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即便盧薇薇不說,大家也都能猜到,那個一直看似不經意,但卻實際上在給馮義軍提供調查便利的人就是那名女總裁。
之前大家就對這個攝影團體中的女攝影師有所懷疑,后來又從村長肖遠山那里得知情況。
原來肖遠山的許多決策,背后都有這名女總裁干預的身影。
而女總裁頻繁來福星村攝影采風,這種詭異的行為,本身就在大家的監控視線范圍。
可現在,大家在對比馮義軍的供詞后,很快又將目標投向了女總裁。
馮義軍也是連連點頭,確認著說:“沒錯,組織我們來福星村攝影采風的人,就是她。”
“你跟她好像都是一起的,關系應該很不錯吧?”顧晨之前也跟這幫攝影團體,在村委會天臺有過短暫的接觸,因此也有自己的發言權。
馮義軍默默點頭:“跟她還算比較熟吧,這個女人叫徐婷,是個單身富婆,好像是在一家大型傳媒公司擔任女總裁。”
“單身富婆?”聽到馮義軍用這種形容詞,盧薇薇也是眉頭一蹙,感覺這馮義軍是否對她有些想法。
也是見大家表情異樣,馮義軍這才趕緊又道:“是這樣的,之前我們跟這個徐婷并不認識,我們這幫人,就是單純的裝備黨,也是攝影發燒友。”
“平時,我跟另外六個人,經常會帶著各自的裝備,去到不同地點各種采風。”
“可是有一天,我們在福星村附近的另一處地點拍攝風景時,正巧碰見開車路過的徐婷。”
“徐婷停下車,也是來到我們當中,說是自己也喜歡攝影,苦于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說,如果不介意的話,希望能加入我們。”
“那你們什么態度?”兮爺看著面前的馮義軍,也是繼續追問。
馮義軍思考片刻,這才緩緩說道:“我們當時并不認識他,而且說實在的,我們都有點鄙視那些裝備差的攝影師。”
見盧薇薇和袁莎莎此刻正盯著自己,想起之前在天臺上,這兩人曾經大言不慚,用手機和單反相機做對比。
因此馮義軍曾出口傷人,感覺是得罪了兩人。
可此時非彼時,馮義軍也是趕緊解釋:“你們不要誤會,我這人就這樣,畢竟我是裝備發燒友,像今天晚上,我就帶了價值10萬塊的裝備來攝影。”
“可如果你的裝備還不到一萬塊,那我肯定會有所鄙視的,我就這臭脾氣。”
“而且不僅是我,我們當中的另外幾個人都一樣,大家都喜歡攀比裝備,但實際上,大家的攝影水平都半斤八兩。”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跟協會其他一些攝影師不同,我們不跟裝備太差的攝影師一起采風。”
頓了頓,馮義軍思考片刻,這才又道:“所以,當時我們看到徐婷時,從她的穿著打扮,還有說話的氣質,就感覺很不一樣的那種。”
“然后我們再看了看她開的車,好家伙,至少也得是100萬以上。”
“所以,當徐婷來到我們當中,希望能夠加入我們的時候,我是一百個愿意,當即便跟大家一起同意,歡迎徐婷加入我們這個小圈子。”
“呵呵,你們這鄙視鏈還真是夠可以的。”聽著馮義軍的講述,盧薇薇感覺自己真得用腳指頭鄙視。
但馮義軍卻是厚臉皮道:“因為徐婷看上去不差錢的樣子,而實際上,她也真的不差錢。”
“為了加入我們,她讓我們幫她購買一些入門裝備,這隨便一采購,購物金額就在五六萬。”
“這我們一看,有錢人,不差錢啊,那必須得是我們團隊中的一員。”
“也就是那時候,我們跟徐婷才慢慢熟悉。”
“多久時間?”顧晨聽著馮義軍在這滔滔不絕,也是問出關鍵性問題。
馮義軍思考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兩……兩個月的樣子吧,快兩個月,好像兩個月差幾天的樣子。”
“那就是說,兩個月前,你們才認識徐婷,而徐婷也是在那時候,開始跟你們一起攝影采風?”顧晨問。
“差……差不多吧。”馮義軍點頭。
“能不能具體些?”兮爺又問。
“就是,經常會邀請我們去旅游,她徐婷出錢,而且很大方的那種。”
“我們平時出去采風,基本上都是自己掏錢,可沒想到,這個女人比我們喜歡采風,關鍵還很有錢。”
“就這樣,雖然徐婷是我們當中,攝影技術最差的一個,但是卻是最大方的一個。”
“因此我們大家每次出門采風,都會先征求一下徐婷的意見。”
想了想,馮義軍又道:“但是她好像唯獨對這個福星村情有獨鐘,前前后后,都不知道來這多少次了。”
“難道你們就沒懷疑過徐婷嗎?”王警官有些按耐不住,多問了一句。
“有。”馮義軍斬釘截鐵的說:“我們當然有懷疑過她,我就問過她,為什么要來福星村這種地方?”
“明明可以攝影采風的地點有很多,可每次都是福星村,該拍攝的東西,我們都拍攝過了,就連村里一條別具特色的土狗,光我就拍了不下三次。”
“可這還沒完,徐婷似乎就喜歡來這,但我們也不敢說,也不敢多問,只當陪太子讀書,或許她喜歡這里,吃人嘴短嘛,畢竟每次都是徐婷請客。”
聽著馮義軍在這滔滔不絕,大家也基本清楚,這種說法,跟之前的村長肖遠山如出一轍。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徐婷似乎有些問題,唯獨搞不清楚,為什么徐婷要經常來福星村攝影采風?
肖遠山的說法是,她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替福星村規劃一套自己的理想方案。
而這套方案,也是徐婷的夢想,她希望能夠嘗試一下,看看福星村按照自己的這些構想,能否成功由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村莊,變成一座遠近聞名的網紅旅游打卡村。
但很顯然,徐婷的許多構想都在后來的福星村建設發展中得到驗證。
在開發設計這塊,徐婷的確有自己的一套。
“所以,徐婷利用她經常來福星村攝影采風的機會,把你們邀請到這,而且是頻繁來這。”
“這樣一來,她等于是間接幫你提供了替那名幕后黑手做事的機會?”兮爺問。
“就是這樣。”馮義軍此刻也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用木棍打死羅平,性質極其惡劣。
而且現在自己又被警方人贓俱獲,在各種充足證據下,馮義軍非常清楚,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
因此,馮義軍現在只想好好表現,想要讓自己戴罪立功。
把自己該知道的,都透露給警方,以求自保。
因此當顧晨幾人,幫馮義軍梳理情況時,馮義軍驚人的發現,那名幕后黑手,其實一直都想讓自己死。
而自己跟羅平,其實都是那人的一枚棋子,隨時可能被對方干掉。
所以現在的馮義軍慌的一批。
如果知道自己將死之日是什么時候,或許馮義軍心理上會好受一些。
可關鍵自己將死之日不清楚是哪一天,這在心理上足夠恐懼。
當結合顧晨幾人的說法分析,將身邊的徐婷猜出時,馮義軍似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在馮義軍看來,這個徐婷,似乎就是一個有錢的大腿。
可現在看來,徐婷接近大家的目的并不單純,尤其是跟隨大家學攝影,馮義軍似乎也看出許多貓膩。
“馮義軍,想什么呢?”見馮義軍又在這里開小差,兮爺直接扣扣桌子。
“我……我在想,如果徐婷真是那個想要我死的人,那這也太可怕了,其實我早該發現,徐婷的許多方面都有問題,可我當時并沒有去想這些,這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死局。”
“馮義軍,把話說清楚。”見馮義軍開始自言自語,前語不搭后調,兮爺再次提醒著說。
而此時的馮義軍,也是猛的抬頭看向兮爺,這才急促著說道:“我知道了,這個徐婷的確有問題。”
“當初她說要跟我們學攝影,而且還帶著濃厚興趣的樣子。”
“當然,后來從她讓我們采購高價的攝影裝備,也的確驗證了她熱愛攝影的想法。”
“而且,我們還經常出門一起采風,這些在當時看來,并沒有什么太大問題,可問題就在于,徐婷似乎對攝影真心沒有多大興趣的樣子。”
“你繼續說下去。”也是見馮義軍似乎也想到什么,一旁的袁莎莎也是提醒著說。
馮義軍狠狠點頭,趕緊又道:“她每次跟我們出門采風,我們在給她講解,什么風景需要用什么方式去拍攝,還有面對前方的景物時,相繼的參數該如何設置,我們都有詳細跟她說明,而且不止一個人。”
“但是,這個徐婷在加入我們這個小團體后,似乎每次拍攝都心不在焉,說話也是少得可憐。”
“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心不在焉,醉翁之意不在酒唄?”盧薇薇問他。
“可以這么理解吧。”馮義軍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
“現在我想想,感覺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可能她真的是那名幕后黑手。”
抬頭看著大家,馮義軍也是趕緊交代:“她先是利用攝影采風的方式,頻繁來到福星村。”
“說是采風,實則踩點,她或許就是利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對福星村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再然后,她才會指定出,讓羅平躲過那些監控,然后來到天臺位置。”
“也能準確清楚,在村委會的天臺上,是可以通過攀爬屋頂,來到并排建筑的天臺位置。”
“所以她才能給我發出指令,讓我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嗯。”聽聞馮義軍的一番解釋,兮爺滿意的微微點頭,這才又道:
“你的說法,也跟我們不謀而合,說實在的,我們也一直對這個徐婷有所懷疑。”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或許我們有足夠的辦法讓她認罪,可就怕這中間有紕漏。”
“一定是她。”見兮爺說話有些委婉,但馮義軍不能委婉,他得努力找到有價值線索,然后再根據價值線索,給警方提供一個可以支撐辦案流程的東西。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戴罪立功。
此時此刻,房間內的大家也清楚知道,為了給自己減輕罪責,馮義軍也是拼了。
馮義軍抬頭看著大家,也是繼續解釋:“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徐婷頻繁來到福星村,這肯定是在做觀察布局。”
“或許人家對福星村的調查,就是在認識你們之前就已經展開,只是后來在路上,正巧碰見你們,才讓徐婷有了一個掩護的借口。”也是跟著馮義軍的思路,顧晨也到處了自己的看法。
聞言顧晨說辭,馮義軍感覺的確如此,忽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既視感。
當即便點頭同意顧晨的意見:“小兄弟說的對,可能這個徐婷,她那天已經去過福星村踩點,正在趕回的路上,卻又恰巧碰見我們。”
“所以,徐婷才想出這種方式,好讓我們成為她的攝影老師。”
“當然了,我們也都挺愿意成為這個單身富婆的攝影老師,可她在利用我們。”
“利用我們喜歡攝影采風,這才讓我們無形之中,成為了她的棋子,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說道最后,馮義軍整個人情緒激動。
似乎是替警方找到一個突破口,同時也讓自己知道,那個幕后黑手究竟是誰?
兮爺偷偷瞥了眼身邊的顧晨,見顧晨雙手抱胸,看著自己搖搖腦袋。
兮爺當即又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馮義軍道:“馮義軍,你說的這些,和我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的確有許多吻合的地方。”
“但,這只是大家的推測,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這只能當作案件調查的參考。”
“我知道。”聞言兮爺說辭,馮義軍狠狠點頭,也是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想戴罪立功,我就是想搞清楚,到底是誰用這么惡毒的方式,給我布設死局,讓我跟羅平互相殘殺,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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