夜風拂卷，兩個人似乎已然做了很久。

韓秋緩緩道：“以果還因，一統罪孽森林，然后呢？”

辜雀嘆了口氣，輕聲道：“一統罪孽森林方圓數萬里，收復各族罪獸，召回已然流落世間的罪獸，化解驚戰不休的場面，必成一場造化。那時候，詛咒自然就消除了。”

韓秋淡笑道：“真的那么容易嗎？罪孽森林，翼龍天馬是最大的族群沒錯，但終究是比他們更加高級的個體存在。”

辜雀皺眉道：“你是說，我們需要把這些個體全部拔出？”

韓秋點了點頭，道：“不錯，把他們抽出來，各個擊破，一統罪孽森林。”

辜雀道：“一統罪孽森林之后，建立嚴密的管理體系，開城立宮，抗擊人族各大勢力進攻......這里，便是我辜雀的地盤了。”

韓秋搖頭道：“不夠的，天下八州格局已有萬年，誕生第九州的想法，還得等！一切為時尚早，即使是要暫時茍延殘喘下去，也需要人來幫助。”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這里我有分寸，但你呢？”

韓秋道：“我怎么？”

辜雀道：“你的大劫什么時候到？”

韓秋眉頭微皺，輕輕道：“大約兩年之后。”

辜雀道：“韓家處于地州黃州交界處，那里很安全，這兩年就不要走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韓秋看了辜雀良久，只是緩緩道：“好。”

一個好字，便足以說明了一切。

三日后，上千翼龍天馬戰士蓄勢待發，辜雀和韓秋懸于虛空之巔，齊齊朝西而去。

翼龍天馬的部落位于罪孽森林東北部，如今朝西而去，卻是直撲遠古黑螳一族的老窩。

遠古黑螳一族，傳承依舊悠久，它們同樣強大。有為戰斗而生的身體，敏捷的速度，鋒利的臂刀，還可以飛行，幾乎沒有什么缺點。關鍵在于，它們數量眾多，有上萬之數。

雖然他們遠遠不是翼龍天馬的對手，但卻屬于罪孽森林最高級的生物之一。這樣一股勢力，若是能為己用，實在再好不過。

跨越重重險山，上千頭翼龍天馬穩穩落在山嶺之上，那威勢幾乎不可阻擋。

辜雀抬眼望去，只見前方山脈壯闊無比，輪廓起伏，巍峨崢嶸，其下赫然密密麻麻站在一只只舉著臂刀的遠古黑螳，正冷冷盯著自己這方。

看來在之前，它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已然準備好了拼死一戰。

但還未開戰，還未說話，只見一個巨大的遠古黑螳已然飛起，懸在辜雀等人身前。

它大眼環視了一皺，才沉聲道：“遠古黑螳一族和翼龍天馬一族和平萬年，從未相犯，今日你們非但殺我族類上百，如今還找上門來，真以為天下無敵了嗎？”

它身材高達十五丈，眼中綠光璀璨，臂刀鋒利，這人類語言也說得足夠標準。

到了它們這種境界，想要學會一件東西比較還是很容易的，只是大多都不屑于去學人類的文明罷了。

上萬之眾，若是要殺，翼龍天馬必勝無疑，只是難免會有傷亡，但此刻方才整軍，辜雀還舍不得有任何傷亡。

他一步跨出，冷冷看著眼前這遠古黑螳，沉聲道：“怎么稱呼？”

遠古黑螳森然道：“你是誰？區區人類，也配和我說話。”

辜雀揮了揮手，淡淡道：“翼龍天馬一族，我說了算，遠古黑螳一族，你是否能夠做主？”

遠古黑螳大眼一亮，不禁朝翼龍天馬一族看去，卻見他們根本沒有反駁。

于是心中疑惑，緩緩道：“老子黑刀，是他們的領袖！”

辜雀搖了搖頭，道：“他們歸你管？”

“不錯。”

“那么從此刻開始，便不歸你管了。”

黑刀臉色一沉，臂刀閃爍，身影忽然一動，竟然直朝辜雀砍來，那凌厲的臂刀刮起嗚嗚風聲，直令空間震蕩。

但翼龍天馬沒有任何動搖，沒有軍令，任何時候都不能自作主張，這是辜雀的原話。

他們果然不愧是天生的戰士，果然做得很好，哪怕辜雀遇到危險，都沒有一個人動。

黑白雙環輕輕顫抖，黑白之光爆射，頓時擋住遠古黑螳的猛攻。

辜雀緩緩道：“怎么？一定要硬碰硬么？”

黑刀冷冷看著他，咬牙道：“想要讓老子歸順，門兒都沒有。”

辜雀笑道：“寧死不屈？”

黑刀大聲道：“我上萬黑螳戰士在此，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就算打不過翼龍天馬一族，但依舊還是能逃的。

“逃？”

辜雀頓時一愣，頓時笑出來聲，不禁道：“你不妨試試。”

辜雀說話的同時，韓秋手中的神蠶紗頓時席卷開來，散發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把整個天地都牢牢封住了。

辜雀道：“你現在還覺得自己能再逃嗎？”

黑刀搖了搖頭，沉聲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向人類投誠的。”

辜雀雙眼微瞇，搖頭道：“你不必死，也不需要說這種話，一個上位者，一個族群的領袖，不應該對種族有偏見，而是要講究利益，懂嗎？”

黑刀手中的臂刀一揮，不禁沙啞著聲音道：“利益？你能給老子帶來什么利益？”

辜雀笑道：“罪孽森林如今如何？”

黑刀道：“封印破，毒氣盡失，與尋常森林無異。”

辜雀又道：“罪獸盡出森林，霍亂世界，人族齊心抵抗，久而久之，會是什么后果？”

黑刀顯然是個聰明的存在，并沒有思索多久，便道：“人族強者如云，我等再強也不是對手。”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這罪孽森林對于人族來說，那就是一個寶藏。我敢肯定，不出半年，人族各朝一定集結聯軍殺來。那時候神君降臨，眾強壓境，你們還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嗎？還有任何談條件的能力嗎？還不是只有被迫離開，或者慷慨赴死。”

黑刀大笑出聲，不禁道：“你莫非就不是人族了？倒偏偏為我們考慮起來了，你說的不錯，但人類絕不值得信任。”

辜雀道：“我不屬于人族任何一個神朝，也不屬于任何一個勢力，我是翼龍天馬的尊者，我需要的是維護他們的利益。而他們無法孤軍奮戰，他們需要聯合這所有的罪獸，才能與人族抗爭。”

黑刀傲然道：“有你在，老子不服。”

辜雀緩緩退開，淡淡道：“龍戰，殺！”

此刻已然沒有廢話的必要了，道理已經講了，辜雀敢保證黑刀的心已在動搖，只是對人族芥蒂太深而已。

于是便殺，翼龍天馬一族的能力終于顯現了出來，那恐怖的力量和防御讓人心悸。

這里哪里是什么戰斗，這幾乎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上千翼龍天馬齊出，幾十個呼吸已然殺了上千遠古黑螳，黑刀龐大的身體已然在顫抖了。

辜雀遠遠看著它，大聲道：“黑刀，天下大勢浩浩蕩蕩，罪孽森林破開，看似是人族遭殃，但聯軍一旦形成，罪獸萬劫不復。罪獸聯合，是大勢所趨，你莫非真要看著遠古黑螳一族就此湮滅？”

黑刀厲吼道：“可惡的人類，我黑刀寧死不屈！”

辜雀臉色一變，豁然朝韓秋望去。

韓秋做事從來果斷，神蠶紗頃刻之間化作一道白幕，瞬間便把黑刀斬成了碎片。

這一個場面震驚了在場所有生靈，一時之間，幾乎都靜了下來。

很快，一個個身體便匍匐了下去，它們宣布臣服。

在死亡和屈辱面前，選擇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