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武施主真是好手段。”圓修和尚露出了痛心之色,卻不是痛手臂上的傷,盡管血如涌泉,痛入骨髓。
但卻沒有他心中的痛,更痛。
若是讓武雄烈得了血河神功,最好的結局是武雄烈從血河神功中悟出一點東西,最壞的結果則是武雄烈墮入邪道,霍亂天下。
但不管情況怎么樣,這本血河神功都將流傳下去,后患無窮。
圓修和尚是心具慈悲的高僧大德,此刻自然是痛徹心扉,黯然神傷。
嘆了一口氣后,圓修和尚便背著自己的方便鏟,黯然神傷的離開了這里。看著他的背影,武雄烈有些歉意,但并不后悔。
而這時候,圍觀群雄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武雄烈是故意沒有擋住方便鏟,是因為他知道圓修和尚并沒有殺意。
也就是武雄烈利用了圓修和尚的慈悲,反而砍傷了圓修和尚的手臂。
卑鄙!
無恥!
不折手段!
圍觀群雄中有許多人在心中如此評價,但更多的是寒冷。武雄烈真氣極強,刀法出眾,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這樣的人現在得到了血河神功,誰又能從他手中奪取血河神功呢?
至少在場的江湖人,沒有一個是可以的。
不對,或許還有一位,那便是天機門門主袁天賜,此人武功到底有多高,卻是未知之數,但是天機門超然,他們應該是不會想要奪取血河神功的。
也就是說,血河神功便似乎非武雄烈莫屬了。
只有天涯浪子才知道,真正能夠拿到血河神功的人,便只有一位,那就是云間客,無名人張寧。
所以他便展開折扇在胸前搖著,神態輕松的在看熱鬧。孫潑猴則是看了看張寧與天涯浪子,天涯浪子的態度一直很明確,這血河神功非張寧莫屬。
但是他不明白,張寧如何能與這樣強大又不折手段的武雄烈爭斗?
張寧看情況落定,便想站出來。不管來者是誰,只要阻我去路,今天便要分個勝負。
若是圍觀群雄知道張寧的想法,大部分人可能會笑出聲來吧。你個江湖無名之人,居然想要從武雄烈手中奪取血河神功,開什么玩笑。
但是張寧身形一動,卻立刻停了下來。因為他察覺到有人來了,有大批人馬來了。恐怕還會有一番爭斗,而張寧是打定主意,誰最后拿到血河神功,才搶誰,不白費功夫。
張寧是最先察覺到動靜的人,緊接著是吳雄烈,袁天賜,最后才是圍觀群雄。不久后,大批人馬便已經殺到了。
一看便知道是朝廷的人,錦衣衛,東廠番子,巡捕房捕快開路,簇擁著錦衣衛指揮使金長恨,以及張百公二人來到了這里。
朝廷來的天境高手便是這二人。
不過話說回來,天下能擋住這二人不說絕無僅有,但也是鳳毛麟角,二人來此,便也足夠了。
當然,張百公還是做女子打扮,有個別號叫“甲一”,而張寧與柳秀秀知道,她還叫陳青鱗。
“是他!”張寧皺起了眉頭,并不覺得棘手,但卻覺得煩悶。以張寧的本事,就算不顯露出魂魄,以他陽間武功,便是想殺誰便能殺誰。
即使對方是朝廷第一人的張百公。但是張寧卻一直不想與張百公牽扯上,因為他這個人怕麻煩。
雖然張百公作威作福,破了不知道多少人家,滅了不知道多少族類。甚至連王驍將這樣的忠臣都給殺了。
張寧在心中并不佩服張百公。
但還是那句話,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四季變換,生靈生長謝落,是自然規律。王朝更替,一代皇朝一代人。這是自然規律,張寧雖然敬重忠臣孝子,卻不想多插手人間之事。
這天下沒有我張寧出頭,還是會運轉的。有我張寧出頭,也還是會運轉。
揚刀誅殺張百公可以,但是殺了張百公,還會有千萬個張百公,沒有任何意義。而如果殺了張百公,那當然會有很大的麻煩。
不管是江湖上,還是朝廷上,都會有大麻煩。
就像是位列天榜第一人,如果誰想稱霸江湖,便需要考慮那個人,繞不開那個人,前方百計算計那個人,到時候煩惱只事多如牛毛。
所以張百公來了,張寧皺起了眉頭。但是他沒有退縮,因為血河神功他志在必得。
若逃不開那便只能打。
張寧一句“是他”卻是讓天涯浪子誤會了一下,他展開白紙扇慎重的看著金長恨,然后說道:“錦衣衛指揮使金長恨確實是一個棘手的人物。”
雖然金長恨是朝廷錦衣衛高手,張百公的左膀右臂,但是江湖上認識他的人也不少。雖然金長恨沒有名列天榜,但絕對擁有進入天榜的資格。
“是錦衣衛指揮使金長恨,他居然來了。”
“這并不讓人驚訝吧,畢竟先前追捕楊血山,朝廷也是布下了天羅地網,顯然那位九千歲,也十分在意血河神功。”
“金長恨來了,他刀法高超,又沒有圓修和尚的慈悲,他出手與武雄烈爭斗,這才是真正的勝負生死。”
圍觀群雄議論紛紛,有些人便露出興奮之色,還是那句話,兩虎相爭或許會兩敗俱傷,他們還有機會。
沒有人注意張百公。
江湖上認得張百公的人也多,但是認識陳青鱗,或者是甲一的人,卻是沒有。
張百公與金長恨率領大批人馬來到了這里,人馬紛紛在外圍做警備,而金長恨與張百公二人則進入了圈內,見到了武雄烈。
路上群雄,紛紛避讓。張百公與金長恨看著武雄烈,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金長恨說道:“看來是圓修和尚敗了。”
“按理說他不應該敗。”金長恨又說道。
“圓修和尚心有慈悲,安能不敗。他不應該在江湖上走動,而應該在法華寺繼續念經送佛。”
張百公則是說道,對于這個結果他并不驚訝。
“金長恨,你也要與我斗嗎?”武雄烈微微皺眉道,不過卻并不懼怕金長恨,因為朝廷既然大舉出動,他便也能料到,必須要與朝廷的人斗一斗。
只要不是張百公親至,他便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