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報仇雪恨

“有什么事，我們忘了嗎？”

村民們互相對視，盡皆看出彼此眸中的迷茫驚疑。

“原來你們這等健忘！當年，替我求情的……正是桔梗啊。”

話音剛落，葉最右臂輕揮，背后的碎石紛紛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動，懸浮半空。

“死——”

葉最面色冷冽，指著一眾村民，漠然說道。

石頭顫動幾下，恍若道道離弦之箭，電射擊出。

“嗖——”

“嗖——”

“嗖——”

……

飛石連綿不斷射向楓之村村民，劇烈的撞擊濺起塵煙。

可是，葉最的神情非但無有緩解，反倒有些沉重。

“犬夜叉，你為什么要救這些愚民？”

“哈？這不是顯而易見嘛，他們都是桔梗重要的家人啊！要是死了，我該怎么向她交代？你知不知，你現今的所作所為令桔梗很傷心哇！”

說完，犬夜叉雙腿蹬地，高高躍起，鷹隼般朝下伸爪。

“嗚——”

鐵爪鋒利無比，撕裂長空。

快!

犬夜叉的動作疾如流星，勢若奔雷，幾乎讓葉最毫無反應的時間。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陰影中倏然沖出一道火紅色的身影，蜷縮身子，撞向半妖。

“唔——”

犬夜叉猝不及防，身子一輕，向后拋出十數米。

“做得好，六實!”

葉最微微點頭，首次對跟隨自己的狐妖露出贊許的神情。

旋即，他自嘲的笑了笑，道：“犬夜叉，我還真是小覷你不屈的毅力。看樣子，還得用更強大的力量封印你。”

說完，葉最豎起兩根手指，一只沖天直立，一只倒懸朝地。

隨著他這一番動作，楓之村所有陣紋驀然收斂，形成一道深入云霄的光柱。

“封——”

葉最嘴唇輕動，張嘴高呼。

光柱連連晃動，開始疾速移動，頃刻間即將犬夜叉淹沒在金光海洋當中。

本來用來封鎖楓之村的廣域陣法濃縮得只剩一人寬，威力倍增，恐怖至極。

饒是犬夜叉使出全力，亦不能撼動光柱絲毫。

“呀！能出去了！”

“是嗎？趕快分頭跑!”

“只要運氣好，興許還能活下來。”

……

眼瞧著村子邊緣的屏障消失，村民們欣喜若狂，慌不擇路逃向野外。

甚至，就連剛剛被犬夜叉救下的村民也沒有絲毫停下步伐的意思。

此時，在他們心目當中，唯有自己活命最重要。

至于說，救命之恩，那是什么？能夠當飯吃嗎？

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抓緊時機逃命!

“如今，你有沒有后悔？”

葉最走近光柱，輕聲詢問。

“呸！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是因為桔梗才救他們，本身和他們又沒有什么親密的關系!”

“大家，趕快回來——”

村子邊緣，桔梗氣喘吁吁，沖著逃離人群大喊。

“回去？怎么可能!”

“是啊！桔梗大……不……桔梗發瘋了吧！有了一個犬妖當男人，已經神智不清了！”

“就是!背后有一個殺人狂，我們回去不是找死……咦……這是……這是什么呀……”

“啊——”

……

村外，不知何時竟也浮現出諸多玄奧晦澀的陣紋，在寂靜的夜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只是，這陣金光并不和善，反而是死神鐮刀的化身，專門用來收割生者的性命。

無聲無息，一個、兩個、三個……整整一百三十五名楓之村村民在光芒中消失至無。

“可惡……”

桔梗冷若冰霜的臉龐此時亦繃不住，兩行珍珠似的淚珠滾滾流淌。

“我……我要殺掉你!”

她咬緊朱唇，轉身的剎那，兩只秋水似的眸子中有熊熊的怒火燃燒。

“桔梗，難道我做的有什么地方不對嗎？還是說我報仇雪恨，在你眼中壓根就是大錯特錯？”

葉最飛過半個村子，站在巫女面前怒聲質問。

“這個……”

桔梗身上氣勢一落千丈，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辯解。

沉默良久，她終于吶吶說道：“但是，你也不至于要殺光全村人……”

“小孩，我一個都沒有動!不管怎么說，這筆帳還算不到他們頭上。”

頓了頓，葉最沉聲道：“可是，參與謀害我父親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欠我一條命。”

桔梗咬了咬牙，輕聲道：“你就不能選擇放過他們嗎？”

葉最搖搖頭，肅然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說完，他掃了眼猶在光柱中苦苦掙扎的犬夜叉，手指微動。

光柱一陣扭曲，猝然消散。

“桔梗，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脫困后，犬夜叉不顧滿身狼狽，匆匆趕到心上人身邊。

葉最一陣咋舌，衷心道：“桔梗，你還是早點放棄繼續守護四魂之玉吧！否則，這一生，你都不會得到幸福的。”

隨后，他也不聽背后巫女如何回復，頭也不回的離開。

對他而言，繼續留在楓之村已完全沒有意義。

“犬夜叉——”

聽到葉最意見后，桔梗綜合考慮良久，心中終于有了決斷。

“怎么了？忽然叫我的名字!”

犬夜叉撓撓頭，大惑不解。

“你愿意變成人類嗎？”

桔梗低著頭，滿面紅霞，半天適才以蚊吶般的聲音問道。

“愿意!我……愿意!非常愿意!特別愿意……”

犬夜叉一愣，驚喜地大叫。

還是第一次，桔梗明確表現出愿意陪它廝守終生。

“那么，這個……給你!”

桔梗貝齒緊咬，從懷里取出四魂之玉。

粉紅色的圓玉躺在她一雙白皙柔嫩的軟荑上顯得純凈絢麗，露出一種攝人心神的美感。

“真的……可以嗎？”

犬夜叉直視巫女的明亮的雙眼，一時間竟有些遲疑。

桔梗微微一笑，輕輕頷首，其如花笑顏，令半妖心中不由得為之一蕩。

“給……給我!”

犬夜叉滿臉漲紅，呼吸沉重，接過四魂之玉的剎那居然連話都說得不利索。

“快些許愿吧！”

“嗯……四魂之玉啊，請讓我……變成人！”

懷揣著滿心的歡喜，犬夜叉虔誠許下心愿。

“唉——”

不知何處，就在它許愿的同時傳來一道悲憫的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