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銅鑼響,比武開始了。
陳囂第一個上臺,道:“本少俠初來乍到,跟諸位前輩都不大熟悉。習武之人么,最好的交流方式自然是切磋一番。我也知道……”
他說著,笑了笑,朝沈舵主的方向瞧了一眼,繼續道:“諸位跟沈舵主一樣,都覺得本少俠這個舵主名不正言不順的,所以,今日我便站在這里,諸位盡管上,有本事將本少俠打下臺的,本少俠便為今日之事給諸位賠罪,如何?”
他這話說完,不僅那二十三位分舵主,就是觀戰的人也不由得驚愕――
這是要挑戰車輪戰?
當真是,年少輕狂!
“哈哈。”之前那位談舵主大笑著,飛身上臺,“江南二十四水幫的總舵主,就是要如此狂妄才夠味兒!哈哈哈,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談某人很欣賞你。”
這位談舵主,看著五十來歲的模樣,長了一臉的絡腮胡子,身形高大,很是粗狂,腰間插著把柴刀,倒是不怎么常見的武器。
陳囂笑著拱手,“在下陳囂,請前輩賜教。”
談舵主也拱了拱手,“陳小兄弟,小心了。”
雙方起身的同時,幾乎同時動了,迅速朝對方沖了過去,身影相交的瞬間,發出了金戈之聲――
“談舵主好身手!”
談舵主微微瞇了眼,有些意外……他能夠預料到,陳囂想要速戰速決,不會有太多的試探,但剛剛那一劍所蘊含的力量,仍舊讓他有些驚訝……莫非是完全沒有保留?如此又如何能堅持到最后?
談舵主這般想著的時候,雙方的刀劍再次相交……而這次,陳囂的劍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霸道……談舵主本身的刀法也是走霸道的路子,此刻卻隱隱有被壓制的跡象,到第七劍的時候,甚至被逼得使出了十成十的內力,仍舊往后退了十來步,險險的在高臺邊緣停下。
然而,陳囂的劍并沒有停下,第八劍――
“哧!”
談舵主被打下高臺,手中的柴刀都差點脫手了,好歹沒摔倒,站穩之后,瞪著眼,“不是七連斬嗎?”
陳囂擺擺手,“哎呀,不過一個名字而已,不要計較這些細節。”
談舵主:“……”
看著是個心直口快的,原來也是個黑肚皮的……不過,呵呵,也沒什么不好,若是沒點兒心機,坐上總舵主的位置估計也活不了幾天。
談舵主朗聲笑了,拱手,“談某人認輸。”
陳囂回禮,“承讓。”
第一輪比武結束得有些快,結果也略出人意料。
談舵主的武功在二十四個分舵主中可以排進前五,竟然這么快就輸了?最重要的是,陳囂是用談舵主的方式打敗他的……這少年年紀輕輕的,內力怎么可能如此之高?
不過,看完這一場之后,碎玉的臉色卻不大好看,輕輕哼了一聲,道:“早就跟他說過了,不要太依賴自己的內力,聽不懂是不是?”
她這話說的聲音并不大,也就只她身旁的風月公子聽見了。
風月公子笑笑,道:“第一場來個下馬威,也不錯。”
碎玉撇嘴,“那小子會考慮這么多?我覺得他就是對那個談舵主有好感,覺得這樣打比較痛快。”
碎玉決定讓陳囂上,也是有一番猶豫的。
陳囂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他無門無派,插手這件事不會有什么麻煩,另外,陳囂身負長生血,內力源源不斷,很適合打這種車輪戰。
但同樣的,也是因為長生血,碎玉有些擔心,若是他在比武的時候過度使用內力,再次暈倒怎么辦?
上次陳囂暈倒,沉睡了三日才醒,這次又要睡多久呢?
每一次沉睡,都會讓他距離最后時限更進一步。
不過,陳囂說,只要沒到竭盡全力的地步就沒事,而且,他也很想借此試試看,到底到哪種地步就是極限。
碎玉覺得,早一點知道極限,日后盡量避免,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后面幾場比試,似乎印證了風月公子的猜測,碎玉也稍稍放心了些。
陳囂沒有再使用連斬招數,更多的開始用輕功與對手糾纏,用劍招來拆解對方的招數……陳囂畢竟戰斗經驗少些,用這種方式取勝并不大容易,不過,他也是有優勢的――
因為五感比一般人敏銳,他的反應速度也會更快。
雖然這種戰斗方式用的時間會長一點,但消耗的內力也少些,很快就能得到補充,所以,并不會覺得太吃力。
第七場比試結束,碎玉看了看天色,提醒了一句,道:“沙爺,諸位看了一上午的比賽,肚子該餓了,不如先用膳?”
沙成塔正處于震驚之中……之前他只當陳囂是碎玉閣的跟班之類,沒想到武功竟如此高明……回過神來,連忙起身,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聽見一陣笑聲傳來――
“哈哈哈,沙拓死了,江南二十四水幫當真是無人了,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欺辱。”
沙成塔微微皺眉,抬眼看過去,就見前方的小道走來一隊人馬,為首的是個身量矮小的老頭子,枯瘦枯瘦的,也就那一雙眼珠子還算精神,卻帶著幾分陰鷙的光芒。
沙成塔直覺這人很是危險,正疑惑這人是誰呢,就聽見一旁傳來一個聲音――
“老蝗蟲?你竟然沒死?!”
說話的人正是談舵主。他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雙眼睛都紅了,提刀就要沖過去。幸而身旁的副手拉住了他,提醒了一句,“您剛剛受了傷。”
談舵主怒道:“受傷老子一樣砍了他!”
陳囂眨了眨眼,問道:“什么人?”
碎玉公子摸著下巴,“老蝗蟲啊……莫非是飛蝗門那只禍害?”
陳囂撓著腦袋,“飛蝗門,什么地方?”
不僅是他不知道,在座的也有很多人沒聽說……
碎玉道:“四十年前的殺手樓,這老蝗蟲是門主,好像是叫黃響,不過江湖中人都叫他老蝗蟲。這人只認錢不認人,拿錢做事,什么人都殺,當年還接了匈奴人的委托單,跑來刺殺沙總舵主,結果被一拳打進長江了,嘖,沒想到命這么大,竟然還活著。”
在座的明白了,這是趁著沙拓不在,報仇來了……
那老頭子聽到這番話,也不覺得羞愧,反倒咧嘴笑了,“沒想到江湖中還有人記得老頭子,小姑娘有點兒見識。”
“小姑娘叫誰呢?!”碎玉公子變了臉色,怒道,“你個癟老頭!”
老蝗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莫非是老頭子老眼昏花?”
“哎呀,的確不是小姑娘。”老蝗蟲身后,一個妖嬈的黑衣女子扭著腰身笑了,“是大姑娘!”
旁邊一個白衣男子微笑著點頭,“過不了幾年就是老姑娘了。”
碎玉公子瞧了兩人一眼,笑瞇瞇道:“至少本公子過多少年都還是個人,不像二位,難怪聽不懂人話。”
風月公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別生氣,那老太婆就是嫉妒你天生麗質。”
那黑衣女子雖然保養得不錯,不過看著也的確有很大年紀了,聽到這話頓時怒了,“臭小子!”
這般說著,抬手一把飛刀就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