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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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唐燁對于可能會被八王爺牽連一事倒不怎么擔心了，因為經過分析那些拐彎抹角收集到的資料，唐燁才發現，自己竟然擔心錯了。

在大清的歷史上，只要是滿人權貴，犯了政治錯誤都不搞株連的，很多是老子遭殃了，兒子襲爵，大哥下獄了，小弟接過家族領導人的指揮棒，在早期，努爾哈赤還會將被處死的政敵兒子養在身邊，最后人家這一脈還混了個鐵帽子王當…連鰲拜都沒被砍頭而是給判得無期徒刑…

如今雖然滿人進關時間有些久了，受漢化的程度比較深了，但是，這一優良傳統還是沒被完全摒棄，雖然敦慶帝政敵的兒子都沒能有幸進入紫禁城上學，但是他們也沒被發配去充軍，弘旺是主動打的申請要去陪八爺，唐燁所知道的那個雍正的孩子都好好的在京里呆著，雖然日子不再風光，但因有十四王爺照拂，表面上好像還過得去…

這就和漢族有些很大的區別，漢人似乎更信奉“斬草不除根，則后患無窮”，上位者仿似更強調的是不能有婦人之仁…英明如唐太宗，在玄武門之變后不也將他的侄子全給消滅了嘛…

相比之下，滿人卻要人道的多，不搞株連，當然了，這和滿人的人口基數少有很大的關系，人少也不全然是壞事…

當然了，至于滿人的人道是否只針對滿人，或者是否只針對滿人貴族階層，唐燁就不大清楚了，沒閑心做這方面的調查分析…只是感嘆了一下后世的歷史是怎么教的，清朝政權的這一獨特的特征怎么就沒單列出來給大伙兒講講呢？啊？也許講過？好吧，記不得了…

反正憑借目前掌握的資料，唐燁發現，李真若認親，其實遠沒現在危險，如果李真就一老百姓，日后九王爺或十四王爺犯事，李真沒準會受到兩位王爺政敵的打擊報復，但如果李真成了愛新覺羅了，只要李真不跟著八爺做傻事，一定就能好好的過他閑散宗室該有的日子——是的，唐燁不認為李真能有機會大展宏圖，他又不是跟在敦慶帝身邊長大的，而且，滿人也在逐漸漢化，敦慶帝不就沒將幾個侄兒接進宮嘛，研究歷史得結合實際，還得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也許八爺當閑散宗室會很憋屈，但是唐燁對此已經很滿意了，不用擔驚受怕的閑散宗室對李真來說也算是一步登到半空了，主要是起點太低了…

因此，聽到李真說，認不認親其實由不得他時，唐燁郁悶的不是以后一家老小大概會被發配去充軍，而是有八福晉這樣厲害的婆婆，這日子怎么過啊…而且，自己又沒生孩子，能拒絕掉送給李真的小妾嘛…頭疼啊…

而李真此時也有些頭疼，一些同僚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了，大概是聽到了風聲。

“俺就像成了個怪物似的，好多人都要特意多打量俺兩眼…”李真很憋屈，“俺還聽到有人傳，說俺很快就要離開慈善會了，說康熙爺的孫子干這么低的職位，只有在八旗軍營里才有…都有人在謀俺現在的這個位置了…”

“咱不是有馬車行嘛…”唐燁告訴李真，沒關系，絕對不用擔心失業。

李真不啃聲，他挺喜歡現在這份工作的，做生意，他怕搞不定…“葉子，你說，慈善會真的會不會不要俺了啊？”

唐燁也不知道啊，只能勸慰李真，就和認親一樣，工作的事也由不得他，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你說，皇上會下旨嗎？”。李真摸了摸鼻子，又問了。

“應該不會吧？不少字”唐燁認為，但凡敦慶帝是正常的，就不會這么兒戲。

“可八爺答應了呢。”李真嘀咕著。

唐燁聳聳肩，最后大概就是各退一步，八爺寫個保證了事…

如果是這樣，那可不可以加一條，就是八爺兩口子別插手李真后宅的事呢？

唐燁認真思索著可行性，好像行不通，在這個推崇愚孝的社會，光提出這個要求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么讓李真沖在前面？李真的情況有些特殊，他和八爺不親，八福晉又不是他親媽，由老公對夫家唱黑臉以營造兒媳乖巧假象的策略肯定不行…

娘家撐腰？唉，真認親了，兩親家大概都不會同桌吃飯，地位懸殊太大了…

思前想后，似乎只有和八福晉搞好關系，請她將心比心了…

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了，但是，可悲的是，軟的也不見得就能奏效，更可悲的是，明知大概不會見效，還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所以，唐燁這些天情緒都很低迷。

而更讓唐燁憋悶的是，唐王氏天天問她肚子里有消息了沒…

唐燁決定去找個大夫看看，免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影響內分泌。

于是，唐燁便去了一專家門診。

這時的專家真的很敬業，雖然排隊等著看病的人很多，但是專家的看病速度并沒加速，望聞問切一步也沒省，這診金真的值了。

輪到唐燁了，專家一邊讓唐燁伸出右手，一邊問：“哪兒不舒服？”

唐燁很鎮定的答著，“我成親要一年了，家里盼得急，所以特意來開點調理的藥。”唐燁將婚齡改了一下，免得讓專家誤診。

專家很了然，點了點頭，很仔細的把著脈，大概過了一兩分鐘，才叫唐燁換左手，然后才是問唐燁下腹覺得酸不酸啊諸如此類的很含蓄的問題…

最后，專家很嚴肅的告訴唐燁，宮寒，得好好調理，斷不能馬虎，否則后果很嚴重。

宮寒？這個詞唐燁在后世聽過，好像說是宮寒不易受孕，但是，但是自己沒痛經啊，月經周期也基本正常啊，下腹酸脹是很正常的現象嘛…

于是，唐燁便提出疑問了，專家有些不滿，“你若信不過老朽，我也就不用給你開藥了，我開的藥不見得適合你。”

中醫有些玄乎，有的病人只有某個醫生的藥才管用，這醫生沒準還是庸醫，名醫的藥白搭。

唐燁急忙道歉，“我只是有點焦急，大夫你別見怪。”

專家這才提筆繼續寫藥方。

“我生不出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唐燁接過藥方時還是沒忍住問道。

“先調一段時間看看吧，”大夫很保守，“現在說不準…”

“一半對一半？”唐燁很執著。

“一成。”大夫想了想，答道，不待唐燁松口氣，又補充道，“只有一成把握能懷上。”瞧那大夫的表情，這一成好像都含了不少水分。

唐燁傻了，怎么走出門診，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直到李真下班回家，指著桌子上的藥問，“葉子，你哪兒不舒服？怎么開了這么多藥？”時，唐燁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將藥給抓了，不錯，不錯，值得表揚。

“咋了？”李真有點著急，家里人很少生病，就算偶爾不舒服也多是扛過去的，很少抓藥，但是，僅有的幾回抓藥，也就三包藥啊，今天桌子上怎么有9包？…

唐燁苦笑了一下，李真若知道了，會是何反應？

哪怕在后世，中國女性在這方面的壓力也從來沒減輕過，如果是女方不能生育，大多會以離婚收場，但如果是男方不能生，很多女性則會選擇過丁克生活，再次印證了“自古女子多柔情，自古男子多薄幸”…

“咋了？”李真見唐燁遲遲不答話，神情還有些恍惚，更急了，抓住唐燁的肩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啊？”問完還用手摸了摸唐燁的額頭。

“我今兒去看大夫了…”唐燁只覺得心中堵得厲害。

“啊，然后呢？”李真很緊張。

“大夫說，”唐燁頓了頓，“大夫說，我，我只有一成的機會，懷孕。”唐燁的眼淚應聲而落，這打擊真的，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啊？”李真楞了，松開了唐燁的肩膀，在旁邊坐下了，楞了一會兒，才道：“肯定是庸醫，咱們找好大夫去，不缺錢”這事對夫妻雙方都是顆炸彈，沒人能淡然…

“如果其他大夫也這么說呢？”唐燁紅著眼睛，看著李真。

“那不是還有一成機會嘛，怕什么？”李真摟過唐燁，“不怕，葉子，別怕…”

“如果就是生不出來呢？”唐燁吸了吸鼻子，擦拭了下眼角的淚。

“那就過繼一個…三牛、四牛、蜜兒，他們肯定都會幫咱們的…”李真勸道，但心中卻在打著鼓，如果是以前肯定沒問題，可若認親了，自己就有爹管著了，說話怕是算不了數，咋辦？…

李真正在焦心呢，卻聽唐燁提出了同樣的問題，李真張了張嘴，“那，俺就說俺娘遇到山大王了，”頓了頓，方補充道：“等得了保證再說…”

唐燁苦笑著搖頭，表示李真的想法無異于胡鬧，那可是將當權者給得罪死了，“也許等你老了，你會渴望有個自己的孩子的…”李真現在還小，不見得有多渴望當爹，可等他四、五十歲了，想法沒準就會改變…

“如果這輩子沒子女緣，又何苦強求呢。”看似李真倒還真的挺豁達的，“葉子，不該咱們的，別強求，行不？再說了，庸醫不都說有一成機會嘛，別擔心哈…”

唐燁一下哭出了聲，“怎么會這樣？我覺得我身體挺好的啊…”唐燁前世還經常來點月經不調，醫生也沒宣判她沒當資格啊，怎么會這樣。

“庸醫，肯定是庸醫”李真輕輕拍著唐燁的肩膀，“葉子，別哭，明兒俺就去打探名醫去…”

“別，”唐燁哭了一陣，“衙門的人都在盯著你呢，你一打探，這事就傳出去了。”

“那找娘…不行，葉子，不能找娘，爹娘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急呢，俺叫三牛去，不管他明天有什么差事，全都停下，去找名醫去…”

李真也想哭，自己和葉子都是好人呢，怎么會沒孩子呢？不可能，肯定是庸醫想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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