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侯先生真的有些急了,郝好反而有些不慌不忙了起來。
“辦法嗎……”郝好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下了,然后直勾勾的看著侯先生。
侯先生一愣,同樣盯著郝好。但也只是過了不到10秒鐘,侯先生反應了過來:人家這是打算要咨詢費呢。
要說起來也是,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啊。
有心想就此離開,但想起自己這種情況,再找到其他的律所,估計也跑不了付費的命運。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后面的事情就相對比較簡單了,“那,郝律師,這咨詢費需要多少錢?”
“我們律所規定的是500,不過今天畢竟是特殊情況,就300吧。”郝好一張口,就把律所規定的300-500的咨詢費標準報了最高價出來,然后又找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又降到了最低值。
也不知道是侯先生真吃這一套,還是無可奈何,反正他二話不說,拿出手機,就給郝好轉了300塊錢過去。
不遠處的歐陽姍姍已經把兩人的交易看了個一清二楚,她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郝好通過微信收了錢后,開始低聲的給侯先生出主意,根本就沒有看到歐陽姍姍那有些不善的目光。
其實郝好的主意非常簡單,就是讓侯先生他們兩口子離婚,而且不是采取協議離婚的方式,一定要那侯先生的妻子去法院起訴離婚。而離婚的理由就是:侯先生對其妻子實施了家庭暴力。
之所以選擇這么一個理由,是因為婚姻法規定,如有四種情形之一,而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可要求賠償。這四種情形分別是:重婚的;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實施家庭暴力的;虐待、遺棄家庭成員的。
前兩種是輕易不能用的,特別是侯先生他們這種情況下。最后一個的法律后果也很利害,弄不好侯先生就要承擔刑事責任了。
那唯一可以用的理由就是家暴了。
如果侯先生的妻子以家暴為由起訴離婚并要求賠償,那么房子甚至大部分財產都可以歸他妻子所有。
一旦雙方離婚,并且把房子變更登記他妻子名下,債權人再起訴侯先生要求其償還欠款時,就不能再要求執行房子了。
當然了,這個方案也并不是絕對能夠成功的,因為我們法律還有一個規定,那就是:如果是為逃避債務而惡意轉移財產的,則該轉移行為無效。
如果將來法院認定,房產過戶行為屬于惡意轉移財產,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即使按上述方案操作了,也最終還得拿出一半的房產來償還侯先生的債務。
而對于侯先生本人而言,其更大的風險則在于:如果他的妻子在拿到離婚判決書和財產后,來一個假戲真做,那侯先生就可能真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把風險明確的告知了侯先生,如何選擇,那就不管郝好的事了。
看著侯先生離開,郝好靠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游離,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正在此時,旁邊正在熱心為群眾解答各種問題的警花們突然集體站了起來,巨大的動靜讓郝好也收回了遐想。
只見從外面走來了一群人,有穿警服的,也有穿便裝的。打頭的則穿著筆挺的警服,肩膀上掛著三級警監的牌牌。
郝好內心不由腹誹不己,看來這是有上面的大佬來慰問了。
果不其然:領導視察,發表講話,大家鼓掌,握手告別,整套程序,套路無限。
只不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什么關系。
人家警局的領導連郝好這邊看都沒有看一眼,在和那些警花們一一握過手后,就飄然離開了。
一上午就這么悄然的過去了,這一上午,郝好也接待了一些來咨詢的人們,但問的都是一些家長理短的問題。
直到中午十分,正在考慮如何吃飯的郝好,就見歐陽姍姍手中提著外賣向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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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郝好一起吃著外賣,歐陽姍姍幾度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沒有能夠忍住,“你剛才是不是收了那個咨詢人的錢?”
“哦,收了。”郝好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承認了。
“你怎么能收群眾的錢呢?”歐陽姍姍皺著秀眉,語氣中帶著不滿。
“我是律師啊,律師提供服務收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郝好理所當然的回道。
“可我們這是送法律進社區的公益活動,你怎么能當場收人家錢呢。”歐陽姍姍說道,“即使真要收,你也應該約他到你們所里再收才對的。”
“那行,我聽你的,如果有人要付費咨詢,我就讓他們去所里找我。”郝好沒有再反駁,而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那還差不多。”歐陽姍姍抿嘴一笑,盡顯巾幗風彩。
吃過午飯,就是午休的時間。社區的居民可以休息,可郝好和那些警官們卻不能休息。
歐陽姍姍坐在郝好的旁邊,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也不可能過分的親密,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一下午的時光慢慢地就這么過去了。
五點多鐘,基本上到了撤攤兒的時候了。
“怎么還有律師呢,正好,能咨詢個問題嗎?”一名男子一屁股坐在了郝好的面前。
“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郝好熱情的問道。
“我咨詢個問題職,”男子說道,“我們公司現在遇到一個難題,想聽聽律師的高見。”
“什么難題,請講。”
“是這樣子的,最近這兩年,我們公司的效益不太好,雖然沒有虧損吧,但盈利也不多。可我手下還有幾十號員工要交社保。如果給他們交了社保的話,我估計公司挺不過一年就得黃了。你看有什么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不?”
男子剛一說完,坐在一旁不遠處的歐陽姍姍的耳朵就支棱了起來。
“這個,你應該知道的,依照法律規定,用人單位應當為勞動者繳納社保。所以,不給員工交社保肯定是不合法的。”郝好看了一眼認真偷聽的歐陽姍姍,一本正經的對男子說道。
“這個,我也知道,所以才糾結呢。”男子有些無奈的說。
“其實,任何一個企業在經營過程中,都會遇到類似的問題。但如何選擇,最好是在進行一些評估之后再做決定。”郝好的話風開始慢慢地轉變,“你知道有個概念叫違法成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